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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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紅綾沒有?” 紅袖忽地想大笑出聲,為什么,這個世上最苦命的是她,為什么她要承受這么多。 她不敢像紅綃那樣,在被押往軍營的時候投河自盡,望著紅綃打撈上來的尸體,她突然覺得死亡太可怕了些,于是因她的弱懦,她茍延殘喘的活在這里,生不如死。 女人的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笑:“如果她將將被十幾個男人玩弄了,你還會要……”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感受到肩膀上一陣刺痛,那男人快捏碎了她的肩膀。 怎么樣,生氣了? 男人誰不在乎女人的貞潔,男人,就是這么狹隘,說是愛,卻不愿意為自己心愛的人舍棄,哪怕她的初次是被迫的,從古至今的女人都那么可悲的活著,直到死去,白頭到老的童話,太少了不是么…… 紅袖正得意的笑的時候,卻聽到姚思珩再吼一聲:“她在哪里?!” 不心痛是假,他更心痛的是紅綾,不是他,替別人養(yǎng)孩子也許是孫子,看著自己喜愛的女子被人玩弄了,選擇默默的弱懦的傷心一輩子,才是孫子…… 無論怎樣,無論他的綾兒變成怎樣,他都要帶走她。 愛情,本來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總有一方付出的要多一些,多的那部分,留著來世,你來償還我…… 紅袖不解的凝著黑暗中這男子發(fā)狂的臉。 光影如此微弱,她卻能為他此刻的神情震撼。 世間原是有真情的,只是她不曾體會過罷了,若是可以,來世她想做一個被人愛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br> 發(fā)狂的男子突然鎮(zhèn)定下來,他凝著女子,心顫顫地,生怕她反悔,立馬說道:“好,我答應你,你是要我?guī)愠鋈???/br> 紅袖搖搖頭,微微勾起唇,溢出一抹笑,那笑極美極媚:“送我上路,明日他們會將我扔到亂葬崗,找一片綠野將我葬了……” 姚思珩呆了片刻,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女子繼續(xù)道:“進牢后,那日來了一個男子,聽著牢頭……” 她說牢頭的時候眼里帶著濃重的怒意和恨意。 “他們喚他‘別大人’,他帶走了紅綾……” 姚思珩顯然有被紅袖的話嚇到,他不料紅綾會被人帶走,難道只是因為紅綾的美貌嗎? 他還在思考的時候,紅袖已向他的匕首鋒刃處靠去。 夜,劃破一抹血痕。 她死了,死在這么骯臟的低賤營帳里,她唇邊含笑,似乎是想起,那時候的江南,油菜田里,鄰家那個笑的一臉憨厚的大哥哥。 那時,她幾歲來著,似乎是六歲…… 次日,姚思珩與落日蹲在亂葬崗的一處林子里,他姚思珩雖不算好人,但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忘記。 等士兵們都走后,姚思珩才從樹林子里出來,他與落日將紅袖翻出,找了幾個農夫挖了坑,按照紅袖說的將她葬了。 期間姚思珩和落日戴著斗笠遠遠的站著,落日想上去幫忙也被姚思珩攔下了。 落日不解的撓頭,問道:“少爺,為什么???” 姚思珩薄唇微微一勾,轉身離去。 “你難道想下輩子娶她?” 大雍南方信一個傳說,上輩子誰葬了那個女子,下輩子那女子就會嫁給誰。 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唬得落日一陣惡寒,還好沒有上去幫忙,這些北方人不受影響,而他是南方人。 聽少爺這么一說,落日加快了步伐。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里?”落日不禁問道。 姚思珩淡淡道:“去查那個姓別的?!?/br> 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莫測的神情,他不懂,為什么有人想著動紅綾,他想不到那人看上紅綾以外的其他理由。 —— 寡月討了一段假期,領著衛(wèi)箕、衛(wèi)簿去了汾陽。 汾陽于陰寡月而言無疑是陌生的,他是第一次去汾陽,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去。 汾陽的靳公府,已建了百年了,他知道靳公也在等他,或許是從五月里就在等他,不管謝珍對他的態(tài)度如何,靳長儒對他都是抱著期待的,他能肯定這一點。 他終究是沒能和顧九一起來…… 八月里,天氣依舊燥熱,他的馬車還未進汾陽的時候,就有人來接他了,他知道是靳公的人,原來靳公心里還是有這個孫子的,或許更多的是因為他是翰林五品。 靳公后世子孫從靳長儒開始,就沒有人在朝中任職了,只是占著一個名分罷了。 而“靳南衣”無疑是靳長儒子孫中唯一入了翰林的。 三元及第,成汾陽乃至大雍之佳話。 靳公早早的派人來迎接或許是不想謝珍動他,畢竟“靳南衣”是靳公嫡長子的獨子,靳公當年對嫡子的喜愛不是一般。 寡月被迎上了靳公專門來接他的華車,接他的人是靳公的貼身,如衛(wèi)箕衛(wèi)簿之于靳南衣,此人姓鐘,人喚鐘翁。 “少爺請?!蹦抢衔塘闷疖嚭煹?。 衛(wèi)簿衛(wèi)箕跟在車后頭,騎著馬,看著少爺被迎上了馬車。 衛(wèi)箕凝著主子的馬車,又揚眼望了眼天際,似乎是在這么多日后才敢確定,九爺死了…… 王舫的人查了懸崖,怎么繞也繞不下去,下懸崖也只是下到半空中,就沒有人敢再下去了,似乎每一個人都說,從那里跳下去,不可能活人。 主子沒有落淚,也沒有表現的特別低彌,他不知是該覺得幸,還是該深思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九爺死了,他突然在想,主子以后,該如何? 這么形單影只的過一輩子? 他隱隱之中有些不安,主子這么加快步伐,究竟是為了…… 馬車在大紅的朱門前停下,朱門前的石獅子也圍上了緋紅的綢緞,看著頗有些滑稽,出來迎接的都是靳公身邊的人,有靳公原來的幾個老姨娘,還有幾個位份高的老嬤嬤和家奴,不見靳公也不見謝氏房里的人。 寡月被鐘翁迎接著出來,接著眾人朝他淺淺的行禮。 寡月一直保持著沉默,游離的目,瞥了一眼朱門上的大牌匾上三個金字:靳公府。 心中百感交集,都化作一句低喃:南衣,回來了。 靳南衣三歲離開汾陽,背負著被家族遣走的名聲,如今他終于回來了,帶著南衣的執(zhí)念,他回來了。 鐘翁與某個老奴交頭接耳一番后,同寡月說道:“老爺在祠堂等著少爺?!?/br> 祭祀宗祠,祭拜祖先,靳公這是認了靳南衣? 寡月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隨著鐘翁走近朱門。 朱門內別有洞天,景致豐富,雕梁畫棟,綠影婆娑。 園子里站出來許多的丫鬟,似乎是大夫人謝珍園子里的人,還有就是靳公次子房里的人。 寡月有聽到雜七雜八的或贊嘆或戲謔聲,大多數都是女子。 “倒是真長的好?!边h處長廊外一個磕著瓜子的婆子道,聽不出到底是什么情感。 接著有幾個丫頭開始附和起來。 “這就是少爺啊,長得還真?。 ?/br> “聽說還是三元及第,咱大雍朝第一個?!?/br> 寡月沒有在意,這些敢這樣遠遠的議論他,就不會是靳公的人,畢竟只是個庶出子,就算是獨子,也是會被這園子里的人嘲笑的。 靳公這頭的老婆子們呵斥了一聲,那頭聲音稍小了些兒,有幾個丫鬟婢子瞧了眼都各自回房了。 寡月被領到祠堂,沒有料到一家子人都在。 靳公靳長儒,靳公嫡長子靳云湛的妻子謝珍,靳公的次子靳云濤,靳云濤的妻子謝珍的堂妹謝珊,還有靳云濤一子一女。 寡月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知曉,所有人各懷心事。 寡月進門跪拜了靳公,衛(wèi)簿和衛(wèi)箕也跟著跪下。 “南衣拜見靳公?!?/br> 很是淺淡的話語,不過是注重禮數罷了。 鐘翁忙上前去扶他,接著靳公次子靳云濤動了動身子,他的一兒一女便上前來給南衣行禮。 這一來便有人不高興了,靳南衣到底只是庶出子。 為何要嫡次子所出嫡子嫡女給他行禮? 謝珊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謝珍,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拜祭靳氏祖先之后,靳南衣為靳公長孫之事便也傳開了。 令靳南衣想不到的是,謝珍竟是有意示好? 祭祀宗祠之后,謝珍請求靳公認靳南衣為子,說出去靳南衣是她謝珍的子嗣。 寡月對此微微蹙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當初若是討好了靳云湛唯一的子嗣,以南衣之性情不是待她千百倍的好?又何苦落得一個為夫君所嫉恨,孤獨一生的宿命? 還有南衣,也不會那么早……想到這里寡月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謝珍的轉變會這么快,他相信謝珍背后定是有人提點,對如今的謝珍來講,巴結他是對的。 畢竟靳公之位,傳長不傳嫡。這也是謝氏兩姐妹處心積慮將南衣趕走的原因吧。 現任靳公靳長儒為原靳公次子,是因為他母親靳云漪的父親,也就是他親外祖父死后才輪到靳長儒的。 若是謝珍有這樣的轉變,他或許要重新審視,在今科會試中想殺他的人是誰了。 長安的靳公府邸已落成,靳公要隨著兒子兒媳一起從汾陽搬到長安。 寡月是先他們一步回到長安的,一回長安入翰林任職的第一日就接到一封請?zhí)?,是由於思賢送來的。 “是個容貌美麗的女官大人?!膘端假t將請?zhí)f與寡月笑道,也不怪於思賢會這般笑嘻嘻的撮合,問題是九姑娘死了。 得知九姑娘的死,他們很傷心,但是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xù)生活啊,一個女人的死,不能帶走一個男人的一生啊…… 要怨,只能怨紅顏薄命。 封建禮教下的男子,或許重情重義,對于女子,一個已經逝去的,終究做不到用一生來守護。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如彼游川魚,比目中路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