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在后宮崛起、重寫人生、世家再醮記、重生灰常甜蜜、放妻書、裙釵記、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
“薛營?”馬背上的男子輕哼一聲。 老人連連頷首道是。 這一趟收獲倒是不小,嶺南共三營屬薛營軍支最末,先前只查出陰寡月流放嶺南,沒查出是哪一營,只是去嶺南必經(jīng)梅關(guān),他先前預(yù)料也該是薛營,因為薛營離梅關(guān)最近。沒想到這一來還真證實了,好一個薛禮,難怪太子三番五次拉攏他不得,原是璃王的人!哼! “殺?!蹦侨说赝鲁鲆粋€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將斗笠拉低些,雙腿一夾馬腹策馬而去。 只聽聞一聲慘叫,那老人應(yīng)聲倒地。 馬隊奔跑,漆黑的衣袍擺動,他們像黑夜中行走的死神,當(dāng)初燕云十八騎的風(fēng)范在他們身上盡展,太子黨的堅不可摧在于朝中兵力所在的勢力,太子黨占去上風(fēng)。 雖說殺一個區(qū)區(qū)陰寡月隨便派一個人都可以。只是晉候心思縝密不會料不到璃王會派武功高超的衙役加以隨行。 周子謙將馬車停在了破廟前,將車停穩(wěn)后才喚陰寡月和顧九下車。 周子謙幫寡月扶著顧九,將包袱和燈籠都拿到破廟前,才道:“我去拾點柴,找看有沒有水,再去打聽是不是仗打到這邊來了?!?/br> 寡月沉聲道:“寡月和周大哥所想相似,周大哥小心,勞煩了?!?/br> 子謙眉頭一凝,重重頷首:“我去去就來?!?/br> 燈籠掛在破廟的一處,雖然光線不亮,但也還能受用。 寡月將毛毯撲在破廟的草垛上,再將顧九平放在上面躺好,又取了一床毯子給她蓋上,這些物什都是顧九在咸陽準(zhǔn)備的,或者是她在長安買好帶到咸陽,又在咸陽等她。 他伸手將她額邊一縷青絲別在了耳后,她這樣靜靜睡著的樣子,甜美而平靜,若是一輩子凝著她的睡顏,也不是一件會讓人厭煩的事…… ------題外話------ 宣安公公公告?zhèn)€:封面晚上還會換!手機登請不要認(rèn)錯了,還是看清書名。下周開兩個活動獎幣幣,活動方式還在運量,獎勵幣幣過百,雖然不多重在參與。 ☆、053、陌路故人(一) 寡月不敢將顧九一個人丟在破廟里,他拿出水壺,顧不上自己口渴,就將水壺遞到顧九口中。 水壺方貼向顧九的嘴唇,身后就傳來一陣奇怪的響聲。 少年手下一頓,水卻沒漾出來,他環(huán)顧四周未見什么奇怪的事物。心里卻生了警覺,他緩緩的偏過頭,一只手抓住他的一只腿。他腿上猛地一痛,薄唇白了幾分。 “水……”身后傳來一陣痛苦的低喃。 少年眉目深凝的回首,鳳眸之中不是沒有驚懼之色,這荒山野地里,他并沒有意識到破廟里還有人,況且方才進來的時候他還仔細(xì)看過。 原來草垛里還有人,乍一看看不出男女,那人虛弱無力的盯著他再度開口:“水……” 陰寡月絕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他沉靜的凝著那人道:“拿開你的手,水壺就是你的。” 那人凝著他不放手,良久,見他不像是要騙他,虛弱的放開,又伸手去接他的水壺。 那人還沒碰到他的水壺便倒下了。少年一震,顫抖的伸手去探那人鼻息……死了? 水壺落在地上,如果他早些將水壺遞與他,他會不會不會死,他擔(dān)心著自己的安危,卻反倒害了一條人命。他虛弱無力又如何有力氣傷他?只是他是一開始便把他視作了暴民,先前他握住他的腿究竟用了多少力氣…… 寡月微閉眉目,封建禮教下,因果報應(yīng)輪回心理的隱隱作祟心里有些不安,他伸手將那人用茅草掩著,卻發(fā)現(xiàn)那人身旁還躺著一個人,他猛的一退。 等他鎮(zhèn)定下來,才知那人身旁的人已死了很久了,他微閉眉目,忽地想到顧九正生著病,病者最為虛弱,邪氣亦侵。 一股涼風(fēng)襲來,少年打了一個寒噤,殷叔說,人死后會來鬼差,是否是接這人的鬼差到了?他從小不信殷叔的鬼神之論,此刻卻破天荒的對著破廟的大門吼出一句:“有什么沖著我來!” 風(fēng)過掀起白衣,他癡癡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游離…… 他多年前已不知恐懼是何物,就算生死早已參透,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顧九,她可不能有任何事…… 他余驚未止、心跳加速的凝著顧九蒼白的臉,心道她要快快好起來,快快在他面前活蹦亂跳。 —— 周子謙在官路上站了會兒,有駿馬載著華車疾馳而過,他閃身走到官路正中央。 那車夫就著月光與馬車昏暗的照明光,看清大路中央正站著一個暗紅色衣衫的男子。 暗玫紅色衙役服,這一眼就知道是衙役頭頭的服飾。那車夫一勒馬韁,駿馬長嘶一聲后停下,車輪頓止。 借著馬車的燈光,周子謙淡漠的眼冷靜的凝著車夫一臉驚魂未定慘白無華的臉…… 隔著十幾米遠(yuǎn)那車夫依舊能感受到那男人銳利的直視,他打了一個寒噤,指著那人道:“你你你……?” 周子謙走進,一身逼人冷氣,他深凝著那車夫道:“可是有戰(zhàn)事?” 車內(nèi)的人因為馬車驟停,立馬就有人探出頭來。 “怎么回事……”沙啞的男聲,看樣子似十七八歲。 車簾被挑開的同時男子開的口,等看清周子謙的時候,那男子眉眼中閃過疑慮,這人是衙役?可是攤上了官事?不可能啊,別人都在逃命為何他逃就要被抓? “你你,我們沒有冒犯王法,那么多人逃命你不去抓,為何要攔下我們的車?這兵荒馬亂的我們不過想活命罷了!”那男子說道,又催促著車夫,“還還不快點離開?” 車夫顫顫地點頭還沒來得及抬眼望一眼周子謙,就聽見“啊”的一聲慘叫。 接著車內(nèi)的人都驚動了。 周子謙很無奈的微垂眉目,他的劍還沒有出鞘就嚇成這樣了?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別殺我,就算你殺了我我兄弟還有兩個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放開我大哥!”一聲虎聲虎氣的男童聲響起。 周子謙抬眼一看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眸光一黯似乎牽動了什么情愫,可是他未出鞘的劍依舊貼在那他口中大哥的脖頸處。 馬車?yán)锩嫠坪踹€有一個男孩十一二歲,周子謙這一看才瞧見這大哥和小弟相像,那少年長的一點也不像他兩。 周子謙瞧著那男孩一臉慘白,很正常的神情,可當(dāng)他一瞥那人的鳳眼,卻是眉頭一皺,這雙眼他未察覺驚懼之色,卻似平靜如秋水。 “二哥,他要殺大哥!”男孩焦急的望著說道 “他娘的李庾信,老子要死了,你他娘的也不吱聲?老子就這么遭你恨著了?還是我為長子就他娘的欠著你的?”那大哥沉聲道,似乎驚懼已被怒意淹沒。 十一二歲的少年依舊坐在那里,不吭一聲,鳳眸依舊盯著周子謙,他感覺不到殺意,所以他不會殺大哥,他可以確定,越是裝出驚懼的神情這男人越不會下手,他不是會隨便殺人的那種人。 “二哥,你是老鼠!”虎聲虎氣的虎娃子吼了一聲后,撲向周子謙朝他咬上他握著劍的手臂。 那一刻,所有人皆是一震,周子謙更是怔在那里,以至于他未曾聽到身后不遠(yuǎn)處急促匆匆的馬蹄聲,那么近那么近,他卻未曾聽到,只因為那一瞬他大腦一片空白,他似乎是想起他心愛的女子,還有他們的孩子,那個孩子若能活下來,也該這么大了。 噠噠的馬蹄越來越近,他身為習(xí)武者敏銳的聽力本能的趨使雖在一瞬麻痹,此刻他倉皇抽出在那孩童口中的手,再回眸時候,那馬隊已離他們很近了。 精壯的馬匹,一身漆黑,都低帶著斗笠……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伙人萬分危險,可是想抽身已來不及了,此刻越是動,越是被人一眼看出。馬車上的少年們亦是被這陣勢嚇到了,這又是哪里來的一群人? 那十一二歲的男孩已有些發(fā)抖,周子謙再看向他才讀懂他鳳眸里,此刻是真的恐懼。難道是沖著這少年而來?可是這三人即位兄弟,那一大一小眼里如何還有震驚之外的好奇? 馬隊在馬車前停下,在看清那衙役的面容,馬隊為首的黑衣人身子似乎是震了一下。 他身后馬隊中的一個黑衣人會意準(zhǔn)備下馬,這人穿著衙役服,就只能是他了??伤綔?zhǔn)備下馬,為首的男子親抬手臂阻止了他。 周子謙有些不明所以的抱著劍望著那為首之人下馬,似乎是沖著自己來的,嗯? 那人帶著低低的斗笠,他看不見他微低的臉,他的周身散發(fā)著陰寒之氣……讓周子謙很不悅的凝起眉。 “閣下有和貴干?”周子謙冷聲道。 ------題外話------ 人處于危難的時候就容易多想,尤其是有在乎的人生病了的時候就會隨近期發(fā)生的事聯(lián)系到鬼神。 ☆、054、陌路故人(二) 一步一步,那帶斗笠的黑衣人就這般靠近。 “大哥,我們走吧,這像是壞人?!蹦侨艽丝梯p聲對大哥說道。 大哥贊許的點頭,正欲吩咐,卻被一只小手捉住了自己的手,大哥方準(zhǔn)備大吼,只聽得那少年輕聲說道: “別出聲,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敝庇X告訴他現(xiàn)在若是走了,他們都得死! 那大哥從不曾聽他這般對自己說過話,他望著二弟此刻的神情也不敢拒絕,癡癡的道:“聽你的……” 為首的黑衣人在周子謙身前一米遠(yuǎn)的地方停下,只是一瞬周子謙感受不到了他的陰寒之氣。 他凝著他,見他慢慢的抬頭,露出斗笠下的容顏—— “想不到多年之后再見你,你竟混得如斯狼狽。狼狽到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那人以寒冷而平淡的口氣說出這樣一番嘲諷的話,他將他一瞬的驚愕收于眼底,心下并無得意之色,更多的是一股蒼涼之感,時過境遷,“怎么樣當(dāng)年你我同為劍士,你為稟德六年第一劍士,卻選擇了桓青衣,竟然到如今還是混到一個替人跑差的衙役。是不是現(xiàn)今后悔了?若是昔時肯選太子近侍,會是這般結(jié)局否?周子謙?!?/br> “孤蘇郁?!敝茏又t眉頭一擰,冷漠無表情的喚出這個名字,心底卻升起絲絲不安,“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殺陰寡月的?” 男人一愣,隨即勾唇笑道:“都說周子謙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官場廟堂,只會一心練劍、埋首做事,原來周子謙也是知曉這些明爭暗斗的?!?/br> “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陰寡月與你們無冤無仇?!?/br> “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修長身影的男子負(fù)手而立,似乎是無奈的笑了: “二皇子篤定用一場科舉能將太子拉下馬,簡直是異想天開,一場江南科場舞弊案以太子禁足,十多名官員被斬,無數(shù)學(xué)子被流放而結(jié)束。你可知二皇子已將自己的黨羽與太子黨的爭斗,抬到臺面上來,讓自己與太子處于完全對立的立場!” 孤蘇郁離周子謙更近了些,“陰寡月為二皇子要保的人,你說我該不該殺?” “孤蘇郁!”周子謙一震,喚了一聲。 “這不是你,不是我以前見到的孤蘇郁!”他似乎是脫口而出這么一段話。 帶著斗笠的人身影明顯一顫。身后隨行的黑衣人也蠢蠢欲動了…… 孤蘇郁平淡道:“你以為的孤蘇郁是怎樣的?”他似問非問言的輕柔,周身的寒意斂起。 周子謙不拒他的反問:“他殺伐決斷間毫不猶豫卻知從不亂殺無辜。” 周遭的氣息壓抑沉悶許久,也無人敢吭聲。許久那帶斗笠的人才說到:“周子謙你錯了,孤蘇郁就是血腥殘忍,六親不認(rèn),殺人如麻之人,陰寡月我會殺,你我也不會放過!” “你……”周子謙微愣片刻,片刻之后,臉上又恢復(fù)了沉靜與漠然,早已形同陌路,又何必再強求什么呢? “好吧,你殺我之心已定,我再說也是多言,我既年長你數(shù)年,自當(dāng)讓你,你且要你的屬下先上吧?!敝茏又t胸前抱著的劍已落在腰旁,蓄勢待發(fā)之勢。 孤蘇郁眉頭一挑,道:“哦,既然如此。”他一揮手,身后的黑衣人都集體下馬,取下馬鞍旁掛著的武器朝周子謙走去。 “那就讓周某見識一下我大雍的勇士吧。”他閃身跳到一旁遠(yuǎn)離官路的地方,這舉動很明顯是不想牽累無辜。 是的,孤蘇郁他懂,周子謙還是那個沉默寡言又心善到人咬牙的周子謙。 孤蘇郁未曾瞧一眼那馬車,朝周子謙閃身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