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戚忠國瞟了一眼口無遮攔的王棟,視線轉(zhuǎn)到朱文軒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文軒覺得他和自己說話語氣有著親昵。 戚忠國說:“你的事我聽王總監(jiān)說了。你很好,能從高手云集的比賽中脫穎而出,本身就證明了你實力過人。我很期待這次合作你能給帶給我們驚喜。至于之前公司給予你的不公正對待,我很抱歉,如果你愿意,建達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br> 朱文軒受寵若驚,“戚董你太客氣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爭取到這個項目的?!?/br> 戚忠國把他得獎的事兒專門挑出來說,還說期待這次合作,分明就是在替他正名順便認同他“高價外援”的身份。 哪怕致歉的話語有些輕飄飄的,但他也感激不盡了。 他可沒奢望過大老板對他也像對王棟一樣春雨般細潤無聲。 相較朱文軒的“倍兒有面子”,那邊聽到戚忠國的話的劉洋和張華強就有點渾身不自在了。 尤其是劉洋,面紅耳赤瞪著地板都恨不得瞪出一條縫兒來,好讓他鉆進去躲過周圍齊刷刷的針扎一般的視線。 他心里真是恨死朱文軒了。 原本以為就是個鄉(xiāng)下土包子,沒什么背景,哪知道人都整開除出公司了,才一點點暴出他背后給他撐腰的靠山來。有靠山就不說了,可靠山一個比一個硬還要不要人活了? 劉洋正內(nèi)心翻騰各種滋味難明,戚忠國看了他一眼,直接對張華強道:“我知道劉洋是張總的侄兒,難免溺愛,但小孩子犯錯不罰不教,往后只會禍害更多,累及家人?!?/br> 他頓了頓,看著劉洋慘白的臉色,淡淡說道:“處罰劉洋自行提交辭職報告,擇日交接工作?!?/br> 張華強張了張嘴,但在對上戚忠國無波無讕的眸子后,閉上眼滿臉倦色。 是了,戚家這一代成就最高的戚忠國,怎么可能是個眼里能揉沙子的主? 劉洋被當(dāng)眾“開除”,腦子還有些犯暈,他呆呆扭頭去看張華強,又下意識回頭在人群里尋找付宏斌的身影。 付宏斌不著痕跡地退到了兩個同事背后。 他之前戴著綠帽子都還忍氣吞聲的跟劉洋糾纏在一起,這下算是都解脫了。 劉洋被公司開除,那于他就毫無用處了。 一個不知檢點跟了他還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四處亂搞的玩意兒,他怎么可能忍得下。 劉洋沒有錯過付宏斌后退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他心里憤恨,卻發(fā)作不得。 他被戚忠國親自點名“請離”公司,回家后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外公再寵他,他也只是張家的外孫,張家還有那么多正經(jīng)孫子,早看他不順眼了。 如果這時候再暴出他跟男人攪在一起的事兒,他估計連外國都會失望不已不再管他。 心里權(quán)衡一番,劉洋壓下剁了付宏斌的沖動,但他晃眼看見朱文軒臉上勝利者的笑容,腦子里轟一聲炸開了,僅剩下的那點理智都被炸沒了。 他一下叫嚷了起來,“走就走,我還不愿意干了呢,可朱文軒和那個男人打我的事兒總要有個說法吧?要知道我當(dāng)時可是有診斷書的,我完全可以告他們蓄意謀殺?!?/br> “呵……”朱文軒被他逗樂了,還蓄意謀殺呢?沒文化真可怕! 他抹了一下眼角根本沒笑出來的淚水道:“那你就去告吧,我等著警察來抓我。對了,勸你把人證物證找齊了,不然,到警察面前我可不會承認。” 劉洋大怒:“你先前可是當(dāng)眾承認的!” 朱文軒冷笑道:“我承認什么了?有誰聽見我承認了嗎?” 他聲音提高,視線所過之處,人人低頭或者搖頭,總之,沒一個敢?guī)蛣⒀笳f話的。 朱文軒第一次嘗試“狗仗人勢”的滋味兒,心里舒爽得不行。 ——好想把他家郭建軍也帶下來看看熱鬧啊。 劉洋連續(xù)用眼神示意了幾個平時的心腹,可都遭到了無視或者為難。 他怒極而笑,轉(zhuǎn)頭眼紅望著張華強道:“舅舅也不為我證嗎?” 張華強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道:“我打電話讓司機送你回去……” “夠了!”劉洋從小到大都是被寵著來的,根本理解不了張華強的無可奈何,只失望模糊了雙眼,埋頭沖了出去。 戚忠國表情還是淡淡的,“既然不相干的人已經(jīng)走了,那宴會就開始吧。” 張華強強撐著的身子晃了一下,隨后主持起宴會來。 王棟湊到戚忠國面前,好奇打量他,“你是不是看姓張的不爽?” 戚忠國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不過,張華強也算是個人物了,竟然沒跟我翻臉?!?/br> 王棟撇嘴:“他敢跟你翻臉么?就說建達,眼看就要飛黃騰達了他會舍得分道揚鑣?” 戚忠國無所謂道:“遲早會讓他自己分的?!?/br> 又一次很想假裝什么也沒聽見的朱文軒:o(╯□╰)o ☆、第六十章 哦 等王棟跟戚忠國你依我儂夠了,才想起小徒弟來。 他在人群里脧了一眼,沒瞧見朱文軒,斜過身子問旁邊的戚忠國:“看見我小徒弟沒?” (朱文軒:“……”王老師我在這里。) 戚忠國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從一開始就站在他和王棟左邊當(dāng)盆景的朱文軒。 小帥哥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點頭應(yīng)道:“……看見了。” “哪兒呢?”王棟扭頭問。 他對小徒弟這種不系跟繩子就跑沒影兒的毛病相當(dāng)起火,問個話語氣都是森然的。 朱文軒聽得心肝兒亂顫,心里大呼冤枉。 王老師我特么就在你左邊是你有了美色就不要小徒弟了一直只顧著跟你右邊的大老板情深深雨蒙蒙你打情來他罵俏壓根兒就不扭頭看我一眼好么? 饒是戚忠國老成持重不茍言笑的,也給隔著王棟的朱文軒臉上的表情逗樂了。 怪不得王棟愛把‘小徒弟’常掛嘴邊。 他難得起了玩笑心思,對著王棟眨眨眼道:“你猜。” 朱文軒:“……” 大老板竟然也會開玩笑?! 王棟則是一臉“你神經(jīng)病沒吃藥啊”的表情瞪著戚忠國道:“幼稚!” 戚忠國被說幼稚了也不在意,他看王棟的眼神始終都是包容的。 連遲鈍如朱文軒都能感覺得出他對王棟的寵溺和耐心。 王棟自己則是習(xí)以為常了,并不把這份“特殊”當(dāng)回事兒,更別說受寵若驚感恩戴德了。 倒是一想到小徒弟以往參加聚會都別扭不自在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隱形人的沒出息勁兒,他不免擔(dān)心起來。聽戚忠國和他開玩笑,他直接惱了不爽道:“你愛說不說?!?/br> 朱文軒:“……” 對于自己存在感太弱這件事朱文軒也是無力回天了。 他弱弱喊了一聲王老師說:“我在這里……” 耳邊幽幽的聲音把王棟嚇了一大跳。 他刷一下回頭,怒顏破表:“你想嚇?biāo)牢野∽呗范疾怀雎晝旱???/br> (他以為小徒弟是從別的地方冒出來的) “你剛才野哪兒去了?” 朱文軒被他殺氣騰騰的吼聲逼得縮成一團,心說:王老師我沒野,我一直呆在你身邊。 真的,不騙你。 王棟火力全開,罵起人來簡直不能更順口,“你亂跑個屁啊,劉洋剛被打發(fā)走,看不慣你的大有人在,隨便抓一個阿貓阿狗出來都能撓你兩爪子,你不乖乖跟在我身邊到時候被欺負了跟誰哭去???太不省心了!回頭我一定要讓郭建軍給你頓排頭吃?!?/br> 給排頭吃還不夠,王棟尤不解氣地說:“真是白瞎你這張帥臉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又呆又蠢?!?/br> 朱文軒很想糊涂他一臉眼屎。 到底是誰白瞎啊?! 老師很了不起嗎?! 跟大老板關(guān)系好就可以隨便任性嗎? 這么理直氣壯無視他還一副埋怨他到處亂跑的口氣是不是想打架???!????。堪?? 以上這般絕對純爺們兒的話純屬虛構(gòu),朱文軒也就只敢偷偷在心里吼上兩嗓子而已。 他夾著尾巴小心翼翼舉手發(fā)誓道:“我真沒亂跑,一直在你邊兒上站著呢,董事長可以作證。” “是么?”王棟將信將疑,扭頭去看戚忠國,“你看見了?他一直在邊兒上?” 戚忠國點頭,看他臉色尷尬惱羞,體貼給出臺階說:“是他正好站著那株大耳葉植物旁邊,所以你才沒發(fā)現(xiàn)?!?/br> 王棟冷哼:“我就說那么個大活人我怎么可能沒看見?!?/br> 朱文軒:“……” 戚忠國:“……” 王棟:“看我干嘛?” 朱文軒默默扭頭過,掏出手機假裝來了短信,剛解鎖屏幕郭建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瞬間接通,咧嘴笑著走到大耳葉植物旁邊問:“你怎么這時候打電話了?” 郭建軍被小老板又驚又喜的聲音醉到了,可語氣略帶酸味兒,“這時候不能打?” 朱文軒聽他這種腔調(diào),像是能看見他挑眉抬眸的動作,滿眼都是小星星。他一只手捏著大耳綠葉,無意識地撫摸了兩把,腦子里全是郭建軍健壯的肌rou線條…… 伸出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唇,朱文軒眼神迷離心不在焉地道:“當(dāng)然能了……郭建軍,我覺得我才沒看見你一會兒就已經(jīng)想你了。” 在旁邊豎起耳朵偷聽的王棟滿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拉著戚忠國躲到一邊去了。 朱文軒余光瞥見這一幕,眼里盡是狡黠,他對著電話小聲跟郭建軍說:“王老師太恐怖了……” 郭建軍聽他巴拉巴拉說完接風(fēng)宴上發(fā)生的事兒,笑了笑道:“我還以為就是一桌子人在一塊兒吃頓飯呢?!?/br> 朱文軒道:“哪有啊,他們都在喝酒,吃的倒是有,但那邊全被公司的女漢子包圍了,我沒好意思過去湊熱鬧?!?/br> 郭建軍聽他還餓著肚子,心疼壞了說:“要不你提前走吧,我?guī)愠鋈コ渣c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