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火辣辣的酒香在喉嚨里停留這,顧九快被整出眼淚來。 陰寡月一見急了,看著她滿面通紅心里喜歡的緊更心疼的緊,拿著杯子走到喜桌前,用茶水涮了杯子,又倒了一杯茶水,遞與顧九。 “喝點茶水吧?!标幑言滦奶鄣馈?/br> “嗯?”顧九懷疑又是酒,此刻已經(jīng)有些暈乎了,猛地?fù)u搖頭。 陰寡月覺得她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笑道:“不是酒,真的不是?!眳s亦有些黯然,她不信他。 顧九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痛,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接過他的杯子就是一陣猛灌。 “咳咳咳……”喝的急嗆著了。 一雙蒼白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脊背,溫柔的給她順氣。 顧九好受了些,陰寡月將她手中的杯子拿了過來,伸手去取她頭上的鳳冠。 “你、你、你要干什么?”顧九警惕地問道。 陰寡月覺得有些好笑,他只是怕她帶著太重而已。只是唇角一揚,胸肺部的不適感就猛地傳來,一陣猛咳。 他捂著嘴,咳的十分吃力,以往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只為一時能起來正常的活動一下,只是今日的婚嫁顯然是讓他累著了的。 顧九有些擔(dān)憂的望著這個病秧子,心里一緊,喂,他沒事吧?可不要就這么一直咳下去,一口氣踹不上來就這么掛了? 想到這里,顧九臉上已白,新婚夜夫君死了,這要是查起來她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想到這里緩緩的伸出手去撫上男子的脊背…… ------題外話------ 這一章我小修了一下。 ☆、004、他竟敢輕薄你 顧九學(xué)著他方才的樣子給他順氣。 可那病秧子依舊在咳,像是要把他的心肝肺都給咳出來才甘心。 顧九急了拉著陰寡月躺倒了床榻上,退了他的鞋襪,讓他平躺著,又解開他胸前的束縛,給他揉按胸口。 真是的,她長這么大何曾這般碰過男人? “喂,你好些沒?”顧九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像火燒一般,她想靠近身下的少年,想離他更近一些,再進(jìn)一些。 陰寡月很滿足于她此刻的溫柔,躺在柔軟的被子上,貼著她身體的感覺如此之好,讓他貪戀著。 “你醒醒啊!”顧九見他沒有咳嗽了,只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榻上。 她望著他蒼白到有些透明的臉,還有輕閉的鳳目,纖長的睫毛,心內(nèi)新生異樣,這少年生得真美,對得起他孤高的名字。 寡月,寡月,一聽就是早夭之命…… 想到這里顧九指間一顫,猛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糟糕,如此微弱! 顧九試圖去掐他的人中,待她一用力,少年便醒來,目光還有些哀怨。 顧九一頭霧水,眨巴了兩下清澈的大眼,怎么一碰就醒了?她還以為他昏著呢! “你,你若不舒服我先走吧。”顧九一抬腳準(zhǔn)備離去,只覺得全身都是軟的,身體內(nèi)似火苗亂串。這具身體在桃閣生活了一年,現(xiàn)在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你!”顧九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清澈貌美的少年,真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 陰寡月哀怨的望著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她怎么連這個也不知道呢?他就只差懷疑她是不是在桃閣那種地方待過的了。 半響寡月才平靜道:“喜婆們會在新人的茶水里放入一些那種東西助興,是為夫忽略了?!?/br> “為夫?”顧九氣得眼睛瞪得老大,“哼!”一甩衣袖她撐著柔軟的身體坐到了一旁。 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想要離開走到半路就會被累死吧。 兩人一個躺在床榻上一個坐在木椅上過了很久。顧九打量著周圍的陳設(shè),這間房并不華麗,陳設(shè)也有些破舊,只是該有的家具都有,看著像是用了很多年。 “我白日里堂前說的都是真的?!卑腠懀查缴系哪腥瞬诺恼f道,他的眼波平靜似水,只是仔細(xì)看他的臉頰已染上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之間這般說,只是覺得這個屋子,今日不該靜得這么可怖。 白日里堂前說的? 顧九細(xì)想了起來。 “寡月不會休妻。” “陰某沒那個福分,這輩子只愿伴拙妻一生一世。也不求什么高冠俸祿只求能混口飯吃,讓日子好過一點?!?/br> 顧九狐疑的望著陰寡月,他是什么意思? 陰寡月望著顧九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怕一笑又要咳嗽了,才給忍住,道:“別走了,如今你戶籍已與我綁在一處,你若是要走也要拿著我的休書到官府去脫籍?!?/br> 顧九的眉擰得越來越緊了,總有股被人玩弄的感覺。 “你知道?”顧九撐著酥軟的身子慢慢靠近床榻,“你事先知道他們要用一個桃閣的啞女笑話你?” 寡月詫異于她的聰慧,卻又釋然一笑,他當(dāng)然知道,他不光知道這些,還知道昨夜那人還要替他殺了她。只是她不知她的特殊反應(yīng),救了她的一命。 “看你這副樣子就是知道,你與那個黑衣人是什么關(guān)系?”顧九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早已料到她會猜到,所以陰寡月并沒有過于驚訝。 “哪個黑衣人?”他十分哀怨的望著顧九道。 “夜風(fēng),他說他叫夜風(fēng)!” “為夫不認(rèn)識什么夜風(fēng)?!彼溃p咳了一聲。 顧九狐疑地望著他,“真的和你沒關(guān)系?不可能?他明明是來幫你的!而且……” 陰寡月扭頭望著她,很認(rèn)真的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而且他還輕薄了我!”顧九回想起那黑衣人將他修長的手指插入她口中的場景便是一陣惡寒。 什么?陰寡月一聽,剛要開口,一口氣入肺又猛咳了起來。 “咳咳咳……” “他輕薄你?”待稍稍好些后陰寡月脹紅著臉道,一臉緊張。 “……”顧九唇角一抽。 “實不相瞞,孩童時期我于他有一飯之恩,分隔十年后他再次回到這里找到我說要幫我完成三個心愿報答當(dāng)年救命之恩。”陰寡月喘著粗氣說道。 顧九眉頭一挑道:“所以你就要他去殺我?” “不!”寡月否認(rèn),伸手去捉她的手,卻被顧九給避開了,他眸光一黯,苦笑道,“我一個心愿也沒有提,當(dāng)初得我施舍之人又如何能幫我達(dá)成愿望呢?”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愿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完成。 “他是自己去的?你們古人還真是銘記恩遇,你那一碗飯到底是有多金貴?” 陰寡月只是笑:“你不會懂,那是長安最冷的冬季,那一年餓死凍死了好多人……”陰寡月有些不敢想那一年,就是那一年他相依為命的老仆也死在了那一年。 顧九不懂也不想去懂,反正現(xiàn)在知道昨日的黑衣人與他認(rèn)識,或許殺她不是出于他陰寡月的本意,也與他脫不了干系。顧九一癟嘴,抬腿正準(zhǔn)備扭頭離開床榻,殷紅的繡鞋踩到了嫁衣,一個不穩(wěn)倒在了榻上。 “唔……”突然而來的重量,即使這個女孩清瘦至極,但陰寡月的身體又是虛弱的可怕,他差點被她壓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 顧九看著陰寡月慘白的臉,慌了神,緋紅著臉,連連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br> 陰寡月眉頭一抽,吃力的扭過頭十分哀怨的望著顧九,清澈的鳳眸沾了些許水汽。 顧九這才意識道自己還壓在他身上,恍若醍醐灌頂一般“呀”的一聲站起來。 待平復(fù)下來,陰寡月指著案臺上的龍鳳雙燭道:“滅了蠟吧?!?/br> “啊?”顧九一瞥案臺燭火走過去想也沒想的吹了蠟燭,對于陰寡月這種窮苦家庭來說這一對龍鳳雙蠟花了他很多錢吧。況且他既要生活又要看病他的收入來源來自于哪里? 顧九沒有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黑暗帶來的不適,因為今日是七月初七。 窗外一陣連天的光亮襲來,是長安城內(nèi)的貴族燃起的煙火,估計是有貴族向心儀女子示愛。 二人都望了過去,陰寡月看著站在窗前披散著發(fā)髻,一身殷紅嫁衣的女子,心生一股異樣。這樣的唯美的景色,此生只能看到一次吧,煙火,皓月,伊人…… 半響,那璀璨的煙火才漸漸平息下來,屋內(nèi)一室寧靜。 “過來睡吧。”陰寡月將身子往里挪了挪,給她空出大半個空床來。 ------題外話------ 喜歡請收藏之! ☆、005、他為她買了新衣 顧九望向屋內(nèi)月光照射的床榻,她沒打算今日離開,但也不代表要留下來做他的妻子啊? “怎么了?”男人問道。 “其他房間沒有床嗎?” 陰寡月笑了笑答道:“只有這間有,一間大堂一間房然后就是廚房沒有了。” 顧九聽著鼻頭有些發(fā)酸,站在那里沒有怎么動,也不想靠近床榻。體內(nèi)殘余的藥力已經(jīng)漸漸消散了,看來喜茶里面的藥下得并不重。 擠擠吧,顧九對自己說,她可不想扒一夜的桌子,因為昨日的上吊事件這具身子的脖頸已被勒的僵硬死了,她可不想再遭罪了。 看著毫無生氣的陰寡月,顧九嘆了口氣,都這副死樣子了他還能對她做什么呢?想著顧九褪了鞋襪,爬上床去。 錦被里面的花生蓮子還有一些在,顧九伸手摸了幾個放在了榻旁桌子上,又伸手摸了摸,這時一雙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突如其來的冰冷觸感令顧九一顫。 接著一大把花生棗子塞在她手里,顧九唇角一抽,心道:難為她惹了這么久,被磕得疼得慌吧。 待顧九重新摸了摸床榻,覺得應(yīng)該清理完了,頗有些筋疲力竭的躺下。 才聽得身旁男人說道:“是林家的阿嬸替我弄的,她對我很好,我三月參加鄉(xiāng)試時就是她幫我弄得行禮,院子也是她幫我照看著的?!?/br> “鄉(xiāng)試?”顧九偏過頭去,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還有宛若幽蘭的馨香,顧九嗅了嗅,嗅到一股脂粉的味道,再要靠近的時候那人已往里挪了挪身子。 陰寡月望著頭上的紅布簾幔,一顆心狂跳無比,蒼白的臉上又抹上緋色。 顧九有些心虛,她方才確實是想靠近他些,她忙道:“不是在長安嗎?怎么還要參加鄉(xiāng)試?” 陰寡月笑了笑:“我是庶民要參加了鄉(xiāng)試才能參加會試,只有長安城中的貴族才能直接賜予進(jìn)士出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