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何如薄幸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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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康寧殿,太后小憩醒來,一行人伏侍梳洗罷,用著下午茶,宮女錦紋急匆匆來報:“太后,林婕妤出事了!” 太后眼皮一突,強(qiáng)自鎮(zhèn)定:“怎地了?” 錦紋愁云面目道:“用罷午膳在院子里散步,憑空忽墜下一只血淋淋將死的大雁,恰擲在她腳上,駭驚的大大摔了一跤,見紅了,人也暈厥了過去?!?/br> 太后眼眸一沉,微不可聞地閃過寒芒:“有人不想她誕下這胎,無知蠢物!明明懷的公主,也值得這番下作!” 錦紋道:“那雁在地上撲棱了好一會子才斷氣,把昕薇館的宮人們嚇得不輕,這會子拿到了太醫(yī)署查驗,試了銀針,無有毒,為箭矢所傷,不過檢出喙中含著致幻致啞的藥粉,想是不想大雁掙扎發(fā)聲,外墻拋進(jìn)可能較大,可嘆當(dāng)時值哨的內(nèi)監(jiān)都在耳房用飯,無人路過可見?!?/br> 太后冷笑:“既要行兇,自然布置的天衣無縫,林婕妤如何了?” 錦紋道:“已醒了,鄭太醫(yī)施了金針,又服了緊急保胎的丸藥,出血不大,沒傷了胎胞,幸而摔地時手臂吃力,墊在了身子底下,手腕錯了位,人驚嚇得狠了,一直淌淚,柔怯怯,怪可憐見的?!?/br> 太后長吁一口氣:“胎兒無事便好,是個有急智的,也聰慧,不枉皇帝寵愛她。” 錦紋又道:“皇后娘娘一直守著,親喂的藥,也陪著流淚,奴婢回來時,陛下鑾駕也到了?!?/br> 太后起身:“哀家也去瞧瞧。” 昕薇館芳塵堂,西側(cè)一個圓月形的落地隔窗扇,掛著水晶珠簾,直通后頭的小院,院中百卉含英,錦花繡草簇簇,花卉局又挪來了許多新開的山茶和芍藥,有風(fēng)吹來,香氣襲人,簾動叮咚。簾下置著一架鳳首箜篌,旁邊一個繡白玉蘭的素織羅蒲團(tuán)。 一身明黃龍袞的皇帝坐在琉璃榻邊,女子面白如紙,額頭掛著幾滴冷汗珠,身軀半倚著皇帝臂膀瑟瑟發(fā)抖,如寒風(fēng)中的小草,右臂縛著白紗吊在頸上,細(xì)細(xì)地啜泣著,梨花帶雨打濕皇帝的袍角,雖服了藥丸,疼痛止消了大半,可那灼辣辣的滋味依舊啃噬的痛苦難耐?;实垤o靜抱著她,眼底隱隱淌著疼惜。 皇后在旁也不停用帕子拭淚,門外傳喚太后圣駕至,皇帝連忙起身,林婕妤也掙扎著起被皇帝按住了肩,對她示以手勢,太后憂心忡忡地進(jìn)來,皇帝和皇后分別請了安,林婕妤強(qiáng)撐著要行禮,太后忙近前阻止:“我的兒,可莫動彈,仔細(xì)閃腰?!?/br> 林婕妤頷首應(yīng)是,滿目淚娟娟,我見猶憐,太后坐到塌邊,瞧了瞧傷勢,嘖嘖心疼道:“可受苦了,不知哪個混球獵傷了雁,恰就落在了你院中,疼煞了吧?” 林婕妤蜻蜓啄水般點點頭,含著哽噎:“只要龍?zhí)o恙,便是嬪妾斷指殘臂也值得?!?/br> 太后拍拍她的另一只手:“好個知書達(dá)理的孩子,又有才華,這婕妤的位份委實屈就了你?!鞭D(zhuǎn)頭向皇后,語氣立刻帶了威嚴(yán):“晉升她為充媛罷?!?/br> 皇后立刻愁云盡消,喜滋滋道:“臣妾這就讓人去通知六尚局省準(zhǔn)備?!?/br> 林婕妤低眸,恬淡寵辱不驚,皇帝忽然道:“不著急,待她好了再冊封也不遲,或等孩兒誕下?!?/br> 皇后點頭應(yīng)是,心頭掠過一陣寒意,直向四肢百骸漫去,依舊笑望著林婕妤,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太后也道:“是了,你現(xiàn)在不能走動,以后幾月怕都要臥床,待孩兒出來再行冊封禮,不過哀家即說了,今日以后你便是充媛了?!?/br> 林充媛又謝恩,太后轉(zhuǎn)對皇帝,嗔怪道:“你也是當(dāng)?shù)娜肆?,該知道這關(guān)頭誰輕誰重,瑜兒病后初愈,不好一直讓她侍寢,她向來善解大義,不會計較這個,那慕容充儀生的妖精模樣,哀家一見就不喜歡,你平時寵她也便罷了,此時皇嗣最重,近幾日多多來陪陪純涵,女人生育不易,好歹讓她心情舒暢些,以保將來生產(chǎn)順利?!?/br> 皇帝拱手:“兒子知道了。” 皇后翼翼期期道:“臣妾有個請求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太后道:“直說無妨,只要對龍?zhí)ビ幸?,哀家無有不允的?!?/br> 皇后福一福:“林meimei那日與臣妾說,自來了宮里近一年有余,未曾與母親見得一面,母女情深,日夜思念的緊,臣妾感同身受,望請?zhí)蠛捅菹麦w恤,將林家姨娘接進(jìn)宮里來,小住些時日,以慰藉meimei思念之心,略當(dāng)盡盡孝道。” 林充媛心跳加快,幾乎要對皇后伏地膜拜,淚水猛然滾滾急流涌下,瞬間淋濕了下頷,緊緊咬唇,強(qiáng)忍著卻怎么也克制不住。 自來有有品階的外命婦才可奉詔入內(nèi)廷,參加宮中節(jié)慶大典,俱是正室誥命,從正一品國夫人到九品孺人,本朝誥命皆為公卿士大夫官眷蔭封,或妃御九嬪之上的母家敕封,授霞帔鳳冠,冊以誥書,鈐以印鑒,享俸祿,二品郡夫人以上出行有儀仗,妾室無資格受封。林純涵父親正是林國公林鑒,母親只是一個通房,且林國公內(nèi)寵眾多,女兒也多,從不受正眼相待,自幼在下房長大,當(dāng)成半個奴婢,自偶然窺見天顏有幸入宮之后母親才得了抬舉,升了姨娘,脫了奴籍,但為妾仍是微賤之身,無踏入宮門的資格。 太后略一沉思,嘆息道:“哪有女兒不惦記母親的,人之常情,也罷,宮中就破一回例,就說是哀家的懿旨,讓內(nèi)侍省安排去林公府接人罷,產(chǎn)期將近,即來了也莫去,徒增離別傷感,索性待林充媛產(chǎn)娩完再歸。” 林充媛感動至極,一時只覺做夢一般,竟不敢相信,動了動要起身給太后謝恩,又被勸住,久久熱淚涕盈。 皇后看向皇帝,皇帝在看著林充媛,將她每個細(xì)微的表情納入眼中,道:“朕同意,皇后盡去辦吧。” 兩日后,林周氏姨娘便進(jìn)了宮,一頂軟轎抬入了昕薇館,一路掀簾張望,直感嘆閬苑瓊宇,果然神仙住的好地方,林充媛還不能下地,母女相見,相擁而泣,直如幾世未見,一個哽著聲問可去給太后和皇后叩首請安了,一個答去過了,賞賜了許多金玉綾羅??蘖藭樱胗淉?zhí)ケ闶兆×恕?/br> 屏退宮人,對著傷了的胳膊掉淚,又撫摸著女兒圓滾滾的肚皮,憶起前景,比作今時,誠然天上地下之別,不由嘆:“我兒竟是這般有福氣的!誰能想到那日襄王府大宴你能遇見皇上,那樣多的女子,姹紫嫣紅,偏就我兒入了圣眼,果然福澤深厚的,打小娘就明白,我兒這番美貌,定是貴人之身,果不其然,可笑你那幾個姐妹恨得眼珠子都紅了,大姑娘做了襄王妃又如何,再金貴也是外命婦,見了你得請安,見了我也客客氣氣的叫聲姨娘,還有丁家,是如何刁難你,嫌你是通房出的,百般挑剔刻薄不肯允婚,如今怎樣,傻眼了,真真揚眉吐氣!” 林充媛問:“現(xiàn)在還有人欺負(fù)你嗎?” 林母冷哼一聲,答:“哪個還敢?你做了娘娘那一天,她們?nèi)軄矸畛?,送了一屋子好東西。吃飯也讓我跟著上桌了,坐在你爹旁邊,和太太并齊,享受著她們侍奉,娘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做了主子,你爹說若你誕下的是皇子,便抬我做如夫人?!?/br> 林充媛欣慰地垂淚:“女兒發(fā)誓,拼盡這身rou也要娘終身安榮!” 林母拍拍她的手:“你爹隔三差五便來我房里宿著,還常常對我說,以后這闔家子便要仰仗你的肚子了,臨來前再三要我告誡你,深宮不易,務(wù)必小心固寵?!?/br> 林充媛淡然道:“女兒醒的?!?/br> 林母扶著心口:“那天聽說你摔了可把娘嚇煞了,你爹臉色也變了,后來又說龍?zhí)ケW×耍@才把心放下來?!?/br> 林充媛道:“女兒這幾天夜夜夢魘,幸好皇上在,他抱著我,哄著我,便覺著什么都不怕了?!?/br> 林母欣喜:“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的。” 林充媛黯然道:“他是對女兒很好,從進(jìn)宮那天就很好,可我總覺著他太難捉摸了,絲毫猜不透他的喜怒愛好?!?/br> 林母望著女兒沉默半晌,道:“你爹說的我也懂,這宮里比我們國公府復(fù)雜的多,美人車載斗量,花多迷眼,后妃哪個不是有家世的,都說六宮最得寵的是宸妃,慕容充儀次之,你排了第三,其他只能沾些零碎雨露,那宸妃咱們比不得,人家是皇上的青梅竹馬,慕容充儀那兒你倒是可以爭一爭,都是庶女,無需怕她?!?/br> 林充媛失落地垂頭,好一會兒才道:“慕容充儀生的花容月貌,歌喉美,又擅百件樂器,女兒.......怕爭不過,能保住現(xiàn)在已是不易,只盼孩兒生下來這容貌不要損了,腰身能恢復(fù)如初?!?/br> 林母問:“皇上這幾日一直宿在你這兒的,你身子不能侍寢,也算難得了,可仔細(xì)下頭的宮女,別叫狐媚子鉆了空子?!?/br> 正說著,昌明殿內(nèi)侍監(jiān)小棟子來送口諭,說今夜陛下不來昕薇館,慕容充儀小恙,讓充媛娘娘早些安寢。 林充媛眼底一熱,不愿當(dāng)著母親的面流淚,苦笑道:“也好,今夜我與娘睡,我們說說私房話?!绷帜傅蛧@一聲,強(qiáng)掩失落:“貴眷們都傳說這隆興皇帝是個俊美男子,原想著今日可瞻瞻天顏,說句僭越的,我這丈母娘還沒見過這金貴的女婿呢?!绷殖滏掳参浚骸疤笥H下懿旨讓您在宮里長住,還怕沒有機(jī)會,過幾日他會來的?!?/br> ※※※※※※※※※※※※※※※※※※※※ 有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