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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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那青年走至孤蘇郁身前,聲音沙啞道:“你是我和孤風的孩子……” 在場的人都是一震。 孤蘇郁是殷離人的孩子! 眾人神情各異,寡月感受到青年推開他的手,離孤蘇郁更近了些兒。 那雙有些猙獰的手撫上了孤蘇郁的面頰。 “當初我被帶進天牢的時候,已知悉他們的意圖,想將我以風離堂堂主的身份關在天牢一輩子,明明之中我頂了你娘……所以也是后來我沒有掙扎的緣由……” 孤蘇郁想避開這人的碰觸,卻又一時心軟,不舍得避開…… 他越來越不懂自己,明明不想的,明明這個樣子的不是自己…… 以往他是恨過他父親的,他得師父的命令滯留長安,一是為了報滅滿門之仇,二是為了找出當年負她母親的官家子…… 可他找到了……這人過得不好,不光如此他替母親頂了罪,在天牢里過了十五年。 他似乎不是什么負心的官家子,看著似乎是另有苦衷…… 孤蘇郁唇邊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命運為何要捉弄他? 他以往所有的隱忍,都是想查出他生父的下落,那個無情的男人,和他娘親燕好之后生下他們兄妹又將他們無情的拋棄了。如今他就站在他面前,他卻不恨了…… “蘇郁……為父對不起你們姐弟……”殷離人嘶聲說道。 在場中最不能接受的恐怕不只孤蘇郁一人。 素白衣袍的少年,踉蹌后退一步,他薄唇輕顫著,鳳目微紅,墨瞳之中承載著傷痛。 不得不說,他要恨死這個黑袍少年了…… 他曾經霸占了他的九兒,如今也要將他僅剩的長輩的關愛也給奪走嗎? 為什么,他的殷叔要是這個人的父親?他為何要同他一起分享這樣的親情? 他似乎沒有立場同孤蘇郁去爭奪殷離人,孤蘇郁是他的親生子,即便殷叔與他一起生活了六年……可是那份血緣奠定了孰輕孰重…… 少年緊咬著牙齒,表兄惜才,殷叔不舍親情……這樣一來倒是他自私卻又偏執(zhí)了…… 為什么,他們可知他心中的困苦,這人霸占過他的妻子!他差點毀了九兒,也差點讓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九兒! 他能不去恨嗎? 那種和血的恨意,如今怎能讓他說咽下便咽下? 便是他肚量小,是他偏執(zhí)到不可理喻了? “原來殷先生是孤蘇郁的父親,皆大歡喜,如今你們姐弟,父子都相認了,朕也覺得頗為欣慰!”卿夜闌柔聲道。 在一群人的歡笑,還有女子的微微抽泣聲中。 那素色衣袍的少年,靜默地離開。 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卻依舊顯得孤獨又蒼涼,歡笑聲漸漸遠去,他獨自一人穿過庭院,走過大門,走上街去…… 有總蒼涼,伴著寂寞而生,已在內心深處生根發(fā)芽,需要撫慰,需要人連根拔起。 街道上停著一輛馬車,熟悉入骨,他心中一震,這時從車上走下一人。 一身靛青色衣袍,她手拿紙扇,朝他俏皮一笑,還學著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搖晃著手中的紙扇。 “小的給陰大人請安了。”她朝他打拱作揖。 抬眼似乎是瞧出了他的反常,眉頭擰在一處,末了,卻是大笑道:“陰大人,小的又有新酒要出,陰大人可否賞個臉,隨小的去一趟寒舍?” 瞅著顧九的“狗腿樣”,寡月不置可否的一揚唇角,這一揚唇,到最后卻是不可收拾的大笑起來。 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溫潤祥和,那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朗許多。 顧九臉微紅,似乎是憶起,那日兩人的深吻,心中一漾。她微低垂下嬌羞的面。 陰寡月一把摟住顧九的腰,這動作讓顧九、小易還有衛(wèi)箕都為之一震。 他用魅惑至極的聲音在顧九耳畔道:“酒要嘗,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也要去做!” 顧九眉頭緊皺,正想問什么事? 卻聽寡月同小易道:“易書敏?!?/br> 小易駭?shù)貌惠p,自家主子哪回這般疾言厲色的喚過自己的大名? “爺,奴才聽著?!毙∫桌浜怪泵暗恼f道。 “去禮部,選最近的好日子!” 不用陰寡月說完,小易也知道主子說的是什么。 “是,小易知道了,小易這就去?!毙∫昨T馬揚長而去。 寡月對一旁的衛(wèi)箕使眼色。 · 隱月閣里,顧九纏著陰寡月給她的新酒取名,寡月細細的品了兩次,才緩緩開口道:“浮生……” 他話音將落,顧九指間一滯,低垂的睫羽震顫了一瞬,心思就徘徊在面上,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掙扎了許久,她在心里長嘆一聲。 也無需再解釋什么了…… 她相信寡月的清風皓月,她與洛浮生沒什么,他也不過是隨口一提,提了的總比沒有提的好。提了,說明他真的不在乎了…… “就用這個吧?!鳖櫨判Φ馈?/br> 她正說著,寡月一把抓住顧九的手,他灼熱的目凝著顧九,啟唇道:“九兒,我沒有你想象的大度……” 顧九心緊,不知寡月何出此言,難道他還是介意洛浮生與阿九的那一段? 所以他這才提起“浮生”二字? “九兒……”少年將臉擱在她的胸口,他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肢,“我找到殷叔了……” “那……不是很好嗎?”顧九失神的說道,卻又在想何以他去了一趟天牢,殷叔就找到了? 許久,那少年才緩緩道:“他是孤蘇郁的父親……” 懷中女子震顫一瞬,久久不曾開口…… 她似乎懂了,寡月的難受。 半晌,她緊緊地摟住寡月的頭,她知道他的心疼,他怨著孤蘇郁奪走了他太多的東西…… 卿夜闌憐惜孤蘇郁的才,不舍得除之后快;況孤蘇郁是殷離人的骨rou,便與寡月形同義兄了…… 然而陰寡月對于孤蘇郁的恨都是因她而起…… 也許他贊同卿夜闌,更憐殷離人晚來與子重逢,可他做不到不去恨。 都是因為她。 “寡月……我不會離開你?!鳖櫨庞X得說太多,都抵不上一句不會離開,道盡她此刻的想法。 · “九兒,明日我們要隨圣上面見靳公,講清楚當年一切?!惫言戮従彽赝崎_顧九笑道。也許是方才用了些酒,他有些薄醉了。 “因為陰家的事,還有助表兄登極的事常掛于心,所以我那時才忽略了南衣的事情。如你所言,世上絕沒有平白無故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今日孤蘇郁也認了自己的阿姊,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顧九隱隱聽懂了寡月的意思,他說南衣與他絕對是親兄弟,只是這事情要當面問鄭裕安還有靳公。 “你,打算怎么做?”顧九凝著寡月說道。 寡月抬眼望著顧九道:“你也很疑惑吧?我也很困惑……我想請衛(wèi)箕去請鄭姨娘今夜到安陵王府去,我想在明日之前,問清楚一些事情……” 顧九凝著寡月,神情復雜。把寡月的話過了一道,才意識到,寡月興許是想保鄭姨娘一命,若是真是偷天換日之舉,先告知陰寡月,也比明日告知圣上要強! 顧九點點頭,斟酌了一下才道:“那我去將衛(wèi)箕喚來。” 等衛(wèi)箕領命退下,寡月從座椅上站起同顧九道:“九兒,隨我回府吧?!?/br> 說好了嫁過去再去卿夜闌分給他的府邸的,今日就破例了。 一想到要攤牌,顧九覺得手心都是一層汗。 陰寡月的事情靳公府肯定都已經聽說了,靳公長子一脈,是血脈盡斷了,也不知靳公老人家心里作何感受……他一定恨透了寡月的欺瞞,想到這里顧九覺得心里不好受起來。 · 夜里鄭姨娘坐著轎子來了。 陰寡月選的位置在府里新建起的祠堂里,如今,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祭拜先祖了。 當衛(wèi)箕領著鄭裕安進來的時候,寡月和顧九正在給陰氏列祖上香。 一席長跪,三叩首完畢,將香炷插入香臺之中。轉身回首,顧九瞧見鄭裕安慘白無華的臉,她微微瞇起眸子,心里不解鄭裕安明知今日她的罪行就要昭示了,又如何選擇甘心赴宴? 一身青灰衣袍的婦人在陰氏祠堂外停下,她示意一旁的芝娘退下,而后輕提衣裙買過門楹。 衛(wèi)箕和衛(wèi)簿在鄭裕安進去以后,正要退下掩上大門,卻被自家主子喚住。 “你們都留下?!惫言峦说暤溃倌攴愿劳旰蟊愕痛瓜骂^,負手而立,叫人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 衛(wèi)簿衛(wèi)箕相視一望,眾人各懷心思,神情復雜。 顧九明白寡月留他二人的緣由,他們是南衣最親近的人,寡月覺得他們有權知曉南衣的事情。 這樣安靜,鄭裕安顯得局促無比,看著祠堂內冰冷的排位,她心中莫名的恐慌,手中的帕子被她一絞再絞,最終絞得不成樣子了…… “非要我先開口嗎?”陰寡月陰鷙的鳳目落在鄭裕安身上,將婦人此刻的神情盡收眼底,“南衣是我的親兄長是不是?” 在場眾人似乎都沒有特別的驚訝,只是鄭裕安眸光有些閃爍。 她半晌不答話,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我要見卿夜闕那個昏君。” 她話音剛落,顧九和寡月震了一下,衛(wèi)箕與衛(wèi)簿相繼低下頭去。 顧九不解地皺眉,卻又覺得此處自己插不上嘴,她還是靜靜地站在這里旁聽便是。 “你要見廢帝?”寡月眉一皺,問道,“你認識卿夜闕?還是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 寡月想了許久,實在是不知道鄭裕安從哪里與那廢帝有恩怨糾葛? “你如今為新帝紅人,也一定能帶我去見卿夜闕的?!编嵲0采袂榧拥纳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