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天璇這些日子也見識過馮止水的能力,連忙拱手道:“多虧了馮先生教導(dǎo)?!闭f起來,若論人才,容九公子手下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獨當(dāng)一面的人才還當(dāng)真不如顧家。顧家畢竟是數(shù)百年的大家族,即使是如今已經(jīng)衰敗,但是又馮止水這樣的人便勝過了許多人了。 而容九公子雖然貴為皇子又繼承了天闕城,但是身在京城處處被人盯著,天闕城幾百年避世不出,城中的人早已經(jīng)閑散老朽不堪,年老的人不能用,年輕的人不堪用。這幾年容瑾好不容易從一堆人中揀出了那么幾個可看造就的著實不易。 也就難怪了容九公子趁著沐清漪不在將馮止水怪到王府里來幫自己干活了,實在是羨慕嫉妒恨啊。 容瑾看著沐清漪,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等到天璇能夠獨當(dāng)一面,子清手下,鳳章先生若是只做一個管事,是有些屈才了吧?” 早在看到馮止水出現(xiàn)在書房里,沐清漪就明白了容瑾的打算。不過馮止水應(yīng)該也是愿意的吧,若是不愿,馮止水自然有的是辦法避開。何況,馮止水雖然做了幾十年的顧家大總管,到底是一介文人,理想抱負必然是在家國天下而不是算盤和金銀中間。 “馮先生?” 馮止水道:“單憑公子吩咐?!?/br> 沐清漪輕嘆了口氣,看向容瑾道:“王爺有什么打算?請鳳章先生留在王府么?” 容瑾笑瞇瞇道:“鳳章先生大才,王府有子清在就足夠了,至于鳳章先生…本王猜測不日彭城太守之職將會空缺出來,先生若是有興趣的話……” 馮止水一驚,太守之職并不低,以馮止水的能力雖然絕對能夠勝任,但是他成為彭城抬手的條件確是不足。一來,他并非西越人,二來,他也并非朝堂上人。西越帝怎么可能會任命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作為一方太守?“ 容瑾揮手笑道:”一開始便是太守肯定不行。所以,還要先生在彭城委屈一段時間。如今一個皇子死在了彭城,接下來彭城太守之位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先生不如先到彭城做一段時間的幕僚如何?“ 馮止水頓時明了容瑾的打算,西越的官員并不全部都是通過科舉上位的。如果他在彭城期間能夠有大的作為,趁著彭城之后這段時間必然的混亂狀態(tài),再加上豫王府和顧家的財力在母后推動,彭城太守之位未必不能落入囊中。 ”有把握么?“沐清漪蹙眉道。 容瑾笑道:”彭州并非什么戰(zhàn)略要地,步玉堂在那里原本做的也不錯,只是如今……雖然本王沒什么勢力,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太守之位還是不妨事的。“如果不是不想要馮止水被人忌憚從此貼上了豫王府的標(biāo)簽,以容瑾的身份直接向西越帝要了彭城太守這個位置西越帝多半也不會拒絕。只是到時候馮止水大概也就別想要清清靜靜的做官了。 沐清漪想了想,對馮止水道:”那以后就辛苦馮先生了?!?/br> 馮止水連忙起身一拜道:”王爺和公子對屬下信任有加,屬下必不敢辜負公子的信任?!?/br> 看著天璇和馮止水退下,容瑾方才歡喜的湊到沐清漪跟前,如同小狗兒一般的在她烏黑的青絲上蹭了蹭,眼巴巴的望著她,”清清……“ 沐清漪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她男裝的扮相連天璇都看不出來破綻,證明現(xiàn)在外表看起來確實是個少年,九公子你就不覺得別扭么? 抬手拍拍某人的腦袋,沐清漪問道:”九公子怎么想起來讓馮先生做彭城抬手的?!?/br> 說起正事的時候容九公子多半是不怎么抽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端正了看著沐清漪笑道:”鳳章先生那樣的人才,區(qū)區(qū)一個太守算什么。不過…彭城么,是個好地方?!?/br> 沐清漪明了,彭城就在天闕城附近,而且看容瑾對孫澤陵的態(tài)度顯然也是有拉攏之心的。只要能夠拉攏了鎮(zhèn)守三州的平戎將軍孫澤陵,彭城太守又是自己人,不需要幾年時間,彭、渝、青三州實際上就等于已經(jīng)在容瑾的控制之下了。只不過…孫澤陵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就是了。 ”步玉堂怎么樣了?“在彭城的時候,沐清漪對步玉堂這個太守很有幾分好感。不拘于小節(jié),靈活機變,而且確實是實實在在的為一方百姓著想的。為一方父母官,能夠做得比步玉堂更好的并不多。這一次步玉堂算是被他們連累了,糟了池魚之殃。 容瑾挑眉,淡淡道:”父皇已經(jīng)下令,連著質(zhì)王的尸體一起被押解進京。太守之位暫時由郡丞暫代,稍后在派合適的官員前往。太守是正五品的官員,而郡丞卻是八品,除非有天大的功勞能夠連跳數(shù)級,否則也只能是個暫代。 沐清漪點點頭道:“那么就讓馮先生盡快趕去彭城吧,最少是在正式的太守上任前在彭城立住腳跟。步玉堂…有法子救他么?” “清清怎么對步玉堂這般關(guān)心?”容九公子不悅的道。 沐清漪贊道:“是個人才,就這么死了可惜?!辈接裉眠@一次被押解進京,絕對是兇多吉少。死了一個皇子,總要有人來擔(dān)起責(zé)任,步玉堂這個當(dāng)時離得最近的官員自然就是最好的替死羔羊了。不說別的,就一個保護皇子不力,也足夠步玉堂翻不了身了。 現(xiàn)在皇后一族和質(zhì)王府一黨的人肯定饒不了他,莊王和南宮家只怕也巴不得步玉堂快些死了好將這件事抹過去。 容瑾點點頭,清清說的沒錯,步玉堂確實是個人才。在彭城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動過心思,不過沒時間而且身份也不合適。正好容九公子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救一救步玉堂倒也無妨。 “我知道了,回頭想想看?!比蓁馈?/br> 沐清漪淡笑道:“不要勉強。”若是為了救步玉堂,而將自己搭進去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容瑾笑道:“清清放心便是,本公子什么時候出過這樣的漏子?”容九公子這么多年來在皇子和云隱公子兩個身份之間自由轉(zhuǎn)換,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謹慎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沐清漪弟妹一想,也是莞爾一笑,“九公子這些天不是已經(jīng)上朝聽證了么?可有什么收獲?” 容瑾懶洋洋的趴在椅子扶手上翻了個白眼,“無聊死了?!?/br> 皇子雖說參政,卻并不想普通官員那樣有著具體的職務(wù),平時上朝也多事旁聽而已。有時候西越帝會隨機的分配下來一下事情由皇子們?nèi)マk,若是沒有事情做,還當(dāng)真是有些無聊。 只不過,這樣的無聊也總算還有一些好處的。至少朝中官員的接觸開始多了起來。從前朝中的官員幾乎人人都對九皇子避之不及。如今容瑾開始上朝了,漸漸地也開始有一些大小官員上門拜見了。雖然比起之前的質(zhì)王府莊王府和端王府的絡(luò)繹不絕還有些凄涼,但是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么? 很快沐清漪便拿到了一張這些日子所有上門來拜訪的官員的名單。一眼看去人數(shù)果然還不少。上至丞相下到五品小官都有,丞相自然是不用考慮了,當(dāng)朝左相是質(zhì)王的舅舅,右相是端王妃的親爹,這兩個過來純屬試探而已。 從這方面來說,西越帝確實是比華皇要大方的多??纯慈A皇底下那些皇子妃們的家世,再看看西越帝這些皇子妃的家世,當(dāng)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清清把天闕城的人安置在哪兒了?”容瑾趴在椅子里看著沐清漪認真的看著名單思索的模樣,慢悠悠的問道。 沐清漪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城外的幾個別莊里,過些日子就能夠放一些進城來。就算王爺想要將他們調(diào)到豫王府來也無不可?!边@個別莊自然是指顧家的別莊而不是容九皇子手下的皇莊。豫王府手下的產(chǎn)業(yè)沐清漪雖然整頓了一番,不過還是難免有些抓不出來的小蟲小蝦,想要完全放心還要過些日子。 “不用,豫王府的人夠用。”容瑾揮揮手道。豫王府的侍衛(wèi)不少,自從出宮建府之后九皇子脾氣暴戾的名聲不減反增。這些日子一來被容瑾弄死弄傷弄殘的侍衛(wèi)丫頭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雖然名聲不好,但是王府里確實是干凈了不少?,F(xiàn)在豫王府一切都已經(jīng)基本上路了,別人再想要往里面安插人手就沒那么容易了。 至于收買府里的人,看看王爺腰上那條精致的長鞭,只要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的,都得要掂量一下。于是,在不知不覺間,人們恍然發(fā)現(xiàn),豫王府的消息原來沒那么好探聽。雖然他們原本就探聽不出什么有意義的消息,因為九爺從來不做有意義的事情。 京城里,雖然因為質(zhì)王的薨逝而顯得有些沉郁,但是到底還是皇室和朝中大臣的事情,一個皇子薨逝還用不著全天下的百姓為他服喪。所以京城的百姓們?nèi)兆舆€是照樣過。 清風(fēng)閣是京城一家還算不錯的茶樓。此時清風(fēng)閣的二樓上,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衫的南宮家二公子南宮羽正住在窗前發(fā)呆。 “南宮。”一個含笑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南宮羽一怔猛的回頭便看到沐清漪披著一件淡青色的薄披風(fēng)站在自己身后。 “流云!”南宮羽站起身來笑道:“我還以為你沒空出來呢。”沐清漪挑眉,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放到一邊,露出里面一身白色的錦衣,白衣裳袖中銀色的云紋暗繡,不細看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衣一般,但是仔細一看便會發(fā)現(xiàn)著竟是京城里便是權(quán)貴之家也少見的暗繡云錦。 沐清漪笑道:“南宮在這個時候約我我才比較奇怪呢?!边@幾天容璜的尸體快要運回來了,皇子們更是必須每天到質(zhì)王府祭奠一次。而支持莊王的南宮家和支持質(zhì)王的左相府周家更是隱隱有水火不容之勢,這個時候南宮羽還有空閑在外面跑才是管事。 南宮羽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這些事情都是父親和大哥在忙,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可不是閑著么。倒是流云,你現(xiàn)在可是豫王府的大總管,應(yīng)該不輕松才對。” 在南宮羽對面坐下來,沐清漪不以為意的笑道:“豫王府能有什么事兒?只怕整個京城就沒有比豫王府更閑的地方了。” 南宮羽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沐清漪面前道:“上次的事情,多謝流云?!?/br> 沐清漪一愣,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還是容瑾坑了南宮羽的。雖然后來容瑾將銀票還了回去,現(xiàn)在看到南宮羽一臉鄭重的將銀票還給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南宮羽笑道:“流云不必如此,豫王在京城里行事素來如此,何況上次的事情也跟流云無關(guān)?!?/br> 沐清漪也不推脫,也不看銀票的數(shù)目直接收了起來,笑道:“南宮急著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兒么?” 南宮羽搖搖頭,有些無奈的笑道:“你我也算是朋友,難道沒事還不能出來聊聊么?” “豫王府大總管和南宮家二公子?”沐清漪挑眉笑道。 南宮羽輕聲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望著沐清漪。如果只是南宮羽和顧流云,自然是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但是如果是南宮家的二公子和豫王府的大總管,誰會相信他們之間的交情當(dāng)真沒有別的什么?就連他的大哥也…… 搖了搖頭,南宮羽道:“我想要跟陛下請求,駐守邊關(guān)。” 沐清漪沒有接話,她能夠看出南宮羽本身確實不是一個適合權(quán)謀算計的人。但是身在南宮家卻注定了他不能逃脫這些。駐守邊關(guān),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逃避吧?只是,不知道西越帝會不會答應(yīng)? “南宮不想要待在京城里?”沐清漪輕聲問道。 南宮羽苦笑道:“說我懦弱也好,說我愚笨也罷。但是比起京城里的這些勾心斗角…我當(dāng)真是寧愿在戰(zhàn)場上一刀一槍的搏殺。如今質(zhì)王死了,京城的局勢只怕是…要亂了?!奔词够屎蟮哪锛乙呀?jīng)漸漸沒落,但是到底還有一個左相在朝中,南宮家的勢力卻一直偏向軍中。而南宮翼雖然已經(jīng)高居尚書之位,但是跟一直都是文官的周家比起來只怕還要略遜一籌。若是周家執(zhí)意反撲,到時候只怕南宮家損失也不會小。雖然南宮羽也不放心自家父兄,但是留在京城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倒不如眼不見為凈。 “南宮喜歡馳騁沙場的話,不妨去陛下跟前試一試也好。說不定陛下會同意呢?!辈还芪髟降廴绾畏纻淠蠈m家,卻也改變不了南宮家在西越軍中的影響。何況,如今西越跟華國的情況也相差不多,文官當(dāng)?shù)牢鋵⒌蚵洹3谐四蠈m絕這個名將還能拿得出手的將領(lǐng)其實并不多。如今北漢國力漸強,而北漢國主同樣是正當(dāng)盛年,西越帝卻已經(jīng)年邁老朽,西越離不開南宮家。 聞言,南宮羽不由得臉色一亮。他想要駐守邊關(guān)的事情就連自己的父兄都不同意,倒不是說南宮家要擯棄兵權(quán)轉(zhuǎn)作文官,而是如今朝中局勢復(fù)雜,大哥想要他留在京城幫忙。而父親則認為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要駐守邊關(guān)陛下也根本不會賦予他太多的兵權(quán),到時候只怕也是受人節(jié)制的份兒。 “多謝流云?!蹦蠈m羽真誠的道。 沐清漪淡淡微笑,也不再多言。南宮羽的事情畢竟還是由他自己決定的好?;蛟S他是為了逃避眼前讓人煩亂的爭斗,但是南宮羽這樣的性子和志向,本身就不適合這些事情,被拘在京城就了,只怕原本就算是一員名將的胚子也要被毀了。 “不談這些,我請流云喝一杯如何?”南宮羽笑道,“上次便說請流云喝酒,不想流云卻一直忙的不見人影。今天我正好帶來了父親珍藏的好久?!?/br> 沐清漪無奈的道:“我雖然不甚酒力,不過喝上一兩杯還是可以的。” 南宮羽笑道:“爽快!”立刻叫人上來換上了就被。南宮羽果然帶了一壇好酒來,一打開封泥淡淡的酒香四溢。 沐清漪閉眼聞了聞空中彌漫的酒香,贊道:“華國產(chǎn)的香雪酒號稱華國名酒第一,果然是醇香四溢?!?/br> 南宮羽笑道:“沒見到流云年紀(jì)輕輕,看來也是會飲酒的。說起來,若論酒的話還是咱們西越的酒味道更好,不過華國這香雪酒倒也味道獨特,我知流云是華國人,所以特意帶來的?!?/br> 沐清漪笑道:“早知道南宮嗜酒,我府上倒是藏著幾壇三十多年的西越青竹酒和碧璽梅花,回頭讓人給你送過去?” “咦?”南宮羽眼睛一亮,青竹酒是西越西南的名酒,素來以清冽著稱,但是因為只產(chǎn)自一個叫做青竹的小鎮(zhèn),每年所產(chǎn)的也不過三百壇而已,三十年的陳釀就更是少見了。至于碧璽梅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沐清漪苦笑道:“家中長輩兄長原本也好品酒,這些酒原本是要送回華國去的。如今…也只好拿來送人了?!?/br> 南宮羽也知道顧家?guī)啄昵皫缀醣粶玳T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安慰沐清漪只得捧著酒杯發(fā)呆,沐清漪撲哧一笑,端起酒杯朝他微微一舉道:“我當(dāng)真是不勝酒力,只飲這一杯,其他的南宮隨意?!?/br> 南宮羽與他一碰杯,笑道:“你放心,我從不勸人喝酒,勸別人喝了自己豈不是喝的越少了。那我就先謝過流云了。雖然咱們才認識沒幾天,不過我卻覺得流云比京城里的這些人更像是朋友?!本┏抢锏氖兰易拥埽總€人身后都有著自己的背影和勢力,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抱負和想法,哪兒那么容易將誰真心當(dāng)成是朋友?說是朋友也不過是隨手便可賣罷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心中也有些愧疚。南宮羽這人在京城里是永遠不會活的快樂的,因為他心中太過干凈,容不得一絲的塵垢。雖然她也不是因為什么才與他相交的,但是將來若是有什么時候可以利用到他,很難說她會不會利用。這樣的人,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想必要幸福的多。 樓外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沐清漪好奇的抬眼從窗口望去。南宮羽倒是不怎么好奇,道:“今天是質(zhì)王的遺體還有莊王回京的日子。得,看來想要好好喝酒也不行了,我還的去一趟質(zhì)王府。” 質(zhì)王追封的旨意雖然還沒有下來,但是皇城里的人知道的卻也差不多了。想必等到質(zhì)王收斂了追封的旨意也就該下來了。這個時候他若是還躲著不去質(zhì)王府上柱香,回頭大哥說不準(zhǔn)就要打斷他的腿了。 沐清漪也不在意,笑道:“酒可以以后再喝,別耽誤了正事?!蹦蠈m羽點點頭,起身道:“流云答應(yīng)送我的酒,可別忘了?!便迩邃魺o奈的笑道:“忘不了。” 除了清風(fēng)閣沐清漪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府,便看到容九公子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了過來。南宮羽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容瑾,原本應(yīng)該上前打個招呼,但是想起上回九皇子眉眼都不動一下就坑了他幾萬兩銀子,還是忍不住覺得心頭發(fā)憷,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遁了。 等到容瑾走近,南宮羽早消失在人潮中了。容瑾不悅的道:“那個南宮羽是怎么回事?看到本王跑什么,真是沒禮貌?!?/br> 沐清漪沒好氣的道:“九公子自己還不知道別人為什么一看到你就跑么?” 容瑾理直氣壯的道:“欠收拾,回頭便讓南宮翼好好的調(diào)教調(diào)教他弟弟?!?/br> “你消停一點吧,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在質(zhì)王府么,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沐清漪無奈的道。質(zhì)王遺體運回來,按理說所有的皇子王爺都要在質(zhì)王府等著迎接的。 容瑾翻翻白眼道:“不是來找我的大總管么?現(xiàn)在可以走了,還來得及。運送靈柩的隊伍沒那么快。”說罷,拉著沐清漪就往質(zhì)王府的方向而去。 “我…也要去么?”沐清漪不解的道。 一邊走,容瑾一邊道:“干什么不去?本公子堂堂皇子中不能走到哪兒都孤家寡人的一個人。” 沐清漪挑眉笑道:“明白了,九爺需要排場嘛,回頭我便給九爺弄個華麗有氣派的排場。” “本公子有清清就已經(jīng)最氣派了,還需要什么別的排場?”容瑾挑眉道。卻是,一黑一白兩個俊美青年和少年站在一起,當(dāng)真是十分的賞心悅目。一瞬間幾乎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誰還在意九殿下有沒有排場? 到了質(zhì)王府,果然靈柩還沒有到。但是京城里的眾皇子權(quán)貴朝臣卻幾乎一個不落的都到了。因為這幾天九殿下前來祭奠的時候一直很規(guī)矩很安分,眾人看到他的時候表情也沒那么驚悚了。但是看到他身邊帶著的一個白衣如雪的俊美少年卻還是忍不住眼神恍惚了一下。 容瑾親自上前上了香,便拉著沐清漪做到一邊的偏廳里喝茶去了。雖然有不少瑣事需要各位王爺幫忙,但是大多數(shù)腦子正常的人也不會想到要九爺幫忙,所以容瑾還是在場的最閑散的一位。 “九哥,這位就是你府上新任的大總管?”一個穿著褐色錦衣的少年跑過來,趴著桌邊好奇的望著沐清漪打量。 容瑾瞇了瞇鳳眼,抬手將少年直接從桌子掀了下去,還不忘拿扇子往下拍了一下,才看向好奇的沐清漪道:“靖遠侯的兒子?xùn)|方旭?!?/br> 叫東方旭的少年自己爬起來,也不生氣。拍拍身上的灰塵,風(fēng)度翩翩的對沐清漪拱手笑道:“在下東方旭,是九哥的表弟?!?/br> 沐清漪淡淡一笑,拱手道:“原來是襄城公主的愛子,在下顧流云,見過小侯爺?!毕宄枪魇俏髟降鄣拈L女,十八歲下嫁靖遠侯東方飛,生下一子今年年方十七。只是沐清漪倒是沒想到,東方旭看起來跟容瑾的關(guān)系竟然像是不錯。 “倒是沒想到王爺和小侯爺關(guān)系不錯?!便迩邃粜Φ?。東方旭也是被大公主嬌養(yǎng)長大的,只看神情就知道也是個脾氣嬌縱的主兒,這樣的人能跟容瑾合得來,真是十分的不容易。 容瑾不屑的道:“誰跟他關(guān)系不錯,是他死皮賴臉的非要貼上來?!睎|方旭看看容瑾,有看看沐清漪,眼睛一轉(zhuǎn)笑道:“以后本公子可不用跟你玩兒,本公子以后要跟流云玩兒。真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能夠跟九哥相提并論的絕色啊。真是美人如花……” 碰!東方旭的詩還沒吟完,就被容瑾一腳踹飛了出去,直接五體投地的趴在了地上。 沐清漪忍不住眼角抽搐,美人…如果東方旭是因為這個原因貼上了容瑾,還沒有被容瑾給抽死,果然是本事不小了。 趴在地上的東方旭抬起頭來,晃了晃腦袋,有些幽怨的望著居高臨下的兩人,嘆息道:“果然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