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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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的很安靜,顧九摸默默地給寡月夾菜,寡月也給顧九夾菜,二人時不時的傻笑一陣,又相視無言的繼續(xù)扒飯。 本以為自己已吃不下的顧九,卻沒有料到光是陪著寡月吃飯就能吃的這么開心。 她給寡月又添了一碗米飯,又給自己添了小半碗。 二人將三菜一湯,以風卷殘云之勢,全部消滅殆盡。 滿意的抿了抿唇,顧九將碗碟都收入食盒里頭,又走到一旁的茶爐處,煮茶。 前幾日將開業(yè)的時候就見有人送來了茶葉,看著禮盒精美便隨便挑了一兩個過來,顧九將禮盒打開,取出里頭的瓷瓶。 打開來看,也不見那茶有多么特別,倒是清香淡雅的緊。 隨便捻起一撮扔進沸水里頭。 不遠處木桌前的寡月見狀,寵溺的搖搖頭。 顧九一直是這樣煮茶的,從沒有想過將茶水過濾一道,就這般直接煮直接喝。 寡月本是粗養(yǎng)的,所以不曾介意,只要是顧九煮的他都喝。 火爐上的沸水被顧九移開,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水倒入桌上的瓷壺中。 這么動了一下,出了些許汗,待她將銅壺里舀了一瓢冷水后坐下已有一會兒時間了。 她給寡月倒上茶水,又笑問道:“最近翰林院如何?” 其實顧九并不常問寡月公務(wù)上的事情……或者說她一次也沒有問過。 因他及第做官時,生了事端。她也錯過了他人生中一段重要的歷程…… 金榜題名,入仕翰林……似乎都不曾完全經(jīng)歷。 那一日她不該等著的,她應(yīng)該與衛(wèi)簿對調(diào)一下身份。罷了,都是后話了…… 對顧九如此一問,寡月也小訝了一下。 知她是關(guān)心他的,他心中滿滿的感動。 “最近皇宮沒什么大事,不過是皇后、太子妃、還有幾個誥命夫人九月二十二要到白馬寺祈福?!惫言氯崧暣鹬?/br> 顧九推遞茶杯的手滯了一下。 寡月以為顧九多想,畢竟他又提到了那個太子妃,他緊張了一下,伸手握住顧九遞送茶杯的手,示意她安心。 顧九將茶杯放穩(wěn)當,抬眼凝著寡月,三年前的鞭打之仇她不曾遺忘,但也不會時時將那記憶拿出來回憶,那是一段不光彩的過往,記錄著曾經(jīng)的屈辱與壓迫,記住只是為了提醒自己變得更強。 “聽說白馬寺的主持大師溯雪與江南萬安寺的凡羽都是大雍禪宗大師?!鳖櫨牌^頭不再看著寡月,柔聲說道。 寡月點點頭:“嗯……”頓了一下,他又道,“改日若是有時間了,帶你……去一趟白馬寺吧……” 想起以往在長安與顧九路經(jīng)白馬寺無數(shù)次,都沒有與顧九一起進過白馬寺。 無論是往昔為夫,還是今時做戀人,他似乎都做的不夠好。 “九兒,我目前想盡早將靳鄭氏接回長安靳公府?!?/br> 末了,寡月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說道。 顧九錯愕了一下,點點頭。 畢竟,外人眼里靳鄭氏是靳南衣生母,常人不會全理解靳公府邸之中的恩恩怨怨,只會說靳學士將孤寡母親一個人留在江南。 顧九她能想到寡月心中的不安,畢竟大雍以“孝”治國。 什么靳大人科舉“投帖問路”,靳大人連祭文都寫不好,靳大人好南風都不算什么…… “嗯,二夫人要趁早接回來,了卻夫人一樁心事,更是了卻南衣……你哥一樁心事?!鳖櫨耪f道,“衛(wèi)箕那里我沒有通信,明日我便再寄信回梅花廬吧。再……” “再你要回長安接靳鄭氏的時候,我與你一道回去吧……” “嗯……”少年溫柔的點頭,麋鹿一般的眸子清澈無比、愛憐無比。 顧九也頷首,良久又問道:“靳公那里有多大把握?” 看來顧九與他想的一樣,得到靳公的首肯,難、也不難。 只是鄭裕安入府容易,入府后呢?長房那頭有一個謝珍,二房那里又有謝珊,兩人都不是尋常人物。 鄭裕安一心想入長安,便不知這長安比之江南兇險百萬倍。 她真得只是想入長安嗎? 見少年久久不作答,顧九便知他并沒有多大的把握。 只是說道這里,顧九不得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寡月為何入宗祠之時沒有提及讓二夫人回靳公府? 但顧九很快就否決了,以寡月的性子定是提了的,也定受到了阻礙。 “可不可以同靳公明說?靳公年邁,如今的靳家雖是謝珍主事,可靳公畢竟是靳公府一門聲名之所在,若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將如今形勢言明,還有你的兩難之處透之靳公,是否可以……” 顧九凝著少年逐漸沉郁的鳳眸,心中一震,低頭沉聲道:“也許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說完,她勾唇一笑。 寡月猛地搖頭,伸出雙手握住顧九的。他沒有想到,他心中所想,顧九,都懂。 他要接靳鄭氏回來的理由,她都能猜到。 雖然他所做的都只是為了他們的將來鋪路。 “九兒,我一會兒回去便同二夫人寫信言明此事,只是我想當年靳云湛不會這么一走了之,靳南衣是他的骨血他也不會任南衣永世不得入靳公門楣。若是靳云湛能留下什么東西諸如信件之類的便是在好不過了……”他頓了下,似微微有些喘息,“謝珍是個問題,當年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若真是二夫人所為,這仇怨便是一世不得解開了……” 謝珍的痛苦,他們能諒解。 只是南衣十三年不得親人疼愛,最終早夭軒城,也該是贖還了這一輩的恩怨吧…… 只是,謝珍,終究不知南衣已死。 顧九點頭又搖頭,朝著寡月道:“這一輩的恩恩怨怨就讓他們過去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今后的事情我們無法預(yù)料,便是過好當下的日子,寡月……” 她說不吃什么大道理,只能這般簡單的安慰他。 這一次的到訪,寡月坐到天黑才走。 那茶水不知是喝了多少杯,他們說了三年來最多的話。 這是第一次二人這么近這么近。 近到可以朝對方講述點點滴滴,又各自分憂解難、出謀劃策。 看著寡月安然出了樓,顧九才從暗閣里頭出來。 方出來就瞧見紫砂將賬本送上來,每日酉時初刻的時候,紫砂會送一次賬本,等次日顧九起床后再送一次。 顧九做在書案前翻起賬本,突然想到一事,抬眼見紫砂未走。 竟是有些茫然地問道:“幾時了?” 紫砂訝了一下,煞是不解地撓撓頭道:“酉時初刻啊,爺……” 顧九暗地里白了自己一眼,確實是糊涂了。 她猛地站起來朝一旁的柜子走去。 一拉開柜門一柜子的奇珍,這是別人送給子衿公子的,不過難得鄭子衿是個不愛珍寶的,除去放幾件在自己廂房內(nèi)當擺設(shè)以外,將其他的都與顧九了。 顧九瞟了眼,目光落在一組翡翠臺飾上。 將那四個翡翠雕拿出,她朝著紫砂道:“先查明是哪家的送來的,若是可以再將這個給送去相府?!?/br> “相府?”紫砂大吃一驚。 “是,大雍謝相府。”顧九重復(fù)道。 紫砂依舊不明所以,只是九爺既然吩咐了,他便照著做,取來合適的盒子,紫砂將那翡翠臺座小心翼翼地放進去。錦布包裝這些他已做得很熟練了。 末了,紫砂凝著顧九道:“九爺,是現(xiàn)在送嗎?” 顧九想了想,從這里到城南相府,少說也要半個時辰,顧九摸著下巴道:“先等一等吧。” “明天申時初刻去,是申時初刻要至謝相府?!?/br> 因這時候正巧趕著謝相回府,便是這個時候送的禮官家還沒有拿到庫房,也會直接給謝相或者謝相身邊的人通報吧。 給謝相送禮的人一定很多,這樣,只求有個印象罷了。 “給留句話,就說還望哪日謝相能來寒閣一聚。雖說是客套話,也少不得……”顧九淡淡地補充道。 紫砂頷首道:“是,爺,紫砂記住……” 還不待紫砂說完顧九又走上前去,東翻翻西翻翻找到一物,是一盞玉石學具,較翡翠的價值低了許多,但是玉石通透溫潤,近云青。 這一套素雅而不失大氣,比起那些珠寶首飾那個女子應(yīng)該會喜歡吧? “明日去了謝相府后再去趟西城,將這一套給於夫人捎去。”顧九柔聲說道,已動手去找盒子。 見紫砂疑惑,顧九再補充道:“問起便說是……九姑娘送給於夫人的?!膘端假t是男子,女子送男子?xùn)|西就免了,她記者班仕杰就好,而且…… 而且,她能感受得到,那女子是個不一樣的。今日有心相交,他日便也能得人真心以待。 紫砂暗自記下,又將錦盒包好,兩套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明日申時再說吧。 —— 紫砂次日申時初刻,將東西送至相府的時候果然就瞧見遠遠的有車過來,紫砂不知相府的馬車長啥樣,卻想著這一定是謝相的車,便將禮品呈給官家的時候拖延了一下時間。 “小兄弟,不和你說了,我家主子要回來了?!毕喔瓦B主事也是謙和的,大雍相府也果然不失風度。 見那中年人此番謙和,紫砂也不好意思再上去死磕,卻又不甘就此離去。 等相府管事的將相爺迎進府門,卻瞧著紫砂與一小廝還站在那里。 那管事駭了一下,朝紫砂道:“小兄弟怎么還沒走?” 紫砂臉一紅,腦中一片空白,他不解主子是何意,可是主子既然說要相爺去隱月閣,雖說是說說而已,主子也是希冀過的…… “我……我……”紫砂一時激動忘了詞兒。 這時候本來未曾在意的謝赟也注意到了,朝紫砂望了過去。 這一望紫砂更不知所措了。 “相爺!”末了,紫砂抱著豁出去的心思說道,“相爺,子衿公子常駐隱月閣,感相爺當初知遇之恩,請您去隱月閣一聚?!?/br> 紫砂一瞬不瞬地凝著謝赟,見這青年的臉陰沉了一瞬,他心中咯噔一跳,驚懼陡升之時正想著低下頭去,卻見那人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