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容瑾摟著她輕聲道:“這件事清清放心去辦便是,最后交給我來處置?!?/br> 沐清漪輕聲嘆息道:“你不必如此。”容瑾的脾氣其實遠(yuǎn)沒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不是真的那么愛發(fā)火。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想要讓那些文武大臣懼怕他罷了,那些人越怕他就越離不開她這個能夠勸得住皇帝的丞相。就像現(xiàn)在,這次的科舉弊案毫無疑問的必定會牽扯出許多的人,到時候必然會再一次跟朝中的權(quán)貴們起沖突。容瑾卻將這些事情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讓她這個丞相置身事外。 容瑾毫不在意的笑道:“皇帝不需要好名聲,但是...丞相需要?!碧貏e是清清這個女相就更加需要了。只有讓這些朝臣對清清崇敬有加,清清的相位才能做得越穩(wěn),即使是沒有他這個皇帝在背后撐腰,依然也能夠屹立不倒。 明白他的心意,沐清漪也更加的動容。輕聲道:“不管做什么我都希望跟你在一起?!比绻氵z臭萬年,我肯定不會是流芳百世。如果你要被人稱為暴君,那我又怎么放心做個賢相? 容瑾摩挲著她柔軟的發(fā)絲,笑瞇瞇道:“咱們自然是要在一起的,難道清清還想要到哪兒去么?本公子可是不準(zhǔn)的?!便迩邃魡∪唬瑹o奈的輕嘆一聲任由他摟著自己,輕聲笑道:“大哥總說九公子胡作非為讓人放心不下。我到時覺得,沒人比九公子更聰明了?!笨粗袷撬烈馔秊?,實際上心中比誰都清楚明白。 容瑾也不反駁,笑容可掬的望著懷中的女子笑道:“本公子自然是聰明無雙的,不然怎么能夠娶到清清呢?” “......” ☆、197.罪不可恕 轉(zhuǎn)眼,便是科考的前一天了。當(dāng)禮部負(fù)責(zé)科舉的官員們看到考題的時候卻瞬間變了臉色??碱}上的內(nèi)容,沒有半題跟之前的相同,至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策論,則根本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禮部侍郎望著跟前桌上的試卷高聲道。 送來試題的官員一臉的不解,禮部右侍郎沒好氣的道:“這上面的考題,跟咱們之前擬的不一樣!” “這是丞相大人會同姜太傅親自擬的試題。”官員答道。 “這……”禮部右侍郎險些氣歪了臉,“會試的試題素來都是有禮部,翰林院和國子監(jiān)學(xué)正擬的,策論是由陛下欽定的。什么時候變成由丞相擬題了?” 那送來試題的官員也是一臉茫然,“下官不知啊。”他只是奉命將試題送過來,哪兒知道到底為什么試題會變了啊?不過這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不是還沒開始考試么? “咱們?nèi)フ埵旧袝笕?!”左右侍郎對視一眼,齊齊起身往禮部尚書辦公的地方而去。 “大人,下官有要事稟告!”一行人急匆匆的沖進禮部尚書的書房,叫道。 禮部尚書不悅的皺了皺眉道:“無禮,還不見過沐相。”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一邊的椅子里還坐在一個清麗絕俗的白衣女子。只是此時,卻是誰都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人如畫,只是匆匆的上前見禮,“見過沐相?!?/br> 沐清漪笑容和煦如風(fēng),“各位大人不必多禮。既然各位有事情要稟告,本相就先行告辭了。” 左侍郎上前一步道:“沐相請留步,此事與沐相也有些許關(guān)系?!便迩邃粜忝嘉⑻?,倒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禮部尚書蹙眉道:“何事如此急躁?” 右侍郎道:“啟稟大人,剛剛送來的考題為何全部被顧相更改,而下官等人卻絲毫也不知情?”科舉本就是禮部負(fù)責(zé)的,他們追問倒也不算是逾越。 禮部尚書皺眉,有些不解的看了沐清漪一眼,顯然他也并不知道這件事。想了想,還是息事寧人的道:“沐相是本屆恩科的主考官,何況現(xiàn)在尚未開考,就算改了考題也無關(guān)緊要。還是考題有何不妥?” 左右侍郎齊齊語塞。就是因為不是無關(guān)緊要所以他們才著急啊。至于考題…他們只是看了一眼考題被改了就急忙出來找尚書詢問了,哪兒有空考慮考題是不是不妥? 沐清漪淡然笑道:“考題確實是本相改了的,至于不妥…本相親自請教過姜太傅,姜太傅曾經(jīng)也做個幾任的主考,據(jù)太傅所言,并無不妥,大人盡管放心便是?!?/br> “那就好?!倍Y部尚書松了口氣,在他看來此事不過是沐清漪新官上任急于求成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罷了。只要考題沒有問題,他也并不介意賣丞相一個面子。何況,這位丞相大人雖然年輕,卻是難得的心思縝密并不獨斷專行,知道自己對科舉并無經(jīng)驗還知道去請教前輩。掃了一眼手下的官員,禮部尚書不悅的道:“既然如此,還能有什么問題?開考之前變換考題也并非沒有先例。明天恩科考試就要正式開始了。這不就關(guān)系到天下學(xué)子的前程,還關(guān)系到西越的未來,爾等還不快去準(zhǔn)備。” 左右侍郎臉色灰白,但是卻無法可想。無論怎么說,想要再見考題換回來都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之前賣出去的考題現(xiàn)在想要在改變更是來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沐相突然變換考題的事情讓他們心中不得不升起了大事不妙的預(yù)感。 “還不下去準(zhǔn)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看著手下人一副猶猶豫豫如如喪考批的模樣,禮部尚書不悅的道。側(cè)首有些慚愧的看向沐清漪道:“馭下無妨,讓沐相見笑了?!?/br> 沐清漪淡然笑道:“尚書過謙了。至于這幾位…也不用忙著走了。其實本相今日前來,也是要找左右侍郎談?wù)?。?/br> 旁邊,左右侍郎和幾個官員臉色都忍不住一白。 沐清漪回頭對著身后的侍從低語了幾句,侍衛(wèi)立刻恭敬的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不一會兒,步玉堂和南宮翼帶著走了進來,“見過沐相,見過大人?!?/br> “沐相,這是…?!倍Y部尚書有些茫然的道。 沐清漪看著眼前這須發(fā)花白的老頭兒,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跟著老頭兒雖然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不得不說,這位好不容易挺過了西越帝駕崩,容瑾登基和容瑾大婚的倒霉尚書,終于還是被自己的屬下給帶累了。就算這次的事情跟他無關(guān),手下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南宮大人,你們說說吧?!便迩邃舻?。 “是,沐相?!蹦蠈m翼朝禮部尚書拱了拱手道:“啟稟大人,數(shù)日前就有人發(fā)現(xiàn),有人在京城的各大客棧酒樓兜售恩科考試的試題,下官和奉天府尹步大人奉陛下和沐相的旨意徹查此事。這是證據(jù),請大人過目?!蹦蠈m翼從身后的侍從手中接過一摞厚厚的卷宗折子送到禮部尚書的跟前。 只聽了南宮翼的話,禮部尚書的臉就已經(jīng)跟堂下的屬下們一樣白了。新皇登基第一次恩科考試出了這樣打的簍子,無論跟他有沒有關(guān)系,一個治下不嚴(yán)的罪名是絕對跑不了了。 顫抖著手翻了翻桌上的卷宗,禮部尚書瞪向底下的幾個人的眼神,1恨不得能將這幾人給凌遲了。 一抬手,將這些折子狠狠地砸在了左右侍郎的身上,“一群混賬!你們自己看看!” 幾個官員哪兒來敢看,慌亂的接住折子卷宗當(dāng)場就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下官等…下官冤枉啊……”還有人心存著僥幸,想要推托。禮部尚書冷哼一聲并不說話。沐清漪淡淡笑道:“幾位若是覺得冤枉,不如看了這些東西再來辯駁?” “沐相的話沒聽到?!還不看!”禮部尚書咬牙道,他現(xiàn)在恨死了這幾個連累自己的屬下,怎么可能還會替他們求情。無奈,幾個官員只得小心翼翼的打開手中的折子卷宗,上面的內(nèi)容卻讓讓他們本就蒼白的臉色失去了最后一絲血色。上面不僅寫著他們?nèi)绾味凳劭碱},甚至連買了多少,錢都到哪兒去了,賣給了什么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這些事情他們也不過是將考題拿出來,事情都是給下面的人做的,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也正是因此,才更加惶恐。 看著眼前抖得如篩子一般的下屬,禮部尚書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望著沐清漪道:“沐相…這事……”沐清漪抬手,含笑安撫道:“大人盡管放心,大人與此事無關(guān),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倍Y部尚書感激的點點頭,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倒霉被貶官只怕是免不了了,但是只期望不要更加倒霉他就心滿意足了。 “各位大人,還有什么話要說么?”沐清漪淡淡問道。 “沐相饒命!”禮部眾官員臉如死灰。 “饒命!”沐清漪冷笑一聲,“新皇登基,開恩科意在選拔有才之士入朝為官。你們倒好,大半個禮部欺上瞞下,當(dāng)街兜售恩科考題,陛下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你們還好意思叫饒命?!”冷眼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官員,沐清漪看向南宮翼,“這種事情,該怎么處理?” 南宮翼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眾人,沉聲道:“泄露科舉考題,論罪當(dāng)誅。出售牟利,罪加一等,滿門抄斬!” “沐相饒命?。∠鹿僦厘e了?!弊笫汤煽薜囊话驯翘橐话蜒蹨I,年過半百了還哭得一塌糊涂。若是平常時候看到這幅場景,沐清漪八成都是要心軟的,但是現(xiàn)在沐清漪心中卻沒有半點心軟之意。敢將腦經(jīng)動到科舉上面,這已經(jīng)不是膽大包天可以形容了。 “帶下去吧?!便迩邃羝届o的道。 很快便有侍衛(wèi)進來將這些人全部拉了出去。大堂里一時間一片寧靜,禮部尚書顫顫巍巍的望著沐清漪,“沐相……”沐清漪輕嘆了口氣道:“后面的事情當(dāng)由陛下處置,不過科舉就在明日,大人還是好好準(zhǔn)備吧?!?/br> 禮部尚書心中一喜,連忙道:“多謝沐相?!倍Y部尚書明白,沐相這事在提醒他陛下現(xiàn)在還沒有奪了他的禮部尚書職位。只要盡心做事,辦好這次的科舉考試將功贖罪,說不定此時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沐清漪站起身來道:“如此,本相打擾大人了,先行告辭。南宮大人,玉堂,這里交給你們了?!?/br> “是,恭送沐相。”三人起身道。 科舉考試的前一天,京城里同樣是風(fēng)雨不斷。當(dāng)天傍晚,不少應(yīng)考的學(xué)子被突然闖入的官差帶走。一時間,讓所有的學(xué)子都有些惶惶不安起來。這對于科舉考試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 “這事怎么回事?” 福云客棧里,同樣也有兩個學(xué)子被抓走了。整個客棧的學(xué)子們都紛紛除了房間,聚集在樓下大堂里一片熙熙嚷嚷。 “是啊,孫兄怎么被抓走了?”有人焦急的問道:“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聽說別的客棧也有人被抓走了,只怕是出大事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所有的人頓時更加不安起來了。 林璟玉幾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個位置,看了看坐在身邊的葉夢龍和許正元兩人一臉安泰的模樣,有些詫異的道:“你們不擔(dān)心么?” 葉夢龍笑道:“咱們安分守己的來考試,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林璟玉一愣,若有所悟,“你是說……” 許正元笑道:“林兄,你沒發(fā)現(xiàn)么?被抓走的人家室都十分不錯。而且……” 林璟玉和云月封二人不由得沉默起來,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些明白了什么。林璟玉湊在葉夢龍身邊,笑瞇瞇的道:“話說,葉兄,許兄,兩位來歷應(yīng)該也不簡單吧?不然怎么會知道這些?”就算是他們這些安分守己的學(xué)子,看到這場面多少還是有些茫然無措,哪兒像這兩個這般從容自若? 葉夢龍摸摸鼻子,笑道:“這個么…一般一般?!?/br> 林璟玉輕哼一聲,有些不滿的撇他。覺得這兩人有些不夠朋友,不過他也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想要打探兩人的家室,也就這么過去了。倒是看到旁邊的云月封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問道:“云兄這事在想什么?”云月封放下茶杯淡淡笑道:“我在想…來歷不凡的應(yīng)該是那位沐公子?!?/br> 葉夢龍和許正元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怪不得沐相看重這個人,果然聰明不凡。林璟玉有些疑惑,他怎么沒看出來那位沐公子有什么不凡之處,就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公子哥兒而已啊。云月封搖搖頭,同樣有些疑惑并不在多話。 “有消息了。方才陛下命人傳旨,禮部左右侍郎勾結(jié)手下官員泄露了考題。那些被抓的人都是買過考題的。陛下的旨意就貼在貢院外頭。大家快去看看!”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急匆匆的回來叫道。很快,大堂里的人就一涌而出,紛紛往貢院的方向跑去了。林璟玉看看其他三人,“咱們也去?” 云月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葉夢龍笑道:“林兄和云兄先去吧,我們就先不去湊熱鬧了?!?/br> 云月封也不多說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拖著還想要說話的林璟玉走了。 “許兄,你說他是不是猜出來我們的身份了?”葉夢龍有些擔(dān)心的道。 許正元搖搖頭道:“他沒見過我們,不太可能?!比绻麄兪菍W(xué)子,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當(dāng)朝丞相能派朝中官員扮成普通的學(xué)子混在這些人堆里打探消息。葉夢龍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是?!比煜?,能夠比沐相的想法一樣奇怪的人肯定不多。 “葉大人,許大人。”等到人都走光了,一個灰衣男子出現(xiàn)在兩人跟前,低聲道:“沐相吩咐了,兩位今晚就可以離開這里了?!眱扇穗p雙松了口氣,若是真讓他們進貢院考試就麻煩了。先別說重復(fù)應(yīng)考是不是違法的,就說萬一一個運氣不好沒考上,那就真是貽笑大方了。 兩人歡喜的點頭道:“多謝沐相?!?/br> 灰衣男子看了看兩人,繼續(xù)道:“沐相說請兩位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跟他一起到貢院監(jiān)考?!?/br> 咔嚓!兩人脖子有些僵硬的扭頭望著對方,這兩天見過他們的考生可當(dāng)真不少,若是到時候讓人認(rèn)出來了……。 貢院門口的告示牌上,貼著明黃的圣旨上面蓋著紅彤彤的帝王印璽,顯示著這張明黃的絹帛上寫的內(nèi)容的真實和帝王的權(quán)威??赐炅耸ブ?,有不少人忍不住破口大罵,也有人高呼陛下圣明。容泱有些窘迫的站在人群里,雖然已經(jīng)在這些學(xué)子中混了好些日子了,但是他這個龍子龍孫畢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習(xí)慣的,穿著一身布衣儒衫站在這些人中間,容泱還是有些不自在。再看看圣旨上寫著的那長長的一串名字還有滿門抄斬等等字樣,也忍不住一陣頭皮發(fā)冷。 “表舅。”從人群里退出來,正好就看到同樣穿著一身布衣的南宮翼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自己。容泱松了口氣連忙走過去叫道。南宮翼打量了一番容泱的模樣,不由點頭笑道:“不錯,還有些樣子?!比葶鬅o奈的苦笑,南宮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母妃托我來瞧瞧你,看你可還習(xí)慣,看起來…還不錯?” 容泱點頭道:“還行。表舅,萬一我……”這些天,容泱也見識了不少的考生學(xué)子,其中許多人都是才華不凡之輩,容泱對自己還真是沒什么信心。南宮翼笑道:“盡力便是,你原本就不是讀這個的,就算考不上,也沒人會怪你?!?/br> 容泱這才放心新來,點頭道:“多謝舅舅,舅舅回去告訴母妃,我一切都好,不用擔(dān)心。” 南宮翼點頭應(yīng)了下來。容泱有些好奇的問道:“舅舅怎么會來這里?”總不會是專門來看他的吧?如果是找他也該去客棧才對。容泱掃了一眼前方不遠(yuǎn)處的公告牌,低聲道:“奉沐相之命來看看這些考生怎么樣了。別因為今天的事情,影響了明天的考試?!?/br> 容泱笑道:“應(yīng)該不會吧?今天的那些人被抓了,他們應(yīng)該高興才對?!辈粌H是因為公平的原因,更因為少了不少的對手。 南宮翼含笑點頭道:“看來確實是沐相多慮了,這些人都還不錯?!?/br> 競爭對手少了,對這些學(xué)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十年寒窗苦讀,想必這些人也沒那么容易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南宮翼滿意的點點頭覺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轉(zhuǎn)身又叮囑了容泱幾句,南宮翼也轉(zhuǎn)身離去了。 望著南宮翼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在看看跟前來來往往的人群,容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年身為莊親王世子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但是直到離開了莊王府的光環(huán),與這些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混在一起,他才直到自己竟然連融入這些人之中都顯得格外的困難。更不用說想要混得如魚得水了。 南宮翼回到含章宮交差的時候,御書房里容瑾正在大發(fā)雷霆。書房中間的地上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員。 “臣,南宮翼叩見陛下,沐相?!?/br> 容瑾臉色森冷,沉聲道:“平身,京城里的考生現(xiàn)在如何?”南宮翼恭敬的道:“請陛下放心,考生們一切都好。不少人紛紛痛罵買賣考題的無恥之輩,更是稱頌陛下圣明?!比蓁p哼一聲,對于別人稱不稱頌他他也并不在意。回過頭掃向眾人,繼續(xù)剛剛沒法玩的脾氣,“你們想要替那些人求情?跟朕說說他們有什么資格讓朕恕他們死罪?” 眾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有人有些艱難的道:“陛下,滿門抄斬實在有些…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陛下體恤天意……” “體恤天意?”容瑾不屑的冷笑,“朕不同意你們的話就是不體恤天意了?什么時候…你們,可以代表天意了?”眾人一愣,連聲到不敢。容瑾深色冷肅的盯著眾人道:“你們嫌朕懲罰太狠了?說到底,是擔(dān)心有一天這些事情臨到自己身上是么?感情,朕的愛卿們,現(xiàn)在就開始考慮以后要貪贓枉法了么?” “臣等冤枉!” “臣對陛下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求陛下明察啊?!北娙思娂姾霸车萌蓁行┎荒蜔┑淖咂鹆嗣碱^,“既然沒有,你們擔(dān)心什么?還是說各位愛卿覺得朕是個無緣無故就要殺人的暴君?你們給朕聽清楚了,只要老老實實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朕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朕也絕不姑息!今天這些人,就是下場!” 眾人心中一震,有人暗暗地看向坐在一邊的沐清漪。沐清漪卻并不像往常那么好說話,開口勸諫。反倒是垂下眼眸低頭喝茶,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一般。容瑾冷冷道:“不必看丞相,朕心意已決誰勸都沒用!你們?nèi)羰怯X得那些人不該死,站出來替他們?nèi)ニ馈R粋€人換一個人,也算是公平,有誰愿意站出來?” 眾人頓時無言,就算再怎么樣求情誰愿意用自己一命去換別人一命的?他們是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官員,不是十世行善的大善人。 容瑾不屑的掃了眾人一眼道:“既然沒有,就給朕閉嘴!誰再求情與罪犯同罪。有那個功夫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給朕回去好好辦差,朕養(yǎng)著你們不是為了看你們演戲的!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