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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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又故技重施。 這一次去,比之上一次稍微好了一點,沒有像上次那樣,摔得那般慘痛,還走錯路。 她就是尋著這知了聲來的,她園子里的知了都被園子里的黑衣衛(wèi)用什么東西給粘走了,整個園子里靜的可怖。 只有這禁園中的知了吱吱的叫著。 她翻過院墻就進了禁園,那次和那丫鬟走到長廊盡頭的時候她就知道院墻那頭是禁園。 園子里除了知了的聲音她并未聽到別的聲音。 她有些慌張地邁開步子,在園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一聲竹門的“吱呀”聲拉回顧九的思緒。 周子謙拉開門,就瞧見園中的顧九。 “姑娘?”他有些訝然,等了數(shù)日都不見她的身影,他本以為她不會再來了的,沒有想到她還是尋來了。 “先生?!鳖櫨呸D(zhuǎn)身跪地,“先生,我想通了,請您教我武藝?!?/br> 周子謙微愣了片刻,沉聲道:“你學(xué)武已經(jīng)遲了,最遲十二歲,你已經(jīng)十五了吧?” 顧九勾唇:“我大雍男子十二歲以上征兆入伍,他們習(xí)武是不是都遲了?” 顧九深叩一首:“先生,我不是為了成為大俠,而是想將來保護自己,我不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還未說完,男子的手已經(jīng)搭在她的手腕上:“你有內(nèi)力底子,若是勤加練習(xí)個三年,一般的人你還是應(yīng)付的了的。” 女子一聽,游離的目里,眼波竟是一轉(zhuǎn)。 “謝謝師父?!?/br> 話不待多說先叩三首。 周子謙怔了片刻,隨即無可奈何苦笑:“你起來吧?!?/br> “我先教你入門劍法十式?!敝茏又t說道,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枝子遞與顧九,這次離她這么近,他頗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 卻不甚在意,將那木枝遞與顧九握緊了。 “你耳力好,竟然能我做什么動作,你只用聽的,就能依葫畫瓢?!痹S久周子謙笑道。 顧九羞赧的撓撓頭。 “我原以為你眼盲,得廢些時日,沒有想到,你悟性很高,記性也很好?!敝茏又t擦了一把汗說道,“你可以試著運用內(nèi)力將前三式打出來?!?/br> 顧九照著周子謙所說的內(nèi)功心法,將氣息調(diào)勻,凝于手中樹枝,開始將那前三式打出來。 “氣息均勻,莫妄自動念,保持靈臺一點清明?!敝茏又t在一旁提點道。 許久,男子望了一眼天色,遞了一碗水給女子,等女子喝完了,他才說道:“快一個時辰了,你快回去吧。” 顧九“嗯”了一聲,離開了。 周子謙到底是不擔(dān)心顧九的,就如同顧九第一次來這里一樣,人需要經(jīng)受磨難,即使他心優(yōu)她眼盲,卻仍想著,這于她不過是一種歷練罷了,她的人生還長…… 顧九連著數(shù)日故技重施,借用正午沐浴午休的時間來尋周子謙,第十日便學(xué)會了入門十式。 入門十式前三式簡單,后面幾式漸漸復(fù)雜,有時候一天便只成一式。 長安城中正在傳,璃王大審姚氏案件的時候,顧九已在將劍法入門十式融會貫通了。 那十式劍法,輕盈婉轉(zhuǎn),運氣間能以柔克剛,打出極好的效果,周子謙說日后她能將這十式融會貫通,對付一般人或者底流劍士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女子力氣終究不如男子,若遇莽漢還有武功高強者,便只能智取了。 “月兒?!敝茏又t遞與顧九一條嶄新的毛巾。 “師父。”坐在涼亭里的顧九輕喚一聲,接過毛巾,沒有立即擦汗,而是揉了揉酸脹的肩膀。 “月兒,為師入門十式已授完,現(xiàn)在月兒能否告之為師你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周子謙柔聲說道。 清風(fēng)拂面,帶來些許樹葉與泥土的清香,老樹上的知了依舊吱吱的叫著,并不煩躁,卻有些愜意。 “因為一個人……”顧九說道,低下頭去,半月不喝藥了,她粗嘎的聲音漸漸消退,慢慢地讓人能接受了些。 周子謙詫異了一瞬,沒有開口打斷她,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她再度開口。 “或許是夢中的人,或許是現(xiàn)實中的他……不知道,也許是被困在這里太久,又或許是太想聽聽屋子外街市的喧囂,小販的叫賣,看看市井茶肆了……每當(dāng)我閉眼就能看到,一個白衣的少年,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聽到他吹奏的笛音,聞到他身上淺淺淡淡的草藥味和茶香味……”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最后一語,化作一聲嗚咽,女子蒼白的手捂住唇,淚如雨般滾下。 她弓著身子,低著臉,哭的撕心裂肺。 恨不相逢未嫁時…… 她是不是,將他對她最后的一絲的好感都磨滅了? 她是不是,在他心中已經(jīng)成了一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子…… 可是她不忍,就像忍不住不去想他,閉上眼就是揮之不去的身影,就是縈繞在鼻尖散不去的幽幽藥香。 她想見他,告訴他,若她還是清白之軀,只是有過一段婚姻,他還會要她嗎? 人生百年,無數(shù)的變數(shù),無數(shù)的未知,她不想期待什么來生…… 可是心底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吶喊著:那么孤蘇郁呢,又置孤蘇郁于何地…… 周子謙也大致懂了顧九的意思。 “我可以讓你出去。”沉靜許久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他話音剛落,顧九猛地抬起頭來。 男人沉靜溫柔的眸子望著顧九,柔聲再道: “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顧九茫然的點頭。 “若是那個少年答應(yīng)你同他離開長安,你就與他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會來了?!?/br> 顧九錯愕了一瞬,不明是何意。 “答應(yīng)我,我就帶你出去。”周子謙說道,“我周子謙的徒兒不會是言而無信的人?!?/br> 顧九愣了許久,才點點頭。 “若是,他不陪你走,三日之后,你便回到園子里?!敝茏又t說道,他心知顧九回來的機會不大,卻這般說了,他只是希望顧九盡力去完成第一個…… 與那人離開…… 男子面向顧九,他輕輕抬起顧九的臉,笑道:“那么徒兒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他柔和的目里閃過一縷沉思,似乎只是想確定什么。 顧九怔在當(dāng)場,想了想,點點頭。 白紗落下,男子清明的眼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恢復(fù)了沉靜。 “我馬上送你出去?!敝茏又t笑道,“但是你得等等我?!?/br> 周子謙進了竹屋,手上似乎是拿了一個黑乎乎的什么東西,和一套衣服。 周子謙蹲在顧九面前,在她臉上抹了一番,又將一塊黑紗戴在顧九的面上,黑紗很長包著顧九的頭。 “這是一套男裝,你自己穿上?!敝茏又t將那衣服放在顧九面前,將竹簾放下后走到了老李子樹下。 顧九穿上男裝,將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她不知道周子謙在自己臉上做了什么手腳,只知道周子謙對她說,不要洗臉。 原來禁園后頭就是出府的路。 周子謙將顧九送出來,將一根竹竿放在顧九的手上道:“你如今能見少量光影,卻還是看不清東西,最好還是少用眼。” 周子謙抓著顧九的臂膀:“三日若是走不掉……就回來……雖然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是外面很亂,自少回來讓師父知道你是平安的……若是不想回來,記得派人給師父托封信,讓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顧九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變得這般感性了,這個師父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可是她不想受羈絆,她已努力著去放下洵兒放下孤蘇郁……她不想再動搖…… 她卻是抑制不住伸手摟住了周子謙,道了一句:“師父珍重?!?/br> 周子謙將包袱款在顧九肩上,柔聲再道:“萬一遇到危險,緊急不能自救的時候,包袱里一伸手就有一個信號彈,是……孤家黑衣衛(wèi)的……” 顧九怔了一下,點點頭。 她撐著師父給她新砍的竹竿離去,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該去哪里,但她知道周子謙說的三天只是對她的一個約束時間,然后……孤蘇郁的底線時間,師父只是怕孤蘇郁回來牽動其他人。 其實師父,或許是想她再不回來的。 她如今是該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尋那個靳大人,還是,直接一走了之? 真的要去尋他嗎? 走在路上,顧九不禁想著。 纏著他? 是否太難為情了些? 他會不會很反感? 她莫名的有些畏懼起來,卻又有些期待,人生就是因一次一次的期待變得豐富起來…… 午后的陽光烤在她的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熱,她想,她還是不甘這樣放棄的…… 果然是個躁動的時節(jié)啊,灼熱的讓她頭腦發(fā)熱。 發(fā)熱到她終于鼓起勇氣瘋狂一次了。 有夫之婦勾引未婚男子,世界瘋狂了,那便瘋狂了,纏著,不眠不休…… 顧九倒是一個不愛流汗的人,走了許久天也陰沉下來,她頭上纏著黑紗,也不覺得熱。 走著走著,她又聽到了唱采蓮曲的聲音。 顧九不徐不緩地朝著那歌聲的方向走去,她在隱蔽陰涼處蹲下身子,她不是不擔(dān)心孤蘇郁的人立馬追來的,雖然師父說他有把握撐過三日,她也不知道師父他為何這么確定能撐過三日。 蓮葉田田,藕絲連,悠悠心事。 碧水潺潺,纏郎怨,幽幽待君歸。 荷花開了啊,等君回,一心等君回。 蓮蓬兒又生,等君回,為何還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