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雨中的破廟
晌午,葉運籌一行六人騎著馬在小道繼續(xù)前行著,自從上回的第二次遇襲之后,一行人都提高了警惕,他們都察覺到了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復(fù)雜,沒人去問什么,井萱和李博繁也都是內(nèi)心凝重,也沒再問葉運籌他以前的精力。 一行人就這樣慢慢走著,他們并不知道具體要去哪,就連帶路的葉運籌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個大概位置,畢竟具體位置帶現(xiàn)在為止應(yīng)該還無人知道。 “看這天氣,等下應(yīng)該有場大暴雨,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躲吧。”葉運籌抬頭看著天空,夏日晌午的天空,本應(yīng)晴空萬里,可此時已是烏云蔽天,陰沉得像是有人在天上打翻了墨水,時不時地還伴有電閃雷鳴,好不嚇人,更別論還有一直怒吼著,吹彎了樹,卷起落葉與泥沙的狂風(fēng)了。 先前本沒這么嚇人,只是稍稍陰沉了些,所以六人也就沒想著趕快找個避雨的場所,現(xiàn)在天突然這般暗了下來,狂風(fēng)已至,大暴雨說不準(zhǔn)下一刻便會來,可現(xiàn)在在這荒郊野外的想馬上找個避雨之處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葉少俠說的對,咱們快找找吧,運氣好看能不能再下雨前找到遮雨的地方?!标惽伴_口說道,話音剛落,一道仿佛撕裂開天空的閃電閃過,其后伴隨著一聲轟天巨雷,狂風(fēng)席卷這暴雨傾盆而下。 李博繁:“……” 沈沉宗:“……” 葉運籌有點木,又抬頭望著天,“這雨,來得可……真快!” 只有井尋還是老樣子,萬年不化的冰山臉,這雨下不下跟他好像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不過是全身衣物被淋濕而已,待會等雨停了,只要他愿意,用內(nèi)衣一逼,衣服一下便會干,現(xiàn)在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便好了。 井尋從身下馬的左右兩邊袋子中取出了兩把油紙傘傘,在葉運籌四人的瞠目結(jié)舌中慢慢撐開了一把,“作為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居然,居然還帶著傘游歷江湖居然還帶著傘!”四人突然感覺自己還是對這個江湖不太了解,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井尋可不管他們怎么想,臉還是那個冰山樣子,可眼神中居然掠過了一絲得意。 一把傘撐開,井尋幫meimei撐起,這才是現(xiàn)在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至于手中另一把傘,井尋將其丟給了一旁的李博繁,李博繁接過傘,對著已轉(zhuǎn)過身的井尋點頭稱謝,爾后便撐開了傘,自己打著,到不是說他對陳前和沈沉宗兩人淋雨沒有絲毫關(guān)心,只是他很清楚,就算邀他們二人一起,他們也不會接受。 井萱也心疼哥哥,不想讓他淋雨,便直接縱身離開馬背,跳到井尋那匹馬上,兄妹兩同乘一匹馬,一把油紙傘剛好為二人擋雨。井萱看了一眼楞了一愣又一愣的葉運籌,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井尋也看著葉運籌,眼中得意之氣更甚了,完全不加掩飾。 看著這兄妹倆,再看了看對淋雨毫無感覺的陳前與沈沉宗二人,葉運籌葉少俠很是郁悶,“以后要是看到買紙傘的攤子,我一定要買一把,不,買三把,不……” 葉運籌嘗試著內(nèi)力外放來擋雨,但只堅持了一小會,葉少俠還是沒能逃脫得了被淋成落湯雞的命運。 夏日的雷陣雨應(yīng)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但這場雨下的卻莫名的就,一行人包括撐傘的三人都未能逃過被淋濕的命運,葉少俠更是已經(jīng)被淋到放棄掙扎,被淋到懷疑人生,不知是一人獨行在前,還是其余幾人默默與他拉開了點距離,反正謫仙人般的葉少俠此刻絲已毫不在意自身形象了,一人在雨中,時而狂笑,時而吟詩。 井萱看著這樣的葉大哥,這是她在傳聞中所見不到的,這樣的葉大哥才更加真實,她嘴角不由得上揚了,可能連她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 “看,前面有座廟!”李薄繁率先發(fā)現(xiàn),指著前方開心得大聲喊了出來。 葉運籌最先做出反應(yīng),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座小廟屹立在風(fēng)雨之中,屹立在荒草叢生的林間。“哈哈哈~”葉運籌大笑,雙眼放光的朝著那邊策馬奔去。 幾人眼中皆有喜色,畢竟,沒人想在泥濘的地上,頂著暴風(fēng)雨前行。 幾人都策馬跟上。 這是一座破廟,荒廢了不知多久,隔著距離望過來還沒怎么感覺,可一到這跟前便可窺全貌了。廟中不僅滿是灰塵與蛛網(wǎng),便是連橫梁和木架都斷的斷,裂的裂,仿佛只要外邊風(fēng)再大些便能把它吹倒,甚至就連臺上供奉著的佛像都少了半邊腦袋,也不知自然壞掉的還是人為砍落。 但這破廟中竟然有人,七八個人,皆是男性,在廟中生起了一堆火,圍著火坐著在烤干濕掉的衣物,火堆中的灰燼已經(jīng)很多了,看樣子這些人到這已經(jīng)有了一陣時間。 葉運籌看見了他們,他們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葉運籌,但他們并不認(rèn)識葉運籌,就算是謫仙人葉運籌站于他們身前都不認(rèn)識,更別說此刻他還如同落湯雞一般。 見他的到來,有幾人暗暗的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兵刃,一臉謹(jǐn)慎的看著他。葉運籌眼角閃過一絲精芒,不作言語,跳下馬背,牽著馬走進(jìn)廟內(nèi),徑直走向了火邊,一行人臉露怒意,有人持著大刀便想出手,卻被領(lǐng)頭之人制止。 井尋五人也過來了,馬蹄踏過院內(nèi)荒草,看著破廟內(nèi)正烤著火的葉運籌,皆是有些意外,這里居然還有生人。 “葉少俠,不知這幾位是?”陳前下馬走到葉運籌身側(cè)問道。 “哦,我剛到他們便在里面,看樣子應(yīng)該來了有些時候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們便來了,正好,你直接問問他們吧?!比~運籌低頭專心的加柴烤火,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這一行人臉上怒意更甚了,為首那人板著臉開口道:“你們又是何人,好生沒有禮數(shù),一進(jìn)來什么都不說便直接來動我們生好的這堆火?!?/br> 葉運籌沒有理他,完全像是當(dāng)他不存在,仍是低頭弄這面前的這堆火,火勢越來越盛了。葉運籌剛看到了這群人眼中流露出的對他的殺意,這群人絕非什么善類,他也就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 “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快過來烤火啊,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不難受嗎?小萱,你不要管他們了,快到葉大哥這邊來,葉大哥特意給你留的位置,這里的火旺?!比~運籌抬起了頭,卻是朝著井尋幾人喊道,拍了拍身邊的一人肩膀,那人站起身來,整張臉漲得通紅,驚恐的走開。 井萱在井尋的遮擋下雖淋雨淋得較少,但情況也就比他們好那么一點,少女已發(fā)育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衣物緊密地貼合,破廟中的那七八人臉上除了憤怒,還有遮掩不住地yin邪。 葉運籌面色一冷,將脫下已經(jīng)差不多烤干的外套長袍給井尋丟過去,井尋伸手接過,輕輕點了下頭,將長袍給井萱披上,井萱面露嬌羞,朝著葉運籌那邊走過去,輕輕的坐在了他的身邊,葉運籌微笑著看著她,繼續(xù)給火加柴火。 單純的井萱并知那七八人心中所想,但葉運籌知道,可他什么都沒做,因為這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井尋臉色森然,殺意已經(jīng)蔓延到了整間破廟。 屋外的雨此刻突然變停了,和來的時候一樣突然,陽光照破了烏云,竟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有人竟還不知收斂,盯著井萱看,井尋出手了,“砰~”身上的雨水朝外炸開,形成一邊淡淡的水霧,井尋的劍在水霧中離匣,一道寒光掠過,一行鮮血應(yīng)此寒光而出。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樹林,一人捂住自己的眼睛,躺在地上打滾,有鮮血從他指縫間慢慢流出。 井尋出手,一劍霜寒十四州,一劍,那人這一生便都再也不會再那般招人厭棄了。 “老五!你居然下手如此歹毒!”離那人最近的一人大喊了一聲,滿是憤怒,倆手握著劍不管不顧的朝井尋沖去,領(lǐng)頭那人看出了些什么,想要攔住他,卻還是慢了一絲。 井尋的劍又動了,寒芒掠過,只是一瞬間,此人也捂躺在地上打滾,鮮血從眼睛溢出,只是他已經(jīng)無法捂住了,他的兩只手還是緊緊握著劍的,只是已不再屬于他的身體。 “你!閣下做事未必太過狠毒了吧?!鳖I(lǐng)頭之人一臉陰沉,眼神示意了兩人將地上二人扶起,質(zhì)問井尋。 坐著烤著火的井萱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卻被葉運籌給擋住。 井尋眼中殺意絲毫未褪,語氣森然,“他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還有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閣下語氣未必太大了些,這二人有錯在先,你出手懲治,我便不與你計較,還望閣下讓出一條去路,我要帶著他們前往就醫(yī)?!边@人看了一眼井尋,又看了一眼一直再和井萱說話,擋住她視線的葉運籌,再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卻握緊了手中武器的陳前、沈沉宗二人,面色陰寒,輕聲說道,他的言語間已有了懼意。 井尋仍牢牢擋在門前,毫無退讓之意,那二人還在痛苦的哀嚎著。 “閣下,果真要把事情做的如之此絕!” 井尋又出手了,在那人話音剛落之際,三尺長鋒朝著他身邊二人刺去,那人一直在緊緊提防著,手握長棍朝著井尋的劍打去,一棍一劍,撞擊得火花四濺,二人竟是同時朝后倒飛了半步,井尋喉間一熱,有鮮血想要吐出,但被他強行壓下,那人也不好受,臉脹得通紅,持棍的手還止不住顫抖著。 井尋持劍又準(zhǔn)備殺向那些人,這幾人躲在他們老大身后,皆是滿臉懼意,他們現(xiàn)在很清楚,眼前的這些人絕不是他們所能對付得來了的,甚至說眼前這一個人便可輕易取走他們性命。 他們怕了! “哥,放他們走吧?!本娴穆曇魪囊贿厒鱽恚m一直被葉運籌擋著視線,但葉運籌沒法連聲音一起擋住。她并不傻,反而是非常聰慧,她知道哥哥為何要殺人,但她不想哥哥總是因為她而受傷。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落入膽顫心驚的這些人耳中,卻是比之天籟還要動聽。 井尋也聽到了,他慢慢放下了舉起的持劍的手,那些人眼中接閃過一絲希望,其實,從開始到現(xiàn)在,除了他們領(lǐng)頭的那人,其余的人大都不太清楚為何他們現(xiàn)在會是這么個處境,只有一人可能是比較聰明,但這聰明放在現(xiàn)在便顯得是那么的愚蠢,他暗中瞥了一眼井萱,眼神中滿是怨毒,只是一瞬間,他以為無人知。 他估計錯了,已決定不再出手的井尋看到了他的眼神,已放下的劍瞬間揮出,寒芒再起,井尋從來都不是的仁慈的人,更何況這件事牽扯到了自己的meimei。領(lǐng)頭那人一臉凝重,想要出手擋住此招,卻感覺一道目光死死盯著自己,是葉運籌,葉運籌嘴角習(xí)慣性掛著笑,眼神里卻滿是殺意。領(lǐng)頭之人身上汗毛都不自覺豎起,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jī),只要自己一動,便可能真的會死,他遲疑了,呆站著沒有出手。 井尋卻沒有殺人,meimei說了要放過他們,他便如此做了,但他的劍從不落空,身前的一排人除了領(lǐng)頭的,此刻皆已是瞎子。 無人再說話,哀嚎之聲也因恐懼而死死忍住。 “怎么還楞著,看來你們是真的喜歡穿著濕噠噠衣服的感覺了,小萱,還是咱倆聰明,他們啊,活的可真是隨意?!比~運籌輕笑了一聲,好像看都沒看到一旁的幾人,有往火堆中添了些干柴,火,又旺了。 井尋將劍收入劍匣,慢慢走到火邊,李博繁與沈沉宗也慢慢走了過來,與陳前坐到了一塊。他們?nèi)丝蓻]辦法像葉運籌這般輕松寫意,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也別是李博繁,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烤著火,像是在想著什么。 領(lǐng)頭那人見此情況,知道他們不會再出手,但也不敢再說些什么狠話,帶著手下這幾人,一人拉著一人倉惶的逃出了破廟。 屋子外的天空,徹底的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