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行刺當朝丞相,該當何罪?”容瑾懶懶問道。 “……”刑部尚書有些猶豫的躊躇著。容瑾冷哼一聲,“你若是不知道,就換個有本事當刑部尚書的人來回答朕的問題?!毙滩可袝闹幸活?,新皇這意思是如果他不回答的話,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他就別做了。 “回…回陛下,刺殺朝廷命官…滿門抄斬?!毙滩可袝澏吨?。 容瑾有趣的看了看下面的眾人,“滿門抄斬啊……” “陛下!”終于有端王黨的人忍不住站出來,“啟稟陛下,此事都是二公子自作主張,與端王殿下和世子無關(guān),請陛下明鑒!” “請陛下明鑒!”端王黨的人紛紛上前求情,卻也更顯得容浩的孤單無助。容浩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眾人,眼底泛起陣陣絕望和死寂的光芒。為什么…為什么…… 容瑾漫不經(jīng)心掃了一眼似乎在發(fā)呆的容浩,點頭道:“也罷,父皇剛剛駕崩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大肆牽連。端王府容浩,凌遲。就在這里吧,正好,四哥也可以送侄兒一程?!毖韵轮?,竟是要容琰親自看著兒子被凌遲處死。 “多謝陛下開恩?!倍送觞h眾人都松了口氣,只要保住了端王,區(qū)區(qū)一個庶子沒了也是值得的。 “呵呵…哈哈……”一直呆滯著的容浩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目光狠厲的瞪著眼前的眾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失去了一只手,平衡能力本就極差,身邊的衙役只是隨意一按他便掙扎不了了。坐在一邊的沐清漪若有所思,抬手朝押著容浩的衙役微微示意了一下,衙役猶豫了一下便放開了手。 容浩掙扎著站起身來,厲聲道:“陛下,我有證據(jù)!我有證據(jù),他們…他們都是同伙!” “容浩!你瘋了是不是?!”端王府世子不由變色,他當然知道這件事若是真的將眾皇孫都牽扯進去的話,對端王府有多大的害處。容浩朝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當然希望我自己一個人死了?可惜…我偏偏不喜歡一個人死,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陛下,我有證據(jù)。那些刺客都是他們找來的。陛下可以派人去查。刺客隱藏在顧府附近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也是他們打理的,我留下了所有的證據(jù)!就放在端王府我的書房里。”一時間,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難看無比。只有坐在最上方的容瑾心情好極了,面帶笑意的看著眼前神色各異的眾人,仿佛在看一出虛假的笑話。 “修竹,你走一趟吧?!比蓁眯那榈姆愿赖?。 一直沉默的跟在沐清漪身后的夏修竹沉默的點點頭,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夜色中。有夏修竹親自前去,就算有人想要半途截殺也要掂量一下有沒有那個本事。容琰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望著容浩的眼神里充滿了冷漠之意。 夜色下,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仿佛被這冷凝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一般。 角落里,太史衡趁著月色下筆如神。臉上如癡如狂的神色讓那張原本堪稱俊雅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詭異,讓身邊的人忍不住離他三尺遠。 “你在寫什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的魏無忌好奇的問道。若是往常,魏無忌這樣的人物一出現(xiàn)必然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但是這會兒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前方的眾人身上,哪里有空注意著偏僻的角落里突然出現(xiàn)的人物。 太史衡將手中的筆紙一收,對著魏無忌呵呵傻笑,“魏公子,沒想到你也來湊熱鬧?” 魏無忌挑眉道:“連文華公子都來了,在下怎么能不來?” 太史衡繼續(xù)傻笑,他可是光明正大的跟著顧丞相來的,只是比起一干高管權(quán)貴們實在是太不起眼,直接被人給忽略了。 “西越帝一怒為藍顏,皇家子血濺奉天府?”魏無忌好笑的道,他的眼神何等銳利,及時太史衡收的再快他還是看清楚了最前面的內(nèi)容。到時沒想到江湖有名的百曉生文華公子原來還有些章回話本的天賦。 “呵呵。”太史衡賠笑,“魏公子好眼神?!比羰亲屧趫龅娜丝吹搅怂麑懙臇|西,不用等容浩被凌遲,他就要被人給弄死了。 魏無忌挑眉,“你覺得容瑾會殺了他們?” 太史衡驚訝,“難道魏公子以為…只是想嚇嚇他們?”容九公子課不是那么無聊的人,他只會嫌殺的太少絕不會嫌殺的太多。 魏無忌但笑不語。 太史衡小心的收拾好自己的冊子,“魏公子怎么會在這里?”魏無忌靠著墻壁站著,懶懶的道:“看熱鬧?!?/br> 太史衡抹汗,“是挺熱鬧的?!?/br> 魏無忌沉默的看著前方臺階上坐著的容瑾,雖然看似笑容慵懶,但是魏無忌卻分明從他身上感到一股狠厲的殺氣。太史衡說的沒錯,今晚必定會有人血濺此處了。此時的容瑾…已經(jīng)不是往日那個人前肆意妄為的紈绔皇子,眉宇間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冷漠和霸氣,越來越像那個剛剛駕崩不久的西越帝了。不,也有不像的地方。西越帝絕不會那么溫柔的看著一個人,或許…曾經(jīng)有過,但是卻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走了。”魏無忌站起身,淡淡道。 “咦?”太史衡有些不解的望著魏無忌離去的背影,難道魏公子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為了跟他打個招呼而已?看著魏無忌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太史衡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放棄了探究。 因為夏修竹還沒回來,容瑾也沒有什么表示,在場的眾人也不敢開口說什么。只是眾皇子皇孫的臉色卻漸漸的難看起來。如果不是有御前侍衛(wèi)虎視眈眈的盯著,只怕這些人早就撲上去將容浩給撕成碎片了。容浩卻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帶著古怪的笑容盯著眾人不適嘿嘿的冷笑。坐在旁邊的沐清漪清楚的看到容浩眼神渙散眼瞳放大,帶著狂亂的神色。顯然整個人的心智已經(jīng)崩潰了?;蛟S對于容浩來說,被自己的父親放棄的打擊遠甚于事情敗落將要被處死的打擊。 無聲的嘆息了一聲。如果只是因為她遇刺的事情,她不會贊同容瑾牽連這么多人,雖然這些人都稱不上無辜。但是現(xiàn)在…需要的不僅是處置這件事,更重要的事容瑾需要立威,需要告訴這些大臣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懷柔仁厚,那是給有這個資本去懷柔的人的。而容瑾,并沒有這樣的資本,那么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清楚明白的告訴那些想要兩頭討好的人,到底該往哪兒站! “陛下。”內(nèi)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夏修竹回來的很快,手中還托著一個不起眼的木盒。 容瑾結(jié)果看了看,冷冷一笑,隨手拋給了底下跪著的眾人,道:“看看吧。朕等著你們的解釋?!?/br> 眾人臉上現(xiàn)出絕望之色,他們當然知道這些事什么東西,看與不看都沒有什么意義了。幾個膽子小一些的當場便軟倒在了地上。 “你們膽子大了,還是說朕對你們太過溫和了才養(yǎng)大了你們的膽子?”容瑾的聲音輕緩而低聲,卻讓人不寒而栗,“各位皇兄,朕也等著你們的解釋。你們?nèi)粲姓l覺得朕不配坐這個位置的,走上來,朕將皇位讓給他。” 容瑾的聲音越柔和,眾人的心里就繃得越緊。 “臣…臣等不敢?!?/br> “嗯,確實是不敢。你們自然不敢明著反駁父皇的遺詔,只想暗地里下手等弄死朕是不是?可惜……”容瑾勾唇一笑,“這世上能殺朕的人未必沒有,但是卻絕不會是你們這些廢物。明白么?” 俊美無儔,猶如天人的容貌。優(yōu)美的薄唇吐出刻薄而冰冷的話卻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意思。即使是最桀驁不遜看容瑾不順眼的容瑆也只得乖乖的跪下,挫敗無力的盯著眼前的地面。 看著底下沉默的眾人,容瑾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看來大家都沒有什么一件了。刺殺當朝丞相,凌遲處死。刑部尚書,讓人行刑吧?!?/br> 刑部尚書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臉色灰白汗如雨下。那模樣比他自己要被凌遲處死還要狼狽。六七個皇子皇孫啊,就這么當做被凌遲處死,別說是西越,就是天下各國大概也沒有過這樣慘烈的事情。 “陛…下……”刑部尚書顫抖著道: “嗯?你想說什么?”容瑾耐心的問道。 “各位公子…是皇室血脈。按、按規(guī)矩,是可以減罪的?!毙滩可袝鴳?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不是他想要替這些人求情,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洞鉆進去。但是如果他不說,等到事情過去了被人再提起來就是他這個刑部尚書的過錯。 “規(guī)矩?”容瑾挑眉,“朕怎么不知道有這個規(guī)矩?” “這…這是西越律法中明文記載的?!毙滩可袝ê沟馈?/br> “那就是說,不能凌遲了?”容瑾道。 必須不能啊。在場的眾人暗暗抹汗。 容九公子自覺是個善解人意的君王,點頭道:“行,那就算了?!?/br> 眾人松了口氣,容瑾道:“那就腰斬吧?!?/br> 所有人的臉都扭曲了,腰斬凌遲到底哪個更痛苦真的很難說。腰斬并不是說一刀斬了就算了,據(jù)說腰斬之后的人最多的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死。即使是旁觀的人回去也要做幾個月的噩夢。 “容瑾,你夠了沒有!”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容瑆突然站起身來,高聲怒斥道。 容瑾撐著下巴,淡淡的看著他,“你有意見?” 容瑆怒道:“我當然有意見,他們都是皇室子孫!你居然為了一個佞臣想要殘殺這么多的皇孫,父皇尸骨未寒,你就如此殘殺皇子皇孫,讓父皇的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174.血濺奉天府(下) “碰!” 一道勁風掃過,原本還一臉大義凜然容瑆往后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身后的石板地上。容瑾并沒有動作,仿佛只是隨意的揮了一下手,但是容瑆卻摔得比剛剛的容浩還要重。站得近的人都聽到了沉悶的骨頭的聲音。 容瑆跌落到地上,不由得悶哼一聲。肩膀上和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他他的右肩和肋骨都撞斷了。 “容瑾,你…?!币豢邗r血從容瑆口中噴出,染紅了他跟前的石板。 “容瑆,你想死朕成全你!”容瑾的聲音聽在眾人耳中猶如寒冬突降,所有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顫。之間大門口黑影一閃,原本容瑾坐的的位置上已經(jīng)變得空蕩蕩的。就在眾人的震驚之下,容瑾已經(jīng)欺進了容瑆的跟前,跌落在地上的容瑆被他一把抓了起來,冰涼的手指落到了他的喉結(jié)上。 “陛下恕罪!”旁邊眾人大驚,容琰高聲叫道。 容瑾冷哼一聲,淡淡的盯著容瑆問道:“你想死么?” “放…放開我…”平生第一次,容瑆真正體驗到死亡的臨近,此時在容瑆的眼中,容瑾比地獄里的惡鬼來要恐怖。容瑾只是輕哼了一聲,聽在他耳中卻仿佛又悶哼在腦海中響起,心口又是一堵頓時隱隱作痛。 “陛下,請三思?!币恢睕]有說話的沐清漪突然站起身來,淡淡道。 容瑾微微挑眉,漫不經(jīng)心的放開了容瑆。容瑆做錯了事他讓人處置容瑆,外人只能說一句西皇嚴厲無情,但是如果他這會兒親手殺了容瑆的話,只怕就會變成新皇殘忍嗜血,好殺成性了。許多事情,容瑾并非不懂,只是以前不愿意理會罷了。 容瑆一被扔開,旁邊的眾皇子立刻接住了。在看看此時的容瑆,右肩詭異的凸起,胸口凹進去一塊,顯然是肋骨斷了,臉色煞白,剛剛噴出的血染紅了衣襟,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一時間,所有的皇子看向容瑾的臉色都多了一絲恐懼和隱忍的憤怒。容瑆的下場讓他們不禁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來。只有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的容瑄看上去最為冷靜。 原本看到容瑾如此,容瑄也打算上前的。畢竟是兄弟,如果讓容瑾當場吧容瑆給弄死了他們卻一句話都沒有的話,那才會惹人詬病。但是就在容瑄想要上前的瞬間,卻被站在身邊的南宮絕暗中一把拉住了。 容瑄有些意外的側(cè)首看向自己的舅舅。南宮絕神色肅然,眼神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正捏著容瑆的容瑾,壓低了聲音道:“不要靠近陛下,危險。” “怎么?”容瑄挑眉。 南宮絕低聲嘆息道:“陛下的武功修為…絕不在我之下?!比缃裣雭恚敵跄切┨翎吘呕首拥娜耸嵌嗝吹拿?,要知道到了他們這樣的武功修為,弄死一個人是完全可以無聲無息的。 容瑄也同樣震驚,怎么可能?! 武功不下于南宮絕,全天下也不會有幾個。他們都知道容瑾的武功不差,但是卻也絕沒想到會高到這種地步。但是容瑄知道,南宮絕是絕對不會騙自己的。這么說來…向藥品將容瑾拉下皇位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武功高低不能決定皇位歸屬,但是…一個坐在皇位上的人的武功高低卻能夠決定他的帝位是否穩(wěn)固。至少,來硬的是絕對不行的。暗地里刺殺什么的更是不行。 容瑄神色漠然的看向容琰和容瑆,眼神中倒是更多了幾分憐憫之色。 看著不過片刻間原本還活蹦亂跳的容瑆就只剩下半條命了,容琰忍住氣,沉聲道:“陛下,就算十弟沖撞了陛下,陛下教訓一二便是了。下如此重的手……” 容瑾漫步走回座位上坐下,冷然道:“朕是看…十弟學不會規(guī)矩,所以才出手教教他。有什么不對?” 容琰一窒,轉(zhuǎn)身道:“皇伯,皇叔,二哥,還請你們主持公道?!?/br> 一直作壁上觀的容慕禮和容慕風對視了一眼,雙雙嘆了口氣。當真是沒想到,當初的容慕天不好應付,如今上位的容瑾更不是省油的燈。至少容慕天最胡鬧的時候,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親自出手傷人過。 容慕禮顫巍巍的走出來,朝著容瑾拱手道:“啟稟陛下…今日之事確實是容浩等人之錯,但是還請陛下看在先帝剛剛駕崩,尸骨未寒之際,饒了他們一條小命吧。” 容瑾偏過頭看著沐清漪,“子清,你怎么說?” 沐清漪抬眸,看向容瑾淡淡一笑道:“微臣相信,陛下自有公斷?!?/br> 容瑾滿意的點頭,含笑道:“子清是朕的功臣,是西越百官之首。朕自然不能寒了臣子的心。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伯,此事朕恐怕不能答應你。不過…容瑆御前犯駕之罪,看在皇伯的面子上免了便是?!?/br> 眾人無言,默默地看了一眼躺在八皇子懷里奄奄一息的容瑆。只剩下半條命了,陛下你還請怎么著? 容慕禮愣了一愣,似乎沒想到容瑾竟然這么不給他面子。只是再看看容瑾俊美冷傲的容顏,又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這么多的皇孫,若是就這么被殺了,卻也實在不再皇家能夠容忍的范圍之內(nèi)。就算是西越帝當年,也從來沒有過一口氣殺這么多皇子皇孫的地步。 嘆了口氣,容慕禮道:“還請陛下網(wǎng)開一面,饒過這些孩子吧?!?/br> 容瑾神色冷漠的盯著底下的眾人,許久方才淡淡道:“抱歉了,皇伯。今天的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br> “皇伯,你不用勸他,他就是鐵了心要將咱們這些皇子皇孫趕盡殺絕?!币贿叄首痈呗暤?。 其他官員們也紛紛低頭切切私語起來。雖然丞相遇刺的事情確實不是小事,但是一口氣要將七八個皇孫凌遲處死,誰都看得出來陛下的目的絕不只是因為顧相遇刺而已。莫非真如六皇子所說的,陛下想要將這些先皇的子嗣和皇孫都趕盡殺絕。 經(jīng)過了西越帝二十年的鐵血統(tǒng)治,西越的權(quán)貴們并不想再要一個比西越帝更加冷血無情的君王。一時間,人心紛亂起來。 容瑾難得的拿出極少有的耐性聽著下面的眾皇子在六皇子的挑唆下開始你一眼我一語的控訴著他。就連原本還算安分的官員和權(quán)貴們也開始議論起來,神色間明顯的更偏向這些皇子。容瑾心中冷冷一笑,目光冷肅的盯著折騰的歡快的六皇子。終于忍不住了么? “父王……”容瑄身邊,容泱扶著父王有些擔憂的看著六皇子,低聲道。他一直都知道,六皇叔是跟他們莊王府一黨的,看著六皇子此時的作為不由得皺起眉來。 容瑄冷漠的看著六皇子,淡淡道:“不用管他,什么都不要說?!绷首痈降撞皇峭杆龅挠H兄弟。原本他實力雄厚自然能夠壓得住他,等到他中毒之后失去了奪位的可能性,六皇子的態(tài)度立刻就轉(zhuǎn)變了。之前還暗示希望莊王府支持他,被他否決了之后他的態(tài)度就一直有些游移不定,還暗中向容琰示好。現(xiàn)在卻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局…看來他這位六弟也打算賭一把么?他倒要看看,這些年他學了些什么本事。 “請陛下開恩!”被眾皇子一攪和,許多權(quán)貴大臣都紛紛跪下來求情了。原本被嚇傻了的眾位皇孫也回過神來,抓住機會大聲哭嚎起來。這副場景,說是求情不如說是逼迫更恰當些,容瑾就是再狠,也不能把人全給殺了。容瑄有些好奇的挑眉,他也想看看這位九弟要如何應付。 “朕若是不開恩,你們打算如何?”臺階上,容瑾靠著椅子淡淡的問道。 眾人一窒,六皇子咬牙道:“陛下尚未登基,就對子侄不仁,好殺成性有違先帝遺德,請恕我等不能尊奉父皇遺詔,想必父皇也不會怪罪我等的?!?/br> 容瑾盯著六皇子半晌,終于低聲笑了出來,“終于說出來了么?你們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