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在后宮崛起、重寫人生、世家再醮記、重生灰常甜蜜、放妻書、裙釵記、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
陰氏賢妃嗎? 當想到這個人時,顧九又是一震。 “他是賢妃的兒子?那便是……皇儲?” 顧九雙目睜大,夜風他不會是…… 顧九為自己的想法嚇到,也終于能理解,為何從始至終,陰寡月的目標如此明確…… 顧九承認自己不懂前朝之事,就連如今的夜帝她也不是很了解。 知道顧九心中的疑惑,寡月解釋道:“文帝五子,長子為太子,早夭,有子卿夜闕當時的山陰王,然后便是二子臨安王,三子膠州王。文帝二子漢王,三子辰王,四子明帝,五子齊王……” 他說著還將那些人的名字在紙上寫下來。 顧九很清楚的知道,明帝,就應(yīng)該是先帝,陰氏賢妃是他的妃子,那么夜風是他的孩子,還有可能是獨子…… 那明帝,是夜帝的叔叔嘍? 顧九總算是理清楚了這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稟德元年,也就是先帝成武五年,夜帝登基……那一年他將要滿七歲,我五歲?!惫言抡f道,執(zhí)著的筆頓住,鳳目陰鷙。 顧九按照寡月的年齡一算,得知陰氏滅門一案也應(yīng)發(fā)生在君主更迭的時間…… 若是陰氏都滅門了,那陰氏賢妃又如何在宮門之中再待六年之久…… 賢妃,在四妃之中的地位絕不算低。 明帝對賢妃的情感,當是有別于對其他女子…… 她想夜風當是有個十分幸福美滿的童年的。 似是想到什么,顧九忙問道:“夜風,那夜風肯定不叫夜風嘍,他叫什么?” 寡月抬起頭來,燭光之中他凝視著顧九,熠熠光輝從鳳眸而出,沉聲道:“卿夜闌。”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明帝對此子的喜愛,對此子的寄語,不言而喻了。 而賢妃呢?兄長被斬殺,滿門被滅,又將已何種姿態(tài)來面的明帝? 是否,青鸞臺中魂斷紅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解脫呢? “明帝……是想立卿夜闌為儲君的吧?”顧九沉聲說道。 白衣少年緘默頷首。 顧九目光落在燭火上,原來這天下,本是夜風的天下…… 那后來的卿夜闕,榮登九五后的卿夜闕,對于兄弟手足就是除之而后快了? 在皇室角逐之中敗下陣來的,最終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可是你姑姑只是賢妃,又如何立卿夜闌為儲君,母憑子貴,或者子憑母貴都需要……” 顧九撓撓頭,顯然她只是不解明帝與那賢妃之事,又不敢多問什么。 寡月怔了一瞬,偏頭沉聲道:“至成武五年,明帝六宮之中除去那些沒有名分的姬妾,只有賢妃一人……” 顧九震得不輕,一個帝王能做到如此已經(jīng)是……讓人不得不驚訝了,也難怪陰氏賢妃之后的歷史不被人提及,若是提及也是以“妖妃”呼之。 明帝,光是從后人對其的稱謂就知道,是一個在人們心中英明神武的君主…… “明帝,只有……夜風一個孩子?”顧九又不禁問道。 “嗯……”寡月點頭,他轉(zhuǎn)身,將宣紙丟入一旁的火爐里。 顧九似乎聽到他輕嘆了一聲。 “九兒……他是我親姑姑的孩子,如此算來陰氏宗族,與陰氏有血緣關(guān)系的,也只有我和他了……我,必須得幫他……” 必須得幫他…… 顧九懂了,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夜風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皇權(quán)之路,漫漫修遠,他們需要的機會太難了不是嗎? 她想,他們都是聰慧睿智者,不會比她這個小女子糊涂…… 夜風,她要這玲瓏宇內(nèi),九州天下,他有沒有想過,他奪位正名之后,又有多少白骨朽郊原…… 果然皇權(quán)的爭斗無止境,仇恨永無泯滅之日。 若是日后揭竿而起的夜風顛覆了夜帝的政權(quán),他們與仁厚親和的璃王、與天真可愛的三兒,都將是仇人了嗎? 一股惶恐感自背后升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濃重的迷茫。 “若要陰氏翻案,若要我此生執(zhí)念永除,夜風為帝,是最好的選擇?!?/br> 昏黃的燈影之中,那素衣少年,從梨木大椅上站起,聲音低沉而又堅毅,字字敲打在她的心頭,她突然覺得沉重到她有些承受不起。 她不會忘記,那輪椅走過敲打在她心房的,車輪轆轆之聲;也不會忘記,百尺高臺,牡丹花海,那一眸暖意的藍衣少年…… 他曾是她生命里的貴人,他也給予過他們關(guān)懷和幫助。 她更記得曾幾何時,那一身宮袍的小小少年,冷傲卻青澀的顏…… 罷了,事尚未成,這樣的擔心是不是為時尚早。 顧九抬眼凝著寡月淺笑,她愿傾力相助。很高興他能向她坦白這些…… 顧九扶著他坐下,眉頭又不禁皺起,沉聲道:“夜風與你雖貴為朝中二品,可是你們無兵又無實權(quán),要怎么做,才能最快……” 顧九此句表面上在問陰寡月,實際是在一探陰寡月與夜風心中之計劃。畢竟她想給璃王卿泓和三兒留后路,不想傷害到他們,這一點陰寡月不會猜到。 寡月眉目微蹙,薄唇輕抿,末了,才開口道:“他需要兵,便一直在兵力上做文章,九兒可知前段時間太子離宮之事?” “知道。”顧九眉頭一皺答道。 “太子一黨去臨安了。臨安便是臨安王的臨安,稟德十三年臨安王因密謀造反被除,只收了其部分兵力,而其余的大部分兵力……需要兵符才能收回,夜風猜想那一大部分的兵力夜帝無兵符無法收回,所以各股勢力趁虛而入,太子數(shù)日前離京便是為了臨安王勢力?!?/br> 聽完,顧九臉色一變,望向陰寡月道:“這么說,夜風不在長安,是為了!……” 顧九適時的停下,這夜風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將什么事情都算得很準。 寡月正猶豫著要不要將,臨安出現(xiàn)慕七的勢力告知顧九,卻又想以顧九對慕七的信任,如何能突然接受慕七此舉…… “是的,夜風離開長安也許是為了臨安王舊部兵力?!惫言氯崧暯忉尩溃闹幸蚰狡咧掠行┨矶?。 顧九點點頭,知道夜風是不會放棄機會的,可是臨安舊部兵力,又豈能輕易得到。 顧九想夜風或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吧…… · 水秀山清眉遠長,歸來閑倚小閣窗。春風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尋客嘗。 一襲緋衣的男子,撐著油紙傘從畫船上走下,臨江處,竹影搖曳,雨淅淅瀝瀝而下。 那人一抬眼,看不清前方煙雨中的樓閣朦朧的輪廓。 那頎長的身影,如寒風之中,一朵無骨的妖冶牡丹。 對,世人皆知他喜愛牡丹,可如今他看盡世間絕色,歷經(jīng)人世浮華,卻忽覺,即便是妖冶碩大的牡丹花,也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煙雨中的閣樓處傳來一陣凄迷的簫聲。 簫聲夾著伴隨著寒風而至,忽如層層疊浪,忽如飛花細雨,忽如谷風旋轉(zhuǎn),急劇而上,忽如深夜山澗靜靜流淌…… 這低彌空靈的聲音,讓男子的心情更加沉郁。 他在活得夠久了,卻仍舊看不清人世命運,參不透其間苦樂,終究看不穿?。?/br> 他若能舍得下世間情感,豈不是同凡羽那忘卻七情六欲的神棍無異了? 他凡胎,凡夫俗子,他是活生生的……慕七。 等他撐著油紙傘走至閣樓下的時候,那簫聲戛然而止。 末了,他收了傘,一個素衣小廝接過他的傘將他迎了進去。 “主子趙大人等你多時了?!?/br> 樓內(nèi),一個褐衣粉袍的男子同緋衣人說道。 “嗯?!本p衣人一揚手,妖冶一笑。 · “趙大人,我的意思你可懂了?”高座上的緋衣人勾唇問道,他純表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青年神色凝重是似伸手擦了一把汗,然后緊張地說道:“舫主……您真的確定要這么做嗎?” 趙勰不僅是要這般發(fā)問,甚至還有想掏自己耳朵的沖動。 傾全部之力…… 華胥樓主他是受刺激了?發(fā)哪門子的瘋要這么做? “趙勰,你沒有聽錯?!蹦饺A胥擱下手中的茶杯,凝著趙勰,笑容僵在唇角,冷聲說道,他向來不喜將話重復(fù)兩遍。 早些年他救過趙勰的命,趙勰就是為他慕華胥所用的! 不違背仁義道德,又不是要他趙勰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明確立場,如是而已。 “可是……”趙勰想說,他不是姓“慕”嗎? 慕華胥從沉香木雕的大座椅上站起,一攏華貴的緋袍。 “我慕華胥想做的事,慕府的阻攔不了?!?/br> 趙勰汗了一下,也的確慕華胥說這句話也確有資格。是長安慕氏求著慕華胥,而不是慕華胥依靠著他們…… “趙勰江南兵力,大部分是在洛營之手,還有一部分便是你著手協(xié)管的分散兵力,現(xiàn)下我命你將所有散兵集中訓(xùn)練,你即日起便著手去辦?!蹦饺A胥轉(zhuǎn)身凝著趙勰冷聲說道。 趙勰沉思片刻后頷首:“好。” 末了,慕華胥上前數(shù)步,沉聲道:“趙勰,我不想,到最后……連你我也信不了了?!?/br> 趙勰心下“咯噔”一跳,低頭道:“舫主,趙勰不會忘記舫主恩情,便是死也忠于舫主……” 慕華胥重重一拍趙勰肩膀,沉聲道了一聲:“好?!?/br> 這世上,他慕七能信的人還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