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本王:…… 那宮女紅著臉,道:“奴才也不確定,只是瞧著有些公公們似乎好這口,會隨時帶在身上,除了可以用作潤滑,也能滋養(yǎng)防凍?!?/br> 燕玖:…… 本王:…… 蘇蓉啊,蘇蓉。 你一姑娘家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攆走了一屋子的宮女,本王咳嗽了一聲,道:“是個誤會,皇上莫要多心。來,給我看看你的手臂,是不是該換藥了。” 燕玖正在使勁擦額上的油膏,聞言愣了一下,道:“不,不用換那么勤吧,昨晚洗澡剛換過的?!?/br> “聽話?!北就踹×怂母觳?,道:“夏日悶熱,傷口容易感染,若是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再纏繃帶了?!?/br> “真不用換。”他瑟縮了一下,想著把胳膊抽回去。 軍國大事上,本王可以由著他,可這種事情上,本王必須耍一耍yin威,當(dāng)即將他按在了榻上,半是恐嚇半是強迫地拆掉了他胳膊上的繃帶,說:“萬一傷口腐爛了……”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那繃帶下的小臂,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別說是傷口,根本連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所以說,受傷什么的,刺客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騙我嗎? 目的就只是為了把我騙上他的床??? 燕玖紅著眼,惱羞成怒地推開了本王,道:“好了,你都看到了!” 本王拎著幾根破布條,心情有些微妙,“要不,我再給你綁回去,就當(dāng)我沒看見?” 燕玖咬著嘴唇,顯得更為惱火,卻也不知是惱的自己還是惱的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干脆撲到榻上,蒙著頭不肯見我了。 本王終于后知后覺地笑起來,伸手扯掉了他的被子,道:“要窒息了?!?/br> 他伸手擋著臉,有些丟人的問道:“皇叔,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倒也沒有?!北就跄米吡怂氖?,有些大逆不道的說:“其實還挺可愛的?!?/br> 他臉上一紅,眼圈也跟著紅了,問道:“那皇叔你,以后是不是就不會陪我一起睡了?” 陪他睡倒也無所謂。從本王第一次爬上他的龍床,到后來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一輩子,其實區(qū)別并不大。 反正我這弄臣的名聲已經(jīng)傳開了,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我是燕玖的男寵,事已至此,本王一光腳的,還有什么好怕的。 本王摸了摸燕玖柔軟的頭發(fā),道:“如果你愿意,我會一直留下陪你的?!?/br> 他眨眨眼,“真的?” “嗯?!北就觞c點頭,伸手抱了抱他。 第二日散了朝,本王如約,去了姚府上。 彼時,姚書云正在穿戴衣裳,見本王來了,笑笑說:“今日無事,帶你去聽書吧。” 本王:“聽書?” “是啊?!彼掳?,道:“據(jù)說最近城里出了一位特別的說書先生。那人長得清雅端莊,相貌堂堂,行事卻有些斯文敗類,不愛講傳奇故事,專愛說些黃段子?!?/br> “哦?”本王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呵,”姚書云束起了頭發(fā),道:“聽說那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從前朝寵妃與太監(jiān)的yin史,到落魄書生與狐媚的艷事,再到寂寞少婦與下人私通,隔壁寡婦與鄰居偷情,說的那叫一個聲情并茂,舌爛蓮花。高潮之余,形色猥瑣,神情yin靡,恰如正在行茍且之事。如此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王爺不想著見識見識?” “想。”本王倒也沒有裝腔作態(tài),坦然回答。 要說這也沒什么。男人嘛,天性使然,面上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臉,私底下都愛干些偷雞摸狗的行當(dāng),比如藏一本春宮冊子,或者掖一部桃色話本。 至于本王,雖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落到了塵世間,總也免不了一個“俗”字,此事難得有趣,聽一聽倒也無妨。 一路去到茶樓,本王找了一處位子坐下,跟小二叫了一壺好茶和一碟子瓜子,一邊嗑著,一邊等那說書先生。 也虧著本王來的早,這才落座沒多久,茶樓里上下兩層就坐滿了人,若是來晚一步,怕是連位子都沒有了。 卻也不知那說書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讓這些人如此癡狂。 姚書云給本王倒了茶,拿眼神示意我往樓上看,本王抬臉看去,只見戶部尚書黃遠和大學(xué)士楊文杰正湊在一起,形色猥瑣的討論著什么。 枉他們平日里一副冰魂素魄,懷瑾握瑜的高貴模樣,感情私底下,也有這種愛好。 倒是讓本王高看了。 許久之后,那說書先生在千呼萬喚中走了出來,身上穿了一件懷舊色的灰袍子,斜背了一個藏青色的布包,邊走邊揮手致歉,“對不住,家里有點事,來晚了?!?/br> 他這展顏一笑,風(fēng)流至極,顏色無雙,到真是個英俊的美男子。 只是這幅人上人的長相,卻跑來講這些黃段子,可真是—— 有辱斯文啊。 只見那說書人在桌子后面站定,掃了眾人一眼,然后挽了挽袖子,拍了一下醒木,道:“今兒,我來說一段發(fā)生在仙界的秘史?!?/br> 周圍立馬有人起哄,“天庭重地,仙君和仙娥廝混偷情啊?” 說書人笑笑,“我今兒要講的,是一出斷袖分桃。” “哇——”聽客們立馬炸開了鍋,一半的不好此道,嚷嚷著要他換一個故事講,另一半的人覺得新鮮,建議他講下去。 而本王則是頂著一腦門的汗,直覺得要聽不下去。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這人只是個凡人,總不可能窺聽了天界的丑事,想來說出的段子,也是他自己杜撰的,應(yīng)該不足為慮。 姚書云見我狠命扇扇子,遞給了我一方手帕,道:“這天氣雖然悶熱,卻也不至于讓你流這么多汗吧?!?/br> “我比較怕熱?!北就跽f著,趕緊拿帕子擦了擦臉,然后看那說書先生不顧眾人的阻撓,自顧自說了起來:“天界有位上仙,掌管北斗七星的巨門星,人稱天旋星君。” 本王正在喝茶,“聞”言直接噴了出來。 姚書云:…… 那說書人繼續(xù)道:“此仙執(zhí)掌星宿以來,幾萬年里倒也兢兢業(yè)業(yè),規(guī)規(guī)矩矩,可誰知隨著和南方陵光神君的來往日益密切,他居然動了凡心。” “說起這陵光神君,他的原身乃是一只赤色的朱雀,既是凡人們所說的鳳凰中的一種。要知道,他可是仙界有名的美男子,論容貌,論氣度,絕不輸給地上任何一個男子。只是這人孤傲冷漠,又刻板無趣,除了對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抱有幾分熱忱,其余的事情,一概漠不關(guān)心?!?/br> “天璇星君雖然渴慕他,卻也知道此事有違陰陽,有違天道,故意一直隱忍不發(fā),獨自體味著相思之苦。直到有一天,天璇喝醉了,這才酒壯慫人膽,做出了一樁糊涂事……” ☆、第62章 天璇,陵光。 天璇,陵光。 天璇,陵光…… 本王腦海里,肺腑中,反復(fù)激蕩著那兩個稱呼,“陵光神君”,“天璇星君”。 茫然的低下頭,剩下的故事,本王沒有再“聽”。 那一日,本仙君喝高了,犯了混,意圖輕薄同樣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陵光。 要說相思苦太苦,而美酒不足以解憂,我當(dāng)時頭腦一熱,就想著不管不顧了。 心道大不了玉帝將我剔除仙骨,投往下界,再或者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生何歡,死又有何懼。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 我當(dāng)時就像個酒色之徒,對陵光伸出了手…… 我就是個混帳。 這么多年了,我雖說不后悔愛過,可我后悔當(dāng)年輕薄了他。 他既是我生命里一盞不能觸摸的燈火,我又何苦非得去染指光明呢。 這個故事的結(jié)果,讓聽客們失望了。不管那說書人如何的添油加醋,大肆鼓吹當(dāng)時的春色旖旎,其結(jié)果都是天璇沒有得手。 在衣衫半褪,情欲漸濃的時候,這一幕被其余的仙家撞破了,告知了玉帝。 后來,便如那說書先生所言,天璇被壓上了誅仙臺。 底下的人各種不滿,拍著桌子道:“這就完了?今日的故事也忒單調(diào)了吧,活都沒做,那天璇就被逮了,傻逼不是。” 說書先生撓了撓下巴,道:“好歹是位上仙,咱們凡人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闭f著,若有若無地掃了本王一眼,道:“且說那天旋星君被押上誅仙臺之后,玉帝為了懲戒他犯下的錯誤,封了他的六識,斷了他的情根,讓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愛一個人?!?/br> 封六識,斷情根。 呵,這世上還有什么樣的懲罰,會比這個更殘酷。 雖說是封六識,可本王真正下界的時候,有玥明,瑆瑯,青蕪,命格等人替我求情,所以得到了其中的兩識,主思考的意識,和主視覺的眼識,其余的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全部都沒了。 否則我這一下界,估計蹦達不了幾天,就該著換個地方重新投胎了。 從茶樓里出來,本王擺擺手,喚來了白杉白樺,小聲吩咐道:“去,把茶樓里那個說書的給本王抓起來,帶回府上?!?/br> “是?!眱扇肆ⅠR翻進了窗子,去抓人了。 一旁,姚書云摸著下巴,問道:“怎么了這是,看王爺聽完這故事之后,心情似乎很是不郁。” “天太熱,心情也跟著煩躁?!北就醯?。 “是嗎?”他甩開折扇,為本王扇了扇風(fēng),道:“可好些了?” 本王白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哎哎哎,”姚書云追了上來,“你說,要是那星君找回了自己的四識,能不能重返天庭啊?” “不會的?!北就醯?,“出了這等丑事,天界應(yīng)該容不下他了。不過就是跟著尋常人一樣,生老病死,進入下一個輪回?!?/br> 姚書云瞇著一雙狐貍眼,“怎么瞧著王爺,似乎很明白?!?/br> “只是猜的?!北就醯?。 行至了姚府門口,姚書云正要進去,頓了頓又回過身來,問道:“是不是天璇被剔除了情根之后,別人再怎么努力地愛他,他也不可能動心?” 本王看著他,“不,他會感激,會銘記在心,會把那個人當(dāng)成親人,當(dāng)成朋友?!?/br> 姚書云:“可他不會愛上那個人。” 本王:“是啊,不會,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