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治王何必如此?本相跟治王無冤無仇,難道還會害治王不成?” 慕容協(xié)冷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沐清漪只當(dāng)沒看見,淡淡笑道:“其實(shí)…即使華皇陛下不要治王作陪,有機(jī)會,本相也確實(shí)是想要拜訪治王的?!?/br> “本王不過是個殘廢,沐相只怕是白費(fèi)心思了?!蹦饺輩f(xié)雖然廢了一個胳膊,但是腦子卻沒有壞掉。對于沐清漪,他同樣是充滿了警惕的。要知道,他們這些皇子就不說了,至少慕容安,慕容煜,沐飛鸞這些人都是栽在了沐清漪的手里的。 沐清漪毫不在意,淡笑道:“不過是左臂的問題而已,算什么殘廢?難不成王爺還想要上戰(zhàn)場打仗不成?另外,本相觀王爺?shù)氖直垡膊⒎侨珶o感覺,未必便無法痊愈不是么?” 慕容協(xié)臉色微變,他當(dāng)然不用上戰(zhàn)場打仗。有的時候他也會安慰自己就算是左臂不能動,也不礙著當(dāng)皇帝什么事。但是…他的父皇和文武大臣卻不這么想。一個獨(dú)臂的皇帝,有損華國的顏面。華國皇室就算損失慘重,也還有幾個可以選擇的對象,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沐相好心計(jì)!”慕容協(xié)突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冷厲的盯著沐清漪道:“在秦國夫人墓前,沐相就能想出如此算計(jì),本王佩服的很!”這個沐清漪,竟然在三言兩語之間就跳動了自己心中最黑暗的那一點(diǎn)念想和殺意。 沐清漪淡淡的啟唇一笑,半垂的眼眸中卻帶著一絲嘲弄和譏誚。明明是自己心中本就存著惡念,偏偏卻要怪到她的身上,不過是想要為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罷了。既然如此,成全他又有何妨? “王爺言重了。本相雖然貴為西越丞相,如今也算是各為其主。但是王爺也知道…在西越的時候,本相跟福王結(jié)了仇的。如今身在屋檐下,本相不過是不希望福王給本相找麻煩而已。”沐清漪微笑道。 慕容協(xié)垂眸沉思,“沐相想要的只是不想被大哥找麻煩?” 沐清漪笑道:“如今身在華國,危險重重。多一個敵人就多一點(diǎn)危險。本相自然要小心行事。只要治王能夠提本相擋住福王,其他的一切好說?!?/br> 慕容協(xié)沉吟了許久,終于道:“沐相的才智本王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此事,本王還需要考慮?!?/br> 沐清漪微笑道:“如此大事,治王自然不可能立刻下決定。不過,本相跟治王從前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不如先告訴殿下一個消息?!?/br> 慕容協(xié)望著沐清漪,沐清漪淡淡道:“北漢的皇帝陛下,似乎私底下已經(jīng)跟福王達(dá)成了協(xié)議?!?/br> 慕容協(xié)神色微變,沉聲道:“本王知道了,多謝沐相?!?/br> ☆、203.北漢雄主,3公主逼婚 “離開兩年多,華國京城倒是依舊繁華如昔?!甭皆诰┏堑拇蠼稚?,沐清漪輕聲感嘆道。 夏修竹走在沐清漪身后,面具遮住了他俊逸的容顏,但是那雙眼眸中卻也同樣帶著一絲懷念和欣慰。淡淡點(diǎn)頭道:“沐相說的是。” 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回頭看著夏修竹道:“修竹,你我之間并非主仆也飛君臣。我早就說過,你不必如此。這次你肯護(hù)送我回來,我當(dāng)謝你。”即使是容瑾,也從未將夏修竹當(dāng)成過下屬,平日里也都稱一聲夏兄。但是夏修竹面對自己的時候卻遠(yuǎn)比面對容瑾的時候更加恭敬。這讓沐清漪很是無奈,沐清漪并不認(rèn)為自己真的有那個實(shí)力,讓天下五大五絕之一的絕頂高手甘當(dāng)自己的隨身侍衛(wèi)。 這一年多以來,夏修竹的保護(hù)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過了當(dāng)初他與容瑾的約定,所以對于現(xiàn)在的夏修竹,她感念他的相助卻不會認(rèn)為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夏修竹低頭望著她好一會兒,方才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區(qū)區(qū)小事,何必言謝?” 沐清漪挑眉笑道:“既然如此,我當(dāng)修竹是朋友?!?/br> 夏修竹遲疑了一下,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能與清漪相交,是夏修竹的之幸?!?/br> 沐清漪淺淺一笑,“修竹說錯了,能與修竹論交,是沐清漪之幸?!?/br>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人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街邊上漫步而行笑意悠然的白衣女子身上。并沒有華麗珍貴的珠環(huán)翠繞,也沒有價值千金的金縷玉衣。只是一襲白色衣衫,袖中銀色的祥云暗紋。款式同樣簡單素雅的不似華國閨秀的衣飾,卻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女子被妙曼的身形和清麗如雪的氣質(zhì)。 一頭青絲,并沒有翡翠華簪妝點(diǎn),而是被隨意的挽起,以一只白玉發(fā)冠豎起,簪著一只白玉的發(fā)簪。發(fā)冠本事男子的發(fā)飾,但是那精巧玲瓏的發(fā)冠上卻鑲嵌著雙龍戲珠的圖案。兩條五爪金龍中間合抱著一顆紫色的明珠。整個發(fā)冠看上卻精致奪目,與女子腰間的暗金色腰帶更是相得益彰。整個人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去就讓人感到一種無可比擬的清貴和威儀。 好美麗的女子……過往的行人無不在心中驚嘆。只是不知道這華國京城何事出現(xiàn)了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只怕,北漢女子不會有這樣的雅致清麗,只怕是從西越來的貴族女子吧? “小姐,前面是輕安閣,咱們要不要過去坐坐?”霍姝看了看四周,對于這些過往的路人盯著自家主子看的行徑很是不悅。特別是其中還有一些不怎么讓人舒服的目光,這也就是在華國,西越有人敢這樣看著小姐,早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 沐清漪抬眼,輕安閣果然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不由笑道:“倒是沒想到,輕安閣還在?!陛p安閣是顧家的產(chǎn)業(yè),本以為馮止水離開之后很可能會被朝廷查封,沒想到卻依然還在??磥眈T止水善后做的十分不錯,“過去坐坐吧?!?/br> 輕安閣二樓的窗口,哥舒竣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酒一邊打量著留下來來往往的人群。華國確實(shí)是比北漢要繁華的多。無論北漢再如何兵強(qiáng)馬壯,天生的條件所限便注定了北漢地廣人稀,土地貧瘠。而華國…華國人生來便是文弱武力,只會吟詩作賦,但是他們卻始終占據(jù)著這天下最肥沃的土地。 年輕的帝王遙遙的望著遠(yuǎn)處的瓊樓玉宇,眼中寫滿了野心和渴望。終有一天,他會將這一切都收入掌中。這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最繁華的都城都將會被他踩在腳下。 驀地,哥舒竣的目光定在了人群中的一個點(diǎn)上。打量著人群中那個笑語嫣然的白衣女子,哥舒竣若有所思。 “陛下?”對面,慕容恪有些不解的看向哥舒竣。哥舒竣淡然一笑,抬了一下下巴,笑問道:“福王看看,那位可是西越的沐相?” 慕容恪起身往窗外望去,眼眸微臣,點(diǎn)頭道:“確實(shí)是沐相。陛下…應(yīng)該沒有見過沐相才對,怎么會……?!?/br> 哥舒竣笑道:“這天下,除了沐相還有哪個女子能有如此卓然的氣質(zhì)?” 另一邊同樣也坐著一名美麗的女子,正是當(dāng)初和沐云容一同和親北漢的明和公主,如今的北漢和妃。 聽到哥舒竣如此稱贊另一個女子,和妃心中微微泛酸忍不住也轉(zhuǎn)身望向窗口,一眼便從人群中捕捉到了那個美麗的身影,不由得也深深地吸了口氣。和妃是見過沐清漪的,她以直接的明澤公主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但是她卻不記得明澤公主有如此的美麗。是她的記憶出了錯,還是明澤公主這兩年真的變化太大了? “這…真的是明澤…沐相?”和妃驚嘆道。 慕容恪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認(rèn)了她的懷疑。和妃輕聲嘆道:“兩年不見,竟然越發(fā)的出眾了。陛下說的不錯,天下女子誰敢與沐相媲美?”并非容貌不及,而是那樣的氣度文武能比。若是只論容貌,這世上總是有更加精致美麗的容顏,但是那樣通透清貴,仿佛可以睥睨天下的氣質(zhì)卻無人能夠擁有。 三人正說話間,沐清漪等人已經(jīng)漫步走上樓來。上樓第一眼,自然便毫不意外的看向了哥舒竣一行人。 沐清漪從容的打量著靠著窗戶坐著的哥舒竣,果然如傳聞一般的容貌俊雅斯文的仿佛不想是北漢男子。跟英武挺拔的哥舒翰更是看不出來半點(diǎn)的相似之處。而且,那雙本該溫文爾雅的眼眸也帶著毫不掩飾的銳利的雄心勃勃。這個剛過而立卻已經(jīng)登基將近十載的帝王確實(shí)是一個雄心勃勃的皇帝。 哥舒竣坐起身來,對著沐清漪有禮的一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道:“沐相,幸會?!?/br> 沐清漪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然微笑道:“北漢皇帝陛下,幸會。” 哥舒竣莞爾一笑,道:“能讓沐相一眼就認(rèn)出來,朕榮幸之至。不如坐下共飲一杯如何?” 沐清漪微笑,“恭敬不如從命?!?/br> 走到桌邊,看了看在座的另外兩人,“福王殿下,明和公主,別來無恙?!?/br> 和妃神色有些復(fù)雜的望著沐清漪,輕聲微笑道:“多謝沐相關(guān)心,沐相別來無恙。請坐吧。” 沐清漪也不客氣,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身后的夏修竹等人在也旁邊的一桌落座。慕容恪看著夏修竹皺了皺眉。他雖然并不知道夏修竹就是聶云,但是在西越皇城里待了幾個月卻還是知道夏修竹武功極高,而且曾經(jīng)一度掌握著西越的經(jīng)濟(jì)守備大軍的。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也跟著沐清漪來了華國,而且還仿佛是隨身侍衛(wèi)一般的存在,可見沐清漪在容瑾心目中的重要性。 上一次算計(jì)沐清漪不成,讓他成為了質(zhì)子留在西越數(shù)月,可說是丟盡了臉面。雖然理智上慕容恪是知道是自己不自量力并非沐清漪知錯,但是感情上卻不可能真的毫無芥蒂。就像是他明知道被父皇舍棄并不是趙子玉的錯,但是卻怎么也忘不了自己因?yàn)橼w子玉而被父皇舍棄的事實(shí)。 哥舒竣同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夏修竹三人。夏修竹的身份他也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在西越哥舒翰和夏修竹動過手,哥舒竣自然也知道夏修竹的武功深不可測。這樣的人,天下并不多見不是么? 對上哥舒竣打探的目光,沐清漪也不在意。既然會帶著夏修竹來華國,她就沒擔(dān)心過如果夏修竹的身份暴露了又如何。 “十一對沐相可謂是稱贊有加。朕也一直好奇著沐相到底是怎么樣以為傳奇女子。今日一見果然是風(fēng)采不凡。朕敬沐相一杯?!备缡婵⑴e杯笑道。 沐清漪淡笑:“本相不勝酒力,以茶代酒,還請北漢皇見諒?!便迩邃糇匀徊恢劣谶B一杯酒都不能喝,但是她卻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哥舒竣的試探勉強(qiáng)自己。 哥舒竣自然不能同一名女子為難,即使她是西越的丞相。挑了下劍眉,哥舒竣淡笑道:“沐相請?!?/br> 沐清漪端起茶杯與哥舒竣輕輕碰了一下,方才淺酌了一口茶水。 “上一次一別,已經(jīng)快兩年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沐相。”和妃看著沐清漪淺笑道。沐清漪對這個和親北漢的華國宗室王女原本也頗有幾分好感。雖然如今兩年過去,不知道是否人心依舊,卻也不愿掃了她的面子,點(diǎn)頭笑道:“多謝公主掛記,清漪一切安好。我也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到公主。” 和妃側(cè)首看了一眼哥舒竣,微笑道:“都是陛下隆恩。” 沐清漪看在眼中,不由在心中暗暗嘆息。以哥舒竣的才貌身份手段,要獲得一個女子的放心再容易不過了。何況如今北漢與華國正在商議結(jié)盟之事,明和公主自然也沒有什么顧忌。只是不知道…當(dāng)有一天哥舒竣的野心伸向華國的時候,明和公主又要如何自處。 哥舒竣顯然也沒有讓和妃跟沐清漪閑聊的意思。在哥舒竣看來,和妃即使小有聰慧卻也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資格跟沐清漪交手,只怕不用幾句話就能被沐清漪套出所有的能說不能說的話來。 “聽聞西越帝不僅是少年英才,也是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這次沒能見到西越帝,當(dāng)真是萬分遺憾。”哥舒竣含笑道。沐清漪淡笑道:“北漢皇過譽(yù)了。陛下登基未久,西越諸事皆離不開陛下。哪兒比得上北漢皇,朝中乾坤獨(dú)斷,軍中又有烈王殿下相助。陛下每次說起北漢皇,也都自嘆不如呢?!?/br> 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以容九公子的驕傲斷然不會輕易承認(rèn)自己不如誰。但是沐清漪說起來臉上卻沒有半分虛假,仿佛容瑾當(dāng)真對哥舒竣如此推崇一般。 哥舒竣自然也不會當(dāng)真,朗聲一笑,“西越帝如此看重,朕之大幸。” 此時有外人在場,兩人自然也不可能聊什么軍國大事。不過是你一眼我一語,隨意的閑聊著。坐在一邊的慕容恪和和妃更是完全插不上話??聪蜚迩邃舻难凵穸加行┕之惼饋砹?。能夠跟堂堂一國之君這么閑扯半天竟然還沒有絲毫的怯意,這沐清漪果真不愧是容瑾看重的西越丞相了。 最后,哥舒竣有些遺憾的站起身來告辭。這沐清漪雖然看著年紀(jì)尚輕,但是說起話來謹(jǐn)慎老道滴水不漏,兩人你來我往許久竟是誰也沒有占到上方。哥舒竣也知道今天是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便也不再耽擱,毫不猶豫的起身告辭了。 “今日與沐相一唔,真是讓朕大開眼界。朕帶了一些西域的美酒,改日請沐相共飲,還望沐相不吝賞光?”哥舒竣朗聲笑道。 沐清漪拱手,淡然道:“這是自然,那就多謝陛下了。” 哥舒竣點(diǎn)頭笑道:“告辭。對了…沐相。舍弟回國之后對沐相多有贊譽(yù),若有機(jī)會還請沐相往北漢一行。朕必當(dāng)蓬蓽生輝。” “若有機(jī)會,本相自然不敢辜負(fù)陛下美意?!便迩邃舫谅暤?。 哥舒竣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沐清漪片刻,方才朗聲一笑轉(zhuǎn)身下樓去了。慕容恪走在最后,皺眉看了看沐清漪等人,沉聲道:“沐相,告辭?!?/br> “福王殿下慢走,不送。”沐清漪平靜的道。雖然當(dāng)初留下慕容恪就已經(jīng)注定了必然會跟慕容恪交惡,如今即使沒有明朗化,但是慕容恪顯然先一步的跟哥舒竣結(jié)交了,而她也挑中了慕容協(xié),但是明面上的禮儀還是要維持的。 送走了哥舒竣一行人,沐清漪四人方才坐到了一張桌上,沐清漪挑眉問道:“你們覺得哥舒竣如何?” 霍姝先一步開口,秀眉微皺道:“看著倒是溫文爾雅的不想北漢人,不過…屬下覺得還是烈王讓人覺得舒服一些?!?/br> 沐清漪莞爾一笑,“這倒是,他是皇帝,跟烈王自然不同?!备缡婧布词故菫榱吮睗h的利益,行事上也稱得上是光明磊落。這樣的人,自然是讓人覺得舒服一些。但是哥舒竣能夠在北漢諸多皇子之中后來居上奪得皇位,手段心思都遠(yuǎn)不是哥舒翰能夠比的。也許正是因?yàn)橛羞@樣一個哥哥,哥舒翰才能養(yǎng)成那樣光明磊落的性格吧。 夏修竹道:“北漢皇武功應(yīng)當(dāng)也是不俗。雖然比不上哥舒翰,但是……。”天樞道:“但是應(yīng)該跟屬下不相上下?!?/br> 沐清漪有些嘆息,“果真不是好對付的。也幸好…這次咱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對付他?!?/br> “咱們不對付他,只怕他未必不會想要來對付咱們?!碧鞓邪櫭迹谅暤?。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直覺的感到哥舒竣對沐相不懷好意。但是這種感覺既不像是殺意也不像是敵意,一時間,天樞也有些糾結(jié)起來了。 沐清漪點(diǎn)點(diǎn)頭,思索了片刻方才擺擺手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xiàn)在糾結(jié)這些也是無用。莊王不是去九皇子府了么?也不知探望淮陽公主如何了?” 夏修竹沉聲道:“之前太史公子提過一句,聽說前年婚宴上九皇子和淮陽公主都受了傷。但是…淮陽公主傷了臉。所以……?!?/br> “……”這個,絕對是意外。當(dāng)初婚宴上的事情過后不久,他們就離開了華國。沐清漪也只是知道淮陽公主和九皇子都受了傷,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淮陽公主居然會那么倒霉,竟然傷在了臉上。一個和親的公主,雖然不需要完全靠姿色侍人,但是故國遠(yuǎn)在千里之外,自己還毀容了必然不得夫君的喜愛。淮陽公主的日子不言而喻。極為難得的,沐清漪心底升起了幾分愧疚之意。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沐清漪在當(dāng)年的事情中起了什么作用,就是夏修竹也未必完全清楚,見她如此也只當(dāng)她是為淮陽公主的遭遇感到惋惜罷了??上г趫龅娜苏l都跟淮陽公主沒有什么交情,所以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莊王來了?!毕男拗褶D(zhuǎn)身看向樓梯口。果然不到片刻容瑄便帶著太史衡云月封等人走了上來。看到沐清漪幾人,莊王也不由得一笑道:“真是巧了?!便迩邃舻恍Γ戳艘谎鄞筇美镌缇投⒅麄儼抵写蛄康谋娙诵Φ溃骸翱刹皇乔闪嗣??莊王應(yīng)該還沒用膳吧,不如去廂房一起用?” 容瑄自然沒有意見,一行人轉(zhuǎn)身進(jìn)了二樓的廂房,徒留整個大堂里的客人們惋惜的嘆氣。若說這些日子整個華國京城的人們討論的最多的是什么,絕對不是今年的群龍會首會如何收場,也不是北漢皇帝如何的英武不凡,而是西越來額女相——沐清漪。 幾乎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西越來的女相就是當(dāng)年被華皇冊封為明澤公主的肅誠侯府嫡女沐清漪。一方面,人們回憶這明澤公主的美貌和氣度,驕傲于華國的女子竟然能夠成為西越的丞相。另一方面有嘆息沐清漪有如此才能卻不肯為華國效力,反倒去輔佐西越皇帝,是為不忠不孝。至于沐清漪和容瑾的婚事更是不知道被編排出了多少話本子,茶樓酒肆里四處流傳。至少沐清漪從太史衡那里看到的就不下五六個版本。對于這些,沐清漪也只是置之一笑罷了。 一進(jìn)了廂房,容瑄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沐清漪端著茶杯,有些詫異的道:“莊王這是怎么了?去探望淮陽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順利?還是…淮陽公主受什么委屈了?” 容瑄輕哼一聲,冷聲道:“她能受什么委屈,本王就沒見過那么不識時務(wù),看不清自己處境的女人!”原來,竟不是九皇子府上惹怒了容瑄,反倒是淮陽公主這個妹子惹得容瑄動怒了。 “怎么回事?” 云月封上前,將九皇子府的事情仔細(xì)的說了一遍。 原來,容瑄去九皇子府探望淮陽公主雖然確實(shí)是有打探一些消息的意思,但是說到底還是對這個meimei有幾分情分的。畢竟現(xiàn)在西越皇室還剩下的血脈當(dāng)真是不多了。西越和華國之間必然會有一戰(zhàn),到時候淮陽公主留在華國的處境必定是令人堪憂。猶如可以,他們回國的時候容瑄甚至有考慮帶上淮陽公主的。卻不想淮陽公主對西越皇室和這些皇兄們確實(shí)怨念深重。容瑄還沒開口,淮陽公主就陰陽怪氣的一番嘲弄。還不到兩年時間,曾經(jīng)那個有些嬌柔有些手段和小心機(jī)的西越六公主竟變得像個毫不講理的閨中惡婦,幾句話就將容瑄氣得臉色鐵青,最后什么都沒問說了幾句話就直接出來了。 “原來如此?!便迩邃羝届o的倒了一杯茶放到容瑄跟前,淡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咱們也不缺淮陽公主那一份消息。莊王息怒。”西越在華國京城里的探子就算不多也絕對還是有的,當(dāng)真是不缺打探消息的渠道。何況,淮陽公主是西越公主,華國無論如何也是要防著她的,只怕她也沒有什么值得打探的消息。 容瑄淡淡道:“消息是一回事,本王倒是奇了怪了,她哪兒來的那么大怨氣?!鄙頌榛适夜鳎硎苤适易饦s,錦衣玉食仆從成群,卻對西越?jīng)]有半點(diǎn)貢獻(xiàn)。和親是她們唯一能做的,分內(nèi)之事,有什么可怨念的? “并非每個女子能有那樣的覺得,更何況,容貌對女子重逾性命。聽說淮陽公主……莊王就不必與她一般見識了?!?/br> 又不是自己同母所出的meimei,容瑄還能想著回西越的時候帶她一道回去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既然淮陽公主不領(lǐng)情容瑄自然也不會再放在心上。沉聲道:“沐相說的是。方才聽說北漢皇帝哥舒竣也在此?此人如何?” 一行人坐在廂房中閑聊,外間卻出了大亂子。 每一次魏公子到了華國京城必然會到輕安閣品茶。這一次說是來華國做生意,其實(shí)更多了還是為了保護(hù)沐清漪,本身也沒什么大事,沐清漪身邊有夏修竹在跟不需要他貼身保護(hù),魏公子便按照往常的習(xí)慣一般到輕安閣喝茶。卻不想,幾年前的女禍竟然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吹窖矍暗呐?,更是讓魏公子深深地懊悔當(dāng)初把千凌推出去下手太狠了一點(diǎn)。若是還留著半條命,如今也不至于連個擋箭牌都沒有。 “魏公子。”公主輕咬著唇角望著眼前一身紫衣雍容貴氣的男子。她已經(jīng)十八歲了,即使是身為公主這個年歲已經(jīng)不年輕了。這兩年因?yàn)榛槭滤菙?shù)度觸怒了父皇,但是卻依然不肯放棄。就連宮中的宮女們都暗中笑她癡傻,為了一個已經(jīng)有未婚妻,甚至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華國的男人惹怒了父皇,失去了父皇的寵愛,實(shí)在是只有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是真心喜歡魏公子的,但是魏無忌的眼里卻永遠(yuǎn)都看不到她。 魏無忌淡淡挑眉道:“公主?!?/br> 公主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公子還記得我?” 魏無忌漫不經(jīng)心的道:“前年華皇壽宴的時候,見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