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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嫁病公子在線閱讀 - 第296節(jié)

第296節(jié)

    她一身黑衣,戴著黑色斗篷。對于夜帝的召見她并不意外,她與夜帝是很早以前就達(dá)成共識,她只是為了蕭氏一門之榮辱,心甘情愿做一顆棋子而已……

    從馬車上下來,幾個侍衛(wèi)遮住了她,她隨著他們進(jìn)殿。

    ------題外話------

    這章線索很多,幾乎把安雨翎都扒了,所以我標(biāo)一個重要啊。其實親們應(yīng)該可以猜測到陰謀沉浮,暗線伏筆之中,一些人的人物命運……

    ☆、第七十章 老子是你哥

    蕭槿入殿后,玉漱宮的大門立馬被殿外的侍衛(wèi)們掩上了。

    蕭槿穿過空無一人的大殿,又朝內(nèi)閣走去,那帝王低垂著頭坐在書案前,神色郁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問題。

    耳邊傳來一陣玉簾的碰撞聲,青年緩緩地抬頭,卻未曾望向玉簾處,只是淺淡道:“來了……”

    他手一揚示意蕭槿坐下。

    蕭槿凝了夜帝一眼,坐在書案一旁的側(cè)椅上。

    “身體如何了?”高座上的青年淡聲問道。

    “回圣上,無礙了?!笔掗任⒋怪妫p聲答道。

    “既然身體無礙,明日便再回吏部?!?/br>
    青年邊說邊斟茶,蕭槿倉皇地接過夜帝遞來的茶杯,捧在手心中未曾飲用。

    “圣上有何吩咐?……”她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于眼簾打下一片陰影。

    她知道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夜帝不會想著急召她進(jìn)宮。

    夜帝從龍椅上站起,明黃的錦袍傾瀉下來,他將書案上的大雍地圖再度展開。

    “雨翎求朕要燕地八郡……”

    青年以極其柔和的語氣說出這么一句。

    一旁女子捧著杯盞的手顫抖了一下。

    這么多年來夜帝與安公公的關(guān)系,無數(shù)人都在猜測,蕭槿雖疑惑也從不多問,知道的太多了,便活不長久……故她替夜帝做事,從不多問。

    可那安雨翎竟然開口找夜帝要封邑八郡?

    要知道自稟德十三年臨安王薨后,大雍有封邑的王族都死絕了!

    夜帝三子,二子璃王雖封王,卻封邑雖有卻滯留長安……如今的皇子食封邑之租稅,卻不得回封邑。

    若是給安雨翎燕地八郡,夜帝,他不怕群臣反對嗎?

    蕭槿將杯盞端起,微抿一口道:“燕地,便是昔日辰王之封邑嗎……”

    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溫?zé)岬牟杷氪?,是上好的江南碧汀?/br>
    她雖言得平靜,那書案前的青年卻是身影一顫,睜開鷹勵的鳳目。

    當(dāng)年與他角逐較量的叔王都死了,辰王也是其中一個。

    青年抬手揉了揉發(fā)脹的額頭……

    他許是想多了……

    “圣上,要蕭槿想辦法為安總管‘拓……路’?”

    蕭槿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著夜帝,緩慢深沉地說道。

    若是安雨翎封王,群臣反對是必然!

    安雨翎若是功勛卓著眾臣自是不會非議,可同慕長安一般為大雍立下汗馬功勞的人,也只是封了平陽侯。一時間要封王安雨翎,一個司禮監(jiān)總管大人?這不是惹群臣非議是什么?她蕭槿縱使有驚世之才,再長袖善舞,也做不到阻止眾臣反對吧?

    夜帝望向蕭槿,眉目里自是肯定,封王安雨翎是必然的,就算他不求他,他也會這么做,如果可以……他想他可以給的更多……

    蕭槿一撩衣袍跪地,她低垂著頭,淡聲道:“恕臣……”

    “不,蕭大人必須得做?!?/br>
    夜帝將先前寫好墨跡將干的一卷圣旨遞與蕭槿。

    “朕哪一日先行,你便將此詔令拿出……”

    蕭槿訝了一下,沒有哪個帝王愿意服從生老病死,夜帝……竟是將他百年之后的事情都想到了嗎?

    可是……他為何要信她?

    蕭槿愈發(fā)不懂了……

    “不到非常時期此圣詔不得示人?!币沟蹚娬{(diào)道,他幽冷的目光落在蕭槿身上,他知曉她在想什么。

    “蕭槿,朕身邊能信的人不多……”

    末了,帝王轉(zhuǎn)過身去長嘆一聲。

    這一聲讓跪地的蕭槿猛地一駭,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能被帝王信任,是幸,是禍……

    可是……若夜帝并未先行,京城生出事端,這圣旨豈不是要早拿出來了?

    蕭槿意識到,夜帝對安雨翎的在乎不簡單,更不尋常,可是她依舊不能多問。

    她沉默不語,聆聽著夜帝的吩咐,將頭壓得極低。

    ·城南一處別院

    子夜微雨,申時的時候還見天邊朦朧的月,這時候天空飄起了細(xì)細(xì)的雨。

    初冬了,夜來風(fēng)寒,天階小雨,長廊處水藍(lán)色衣袍的男子凝著院中草木,還有那院旁高墻……

    他眸光郁郁,薄唇揚起的弧度,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悲涼……

    那人走了,沒有多說一句,沒有解釋什么,只道了句:“再見?!?/br>
    前塵恩怨,他想斷了,想就此一筆勾銷,想不再受那個男子得困擾……

    可是他錯了,什么恩遇,什么前緣,那人似乎從未放在心上過!……

    卿泓于慕華胥不過是一個過路人罷了。

    想到這里,他擱置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握緊……

    “主子,外面風(fēng)大……”

    青衣站在長廊口凝著卿泓柔聲道。

    卿泓微頷首,伸出手去移動那車輪。

    青衣見狀便知主子要進(jìn)去,上前去,手搭在輪椅上,推著卿泓進(jìn)房。

    “太子那邊可有消息了?”輪椅上的少年凝著眉,淡聲問道。

    青衣眉頭動了動,壓下身子,在少年耳邊耳語數(shù)句。

    水藍(lán)色衣衫的少年,神情復(fù)雜了一瞬,他揚手道:“太子那邊派人盯著一有動靜便同我匯報?!?/br>
    “是?!鼻嘁乱詾樽约抑髯邮歉o張?zhí)幽沁吜耍吘棺罱鼪]有風(fēng)聲,沒有風(fēng)吹草動是最可怕的……

    前些日子的貍門之事,恐怕太子那方早有人著手去查了,只是他們的人還沒有收到線報而已。

    走了幾步,將卿泓推過長廊離房門更近了些,猛然間青衣身影一滯。

    主子真正緊張的……是華胥樓主再去貍門被太子的人抓住吧?……

    “嗯?”輪椅上的少年因著輪椅突然停下,疑惑了下。

    青衣回過神,將卿泓推進(jìn)屋內(nèi),道:“主子……夜里您派人送給三皇子的東西,估摸著送到了……”

    卿泓微頷首,頓了下道:“年關(guān)過了,三兒也將封王了……”

    他似是輕嘆了一聲,眉目里的無奈更重了些。

    他終究是沒能給三兒更多的東西……

    年關(guān)一過,他便是弱冠了,行了冠禮,便標(biāo)示著他成為男子了。

    二十年匆匆而去,他依舊在權(quán)利的漩渦之中徘徊……

    于三兒,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兄長……

    卿泓示意青衣停下,自己轉(zhuǎn)動著輪椅朝書案而去。

    日后卿瀚為帝,也絕無他與三兒容身之處……

    ·

    次日,城東荒郊竹林深處。

    昨夜下了一夜淅淅瀝瀝的雨,今晨顧九起來的時候卻見雨聲停駐,暖陽初升。

    一身黑衣的男子端著將熬好的藥和煮好的粥,提著一桶熱水朝著這處走來。

    顧九就住在寡月隔壁,她曉得夜風(fēng)是給寡月端藥去了,于是徑直的穿過院子朝廚房走去。

    她想打些熱水來,好好的敷一下她的小臉。

    昨夜太過驚險,余驚未定,她現(xiàn)在都不感去回憶昨天……

    “姑娘早?!甭櫵t和的笑,“姑娘是來打熱水的吧。”

    他說著已取過一只銅盆,去灶上舀熱水。

    顧九接過他的熱水,那少年又笑道:“姑娘洗了臉來端早膳吧。”

    顧九點點頭,端著銅盆往外頭走。

    她經(jīng)過院子下意識地瞧了眼寡月的房間,見房中無什么聲音,想是陰寡月在洗漱了……

    她沒有打擾,兀自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顧九認(rèn)真的洗漱完后,因著天寒也抹了些面霜,才從房間里出來。

    方一腳跨過門楹便聽見隔壁房間里頭的爭執(zhí)聲,正疑惑著,就瞧見一身玄黑色衣袍的夜風(fēng)拽著白衣少年從房中出來。

    顧九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不敢確定的又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