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見慣了這群人勾肩搭背的,被郭建軍這么公然摟住,朱文軒也不尷尬。而且,尷尬這種東西,當你遲遲疑疑一顆心蠢蠢欲動的時候,可能會因為對方一個過于親密的動作或者一句隱晦曖昧的話心虛害怕,擔心被人看出點什么來。 但當你跳進熱戀的蜜糖罐子里,每天睡覺起床都覺得幸福無比,看什么都是美的,吃什么都是甜的,你最不缺的就是勇氣和膽量,最不顧忌的就是旁人的眼光和議論。 朱文軒知道這樣毫不避諱的跟郭建軍相處下去,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但他不懼。斜眼望著旁邊的郭建軍,他突然很平靜的就想起付宏斌來。 付宏斌在學校的時候,會和他去圖書館,和他打球,和他逛街,但只要是在有人的地方,付宏斌都不會離他太近。后來,付宏斌搬到他的出租屋里,也是堅持要在隔壁擺一張空床,對外說的也是兩人合租。進入公司后,就算他們二人世界約定堅持的最好的時候,也是先付宏斌開車離開,在避開同事的路口等他…… 躲藏在地下的見不得光的感情,介不介意?肯定介意,有時候連自己都厭倦那種相互依偎在陰暗里的日子,更別說后來連依偎都沒有了。但也許因為一開始愛著對方,覺得只要彼此在一起就什么都可以包容,又或者是時間太長了,就把黯然和陰霾都蹉跎成了習慣。 感情是最經(jīng)不起理智的推敲了的,但最最經(jīng)不起的,還是比較。 朱文軒想起那天郭建軍和奶奶說的那句話,當時奶奶和大伯母只當他在開玩笑,還不住夸他有眼光,說我家軒軒最會體貼人最會孝順人什么的。原本介紹姑娘的話題一下就被歪樓到夸贊軒軒如何如何好的熱論當中。 朱文軒這會兒想起來都還臉紅。奶奶和大伯母是真心愛他,覺得他樣樣都好,可郭建軍呢,全程笑瞇瞇地點頭附議,偶爾還會補充一些奶奶和大伯母說漏的或者沒發(fā)現(xiàn)的優(yōu)點。 砂鍋里的酸蘿卜老鴨rou咕咕冒著熱氣,帶出的香酸味兒勾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朱文軒在桌子底下悄悄摸上郭建軍大腿,心里澀然,但還是用手指捏了捏他。 郭建軍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以為小老板不喜歡自己喝太多,就放下杯子說:“今兒不喝了,我得留點肚子喝湯?!彼粍勇暽陌咽址诺阶雷拥紫拢苍谛±习灞茸约盒∫惶柕氖直成?,就那么吃到晚餐結束。 趙挺看基本上都吃完了,就揮手吆喝:“隔壁麻將館,自行湊桌啊?!?/br> 趙軍跳起來喊:“郭老大,我要跟你一桌?!?/br> 這話一出,一群人急吼吼地跑過來想要抓住郭建軍,那可是散財?shù)呢斏駹敯 ?/br> 朱文軒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蹦到郭建軍面前站著,比了個預防的姿勢大吼:“你們想干嘛?” 小飯館里安靜的筷落可聞,朱文軒如臨大敵,一臉殺氣騰騰,眾人卻是面面相覷,也有神色古怪的。趙挺在旁邊樂得都快抽抽了,郭建軍找的這個小男人簡直是太二了,哎喲喂,他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郭建軍輕笑一聲,大手揉上小老板的頭發(fā),最后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朱文軒覺得自己的氣勢都快被他笑沒了,不爽的站直身子,撞了他肚子一下,“別笑!” 郭建軍莞爾,上前一步站到小老板身邊,用手臂圈住他脖子,狂妄兇殘的冷笑著說:“想跟我一桌的就來,老規(guī)矩,家屬可以掠陣?!闭f完低頭在小老板瞪大眼的表情里落下一吻,雖然只是額頭,但也足夠一群起哄的家伙嗷嗷嗷叫了。 “郭老大你丫太無恥了,竟然占小朱的便宜。”這是笑得最大聲的趙軍。 “小朱,賞他一巴掌?!边@是悶sao的趙挺。 “親哪兒呢親哪兒呢親家屬有親那里的嗎?”這是純屬想看熱鬧的。 郭建軍摟著臉色緋紅眼里壓抑著興奮的小老板大聲宣布:“我的家屬就這位了啊,今晚上想贏我錢的都來,你們贏多少我立馬給,不賒賬!” 趙軍警惕:“小朱,你老實說,你打麻將的水平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孤獨求敗的境界了?” 朱文軒謙虛道:“我很少玩的?!?/br> 小綿羊一樣的小老板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最后,趙挺、趙軍、陳天啟和郭建軍坐一桌。朱文軒坐在郭建軍旁邊,背后有幾個看熱鬧的。 第一圈,朱文軒一言不發(fā),看著郭建軍一炮雙響點了趙挺和陳天啟,趙挺還是個清一色。第二圈,趙軍自摸先走,郭建軍點了陳天啟的大對子,剩下趙挺和他一直廝殺到最后,趙挺海底撈胡了個小七對。第三圈第四圈,不出意料的都是郭建軍慘敗。 朱文軒冷眼看著他五圈輸了四千多塊錢出去。 “打幺雞。”看郭建軍想丟掉五條,朱文軒忍不住開口攔下他,完了嘟囔一句“幺雞二條,不打要遭,這都不知道還打敢跟人打麻將。” 郭建軍起身,把小老板推倒位置上坐下,自己則坐到家屬位,“你來,甩開膀子把這三個家伙輸?shù)难澴佣疾皇?。你不知道,以前他們每次不把我錢包掏空了再簽下幾張面額不菲的欠條根本不會放我走。” 趙挺陰陽怪氣地道:“郭老大真是好大的口氣,這有家屬的人就是不一樣?!?/br> 朱文軒不理會周圍的調笑,看著趙挺笑瞇瞇地說:“趙哥別跟我家這口子計較,九條。” 郭建軍一把摟住小老板的腰,將腦袋蹭到他肩膀上,‘我家這口子’的狗腿模樣兒做的十層足。 一桌人嘔吐狀,紛紛鄙視臉皮厚到家的郭建軍,只有趙挺看著朱文軒略帶挑釁的眸子和郭建軍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柔和氣息抽了抽嘴角。 這對夫唱夫隨的賤人!仗著就他一個人洞悉了他們的秘密,公然借助他不要臉的秀恩愛,太沒恥度了! 朱文軒打麻將速度很快,摸牌都不帶看的,能用就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不能用就直接扔出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看這架勢,趙軍他們也都打起了精神??赡魏闻萍己瓦\氣不是打起精神就能擋得住的,朱文軒連續(xù)五圈都是自摸,還盡做清一色或大對子等翻番的牌。 第六圈開始,朱文軒就有意的給趙挺下絆子。這人最討厭了,每次瞄到他和郭建軍有點小動作就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跟個變態(tài)猥瑣大叔一樣。 趙變態(tài)趙猥瑣:“……” 一口老血噴出一米遠好么? 老子哪兒變態(tài)了哪兒猥瑣了?! 還有老子就比你們大幾歲幾歲??! 趙挺打麻將也是個中好手了,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朱文軒。朱文軒不怎么抽煙,也基本不喝酒,玩游戲只會玩手機上的小游戲,唯獨牌打得相當好。他記憶力也好,一圈牌打到后面,每個人手里大致是什么情況,他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郭建軍在家屬位上收錢收的眉開眼笑,收到趙挺錢的時候,還要嘚瑟幾句,順便在小老板臉上吧唧一口。一開始大伙兒起哄也沒當回事兒,后面看多了也隱隱覺得奇怪,但越到后面大家的注意力就越從牌局上移不開了。 小綿羊一般的小朱竟然無一敗績! 這天晚上,對于車隊的人刺激是相當大的,尤其是趙挺,玩到最后,他一張臉白了又綠,綠了又白。要不是郭建軍還惦記著今天是雙數(shù)日子,勸小老板收手回家了,他都要打電話回去求媳婦兒送錢贖人了。 “立冬了呢。”凌晨一點的街上空空如也,朱文軒把手揣到郭建軍衣服兜里,扭頭看他從扒了趙挺褲子后就一直樂得合不攏的嘴道:“我想把我們的事兒告訴奶奶?!?/br> 作者有話要說:郭建軍把衣服褲子所有包包里的錢全撒到床上,叉腰嘎嘎嘎狂笑。 小老板嘴角抽抽:“二貨!” 郭建軍回頭風情萬種地道:“親愛的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人家不是你家那口子嗎?” 小老板望著那拋媚眼的壯漢,額頭上青筋蹦跶,“傻b!” 郭二貨郭傻b飛撲過去,剝皮扒骨行云流水,“嘎嘎嘎今天是八號啊?!?/br> 小老板叉開腿陰測測地道:“做不夠五次滿足不了我自己滾出去睡大街!” ☆、第三十九章 自從那天喝了酸蘿卜老鴨湯回來以后,郭建軍就開始靜下來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小老板想要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跟家里坦白。說實話他挺驚訝的,當然,驚訝過后就覺得很感動。他原本以為,依著小老板那種軟綿性子,要是不被逼到一定的地步,是絕對不敢做出‘引人注意’的事情的。像出柜這件事,‘引人注意’程度都已經(jīng)飆升到‘驚世駭俗’的地步了,他就更不敢指望小老板敢做、會做了。 可事實是,小老板不但不排斥他當著朋友們的面不加掩飾的親近,甚至還打算把事情告訴家人。 別的同類是什么情況他不知道,但是,當年跑車的時候,他認識過一個做生意的老板,終年在外地做蔬菜水果生意,就因為被家里人知道和男人牽扯不清,一頓扁擔轟出了家,十年在外飄著不敢回去。當時他們一起吃飯,喝了酒后,那人哭得鼻涕長流,說想家里的老父老母,也想當初唯一愛過的男人。 他聽了后除了唏噓不已并無同情。因為,他總覺得出了這種事,為人子,你要么求得父母諒解繼續(xù)走下去,要么就管住自己換條路走。別說換條路離了誰活不下去的話,總歸是生你養(yǎng)你的父母,你就該贍養(yǎng)孝順才對,遠走他鄉(xiāng)算怎么回事兒啊。 再說了,你這挨頓打就一走了之了,那你口口聲聲愛的那個男怎么人辦?真要是愛的死去活來忤逆父母都放不下,就像個男人一樣,給他‘你能把事情處理好’的信心,讓他相信跟你一起努力下去終會守得云開見明月。 總之,事情暴露了被揍了就當縮頭烏龜躲起來絕對是個懦夫行為。 時隔今日,郭建軍再次想起這件事,態(tài)度依舊如初。他父母去世得早,就算他想跟他們斗智斗勇博得娶了男媳婦兒回家的機會都沒有。可朱家那邊,朱文軒就一個奶奶,算上隔壁的大伯和大伯母,需要攻克的碉堡有三個。還都是必須采用溫柔策略攻克的三個碉堡。 大致方向有了,郭建軍就開始自我審視。外形沒得說,朱家人對他這尊小牛一樣的強壯身軀不止一次的表示過‘要是我家軒軒有你一半壯就好了’,性格脾氣也沒得說,就沖他在朱家老的能哄小的能寵的表現(xiàn)來看,朱家人對他是相當欣賞和喜愛的。剩下就看家底殷實情況了…… 郭建軍環(huán)繞一圈小閣樓,摸著下巴考慮買個房子。還有,小老板現(xiàn)在好歹有個美人魚館傍身,在單身男當中,也算是小有資產(chǎn)的了。他一沒房產(chǎn)二沒地產(chǎn)的,怎么看怎么都有點小白臉的嫌疑。還是個皮膚粗糙黝黑身高一米九要多體重一百八經(jīng)常超的小白臉。 眼看就要到農(nóng)歷十一月二十三了,郭建軍干脆給趙挺打了個電話,讓他上山的時候叫上自己。 趙挺在電話里問:“往年不是都避開我們一個人去的嗎?今年怎么轉性了?” 往年是單純?nèi)ゼ赖旄改福幌胍粋€人呆著,今年不同,今年還想找你老子說說礦場的事兒呢。心里這么想,但郭建軍沒把這話告訴趙挺。礦場是老一輩的產(chǎn)業(yè)了,就算趙挺也插不上話,他之所以有份子,也是繼承他爸爸的?!翱傊闳サ臅r候叫上我吧。對了,你知道新街那塊兒新修的房子有要賣的嗎?” 鎮(zhèn)上主街就一條,到小老板服裝店哪兒再往上走就算盡頭了,還都是年成已久的建筑。這兩年,鎮(zhèn)上在不斷擴建,從主街上開了分岔,往下修了一條十分寬敞的街道,也沒取名字,大家就直接叫新街了。 新街上多數(shù)是小樓房建筑,底下商鋪,頂上住房。目前靠近主街這段的商鋪基本都開業(yè)了,但往下一點尾巴上的位置,還有許多空閑商鋪,頂上的樓房也大多沒人入住。畢竟是新開發(fā)的,想要立時就趕上主街的繁榮有點不切實際。但按目前的發(fā)展速度,也就三五年的事了。 小老板當時急于求成,不然,他都會建議小老板把美人魚館的鋪子選在新街上??赡芤婚_始生意慘淡不景氣,但不出三年,新街的鋪子絕對會是全鎮(zhèn)最旺的鋪子。 郭建軍想,要買房干脆就買一棟樓算了,自己不住租出去也成。主要是他得拿出底氣來,讓朱家人知道他是有房的,把寶貝孫子孝順侄子交給他完全可以放心。而且,有朱奶奶在,他估計小老板也不會經(jīng)常住在鎮(zhèn)上。 像他現(xiàn)在的小閣樓,離美人魚館這么近,小老板最多也就連續(xù)住個兩晚上,再多就不干了,理由就一個:我要回家陪奶奶。 郭建軍有時候幽怨的想,你當初一年就回來一次怎么不說要陪奶奶了?現(xiàn)在隔天睡你一次你受不了就拿奶奶當借口,這是犯規(guī)好么?說好的雙數(shù)日子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的。 不過,他自己是個福薄之人,曾經(jīng)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命格太硬,專門克至親之人,全家都遭了難,唯獨就他一個人逍遙自在?,F(xiàn)在,他倒不至于鉆牛角尖了,但是,小老板有個愛他的奶奶,有個真正關系他的大伯大伯母,他還是很支持小老板盡孝道的。 這邊,郭建軍腦子里過了不少事兒,那邊,趙挺已經(jīng)叼著煙巴拉巴拉給他背了一長串代售樓房信息,熟知程度堪比中介推銷員。趙挺巴拉差不多了,才咂砸嘴問:“你不是說郭建安回來之前你都住小閣樓嗎?怎么現(xiàn)在想買房了?” 郭建軍推開小閣樓的窗戶,爬上去坐在房頂上,搭著兩條腿望著遠處的大山和山腳下綢帶一般的流沙河。房頂左邊一角站著一只黑色的鳥,看見他也只是淡淡的收回眼,繼續(xù)啄著身上的黑毛。 郭建軍瞅了它一眼,心想這也就是郭建安不在家,不然非得抓了你給郭建安烤著吃?!艾F(xiàn)在買也不早,他明年就該刑滿釋放了。新房子買了還得裝修,裝修好后空上幾個月,他回來住剛剛好?!?/br> 趙挺聽他口氣還算正常,也不像以前只要一提郭建安就沉默不言,心里納悶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但他還不至于蠢到去問原因。 “你要真想買,我給你牽個線,也別買尾巴上那段的了,我知道就岔路哪兒有一棟房子要轉手。那人之前把一棟房子一起買了,但他縣城的一個工地最近出了事故,死了人要賠償,現(xiàn)在資金周轉不開,正打算賣掉那房子。你想賣幾樓的,我讓他留著讓你先選。” “一整棟?”郭建軍一個響指嚇飛了小黑鳥,“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了,你跟他說有空帶我去看看房子,不出意外我會把一棟一起買了?!?/br> 趙挺張了張嘴,結果忘記先把煙拿掉,燃著的煙頭落到褲子上,他“靠”了一聲,蹦起來跳了幾下,“我說你錢多燒得慌的啊?!币粭澐孔佑辛鶎?,每層兩戶人家全是三室一廳一衛(wèi)一廚的大房子,買一棟是錢多了花不完? “我說你要投資干脆開個公司得了,你以前不是就想著開個運輸公司嗎?”他以為郭建軍是想買了房子做投資的。 郭建軍心一動問:“你說我開個食品加工廠怎么樣?” 趙挺冷笑:“你丫今天就是失心瘋純心逗我玩兒是吧?開個食品加工廠,你加工啥?跟那甘溪壩的糖果廠似的明明滿山都是水果一塊錢一斤都舍不得買非要收些爛梨子爛蘋果做罐頭?”cao,早晚破產(chǎn)! 郭建軍從房頂上站起來,眼里不可一世的霸氣徹漏無疑,“郭建安明年就回來了,我不能讓他回來看見他哥一事無成。我還想上小老板家里去提親,沒點家業(yè)我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說把你孫子侄子嫁給我?!?/br> 趙挺:“……” 兄弟,你這真的不是因為和小老板呆久了才變二的? 趙挺有氣無力地道:“好吧,你要大展雄圖做出一番成績給你弟弟你媳婦兒你媳婦兒的家人看,哎……不對啊,你礦場可是有份子的,就每年分紅你丫都比我有錢好吧?!?/br> 郭建軍癱著一張臉說:“可你趙老板大名鼎鼎,提起來誰都知道你有錢。我呢?我除了幫著王叔送送飼料,偶爾閑的蛋疼還替人干點短工,連這鎮(zhèn)上的媒婆都從來不上我家的?!?/br> 趙挺被他語氣逗樂了,笑得停不下來,“郭建軍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自從跟了小朱以后變幼稚了啊?!?/br> 郭建軍糾正道:“是他跟了我?!?/br> 趙挺一噎:“行,就算是他跟了你。你跟哥哥我說說,你打算加工什么?這么大抱負不至于小打小鬧,有什么想法說出來,哥哥給你參謀參謀?!?/br> “不是就算,是本來就是?!惫ㄜ娍邶X清晰地道:“就糖果廠那一片,周圍地勢開闊,離公路也很近,我打算開個以牛rou為主的食品加工廠?!?/br> 趙挺正色起來,“你是說大渡河的牦牛?” 郭建軍從房頂上跳到屋里,關上窗戶摸了摸凍出來的雞皮疙瘩,“那次我們?nèi)ゴ蠖珊映耘ou的時候我就有這想法了,可一直犯懶什么都不想做。” 趙挺心里一時間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說起來,他自己也算是比較有頭腦的人了,不然也不會僅憑老爺子給的五十萬就打下偌大一份家業(yè)。可跟郭建軍一比,他不得不承認郭建軍真的是天生腦子聰明。你說就一起約著去吃了一頓牛rou,人家生意點子在腦子都存好幾年了,硬是沒一個人搶了先機。 整個縣城,沒有一家做牛rou加工的,他們這些天天想著做生意想著賺大錢的卻不知道做什么或者什么能賺錢。大渡河沿岸多少耗牛養(yǎng)殖戶,每年為了賣個好價錢跟外地老板口水唾沫的吵,他們不是不知道,可怎么就沒一個人想起來要自己開個加工廠?家門口的好貨全給外地人占了油水。 “縣里的領導正愁這兩年風調雨順沒有突出業(yè)績,以前年年頂著貧困縣的帽子,一說不主動發(fā)展經(jīng)濟就拿交通說事兒,現(xiàn)在高速路通了,他們急需做出點成績給上面看。你如果開一家本地自己的食品加工廠,工廠選址和地皮肯定一路綠燈?!壁w挺越說越激動,這工廠一開,都可以成為縣里的典范單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