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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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候有宮人來傳話:皇上有請?zhí)雍吞?,璃王暫留內閣。 太子命人將方才審的卷子封蠟后離去。 璃王朝二人微微行禮作別后,動了動坐得僵硬的腿,這時有幾個一品大員將考卷抬入內閣。 “這是什么?”璃王隨口一問。 “回璃王殿下,這是今科定了的三甲考卷。”其中一個一品大臣說道。 “哦?”璃王動了動,“放本王這里?!?/br> “這……”大臣一愣,就見二皇子掙扎著要起身,嚇出一身冷汗,誰不知道二皇子腿腳不便,這要是摔出什么問題來怎么得了? 大臣們忙將考卷抬過去。 三甲,第一張考卷當是一百二十名之后,璃王隨手拿起一看。 “這字……” ------題外話------ ☆、036、三審逢重陽 就在半個時辰前,管家命人送來的王家當鋪陰寡月簽下的票單,這字只是隨手一寫他著實用心看了,細看之下與太傅蕭時的筆鋒也有些類似,所以才記下了。 也不怪卿泓會這么想,年輕時候的蕭時與殷離人曾淺交,也曾交流過一些書法上的心得,只是殷離人性情孤高讓人難以親近,蕭時性情溫厚喜愛殷離人字體又不能深交,曾私下里練過殷離人的字帖。而卿泓出生后殷離人已退出長安歷史的舞臺,再即卿泓長大殷離人之事也完全淹沒了。 現(xiàn)今學樓書館推崇的都是汾陽靳氏之書法,落筆風流,字態(tài)行云流水,故殷離人之事也不再被時人提及。 卿泓眉頭略皺拿起答卷細看起來,才讀數(shù)句他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亟待他粗略讀完的時候,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晉候對陰寡月之事不是無心,他突然意識這點。 卿泓唇角微揚,他若是將此卷置之不管,陰寡月這一輩子就落入“同進士”中一輩子給翰林院提鞋,這輩子不得升遷算是完了。 三日的審卷已走向最終,蕭楨也才三品不得參與最終定奪,再說這個時候還不能將蕭楨暴露,其父蕭時就算是惜才上表皇上又會得罪太子,蕭時性子沉穩(wěn)一切以整個蕭家為主他定不會這個時候為區(qū)區(qū)陰寡月出面。 所以這個時候能救陰寡月的只有他,可是他若是管了,別人知曉,就會將陰寡月劃入二皇子黨這便是必然,到時候陰寡月便是與晉候、甚至是太子處于完全對立的立場。 救還是不救,死還是生,陰寡月的命運就捏在他一念之間了。 良久,連一旁站著的一品大員都覺得自己的腿站得發(fā)軟了,且聽那著繁復靛青色錦袍的男子淺淺的開口:“賜今科第十七名。”以陰寡月之才做這區(qū)區(qū)十七確實委屈了,只是他給不了他更高的名次。 他說完在考卷上粘上一張明黃色的紙條,拾起墨玉狼毫寫下名次。 “封蠟”他將考卷遞與其中一個一品大員,見他面色凝重心生疑惑,又道:“若是旁人問起你直說便是?!?/br> “是?!蹦谴蟪茧p手接過考卷頷首道。 —— 大雍,長安城南,朱雀正街,蕭府 重陽節(jié),蕭府金玉園內香菊滿園,蕭氏一族人丁眾多,光是蕭時就有兄弟六人,其四弟蕭晗在朝中也官至一品,只是未參與今科審卷,蕭晗有二子年齡都偏幼,有一獨女今才年方八歲。 “蕭哥哥回來了?!笔捥乙皇肿ブ掗鹊囊路皇种钢h處走來的蕭楨說道。 “小桃子,姑娘家家的不要指著男子,這樣會讓別人笑話的?!迸用鎺酪獾恼f道,也沒有回頭去看,頗無力的撐著美麗的小臉嘆氣。 “小桃子知道了,槿jiejie不要生氣,小桃子知錯了?!卑藲q的蕭桃望著蕭槿無力輕嘆的模樣心下有些難受。 “小桃子,你槿jiejie可不是生你氣?!鄙砗笫挊E向他們靠近邊走邊笑道。 “咦,那槿jiejie(meimei)是生誰的氣呢?”身后一群衣著華麗的貴族女子向這方靠來。 “難道是那軒城北路之解元靳南衣?”其中一個面容端莊的女子笑道,經她這一說一群人都跟著起哄。 “你說你不過去瞟了一眼鄉(xiāng)試送往禮部的卷子,怎么就獨獨看上了那靳南衣?”說話的這位,蕭槿母親長孫氏弟弟,也就是蕭槿舅舅的女兒名喚長孫琴。 蕭槿被她們這么一說心中微有惱意,卻說道:“其實文好的不只靳南衣一個,還有一篇……” “哦,那為何那篇入不了咱大雍第一女進士的法眼呢?”長孫琴又問道。 蕭槿丹鳳眼一暗,柳葉眉微凝,道:“初看是因那人字體太小家子氣,好像刻意寫的那么娟秀,再者當我撕開那名字時,竟然是他……” 蕭槿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就如同華衣之上沾滿塵土,大雍賣國賊的兒子…… 那年雪日里她華車將將走過,卻不知西郊學府的學子在梅林中亦有寫生之課,一個生的清俊單薄的少年被人追趕著,正跑向她這方,她聽著他身后一學生喚著一個名字——陰寡月。 陰氏遺孤,從出生就被貶為庶民,他的父親,叔父更是讓大雍廣袤之疆土吞并于西涼人鐵騎下的罪魁禍首。 她恨得咬牙切齒,素手折下一簇寒梅扔在了那人腳下,盈盈笑語嘲諷道:“真是掃興,這么美的風景被低賤之人全全糟蹋了。” 她將少年一瞬的驚懼盡收眼底,翩然轉身上了華車。 有些人在先帝的饋贈下茍延殘喘的活著,在蕭槿的眼里,這類置家國于不顧的人不配活著,而靳南衣不同,靳南衣的文風里盡顯其仁厚寬和之氣,他一定是一個胸懷家國,又柔情似水的男子。 “喲,還沒回答完就想上了?看來我們蕭家馬上要進女婿了?!边@位容貌端莊的女子是蕭槿庶出大哥的妻子,林氏嫻靜。 “去去去,都一邊去?!笔掗葠酪飧酰瑲獾谜麄€臉都紅了,嗔怒之間更顯風華媚態(tài),“今科那人沒參加呢!” “哦,那真真是讓人可惜嘍。”長孫琴亦是笑道。 蕭桃不明所以的望著這些個大jiejie,蕭楨笑著給她遞去一塊糕點,心里卻是苦笑,沒能參加今科,不見得不是幸事。 “都是世家貴女,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一聲貴婦人的聲音在園子里響起。 “母親?!?/br> “姑姑?!?/br> “夫人?!?/br> 眾人忙向長孫氏行禮,待長孫氏坐下,眾人才自然的跟著坐下,這才聽得那婦人道:“老爺說要你們各寫一首詠菊的詩,送到老爺書房去,晚上他回府后再看了送回你們房里去?!?/br> 眾女欣喜,都是有才之人,難免想在太傅面前露一首,這時唯蕭槿道:“我就不寫了,這詠菊之詩至黃巢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后還有什么好寫的!” 說著蕭槿就招來丫頭要起身回房。 “那是反臣!” “是啊,反臣都能寫的詩有什么好寫的,叛臣之子都能考的科舉又有什么好期待的?”蕭槿說道。 ------題外話------ ☆、037、亟待放榜 蕭家人對于蕭槿的伶牙俐齒,都很苦惱,蕭楨又寵著meimei,只好溫柔的笑著搖著頭。 蕭槿對眾人盈盈一福,扶著丫鬟的手告辭了。 “這丫頭,就不像他哥讓我少cao些心,都這么大了也沒一個敢娶的!這孤高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哪個!”長孫氏冷聲說道,眾小輩皆低下頭去,連蕭桃也怕的直往一旁的嬤嬤懷里縮。 —— 三日后今科的試卷已全部改完,因大雍與西涼戰(zhàn)事緊迫,至二十年前西涼與大雍戰(zhàn)事至今未果,勞民傷財,軍用開支極大。今科之事,排場過大會消耗財力,故會試為主選,殿試從簡,只召見頭甲三人。 次日夜帝就召見了今科由太子、璃王、太傅、定下的頭甲三人。 會試第一名稱會元,而今科直接被劃入一甲,貢生前一百二十名者直接賜進士出身,貢生只取四百人,一百二十名之后至第四百名賜“同進士”。 此次會元定的是南陽人孫勰,孫勰年已半百,早年中舉,是個孝子,本著父母在不遠行,在早年過了鄉(xiāng)試中舉后一直侍奉寡婦老母,直到母親去世后才來參加科舉。 當宮里派來去行館傳話的人,秘傳他中了第一后,就昏了過去。如今這孫勰與得第二的揚州人陸安,還有一個得第三的肥頭大耳的男子跪在金鑾殿外,瑟瑟發(fā)抖中卻是心中暗喜,等他狀元及第回去就對他那家婆娘有交代了,怎么樣辛辛苦苦伺候了他三十多年,還是有盼頭的吧。 正在這時一隊身著華貴服飾的宮人抬著輦車走過,殿外三人被這氣勢懾得渾身一顫。 只聽那輦車上的人尖聲一語:“又是一群沒骨頭的?!?/br> 那人修長白皙的手扔了一把果皮,方扔就有小太監(jiān)跟著掃。 三人聽了這話不由集體抬眼向說話那人看去,見那人粉面鳳眼,看不出年齡,通過那一身宮服,不難看出他的身份,是……太監(jiān)? 原來皇宮里的太監(jiān)可以這么大的排場?三人不禁同時想到。 只是苦了他們這些讀書人只知時局危難卻不知朝中、皇城內不比這天下時局好到哪里去;而今這皇城中外戚與宦官爭權,夜帝臨朝處于被架空之狀態(tài),皇子們互結黨派。正如同璃王所言,并不是他想爭,而是這天下迫使他去爭,若是不爭,等兄長即位,他便是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安公公千歲千歲千千歲?!?/br> 乾元殿前一群宮人似乎是行了極禮,一個個噗通噗通地跪地,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 三個今科“準頭甲”也跟著行禮,這宮人們一喚名字,三人心里算是有了一個底,此人是乾元殿兼司禮監(jiān)總管安公公。 只是他們不知,安雨翎,咸陽安氏獨子,夜帝貼身內侍,多年來長安上層之中一直都在猜測他與夜帝不可不談的關系。 夜帝不愿親信任何一個大臣卻愿意相信一個太監(jiān)。早年,甚至有人曾言夜帝的奏折里也有此人批閱過的痕跡,因此不少人猜測這安雨翎會模仿夜帝手筆。更傳這安雨翎在長安城安置無數(shù)外宅,獲得無數(shù)田產,所養(yǎng)妻妾無數(shù)。這樣的種種跡象更讓長安上層對這個太監(jiān)產生了好奇,夜帝對這個太監(jiān)好的太讓人嫉妒了! 而這些年,安雨翎竟然可以在朝堂上公然反駁大臣之意見,一個宦官參與朝政,商談國事,夜帝竟然只是小聲制止,還面帶笑意,這不禁讓人更猜測起此人與夜帝的關系。 至夜帝身體日漸衰敗后,朝堂陷入一個畸形局面,外戚與宦官相斗,皇子們小打小鬧,外戚們若是鬧出事來又拿皇子做擋劍牌。 輦車停下,安雨翎在座位上動了動,一個小太監(jiān)就跑在輦車旁趴伏下。 繡著蟒紋的鞋踏在那小太監(jiān)的脊背上,看得三人一愣,蟒紋皇子才能擁有的服飾紋路。 安雨翎身子雖單薄倒也算修長高挑,細看之下可謂身姿妖嬈,又男生女相容顏絕美,不可否認若不是穿著太監(jiān)總管的服裝,還真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都進來吧,皇上也該用完藥了。”那人說道,扭著身姿進了殿,看也不堪殿前三人。 三人一聽忙從地上爬起,跟著進殿,有宮人指引,三人也不敢東張西望,規(guī)行矩步地走的小心翼翼。 “哼。”前面的某總管大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還是他方才的那句話,一群沒骨頭的東西,他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捂著嘴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舉手投足之間百般妖嬈。 殿內太子、璃王、丞相、太傅幾人都在,高座之上坐著的是剛及三十二歲的夜帝。 有內侍端著鎏金的瓷盅離去,夜帝想是剛剛用完藥。 乾元殿一派肅穆,太子與璃王并坐在帝王左側,自是太子較靠近龍椅那方,丞相與太傅在右,丞相正對著太子。 頭甲三人被宮人們領進來,三人跪地都不敢抬頭,照著先前宮人們交代的齊聲喊著萬歲。 沒有皇上命令他們也不敢抬頭,都低著頭跪在那處等候著皇上的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