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在后宮崛起、重寫人生、世家再醮記、重生灰常甜蜜、放妻書、裙釵記、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
這個時候蝗蟲還沒有來,但聽著附近的風吹草動聲隱隱間便讓人惶恐無比…… 花溪縣四周的村子,大抵是花溪縣與其他縣交界處的地方,都放了許多草垛子,草垛子每隔一里地扎堆放幾個,遠離了密林和房屋,都是在早上的時候被點燃。 前幾日就見到了成效,這蝗蟲也的確是怕這些濃煙的。 可是草垛子總歸是數(shù)量有限的,沒幾天就找不到多少草垛子了,一方面寡月命人去弄草垛子,一方面同顧九一起想辦法。 古時候沒有殺蟲劑,所以這種災害是讓農(nóng)戶十分害怕的一件事,顧九臨時無法命人去研制殺蟲劑,于是只好帶著小易他們?nèi)フ也荻庾?,草垛子用完了便去撿柴火?/br> 寡月瞧著顧九領(lǐng)著人走遠了些兒,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古往今來對于蝗蟲就沒有更加徹底的解決方法,大雍朝也沒有對于蝗蟲的預防方法,寡月覺得朝廷應(yīng)該派出更多的官員對蝗蟲災害進行更系統(tǒng)的研究。 樹林里頭。 “九爺啊,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濃煙只能驅(qū)趕蝗蟲,這一波飛了,還是會來的,地里是什么都沒有了,稻子雖然搶著收了,可這不,好多日連蔬菜都沒瞧見了,到后頭人們只能吃稀飯咸菜了?!毙∫赘陬櫨藕箢^說道。 顧九愣了一會兒,覺得小易說的有理。 接著一個衙役也上前來說道:“這柴火和草垛子在夏天就被燒完了,到了冬天也不知道用什么了?!?/br> 衙役這么一說跟在后頭的農(nóng)戶們也sao動起來。 “是啊,那冬天用什么?” “冬天豈不是沒有燒的了?” “……” 一時間眾人都議論起來。 “是啊,這樣要是遇到寒冬,我們豈不是都得被凍死?” 顧九將百姓們的話都聽在耳里,可是不用濃煙將那些蝗蟲全部驅(qū)趕走,他們會毀壞莊稼不說,連種都不給留,明年、后年又怎么再種莊稼? 這時候又聽到無數(shù)聲像龍卷風來臨一般的聲響。 突然小易大叫一聲:“大家都趴下!” 本來是日頭正好的時候。一陣密密麻麻的東西洶涌而至,如同“日食”一般,整個視野里一片灰暗。 蝗蟲來的猛烈,當寡月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被衙役護著進了屋內(nèi),這時候他擔心的是在外頭的顧九,本來帶她來這里就有危險,卻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寡月在屋里取了一把草靶子就往外走,后頭的幾個衙役駭了一下后都跟了出去。 寡月講草靶子點燃,朝進山林的路走去。 遠處大草垛燃起的濃煙將這些蝗蟲給熏散了不少。 趴在地上的顧九,聽著頭頂那些蝗蟲振翅的嗡嗡聲,她靈機一動,似是計上心頭。 “小易!”她拍了拍身旁的人,那人湊了過來,顧九對著他的耳朵大吼了一聲:“我有辦法了,快回去!” 小易拿出手中的火折子將手中的一撮草靶子點燃,邊舞動著邊說:“大家都把草靶子點燃,現(xiàn)在都回去。” 村子里頭的人都拿著火把站在外頭。 “叫我說還不如放火燒一次山,那濃煙大,準能將這些蟲都驅(qū)趕走?!庇修r(nóng)戶說道。 “驅(qū)趕了這一次,下一次呢?”立馬有人回了他一句,那人頓時啞口無言。 顧九揮舞著手中的草靶子驅(qū)趕著四周的蟲,小易也幫她趕著。 將接近農(nóng)舍的時候,顧九就瞧見陰寡月朝這邊走來。 “九,九兒你沒事吧?!标幑言逻呎f,邊用手中的火靶子將顧九四周的蝗蟲給驅(qū)走。 “我沒事,你怎么出來了?!鳖櫨沤辜钡鼗卮鸬?,也用自己手中的火靶子給寡月驅(qū)蟲。 “寡月!我有一個辦法……”一個很蠢的辦法,但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寡月空著的一手抓住顧九的一只空手,柔聲道:“沒事,你說。” 顧九的意思是將這附近居民的雞全部放出來,也就是大放雞群,而且最好是在蝗蟲來臨前將那些雞都餓上一陣子。 顧九這么一說大家都笑了,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只是“小肚雞腸”,也不知一只雞能干掉幾只蝗蟲。 “便依這位爺?shù)?,我們快去放雞。”一個村的村長說道。 “慢著。”顧九走上前道,“每個村的村長,先將每家雞的數(shù)量登記一下,就登記公雞多少只、母雞多少只?!?/br> 于是大伙兒都領(lǐng)著命令去了。 寡月也同衙役們一說,將縣府管轄的農(nóng)莊里頭的雞全都運來了。 如此一來“花溪縣大放群雞治蝗”的消息在附近傳開了,不緊傳開了這個消息,也傳開了花溪縣縣尹再七月以前命令縣里頭所有農(nóng)戶提前收割稻子的消息。 這么一聽,眾人都覺得“神”了,莫非這靳南衣會看天象? 揚州某茶肆里頭。 “主子,看來你走訪的三個洲路共計十多個縣,只有這靳南衣聽了你的良言?!币粋€著交領(lǐng)半臂襦裙的丫鬟同一素白裙裾,鵝黃褙子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輕頷首,微勾唇,淺飲一口香茶。 花溪縣治蝗的事情傳開后,江南安撫使帶來的圣上口諭也到了。 “靳大人,且命令你手下的人將糧草裝車,即日啟程吧,兵部和戶部的人已在揚州等著了!”陳昕同面前的少年說道。 寡月沒有料到這么快他便要北上了,一時間,竟然徒生幾許不舍,他猛然轉(zhuǎn)身望著身后的顧九。 顧九凝著寡月,知曉他心中想著什么,柔聲道:“快去準備吧,別讓陳大人久等了?!?/br> 寡月愣了片刻,微微頷首,鼻尖酸澀,他便是害怕了這樣的分離,所以才要更加的努力,只有位高權(quán)重才不會四處漂泊無依。 小易去著手糧食裝車的事情,寧遠快馬加鞭去軒城尋蕭肅了。顧九領(lǐng)著寡月去換官府,顧九沒見他穿過,是一件青黑的袍服,顯得他本來句白的臉,更加的蒼白。 寡月將那香囊系在自己腰間,再抬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顧九凝著自己,臉頰發(fā)燙,有些別扭地動了動身子。 “九兒……”他喚了一聲,羞赧地低下頭去。 “我送你出去吧……”顧九柔聲說道,偏過頭不再看著寡月,這一別也不知什么時候再能見了,她眼睛有些酸脹,本以為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不會再隨意的傷感,隨意的想要落淚了的…… 她有些粗糙的指腹尷尬的磨蹭著自己腿部的衣料,她有些不安…… 她不想與他分離,可是她沒有理由挽留。他的路,他的將來,她沒有權(quán)利阻攔,她更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 天高海闊,任他飛,任他躍。 那人見顧九還沒有跟上,詫異地止住步子,回望顧九。 顧九感受到他的目光,抬頭迎了上去,臉一紅,加快了步伐。 衙門外頭站了許久,小易那邊的萬石糧食已經(jīng)裝車。 “九兒,我留衛(wèi)箕在江南陪著你?!痹诳h府衙門外站著,寡月柔聲道。 顧九勾唇道:“無妨的?!彼肋@次護送糧草進京有多難,也有多危險,各地蝗災四起,人們短時間內(nèi)不缺糧,但不代表有心人不會搶,他帶著蕭肅也好,免得遇上一些山賊流寇,糧草是小,他的性命為大。 寡月心里自是在乎這萬石糧食的,所以苦心籌謀等著晚上再出發(fā)。 子夜時候,寧遠的快馬也該回來了,那時候再帶著蕭肅去揚州。 揚州城外那些兵部戶部的官員,江南安撫使的人馬也都等著了。只是寡月不知道,這一次運糧北上,竟是出動了洛營的人。 小易回來后,便去打理主子要帶的行禮,主子的房間里頭轉(zhuǎn)了一下,將衣服打包裝好,又將一些重要的書籍文稿裝好后,小易又去卸了主子提點過的簾子。 小易也是納悶了,不過一個簾子罷了?主子干嘛特意提及?沒有多想,小易手快,疊好裝好后,便帶了些吃食,拎著三大包的東西往縣府外頭走去。 子夜很快就來臨了。 顧九與紫砂將寡月送到揚州城,遠遠地就看到了迎接的隊伍。 顧九透過車窗就瞧清了那幾人,目光定格在一人臉上,駭了一下,竟然出動了洛營。 顧九是認得徐遠的,因為多年前徐遠與洛浮生是易服的,寡月的印象不深。 車上,顧九還是湊在寡月耳旁說道:“那個是徐遠,梅關(guān)古道,救你的那人……” 這一瞬,寡月才想起來。 見寡月驚懼的神情,顧九安慰道:“他……也許不記得你了,應(yīng)該認不出你……” 寡月沒有想到顧九會將多年前遇到的一個人記得這么深,那時他昏迷,確實只有一丁點的印象了,倒是像那個人,他不確定,也記不起當時的一些事情了。 他不知顧九是因為記住了洛浮生,才記得那徐遠的,也因那時候寡月昏迷,是那徐遠救了他的命。 “我送你下車吧……”顧九喟嘆了一句,酸澀又涌上鼻尖。 寡月將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一按。 “不了,你回去吧?!惫言抡f道,聲音有些喑啞。 顧九凝著他,說不出下一句。 少年,朝她微微勾唇。 多情自古傷離別。 那人素白的手已掀起車簾,將行未行,亦是喉中哽咽,他凝著她,只想記住這一刻的她。 下一刻,他意識到再多呆一刻,他便更加難以策馬而去。 于是,轉(zhuǎn)身,下車。 瞬息間,顧九本能的起身,追了出去: “長安等我……” 夏風掀起她的青絲,她的聲音喑啞,卻努力的唇角含笑。 任何一份經(jīng)營,都要付出努力與心血。 這條路上,他們都在奮斗。 ——長安等我,等我一起與你共歷風雨,共譜這錦繡華章。 幾許青絲遮住少年氤氳的眉眼,他下意識的點頭,倉皇離去。 見少年離開,還有遠處的寧遠與蕭肅朝著她點頭,顧九勾唇放下車簾,重新回到車內(nèi)。 之后的日子里,顧九依舊是隔三差五的來往軒城與揚州,這條路走過許多次了,可是,最好的感覺還是那人陪著他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