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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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惠帝閉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看明王,背過了身子。 而郭懷遠(yuǎn)在梁惠帝轉(zhuǎn)身的一刻,朝著手下的兵士打了一個手勢,瞬間,方才帶入的兵士如同潮水一般朝著站在中間的明王及其帶領(lǐng)的軍隊圍了過去。 結(jié)果自然是毫無懸念,人數(shù)差太大,實力差距也過大,明王一行人完全被包了餃子。 明王手下兵士并非沒有想過替明王打開一個口子護(hù)送明王先逃出去,可是一來,郭懷遠(yuǎn)本就是行軍打仗好手,他指揮上來的兵士隊形幾乎沒有一絲漏洞薄弱之處。二來,明王自己也不愿意走。 到了這一刻,明王也是驕傲的,他不像像一條喪家之犬一般逃走,哪怕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但是他所信奉的卻是寧愿戰(zhàn)死也不做喪家犬。 站在明王身前的兵士一個一個的倒下,大殿的地面上也已被鮮血染紅了,明王殺紅了眼,直到他身前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護(hù)衛(wèi)了,他依然麻木的揮舞著手中的刀…… “鐺”的一聲,刀刃相碰,明王已經(jīng)脫力,握不住手中的大刀,大刀從他手上飛出,重重的擦過他的臉頰,他只覺得右臉一涼,而后便是疼痛蔓延,他雙膝跪地,頭發(fā)也已經(jīng)散開,混著臉上流出的血,看起來十分猙獰又狼狽。 郭懷遠(yuǎn)手握大刀,站在明王跟前,而明王抬起了頭,看著郭懷遠(yuǎn),又看了慢慢從郭懷遠(yuǎn)身后走出的梁惠帝與宣王,臉上卻突然露出了冷笑。 笑容牽動了臉上的肌rou,被大刀劃出的深深刀口子又裂開了,鮮血止不住的留下,將他胸口的衣裳染紅了一片,也讓他整張臉疼的幾乎麻木。 可是明王卻依然笑著,即使身體被士兵壓在了地上不能夠動彈,可是他看著依然十分低調(diào)跟在梁惠帝身后的宣王,自嘲的笑著,輕聲道:“原來如此,三弟,我比不上你,我認(rèn)輸?!?/br> 宣王沒有說話,他神色淡淡的看著明王,而明王在此刻,卻是沒有再將目光投著在宣王身上,即使他如今明白,今日的計劃多半是由于宣王的緣故才會如此,可是他心中卻并沒有恨。 輸了便是輸了,他并不是個認(rèn)不了輸?shù)娜恕?/br> 只是,在看到梁惠帝的時候,他心里還是有一陣不甘心,他強(qiáng)壓抑下翻涌的情緒,大笑道:“父皇,不管您打算如何處置兒臣,兒臣今日已是無憾了,兒臣有太子作陪,也值了。” “你……你這個不忠不義不孝的東西?!?/br> 梁惠帝面容已被氣的扭曲,他看著明王這副樣子,既心痛又憤怒。 而明王卻依然笑著,他輕聲道:“父皇,兒臣會變成今日這副樣子,都是您害的,您若不是那般偏心,兒臣何至于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住口,嫡長嫡長,你難道連這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嗎,太子是你的兄長,虧你下得了手?!?/br> 梁惠帝一想到明王竟然殺了太子,心里一陣抽搐,恨不得拿了刀也砍了明王。 面對梁惠帝的反應(yīng),明王表現(xiàn)的卻是十分坦然,他冷笑著慢慢開口道:“父皇,您偏心太子,甚至為了太子將我們兄弟幾個根本不當(dāng)兒子看??墒?,你以為太子真當(dāng)也將您當(dāng)父親嗎,太子就是個忠孝仁義之人嗎,您可以好好的去搜搜太子的寢宮,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藏著!” “你想要說什么,到了如今,你還想替你自己辯解嗎?” 梁惠帝聞言看向明王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冷厲,他冷聲道:“你莫以為朕不會殺兒子……” “兒臣從未如此想過……” 明王微笑著,突然猛力站起了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壓著他的士兵手上的刀卻是到了他的手上。 梁惠帝與宣王也根本沒有預(yù)料到這番突變,臉上頓時大變,下意識后退了幾步,而郭懷遠(yuǎn)則是護(hù)在了二人前邊。 明王奪了武器,卻并沒有上前朝著梁惠帝逼去,仍然站在了原地,看著圍著他的刀鋒與士兵,看著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笑了起來,卻是將刀尖朝向了自己的胸口:“兒臣從不坐以待斃,即使是死,也不會死在他人手中?!?/br> 說著,卻是直接揮刀朝著胸口刺了過去。 梁惠帝的呼吸幾乎是屏住了,他下意識大聲喊道:“別讓他死……” 而此時,所有人的人已經(jīng)不忍的低下了腦袋,甚至認(rèn)為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明王自縊。 而在這個時候,只聽到鐺的一聲,又是雙刀相碰的聲音。 袁叔萬不知何時站在了明王身邊,他單手握著一把刀,擋在了明王的胸口處,而明王手中的刀尖,恰好頂在了袁叔萬那把刀鋒上。 明王睜開了眼睛,看到是袁叔萬之時,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他沒有說話,目光復(fù)雜的看著袁叔萬。 甚至在被身邊的士兵重新制服之時,仍然抬頭看著袁叔萬。 袁叔萬沒有說話,將刀還給了這把刀的主人后,朝著梁惠帝行了一禮,又慢慢的退下了。 此時的梁惠帝,卻并沒有在意袁叔萬,他目光疲憊的看著明王,最終朝著底下的士兵揮了揮手,開口吩咐道:“帶他下去,好好看著他?!?/br> 明王看了一眼梁惠帝,又看了一眼袁叔萬,竟然沒有一絲掙扎,任由底下士兵的押解著他狼狽走出了扶華殿。 梁惠帝一直沉默著,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雖然已有手腳靈活的太監(jiān)上來收拾地上的尸體與血腥,可是那股子的味道,卻是已經(jīng)刻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尖上。 命婦們此時早已經(jīng)沒有了形象,只差沒有抱頭痛哭。 皇后和太子妃也已經(jīng)昏了過去,好好的靈堂里,此時一片混亂。 梁惠帝聽著尖叫嘈雜聲,怒氣已經(jīng)瀕臨崩潰,他甚至不愿意呆在這個地方。 夏太監(jiān)機(jī)靈的走到了梁惠帝邊上,扶住了梁惠帝,梁惠帝也渾身沒有力氣將整個身體都靠在了夏太監(jiān)的身上。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扶華殿大廳,將身后的繁亂全部都拋擲了腦后。 此時的他,看起來十分的蒼老,兒子互相殘殺,喪子之痛之下,他如今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可是在他走出大廳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睜開了疲憊的雙眼,開口冷聲對夏太監(jiān)吩咐道:“你帶人,去東宮搜查。” 夏太監(jiān)愣了一下,根本沒想到梁惠帝竟然會下這個命令。 他咽了一下口水,輕聲應(yīng)承了。 此次為太后守靈之事,自然因為明王宮變一事而無疾而終,但扶華殿里的其他人,卻并沒有像梁惠帝一樣,當(dāng)即離開。 眾人是在天擦亮之時才散的,同時還帶來了今日不早朝的消息。 對此,大臣們倒是并不奇怪,若是梁惠帝在死了太子,明王叛亂的情況下,還有心情早朝,那才是最奇怪的。 袁叔萬攙扶著袁太夫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宮門口,扶著神色困頓早已疲憊的袁太夫人走進(jìn)了馬車,自己還未上車之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叫喚。 “袁大人?!?/br> 袁叔萬轉(zhuǎn)了身,目光看了過去,只瞧見宣王帶著幾個隨從慢慢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袁叔萬微微瞇起了眼睛看向了宣王,而袁太夫人在聽到宣王的叫聲之時,也是嚇了一跳,原本才松下的一口氣瞬間被提了起來,她連忙撩開了車簾,打算從馬車上走下請安。 莫說袁太夫人遇到從前的宣王會讓如此,現(xiàn)在的宣王更是讓袁太夫人心里忍不住打鼓。 這位,可以說是板上釘釘?shù)奶恿耍踔帘壬弦晃惶拥奈恢眠€要穩(wěn)妥。 而袁太夫人還未從馬車上走下之時,宣王已經(jīng)走近了袁家的馬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瞧著十分親切。 他伸手阻止了袁太夫人的動作,又是溫聲開口道:“袁太夫人不必多禮,本王過來,只是想與袁大人說幾句話?!?/br> “這……” 袁太夫人倒是不敢真把宣王的話當(dāng)真,雖然暫時從馬車上下不來,她還是恭敬的與宣王行了禮,開口道:“那老身不打攪王爺了?!?/br> “好,袁太夫人小心點?!?/br> 宣王依然是體貼的關(guān)切著,這副樣子瞧著,也讓袁太夫人瞬間起了好感。 而袁叔萬只是站在一邊冷淡的瞧著,直到袁太夫人進(jìn)了馬車,宣王的目光看了過來時,他也依然未動。 宣王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里卻并無半絲笑意,他聲音溫和有禮,姿態(tài)翩翩,輕聲的說著:“袁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br> 袁叔萬聞言,只是微微頷首,隨著宣王離開了馬車幾步,二人單獨在一處無人處站定。 而剛剛站定,宣王故意壓低卻帶著幾絲憤怒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袁叔萬,你究竟是那邊的人?你究竟是想幫二哥還是幫我?” 宣王雖然聲音憤怒,可是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而袁叔萬對此,卻反應(yīng)淡淡,只是回問了一句:“王爺,若我是明王一邊的人,如今這會兒,該是明王已經(jīng)坐上了那個位置?!?/br> “……” 宣王沉默了一下,但是說話的聲音里依然帶著怒氣:“那你為何方才要制止二哥,你知不知道,二哥活著,就是一個威脅!” 袁叔萬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卻是輕嘆了一口氣。 而他的這副樣子,讓宣王心中也忍不住又是起了一絲火氣,他微微咬牙嚙齒:“你這是什么意思?” “明 王,從他帶軍闖入皇宮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王爺你的威脅,皇上不可能立一個殺了太子、甚至想以謀逆奪取他皇位的兒子,這一點,王爺您應(yīng)該很清楚。您如今該考 慮的卻是,皇上已對你心生防備,甚至將太子之死的一半責(zé)任推到了你的身上,而且如今皇太孫尚在,皇上很有可能直接越過王爺您立皇太孫。” “不可能,皇太孫如今才多大,父皇如何應(yīng)該明白,皇太孫根本立不起來?!?/br> 宣王臉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可是卻還是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年幼的皇太孫,也終究會長大,而那個時候,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宣王殿下您,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袁叔萬語調(diào)緩慢的闡述著,而他的話引得宣王無言以對,他知道,袁叔萬的話,的確很有可能是事實。 可是他還是強(qiáng)撐著開口道:“袁叔萬,你莫以為我是二哥那個蠢貨,受你幾句話便沉不住氣,不管如何,我不會做弒君弒父之事?!?/br> 袁叔萬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想要讓皇太孫不再是威脅,方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靠武力來解決,也并不是只有殺戮一條道路,宣王殿下盡管放心,這等小事,下官替您辦妥便是。只是,也希望宣王殿下能夠記得曾經(jīng)承諾于叔萬的事情?!?/br> 宣王臉上又扶起了一抹笑容,輕聲道:“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他日我若坐上那個位置,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 袁叔萬點了點頭,看著宣王離去的身影,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第79章 雖然一夜未睡,袁叔萬回到府中,卻依然鉆進(jìn)了書房看著公文,吉祥這會兒原本該是打掃書房的時候,可是袁叔萬的突然回來,打斷了她的計劃,她也只能夠放下了手中的擦布,重新走回了茶水間。 放在火爐上的茶壺已經(jīng)冒出了氤氳熱氣,吉祥拿著茶杯撥了些許茶葉,準(zhǔn)備倒水,可是想了想,又拿著茶勺撥了些許茶葉進(jìn)去,然后用熱水泡出了一盞nongnong的熱茶。 她將茶盞放到了托盤上,又將一早廚房送來的點心也一塊兒裝了進(jìn)去,正要出門時,卻瞧見常寧沖進(jìn)了茶水間,看到吉祥的時候,臉上下意識開心的笑了一下,這副樣子,引得吉祥心中也是一陣發(fā)笑。 她眨了兩下眼睛,輕笑道:“常寧哥哥,你怎么不去歇息?” 昨夜常寧和常福兩兄弟陪著袁叔萬進(jìn)宮一夜,早上回來的時候,袁叔萬已經(jīng)放了他們的假,所以這會兒常寧出現(xiàn)在這里,多少有些奇怪。 常寧聽了吉祥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深了,他略帶幾分靦腆,小聲道:“吉祥meimei,本來是想去休息的,突然想到了事情就過來找你了。” “什么事情?” 吉祥輕輕挑了一下眉,有些不解。 常寧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腦袋,眼神略帶幾分飄忽,輕聲道:“三爺昨兒個一宿未歇,這會兒又進(jìn)了書房忙著,你給三爺上的茶濃一些。” 吉祥聽了常寧這話,臉上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打開方才已經(jīng)泡好的一盞茶,開口問道:“這樣夠濃了吧?” “夠了夠了,吉祥meimei你已經(jīng)想到了?!?/br> 常寧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自己這番舉動好像有些多余了。 吉祥卻是笑著搖搖頭道:“還是多謝常寧哥哥提醒,我也是臨時想到的,指不定下回就想不到呢!” “吉祥meimei不用擔(dān)心,我會提醒你的。” 常寧又是傻笑了起來,沖著吉祥連忙保證著。 吉祥看著這樣的常寧,臉上忍不住又是笑了起來。 她自是知道常寧喜歡她,即使知道常寧對她的喜歡多半是因為她的臉蛋而引起的,可是她卻并不厭惡這種喜歡。 在常寧的心中,仿佛只要她好了,就沒有什么事情比這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