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帝的鑾駕遠遠的離去，人群中恒王有些失望的輕哼了一聲。當然其中也不乏嫉妒之意。容瑾不過是個只會胡鬧毫無建樹的弱冠少年，卻一躍成為西越的君王。而他，有這強勢的哥舒竣和戰(zhàn)功卓著的哥舒翰在，可以預見這輩子他也只能是個毫無實權的恒王了。

    含章宮里

    顧秀庭和慕容熙悠然的坐在偏殿里打量著西越皇室的宮廷陳設?；蕦m對于許多人來說是一輩子想進也進不了的地方，但是對于慕容熙和顧秀庭來說卻不以為然。一個從小身在宮闈，一個從小便出入宮闈，即使西越和華國有不一樣的地方也不足以吸引兩人太多的注意。

    “大哥，表哥。”沐清漪從外面走進來，輕聲喚道。

    顧秀庭挑眉道：“容瑾怎么肯放你出來了？”

    沐清漪淡笑道：“他需要休息一會，不過這宮里宮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我自然就出來了?！?/br>
    顧秀庭輕嘆了一聲，問道：“太廟里出事了？”

    雖然顧秀庭和慕容熙一早就進宮了，但是以秀庭公子的聰慧還有什么是想不到的是？沐清漪笑容有些發(fā)苦，“除了莊王以外，所有的西越帝膝下的皇子都死了?！?/br>
    這件事現(xiàn)在自然還秘而不發(fā)，但是想必最多也只能隱瞞到明天了。容璋這一回倒真是鬧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讓所有人都想不痛的事，容璋最后盡不是拉著容瑾這個西越帝最寵愛的皇子以及繼承人陪葬，反而在最后關頭將容瑾給扔了出來。

    還有最后容瑾出來的時候手中握著的避毒珠，顯然…容璋是早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的。

    不知其中內勤的人外人，真的很難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這卻不包括沐清漪。

    顧秀庭和慕容熙也不由得一怔，沐清漪簡單扼要的將太廟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了她的話，顧秀庭二人也只能沉默了。許久，慕容熙方才低聲嘆了口氣道：“本是人間癡情者，何苦生在帝王家。”

    顧秀庭沉吟了片刻道：“循王如此做，倒是讓你們將來的許多事情都變得方便了不少。只是…循王只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名聲了。”

    不管怎么說，容璋再太廟意圖謀殺皇帝的事情都是許多人親眼所見的。更不用說最后殺了那么多的皇室血脈，即使容璋自己也死了卻也依然難贖其罪。

    沐清漪輕聲嘆息道：“會這么做，只怕也不會在意身后的名聲了?！?/br>
    “啟稟顧相，魏公子求見?！遍T外，侍衛(wèi)沉聲稟告道。沐清漪愣了一下，點頭道：“知道了，請魏公子到書房相見吧。大哥，含章宮內外的事情有勞你們了?！?/br>
    顧秀庭點頭道：“去吧?！?/br>
    沐清漪踏入書房，就看到了魏無忌正站在書房中打量著書房墻壁上的字畫。聽到她的腳步聲方才回過頭來，淡然一笑道：“沐姑娘…還是叫你顧公子吧?！?/br>
    沐清漪也不在意，淡然道：“稱呼不過是個代號而已，魏公子隨意。魏公子請坐吧?！?/br>
    魏無忌轉身在一邊坐了下來，側首打量著坐書案后面的俊秀少年。皇宮之中即使現(xiàn)在還算是在西越帝的喪期，依然有著別的地方無可比擬的尊貴雍容。與沐清漪這樣溫潤爾雅霽月風光的氣質本應該是不相合的。但是沐清漪坐在書案后面，卻是讓人感到難得的和諧融洽，仿佛天生就該如此一般。

    “魏公子特意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說？”沐清漪淡然道。

    嚴格所害，魏無忌這一次也算得上是圖謀造反的人之一了。只是容瑾和沐清漪都沒有表示，其他人各忙各的竟然將他拋到了腦后，才讓他這個時候還能夠悠然的晃悠進皇宮來了。甚至沐清漪敢肯定，魏無忌進宮都不是走的正常的路。

    魏無忌看著沐清漪嘆了口氣，一抬手將一個看似樸素的錦囊拋到了沐清漪跟前的桌案上，道：“這是義父留下的東西，顧公子替我交給容瑾吧。”

    沐清漪打開錦囊，里面的東西并不多卻每一件都非同凡響。循王的私印，寒雪樓主的令牌，還有魏無忌手中一半的產業(yè)，以及循王手中掌握著的朝著官員武將的名單等等。

    沐清漪有些疑惑的看向魏無忌，魏無忌攤手道：“我不是寒雪樓主，寒雪樓…是義父為了…準備的，只是后來容瑾漸漸長大，義父又改變了主意，所以才由我暫時接掌的。至于天下首富么…你覺得若是沒有打量的財力支撐，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也不可能不到十年功夫就成為天下首富啊。義父吩咐了，這些東西，一半給容瑾，一般我自己留下了?！?/br>
    即使只有一半，魏公子依然是天下少有的巨富，更重要的是，身為西越皇帝的容瑾自然也不可能與民爭利，重新成為天下首富對于魏公子來說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沐清漪嘆了口氣道：“陛下……”

    魏無忌抬手阻止了她想要說的話，淡淡道：“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給不給是義父的事情，跟本公子沒有關系。他若是不想要，隨便拿去鋪橋修路還是換成金錠子往河里扔都與我不管?！?/br>
    沐清漪嘆息，伸手將錦囊放到了一邊，“魏公子，早就知道循王的打算？”

    魏無忌沉默，沐清漪點點頭，“我明白了。”

    魏無忌垂眸，淡淡笑道：“現(xiàn)在這般不是正好么？義父求仁得仁，從此我也可以自由了?！?/br>
    容璋的所作所為自然輪不到旁人來評價是非對錯。沐清漪看著魏無忌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魏公子…并不是愚忠愚孝之人，這些年竟然一直都對循王言聽計從，就連明知道他做的不對也從不阻止?！?/br>
    “忠孝？”魏無忌有些好笑的挑眉道：“顧公子覺得…我對義父言聽計從是因為對他忠心孝順？”

    沐清漪揚眉，平靜的看著他，“我確實一直對魏公子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不解，魏公子對循王一直是言聽計從。但是，魏公子若是真的孝順忠心與循王，以公子的性格手段，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尋死路，而是……”想辦法殺了容瑾。

    “因此，我在想…魏公子或許并不是為了循王。而是為了…梅妃?！便迩邃舻ǖ目粗鴮γ娴奈簾o忌。

    魏無忌一怔，有些驚訝的望著沐清漪半晌方才搖頭笑道：“顧公子果然是聰慧過人，難怪能夠將西越和華國兩國皇室玩弄于鼓掌之間?！痹阢迩邃舻淖⒁曄拢簾o忌悠悠嘆了口氣，低聲道：“你說的不錯…我之所以稱呼循王為義父，最初并不是因為他收養(yǎng)了我。而是因為…梅妃是我的義母。那年…我才六歲，家破人亡流落街頭。一個六歲的孩子，若不是被人拐去頭蒙拐騙，多半就是要餓死在街頭了。當時義母和義父剛剛大婚，兩人一起會彭州探親的時候救了被餓暈在路邊的我?！?/br>
    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魏無忌劍眉微皺。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天下首富，坐擁金山銀河，但是回想起小時候的遭遇還是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那時候義父和義母才剛剛大婚，感情正篤，自然不會愿意收養(yǎng)我這樣一個不相干的小孩兒夾在兩人中間，分去了義母的注意力。但是義母卻堅持要將我留在身邊，叫我讀書習字。若是按照義父原本的想法，將我隨便扔給底下的侍從收養(yǎng)，今天的我或許就不是魏公子無忌了?！蔽簾o忌淡淡笑道：“最初在循王府那一兩年是我從小到達最快樂的日子。雖然義父不喜我搶走了義母的關注，卻還是像一個臣子的父親一般教導我。魏無忌五歲父母雙亡，說起來…這一生竟也只有那段時間體會到父母的關愛。即使是后來，義母被帶入宮中，最后依然囑咐義父要好好撫養(yǎng)我……”

    看著魏無忌面帶緬懷的神色，就知道梅妃在他心中的位置只怕比相處了幾十年的循王還要重要的多。

    “那時候，義母和義父還經(jīng)常說笑，若是有了孩子，我必定會做一個好哥哥的。只可惜，他們一直都沒有孩子。所以，等到義母生下容瑾的時候暗地里我還是很高興的，我很想進宮去悄悄弟弟長什么樣子?？上А蕦m并不好進，直到容瑾八歲的時候我才第一次看到他。果然…跟義母曾經(jīng)說的一樣，非?？蓯邸?/br>
    沐清漪嘆息，魏無忌是真的將梅妃當成自己的母親的。那么容瑾自然是他的弟弟了，對于容璋，容瑾可能是別的男人的孩子，但是對于魏無忌來說，無論容瑾是誰的兒子都是他的弟弟。所以，從頭到尾…魏無忌竟然都是站在容瑾這邊的么？

    “這些話…為何不直接跟容瑾說？”沐清漪問道。魏無忌揚眉笑道：“這些事情又什么可說的？難道你以為…告訴他這些他就不會討厭我了，就會乖乖地叫我哥哥？另外…我也很討厭他，現(xiàn)在把義父留下的東西交給你，以后本公子不想在跟你們糾纏了。他若是認我這個哥哥，以后再見別對我喊打喊殺的就成了。本公子以后只想過點人過的日子。”

    沐清漪淡然一笑道：“辛苦魏公子了。”

    魏無忌輕哼一聲，站起身來道：“沒有其他事情要說了，我先告辭了?！?/br>
    “等等?！便迩邃舻溃骸敖裢淼耐硌缥汗舆€是來參加吧?！?/br>
    魏無忌挑眉道：“這個…不必了吧？”

    沐清漪挑眉笑道：“難道魏公子打算隱居山林從此避世不出了？別忘了…今天太廟里的事情還有你一份兒。若是以后你不想在西越行走了，就當我什么都沒說?！?/br>
    魏無忌側首，含笑望著沐清漪，有些感慨，“容瑾真是好運氣。我知道了。”說完，魏無忌轉身朝門外走去。

    “魏公子，今天的事…多謝?！鄙砗螅迩邃舻穆曇舻膫鞒?。

    魏無忌腳下頓了一下，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望著魏無忌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沐清漪有片刻的出神。良久也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斂去了眉宇間的復雜神色專注的處理起桌上的卷宗和折子。

    一下午的時間，外面熱鬧喧天含章宮的書房里卻是一片寧靜。沐清漪見了幾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置妥當?shù)臅r候已經(jīng)快要將近晚宴開始的時間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影響到宮中的登基大殿，但是各處兵馬調動和善后卻也十分勞神。從書房里走出來，等候在外面的太監(jiān)宮女連忙迎了上來。

    “顧相。”

    沐清漪揉揉眉心，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蔣斌道：“蔣公公怎么在這里？”

    蔣斌苦笑道：“陛下回去之后一直將自己關在寢殿里，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老奴想著是不是請顧相去勸勸？”

    沐清漪點頭道：“走吧。”

    空蕩蕩的寢殿里寂然無聲，沐清漪輕輕推門進去就看到容瑾正坐在寢殿一角的軟榻里發(fā)呆。雙眼空茫的模樣很清楚的讓人明白他現(xiàn)在就單純的在發(fā)呆，容九公子這副模樣可說是所未有過的。沐清漪緩步走了過來，柔聲道：“容瑾，怎么了？”

    容瑾抬起頭來，幽幽的望著沐清漪半晌方才伸手道：“清清，來…陪我坐一會兒?！?/br>
    沐清漪也不拒絕，握住容瑾的手走到他身邊坐下。任由容瑾將自己摟入懷中，下巴靠著她的肩頭清清磨蹭著。

    “還在想循王的事情？”從容瑾從太廟里出來，沐清漪就知道容璋的死對他來說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毫無影響。如果容璋換一個尋常的死法或許容瑾不會有太大的觸動，但是容璋死的太過決絕，而他們，都不是愚蠢的人，自然明白容璋這番作為的深意。

    終究，容璋還是選擇了幫助容瑾。無論這個幫助是不是容瑾需要的，是不是容瑾想要接受的，決然而強勢?；蛟S骨子里，即使是溫和的循王也依然帶著西越帝的強勢和傲然。

    容瑾的額頭靠著她的眉心，許久方才低聲道：“清清，你說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容瑾慢慢閉上眼睛，腦海里卻忍不住回想起最后那一刻的情景。那個曾經(jīng)讓他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男人，將避毒珠塞進了他的手里。同時，輕聲問道：“瑾兒，你叫我一聲父王可好？”

    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徽茖⑺虺隽颂珡R的大殿。容瑾甚至都從未想過，那個男人居然會有那么深厚的內力。在被迫飛出大殿的那一刻，他看到那男人望著他的眼神里帶著淡淡的笑意，和從未有過的溫柔。

    沐清漪抬手輕撫了一下他有些散亂的發(fā)絲，柔聲道：“或許，他只是想要做一些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br>
    “我不會感謝他的！”容瑾咬牙切齒的道。他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自以為是的蠢貨！

    沐清漪淺笑道：“他未必指望你感激他。”此時如此憤怒的容瑾，眼中卻深藏著淡淡的悲哀?；蛟S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根本就不希望容璋死吧。所以當初在宗人府他沒有殺他，容璋被魏無忌救走之后他也沒有深究。可惜，容璋依然走上了絕路。

    從袖袋中取出魏無忌交給她的錦囊，沐清漪柔聲道：“這是魏無忌留下的，說是循王要給你的。”

    容瑾握著手中的錦囊，雖然沒有看他卻也能大致猜出會是什么東西，一手摟著沐清漪，容瑾閉了閉眼啞聲道：“我不是……”

    “那不重要?！便迩邃糨p聲道：“他既然想要將這些東西留給你，就證明事實到底如何他已經(jīng)不在意了。最后他選擇了這樣的結果，必定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抉擇。容瑾，你可以不承認，也可以據(jù)需討厭他，但是不要否決一個亡者的心意。從頭到尾，他畢竟沒有做過什么傷害你的事情。”

    是的，沐清漪相信，最后在容璋的心中容瑾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jīng)不重要了?；蛟S容璋留下這一切，布置這一切的時候依然當容瑾是他的兒子，也或許只是當他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的血脈。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逝者已矣，上一代的恩怨也早就應該結束了。

    容瑾緊緊的摟著她，低聲道：“清清，有你在真好?！?/br>
    沐清漪笑道：“你知道最好，現(xiàn)在起來準備一下吧，馬上就要開始晚宴了。身為皇帝，你就算不能全場出席，至少也得露一面。”

    容瑾拉著沐清漪站起身來，微笑道：“我知道。從此以后…西越便在本公子的掌握之中，清清…。以后就要勞煩朕的愛卿了?！?/br>
    沐清漪莞爾一笑，“臣，自當竭力輔佐陛下?！?/br>
    稍作收拾，蔣斌便在門外提醒時間已經(jīng)到了，陛下和丞相該赴宴去了。容瑾牽著沐清漪的手，緩步走了出去。

    從今而后，握住彼此的手。我愿與你共享天下。

    從今而后，執(zhí)掌江山，爭霸天下。我與你攜手，開創(chuàng)萬世基業(yè)。

    ☆、182.臣子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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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白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晚上的宴會上所有人都很識趣，整個夜宴竟是難得一見的平順無波。只是少了不少皇室宗親還是讓不少人心中忐忑不已，夜宴一結束，所有人都無心逗留，紛紛爭先恐后的出宮去了。

    含章宮里

    如今同樣是碩果僅存的容瑄跟容慕禮容慕風一起坐在書房里，神色皆是一臉肅然。容慕禮看著坐在自己下手臉色有些灰敗的容瑄，心中更是感慨完全。原本只當自己的兄弟是難得一見的狠人，如今看來這為新登基的皇侄倒是更勝一籌嘛。當年容慕天滅了那么多的兄弟，卻也是十多年功夫慢慢來的，其中還有自己病死的找死的。但是在看看現(xiàn)在這位，這才登基第一天，先皇膝下的皇子就剩下容瑄一位了。這還是在容瑄識相的前途下，若是容瑄也有什么異心，即使不知道太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容慕禮也能猜到只怕容瑄也回不來了。

    “莊王，今天太廟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容慕風沉聲問道。他跟容瑄等皇子的年紀也相差無幾，說起話來也更隨性幾分。

    容瑄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循王和端王預謀行刺失敗，最后循王和其他的人同歸于盡了?！?/br>
    循王預謀行刺，最后卻見皇帝拋出來跟別的兄弟一起同歸于盡了。這話你說這不別扭么？兩位王爺齊齊的看著容瑄。

    容瑄不由苦笑，他說的可都是實話。參加完登基大典之后他有出了一趟宮，跟著負責善后的東方飛進了太廟。太廟里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尸體。他的那些除了容瑾以外的所有兄弟都在里面了。看到容琰痛苦猙獰的遺容，容瑄也不由得有半晌沒反應過來。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最后容琰竟然就這樣死了？

    容慕禮和容慕風自然也都是知道當年循王西越帝以及梅妃之間的糾葛的。也只得長嘆了一口氣，無話可說。

    “現(xiàn)在陛下打算怎么辦？”容慕禮問道。并不是說這些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這些皇子都有王妃子嗣姻親親信，其中若是牽連下來只怕大半個朝堂的人都脫不了關系?，F(xiàn)在各王妃都被重兵圍困著，處不處理都是個麻煩。不處理，皇帝無以立威，處理，當真是要血流成河。

    容瑄猶豫了一下道：“此事…想必陛下自有定奪?！?/br>
    容慕禮和容慕風齊齊的看了容瑄一眼，清楚的從這位原本有些傲然的皇侄眼中看到了敬畏和臣服。很顯然這些日子容瑾的所作所為對于這位曾經(jīng)驕傲的連嫡長兄弟都不服的皇子很是震撼。

    沉默了片刻，容慕禮點頭道：“也罷，陛下英武睿斷，只怕也聽不進咱們的勸?！?/br>
    “陛下到！顧相到！”門外，響起了太監(jiān)尖聲的通稟。

    三人齊齊抬頭，容瑾已經(jīng)帶著沐清漪出現(xiàn)在了書房的大門口。神色有些淡然的踏入書房里，容瑾淡然道：“讓兩位皇叔和二哥久等了。”

    三人連忙起身見禮，齊聲道不敢。容慕禮看了一眼跟在容瑾身后只有一步之遙的容瑾，皺了皺眉。

    “三位坐吧?！比蓁谑孜簧献讼聛?，一揮袖對三人道。又指了指距離自己不遠的一個空椅子道：“子清，坐下說話?！?/br>
    沐清漪沉聲道：“多謝陛下?！?/br>
    “三位這么晚了求見朕，所為何事？”容瑾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