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郭建軍扭頭道:“去吧,我在這里等你,進去后不準(zhǔn)喝里面的東西。還有,你只有十分鐘時間,如果十分鐘后你沒出來,我就進去找你,但是,你知道讓我進去找你的后果……” 朱文軒臉色微紅,狼狽地點了點頭。 郭建軍卻不容他害羞,伸手捧了他的臉,兩人視線齊平:“提醒你,我進去找你后果就是一頓家法,打到屁股通紅為止。去吧。” 朱文軒耳根子都紅了,胡亂“嗯嗯”應(yīng)了兩聲,逃似的拉開車門躥了出去。 郭建軍虎著的臉,在他下車后才露出一抹笑意。 斐瀾培算準(zhǔn)時間打來電話問:“怎么樣?好使么?這可是我從部隊上搞來的高清設(shè)備?!?/br> “還沒使呢?!惫ㄜ妼?dǎo)航顯示儀打開,在看見屏幕上清晰的畫面后,嘖了一聲。屏幕上的畫面這會兒晃動得厲害,他插入耳機,還能聽見小老板凌亂的腳步聲,“挺好使,高科技果然不一樣,謝了啊斐哥,這次時間不允許了,我下次來,一定請你吃飯。” 斐瀾培笑道;“行啊,你們明天就走是吧?車子你放酒店停車場,我會讓薛強去開回來的。”想起郭建軍這次回去要結(jié)婚,他略感遺憾:“你結(jié)婚我就不去了,賀禮到時候讓你戚大哥帶給你。”戚忠國車禍住院,雖然只是小傷,但他也要加緊時間處理。 郭建軍知道他在忙什么,就客氣謝了幾句把電話掛了,開始專心“監(jiān)視”小老板。 誰知道付宏斌是個什么德行? 萬一受不得刺激,精神失常了,傷到小老板怎么辦? 他這可是為了保護小老板,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郭老大自白: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毫不知情的朱文軒還以為自己衣服上別了個裝飾品。 他擠過群魔亂舞的人群,在清靜一點的角落里看見了付宏斌。 付宏斌面前的桌子上已經(jīng)歪倒著好幾個酒瓶子了,一臉酡紅,看樣子喝得不少。 他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付宏斌抬起頭,瞪了他半天,眼里的人影兒才漸漸重合到一起:“……文軒啊,你來啦!” 朱文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沒了工作、還欠建達一屁股債務(wù)的付宏斌,看上去較之前的文質(zhì)彬彬、紳士風(fēng)度有著云泥之別。 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里,陽光開朗的帥氣學(xué)弟,更是不見了蹤影。 七年時間,他幾乎是看著付宏斌一步步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 有那么一瞬間,朱文軒甚至想,如果他當(dāng)初再多愛付洪斌一點,不是冷眼旁觀,會不會阻止付宏斌走上錯誤的道路? 不,沒有如果,從他不愛付宏斌開始,他就再無半點顧念舊情了。 他舍不得的是兩人相愛過的那段日子的美好回憶,所以才會在愛情枯竭后,跟付宏斌名存實亡的延續(xù)了那么久。 其實,最冷血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他不是嗎? 他自以為站在道德至高點,一邊瞧不起付宏斌,看付宏斌為了迎合形形色色的人,變成完全沒有自我的虛偽小人,一邊又以‘受害者’的身份停留在付宏斌身邊。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膈應(yīng),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付宏斌,你是如何背叛了我,靠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成就了現(xiàn)有的一切。 沒有他,付宏斌完全可以輕松麻痹自己,過一段截然相反的生活。 當(dāng)小人、當(dāng)曲意奉迎的狗腿子,也可以當(dāng)?shù)谋砻婀怩r、沒有負擔(dān),而不是飽受他這個知其根底的男朋友的冷眼注視。 這就好比,兩個同時想要考研的大學(xué)生,大家感情很好,約好一起努力。 可a卻私會了教授,將名額奪了過去。 從此,a成了知名教授的得意門生,所有鮮花和贊美都圍著他轉(zhuǎn)。 a享受這樣的生活,對自己不光彩的手段也并無多少負擔(dān)和內(nèi)疚。 可如果b一直跟在他身邊,那每一束鮮花每一句贊美在b的冷眼旁觀下,于他而言,都是提醒和羞辱。 朱文軒從來沒有仔細反省過自己對付宏斌的態(tài)度。 甚至連他自己都認為,是付宏斌有負于他。 可當(dāng)郭建軍出現(xiàn)在他生命里,他才驚覺,郭建軍的到來,不是讓他從付宏斌的過去里走了出來,而是將他內(nèi)心深埋的陰暗和扭曲挖了出來。 他不是什么“受害者”,也不是什么道德至高點上的旁觀者。 他對付宏斌的報復(fù),早在他不愛付宏斌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嘴角勾出一抹諷刺,朱文軒覺得自己有點變態(tài),但他停不下來。 他想,這是最后這一次了,這次以后,他會拋開所有,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付宏斌被他的笑容刺痛了眼,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誰讓你這么笑的?你不準(zhǔn)這么笑!” 朱文軒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我為什么不能笑?你現(xiàn)在被建達開除,名聲也完了,連同整個行業(yè)都不敢啟用你,你還欠一屁股債……對了,你現(xiàn)在還是網(wǎng)絡(luò)紅人呢,我聽說,圈子里還有不少純零因為看了視頻找你419,嘖,當(dāng)心不要得性病啊?!?/br> 付宏斌雖然喝得多,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他死死盯著朱文軒問:“是那個姓薛的王八蛋害我對不對?” 那天只有姓薛的和劉洋他們?nèi)齻€在場,劉洋沒有理由這樣做,只有姓薛的那個大學(xué)生,很可能被人花錢買通。 朱文軒不予置否,薛強現(xiàn)在跟著戚忠國,連張家都敢怒不敢言,區(qū)區(qū)付宏斌又能怎樣。 付宏斌恨道:“我跟劉洋都不會放過他的,沒有劉洋給他錢,他連醫(yī)藥費都付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