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頁
他話沒有說完,便口吐白沫,雙眼一番,氣絕了。 緊接著,就像是拉響了某個信號,那其余幾個趴在板凳上的刺客,也相繼口吐白沫,跟著這位前千島鎮(zhèn)海將軍‘上路了’…… 這可真是一出急轉(zhuǎn)直下的好戲。一時間,整個大朝貢的會場里無人再敢多言。侍衛(wèi)們連忙將那幾具尸首拖了出去,收拾了各種刑具,自有小太監(jiān)匆忙上前,收拾地上的血跡等物。 主坐上,周斐琦自然還是要站出來主持大局的。他沖所有人道:“千島國的國情具體如何,大周自會明察,各位也莫要慌張。今日是各位來大周共慶豐收之日。宴會理應(yīng)繼續(xù),各位也請放心,有大周在一天,便會護佑各位一日的平安?!?/br> 各番國使臣聽周斐琦這樣說,連忙也起身向皇帝敬酒。邊說了一堆吉祥話,邊在心里嘀咕了數(shù)種千島國國情可能對自己國家產(chǎn)生的影響。 大朝貢宴會,自這一刻起,完全變了味道。不僅各番國的人無心在寒暄嬉笑,就連在坐的文武百官也有很多人明顯坐不住了。因此,這一日,本該延續(xù)到晚上的大朝貢,因刺客被伏又道出千島國內(nèi)實情,晚宴直接取消了。 各國使臣回到驛館后便匆忙著要連夜回國。 周斐琦也沒為難,全部給了放行。而大周內(nèi)部,也因千島這個事情,皇帝連夜加了朝會,文武百官分列兩旁,就千島國如果真就那刺客所說被倭寇霸占了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大周是出兵援手還是按兵不動的問題,討論了一整晚。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武將們的態(tài)度,鎮(zhèn)東將軍李景作為東境最高軍事決策人,也是與倭寇打了多年交道的武將,他的發(fā)言自然最有參考價值。但這次李景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等到眾位大臣吵得不可開交被人推出來后,才表了態(tài)—— 李景道:“臣以為,若情況實屬,當(dāng)出兵。那位千島國前任左丞相能看出倭寇是想以千島為踏板進犯我大周,那么就算我們此時不出兵,他們早晚也會來范,不如趁他們還沒布局成型,出其不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周斐琦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李景這個說法,不過:“出其不意恐怕已不可能。” 李景一愣,隨即想到:“陛下的意思是,這次的番國中,恐會有些私下給倭國通氣兒?” “嗯,歷來征戰(zhàn),總有番邦小國為求自保,不惜用盡各種手段的?!敝莒崇?,“因此,若是愛卿主意出兵,可一定要想好如何用兵,才能保證大周大獲全勝。水戰(zhàn)與陸戰(zhàn)總是不同的?!?/br> 李景連忙應(yīng)諾。 這時反戰(zhàn)派的大臣們,就算看到皇上的態(tài)度了,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這里面戶部的人最多,主要是,一打戰(zhàn)就意味著要用糧用錢用藥等等等,那都得從戶部統(tǒng)籌劃撥。雖然津州利來富饒,可是打起仗來僅憑一州之力,也絕對支撐不了多久。更何況,前不久那苗蠻商人還把大周水路沿線的糧食藥材幾乎洗劫一空,想在全國各項儲備可都并不充足?。?/br> 陸戰(zhàn)都不一定怎么著呢,更何況是水戰(zhàn)了! 這一晚,周斐琦又加班到凌晨才回極陽殿,意外的是,他回來的時候,高悅竟然不在。周斐琦一問之下,才得知高悅回了景陽宮,好像是那位表嬸又被他請進宮了。 既然那位表嬸來了,那周斐琦想了想,便決定自己就不過去了。于是,皇帝陛下這晚自己睡了。而景陽宮里卻比往日更‘熱鬧’—— 這個‘熱鬧’說起來,還要拜某位被坑了的堂弟所賜。高玉自從被周桓帶出大朝貢現(xiàn)場,就在北苑的行宮里接受了太醫(yī)的治療。這個高玉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了,按說他這個年紀(jì)還沒來情潮,一般不會有人再認為他是哥兒,可他不知被哪個‘壞蛋’給吃了那種神秘的小丸子,竟然在十八歲的‘高齡’把情潮給引發(fā)了出來,不過,他本身男子特征明顯,說明體內(nèi)的某種激素水平要更高,因此,他那個情潮雖然是被藥物誘發(fā),來勢卻不兇猛,被太醫(yī)給扎了兩遍針后就止住了。 但,高悅既然知道了高玉的身份,大朝貢之后回宮時就不可能不管他,而且他這事高悅還沒查清楚,貿(mào)然放他離開再出什么意外可就太得不償失了,因此,高悅臨走前,叫上了表嬸帶上了高玉,讓表嬸帶著高玉進宮,在景陽宮里住一陣子。 高玉長這么大第一次進宮,他人又能說,也特別活潑好動,雖然比高悅小兩個月,自覺喊高悅一聲堂兄,但兩人一對比,高悅可顯得比他穩(wěn)重太多了,那個氣質(zhì)就像一位歷經(jīng)塵世千錘百煉的智者,不是高玉這位真正的雨季少年能比擬的。 兩個人雖然長得像,可是那個質(zhì)感真就是‘買家秀’和‘賣家秀’那么大的區(qū)別,正版、高仿一目了然。就連高玉自己都說:“堂兄,你來京后,變了好多哦。以前咱們倆在一處玩兒,別人都會說咱們是雙胞胎呢,可是這幾年沒見,我覺得你變得好美,比我好看!如果說你是白云的話,那我就是陰云。” 高悅簡直哭笑不得,心想你不是陰云,你丫就是鐵憨憨!這也太大大咧咧沒心機了,這樣的家伙,他那對父母到底是哪兒來的信心敢放他一個人在平京里瞎轉(zhuǎn)悠的?。?/br> 表嬸在一旁看著兩人,聽到高玉這話,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和高悅想得差不多,只是她覺得高家那對伯嫂實在是不太負責(zé)任。 關(guān)于高玉今日在北苑行宮的遭遇,她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她沒想到,高玉都十八歲了竟然才發(fā)現(xiàn)是個哥兒,這也太離譜了。而且他今日還被那么當(dāng)眾羞辱,這樣是換成一個心眼小兒的孩子,恐怕就早就尋死覓活了,好在高玉這孩子心夠大,雖說也哭紅了兩只眼,到底是又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