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jié)
☆、281.失蹤 看著眼前足有六尺長四尺寬的畫作,在座的眾人無不驚嘆。不僅是坐上的帝后畫的栩栩如生,但凡是朝中頗有地位的權(quán)貴都能夠在上面找到自己的身影。北漢的女眷沐清漪見過的并不多,但是如永嘉郡主這些人卻也都是畫得惟妙惟肖,足可以想見這幅畫花費(fèi)了多少心思。雖然不是什么傳世名家之作,但是這卻是北漢第一幅如此精妙的皇室宴會圖,放上個幾代也未必就不是價值連城的傳世巨作。 即使北漢的權(quán)貴們并不精通書畫,卻也明白要畫出這樣一幅巨作只怕是并不容易??聪蛘驹诘钪械呐拥纳裆哺嗔藥追謿J佩。北漢男兒敬佩強(qiáng)者,但是這強(qiáng)者也并不單單指身體上的強(qiáng)壯。沐清漪雖為女子,但是其才華其能力卻也足以讓在座的北漢眾人心服口服。 看到這幅畫,座上的哥舒竣和蕭皇后也不由動容。蕭皇后忍不住起身走下殿來,看到畫卷上自己和哥舒竣并肩而坐的模樣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睛。她到底還是個女子,雖然明白丈夫心懷天下并無半分私情留給自己,卻也不能讓她就完全跟哥舒竣一樣半點(diǎn)也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如今看到這幅畫,心中卻也多了幾分念想。只要這幅畫還在,無論如何至少也證明她和陛下才是真正的夫妻,只有他們才可以并肩坐在一起受世人跪拜的。 “沐相,多謝你。這份禮物本宮十分喜歡?!被屎罄迩邃舻氖?,輕聲道。 沐清漪微笑道:“清漪身無長物,皇后娘娘喜歡便好?!?/br> 哥舒竣也朗聲笑道:“早就聽說沐相才華卓著,今日一見沒想到書畫也是一絕。來人,將沐相的畫送入藏珍閣收藏,以流傳后世供子孫后代瞻仰?!?/br> “是,陛下?!备缡婵⑸磉叺膬?nèi)侍應(yīng)了一聲,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霍姝手中已經(jīng)收好的畫軸捧著出去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朝皇后和哥舒竣拱手一禮,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其實(shí),沐清漪的對書畫一道雖然頗有些心得,但是比起那些傳世的名家到底還要差一些。若是專精于書畫一道的話,再過個十幾二十年為并不能成為一代名將。只是沐清漪心思卻并不在這上頭。但是這幅畫卻也花費(fèi)了不少心力和巧思,上面的人物和作畫的人身份也都不凡,所說是作為傳世之作卻也無不可。 大殿里,滿殿的歡聲笑語不斷。北漢的名門貴婦們也都紛紛上前與沐清漪攀談。就是一些朝中權(quán)貴也跟著上前攀談幾句。北漢男女之防本就不及華國和西越,何況沐清漪的身份也不可以尋常女子度量,這些北漢權(quán)貴們見她并不如一般的華國女子羞怯扭捏,而且言之有物,也就更加樂意跟她接近了。只是有了淑華公主的教訓(xùn),倒是誰也不敢再跟沐清漪喝酒了。也就是讓沐清漪以茶代酒意思一下便是了。 一場宴會下來,皇后很高興,皇帝很滿意,權(quán)貴們看了一出好戲又見識了西越女相的風(fēng)采也是十分滿意。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只有云浮生父女倆了。原本云浮生還準(zhǔn)備了兩件西越帶來的珍貴禮物做壽禮,比起北漢權(quán)貴們都是差不多的金飾,寶石,綢緞,玉石等等更多了出彩。只可惜被沐清漪拿出來的畫作一壓,倒也顯得平平無奇了。 比起一個不知道來歷的靖安侯和未來皇妃,人們明顯對名震天下的一代女相更感興趣一些,一絲沐清漪跟前的人絡(luò)繹不絕,云浮生父女倆就顯得更加被冷落了。都到宴會結(jié)束出宮的時候,云浮生的眼刀還不住的往沐清漪身上甩。 “那個云浮生,你小心一些。”出了宮,沐清漪和莫問情一起坐上了烈王府的馬車。烈王府的下人也頗懂規(guī)矩,見到一個不認(rèn)識的陌生男子跟著沐清漪一起上馬車也沒有表示出什么異色,等到兩人坐穩(wěn)了馬車便緩緩地朝著烈王府的方向駛?cè)ァ?/br> 聽了莫問情的話,沐清漪掩唇笑道:“我知道,你放心,現(xiàn)在云浮生絕不會對我動手的。至少…絕不會用武功來壓我?!?/br> “哦?”莫問情挑眉。 沐清漪笑道:“其實(shí)…云浮生這一次實(shí)在是走了一遭昏棋,他若是不急著來京城受封什么靖安侯而是留在軍中幫助烈王的話,將來烈王回朝或多或少哥舒竣也得給他一個實(shí)缺的位置。何況,以他的武功在戰(zhàn)場上立功豈不比一般將士容易千百倍。如今卻…到了皇城他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也得按照規(guī)矩來了。這對于他來說恰恰是最不利的,云浮生最擅長的是武功,最不擅長的便是朝堂應(yīng)對,偏偏他卻要舍棄自己所長而就自己之短……如今天下雙分,西越他已經(jīng)得罪死了,云門在西越的勢力也必然不復(fù)存在。北漢的武林中如今已凌霄堡為首,他就算想要退回江湖也要看凌如狂答不答應(yīng)。所以,云浮生如今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他只能留在皇城里一步一步往前走。這個時候…他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br> 莫問情微微蹙眉,對于朝堂上這些紛爭其實(shí)他也并不擅長。只是看到沐清漪說話間神采奕奕的模樣,就突然覺得她說得必然都是對的。淡淡一笑道:“雖是如此,還是要小心?!?/br> 沐清漪笑道:“云浮生野心勃勃,志在權(quán)傾天下,他怎么會為了我區(qū)區(qū)一個女子而冒險讓到手的一切煙消云散?只怕就算現(xiàn)在我真的去打他的臉,他也必然是要忍著的。子淵你放心,我不會刻意去招惹他的?!?/br> 莫問情點(diǎn)頭,“我并非不信你的判斷。只是,云浮生的心緒只怕不穩(wěn),你若是刻意激怒了他,他自己也未必控制得住。” “哦?”沐清漪有些驚訝,她倒是沒有考慮過還有這種可能。一般野心勃勃的人自制力都不會太差,云浮生…“難道她身體又什么問題?”莫問情點(diǎn)頭道:“他從藥王谷拿走的藥是多年前義父配置失敗的藥。雖然失敗了,但是威力確實(shí)是巨大,所以義父也舍不得毀掉。云浮生仗著自己本身內(nèi)力高強(qiáng)又有靈藥輔佐,雖然保住了神智,卻也不是長久之計。這個…跟容瑾的情況也是一個道理。只是容瑾是以外來的內(nèi)力強(qiáng)行灌注,自身經(jīng)脈不能承受而損傷了自身,只要不死不瘋總有一天能夠?qū)⑺械膬?nèi)力都收為己用。云浮生卻是以藥物激發(fā)自身的所有潛力和生機(jī),力量來得突然即便是自身產(chǎn)生的卻也同樣會讓經(jīng)脈無力承受。更何況…容瑾的傷只要好了不影響壽數(shù),但是云浮生…如果沒有奇遇,不出五年,他就算不死也必定會變成廢人?!?/br> 聽到莫問情的話,沐清漪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云浮生在用藥的時候知不知道這藥會有這樣的后果?或許,即使是知道他還是一樣會用的吧。像云浮生這樣的人,只怕是天生的便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別人如何了,自己未必就會如何。 “我知道了?!便迩邃羿嵵氐攸c(diǎn)頭道。 莫問情道:“過兩天我便要出發(fā)前往梧山,你在皇城千萬小心?!便迩邃纛h首,蹙眉道:“你自己小心才是。”聽了永嘉郡主的話,沐清漪總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br> 在府門口告別了莫問情,沐清漪帶著人轉(zhuǎn)身回到了烈王府。打發(fā)了霍姝去休息,沐清漪重新在燈下坐了下來,方才在宴會上覺得無聊困乏,但是除了宮門吹了一陣涼風(fēng)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了無睡意只好坐在桌案后面隨手拿了一本書來看。 正看到妙處,眼見的燭火微微晃動了一下,沐清漪心中一驚連忙抬頭望去,卻見眼前一個人影飛快的閃過,然后跟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徹底陷入黑暗之前,沐清漪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難道她真的算錯了云浮生?如今在這北漢暗衛(wèi)環(huán)繞的地方連夏修竹都輕易不敢進(jìn)來,還能夠悄無聲息的闖進(jìn)來的也就只有云浮生了罷? 霍姝在隔壁的廂房里,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詳之感。連忙起身往沐清漪的房間而去,推開門看到的卻只有空蕩蕩的房間和滑落在地上的書卷。霍姝臉色不由得一白,連忙轉(zhuǎn)身出門。 “霍姑娘,出什么事了?!”烈王府中,隱藏在暗處的暗衛(wèi)看到霍姝連披風(fēng)都沒批就匆匆跑出來,連忙出來問道。他們雖然是被哥舒竣派來監(jiān)視沐清漪的,但是卻也算是另一種保護(hù)。畢竟,若是有人對沐清漪不利總是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過的?;翩膬哼€顧得了這些?厲聲叫道:“小姐不見了!” “什么?!” 皇宮里,哥舒竣半睡半醒間聽到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立刻睜開了眼睛沉聲道:“什么事?”殿外,內(nèi)侍太監(jiān)急匆匆地道:“啟稟陛下,剛剛烈王府來報,沐相不見了!” “什么?!”哥舒竣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沉聲道:“西越人救走了她?!他們不要沐清漪的命了?!” “不是…說是沐相可能是被綁走的。那位霍姑娘…還在,沐相失蹤前,是在看書。說是書卷散落在地上,沐相應(yīng)該是被人弄暈了帶走的?!?/br> 哥舒竣從床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怒道:“那些暗衛(wèi)是干什么吃的?!” 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來者應(yīng)該是個絕頂高手,烈王府的侍衛(wèi)還有暗衛(wèi)都完全沒有看到對方的聲音。沐相…就像是悄無聲息的便失去了蹤影?!?/br> “絕頂高手?”哥舒竣輕哼一聲,“如今天下能有幾個這樣的絕頂高手?”帶著人匆匆趕到御書房,霍姝還有烈王府的鄭總管都已經(jīng)在書房里等著了??吹礁缡婵?,鄭總管立刻上前跪倒,“屬下辦事不利,請陛下降罪?!?/br> 哥舒竣有些煩躁地?fù)]手道:“先起來,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沐相好端端的在烈王府怎么就失蹤了?”烈王府可不是什么人想來就來隨走就走的地方,就算是沒有暗衛(wèi)的存在那也算得上是戒備森嚴(yán)。 鄭總管原本堅毅的臉上難得的多了幾分茫然,他也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沐相那么大一個人總不能憑空從房間里消失了吧? “霍姑娘,你說說看?!备缡婵⑼翩谅暤?。 霍姝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沉聲道:“回到王府之后小姐便吩咐我下去休息,原本我已經(jīng)睡下了,但是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就想去看看小姐睡了沒有,沒想到……”哥舒竣定定的盯著霍姝,似在確定她有沒有說謊。好一會兒才垂眸道:“難道,沐相就這么不見了?對方到底知不知道…她中了同命蠱?” 霍姝臉色又是一白,中了同命蠱兩個宿主根本就不能離開的太遠(yuǎn)太久了,若是對方將小姐帶離了皇城,就算是不殺小姐,那也…… 霍姝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還請陛下相助,盡快找到小姐?!?/br> “這是自然?!备缡婵Ⅻc(diǎn)頭道。他還不想真的惹毛了容瑾那個瘋子,“這么晚了,對方肯定還沒有出城,立刻派人挨家挨戶的搜,一家也不能放過。不,另外派人,城外也一起搜!” “是,陛下?!编嵖偣芄Ь吹貞?yīng)道,沐清漪一失蹤他們就已經(jīng)派人到處去找了,但是總歸沒有皇帝下令來的名正言順。有了哥舒竣的命令就不用避諱任何地方了。只盼望…沐相還沒有被帶出皇城。但是,以對方來去烈王府無影無蹤的能耐,這個希望只怕是…… 這一夜,半夜三更整個北漢皇城卻都熱鬧起來了。大隊的兵馬挨家挨戶的敲開了城中百姓的大門,進(jìn)門嚴(yán)加搜查。不管是名門權(quán)貴還是草民百姓無一幸免,一時間讓整個皇城都有些惶惶不安起來。不知道內(nèi)情的還要以為是在搜查什么膽敢謀朝篡位的逆賊。 而云浮生的靖安侯府正是首當(dāng)其沖。原因無他,如今整個北漢皇城里有這個實(shí)力又跟沐清漪有仇的就屬云浮生了。 半夜被人吵醒還要仿佛抄家一般的搜查,云浮生自然高興不到哪兒去。在江湖中狂傲慣了的云門門主哪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大廳里,云浮生陰沉著臉沉聲道:“這是什么意思?” “抱歉靖安侯,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并非只是針對靖安侯府一家,整個皇城所有的人家通通都要搜查。仔細(xì)搜,不可放過一絲一毫!”領(lǐng)隊的侍衛(wèi)沉聲道。聽了對方的解釋,云浮生怒氣稍歇,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侍衛(wèi)頭領(lǐng)看了云浮生一樣,道:“沐相在烈王府中被人挾持,不見了蹤影?!?/br> 躲在云浮生身邊的云苓兒這才探出頭來,有些不滿地道:“不過是一個人失蹤了而已,用得著這么大題小做么?鬧得咱們家雞犬不寧的。” “云小姐這話錯了?!闭驹谝贿吙粗泥嵖偣艹谅暤溃骸般逑嗌頌槲髟截┫啵缃裨诒睗h做客卻下落不明。若是處理得不好,只怕北漢和西越之間便要全面開戰(zhàn)了?!彪m然北漢和西越如今也在打,但是也不過是在原本華國邊境上小打小鬧罷了。如今雙方西邊邊界都不安穩(wěn),誰也不想真的弄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更何況,沐相下落不明還不知是被什么人綁走了。若是只是尋仇或求財還好說。若是有人心懷不軌想要挑起西越和北漢之間的仇恨從而漁翁得利的話……” “你是什么人?!誰要你插嘴的?”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反駁,云苓兒大感沒面子。再看眼前的中年男子面貌平平無奇,身上的衣著也不像是大富大貴之家,不由得怒道。 鄭總管淡淡道:“在下烈王府總管,原為烈王殿下麾下三品將軍?!?/br> “……”一個總管自然不如靖安侯的身份高,但是問題是,他是烈王的總管。即使是云苓兒出生江湖又初到北漢卻也明白烈王對于北漢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北漢的統(tǒng)治者是哥舒竣這個皇帝,但是哥舒翰卻是北漢百姓心中當(dāng)之無愧的戰(zhàn)神。若是哥舒翰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北漢的軍心當(dāng)即就要崩潰大半了。 云浮生眼眸微沉,淡淡道:“原來各位是懷疑本侯綁了沐相。既然如此,各位隨意?!?/br> “多謝候爺?!碑?dāng)下眾人也不客氣,整個靖安侯府一分一毫都不肯放過的翻了一遍才告辭離去。望著眾人離去的身影,云浮生同樣垂眸若有所思:難道…有人想要栽贓他? 靖安侯府外不遠(yuǎn)處,夏修竹和莫問情凝眉看著進(jìn)去又出來的侍衛(wèi),“看來這事跟云浮生無關(guān)?!?/br> 夏修竹點(diǎn)頭道:“云浮生回府后沒有離開過靖安侯府,云浮生手下也不會有這樣的高手。”雖然烈王府不好進(jìn),但是靖安侯府的消息卻很好大廳,西越的探子早早的就已經(jīng)潛入靖安侯府了,這點(diǎn)消息卻是手到擒來。 “莫兄可有辦法找到清漪?” 莫問情皺眉,搖了搖頭道:“北漢太冷了,我雖然在清漪身上下了迷蹤蝶的藥粉,但是這個季節(jié)根本就不管用?!毕男拗駠@了口氣,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否則莫問情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里而是已經(jīng)動身去找沐清漪了。 “希望清漪不會有事?!?/br> 說話間,一個不起眼的矮小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跟前,低聲對夏修竹說了兩句然后飛快的離開。夏修竹神色微閃,看著莫問情道:“霍姝說,清漪房間里還丟了一把前兩天在街上買的銅劍?!?/br> ☆、282.包子來襲 “銅劍?有什么奇特之處么?”莫問情皺眉道。 夏修竹搖了搖頭,道:“不知。那把劍霍姝也只是見過兩次,聽說是一柄青銅古劍。清漪取名為青鸞,說是劍上有古時鳳紋。” “這也算不得什么線索。”莫問情凝眉道。連清漪都不知道那把劍的具體來歷,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了。何況,現(xiàn)在去較勁查一把古劍的來歷,還不如多費(fèi)點(diǎn)心思找人呢。不過……“那個賣劍的人的身份可以查一查?!?/br> 夏修竹點(diǎn)頭道:“已經(jīng)有人去查了,希望能有線索。”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dān)憂。只盼望…對方抓走了清漪是為了什么目的才好,至少不是立刻想要了清漪的命。莫問情低眉沉思了片刻道:“朝廷有哥舒竣的人查,另外江湖上也自有江湖中人的消息門路。北漢到底是靈霄堡的地盤,我去找凌如狂和凌天霄?!?/br> “好,我留在皇城里。半晚上的時間,就算對方出城了帶著一個人也絕對走不遠(yuǎn),總會有線索的。”夏修竹沉聲道。莫問情也不羅嗦,直接轉(zhuǎn)身而去。 靈霄堡距離北漢皇城并不算遠(yuǎn),也不過是七八十里的樣子。莫問情快馬加鞭趕到靈霄堡的還是第二天的上午??吹竭B招呼都不打直接闖進(jìn)來的莫問情凌如狂的臉色有些難看,“莫谷主,你這是什么意思?”莫問情沉默了一下,沉聲道:“急事,堡主見諒?!?/br> 凌如狂對莫問情也有過幾分了解,聽他這么說才稍稍歇下了怒火道:“什么急事,竟勞駕莫谷主親自駕臨凌霄堡?”凌如狂當(dāng)初雖然提前離開了建安城,卻留下了凌天霄,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看到莫問情這么快出現(xiàn)在北漢還是難免有些驚訝。容瑾在不在意沐清漪他不知道,但是至少這莫問情對沐清漪倒是十分看重的。這一次...只怕也是因?yàn)殂迩邃舻氖虑榘桑?/br> “沐清漪失蹤了?!蹦獑柷榈馈?/br> “什么?!”凌氏父子二人雙雙大吃一驚,齊聲驚呼道。凌天霄到底還是年輕些,連忙問道:“這是怎么會是?沐相好好地在北漢怎么會失蹤了呢?”別說身邊有霍姝那樣的高手保護(hù),就是哥舒竣也絕對不可能讓沐清漪隨隨便便的就失蹤了啊。 莫問情微微皺眉,簡短的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聪蛄枞缈竦溃骸霸谙虑皝?,就是想要借用凌霄堡的消息門路尋找清漪的下落。另外,還想問一下,凌堡主可知道北漢境內(nèi)是否還有什么絕頂高手?!?/br> 凌如狂也不為難,立刻換來了人吩咐下去要凌霄堡的人暗地里四處查探沐清漪的下落。然后才坐下來仔細(xì)思索莫問情方才的問題,半晌才道:“老夫從未聽說過北漢還有這樣的高手,若是真有這樣的人而老夫不知道的話,那么...要不他就不是北漢人,是從別的地方潛入北漢的。要不,他就是從未出現(xiàn)在江湖中過。否則,在北漢這塊地方老夫不可能不知道?!闭f得不客氣點(diǎn),就是皇宮里有多少高手,具體高到什么級別凌如狂不能說全知道心里也還是有個數(shù)的,否則他也不會將凌霄堡建在距離北漢皇城這么近的地方。 “別處來的?”莫問情凝眉,江湖中比凌如狂夏修竹容瑾這些人武功更高的人別說是沒見過了,就連聽也沒有人聽說過。云浮生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自然是個例外。但是莫問情絕不相信云浮生會把那樣的藥交給另一個跟自己同等級的高手,何況那數(shù)量那些藥云浮生應(yīng)該是用完了的。那么就是說...這個人的武功確實(shí)是非常厲害了。否則也不能在北漢暗衛(wèi)的重重包圍之下還能夠悄無聲息的帶走清漪。 大廳里一時間有些沉默起來,沐清漪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半點(diǎn)線索,一時間竟是讓北漢一大群才智卓絕震懾一方的俊杰們一籌莫展...... 沐清漪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件看上有些古樸簡陋的房間。沒有了烈王府里特意準(zhǔn)備的高床暖賬,精美陳設(shè)和各種珍玩古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床一桌一椅。不知怎么的,沐清漪突然響起了幾年前她突然在肅誠侯府醒來的時候的情景。那時候明明前一刻以為自己終于解脫了必死無疑,再睜開眼時卻已經(jīng)換了個地方。 這一次雖然不至于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是...微微苦笑,感覺還是不太好。 房間里并沒有人,沐清漪坐起身來也沒有發(fā)覺自己的身體有什么不適的地方。甚至,往日里無論穿多厚的衣服依然還是隱隱讓人覺得冰冷的感覺似乎消失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nongnong的暖意,讓人覺得分外舒服。若不是從不遠(yuǎn)處的窗口還能夠看到外面的皚皚白雪,沐清漪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一下子就睡過了一個寒冬,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了。 推開門出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看上去就和一般的農(nóng)家小院差別不大。只是,這樣的建筑風(fēng)格卻并非北漢所慣有的,北漢草原上一到冬天寒風(fēng)料峭冷將人東城冰棍一般,北漢的人們也并不喜歡西越和北漢那種有些單薄的四合小院,而是更喜歡厚厚實(shí)實(shí)的石頭砌成的小房子。 外面果然正飄著大雪,放眼望去視線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蒼茫的雪色。不用去試也能夠看出來,這院子里的雪積得只好有她小腿的厚度了。沐清漪無奈的苦笑,也不知道這里距離北漢皇城有多遠(yuǎn),這樣的地方別說是被人劫持過來的,只怕就算人家放她走她自己也是走不出去的。 “咦?姑娘你醒了?”正出神間,一個有些憨厚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沐清漪回頭便看到一個身形魁梧面容敦厚的北漢男子正抱著一大堆柴火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自己。沐清漪微微垂眸,不是這個人...這個人看起來武功應(yīng)該并不高,絕對不會昨晚劫持自己的人。 “這位先生......” “不敢,小的只是個干粗活的。姑娘你都睡了兩天了,可算是醒了,我阿娘還擔(dān)心你除了什么問題呢?!敝心昴凶有Φ馈c迩邃魷\笑道:“讓這位大哥擔(dān)心了,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子抓了抓腦門,有些茫然地道:“這里?這里是梧山啊?!?/br> “梧山?”沐清漪凝眉道。 “可不是么,如今這季節(jié)大雪都封山了,這兩天又下了一場大雪,只怕這兩個月都出不了山了。也不知道老爺怎么......”似乎想起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男子連忙住了口不再說話。沐清漪也不在意,她知道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淡然一笑道:“這兩天清漪麻煩各位了,不知可否前去拜見貴府的主人? “這個......”中年男子猶豫著,臉上懊惱地神色一覽無余,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說了這么多。 “阿奇,你在這里干什么?老爺說這位姑娘醒了就去書房見他?!敝心昴凶颖澈笠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夫人走了過來,卻并不是北漢人。中年男子對著老婦人顯得十分恭敬,“是,娘。這位...這位姑娘醒了,你帶她去見老爺吧。我把柴火送去廚房。”說完,便抱著始終沒有放下的柴火匆匆的走了。 走廊下,只剩下沐清漪和那陌生的老婦人相對而立,半晌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沐清漪方才笑道:“這兩天有勞大嬸了。”老婦人搖搖頭道:“姑娘不必客氣,姑娘跟著我來吧。老爺在書房里等著你。” 沐清漪也確實(shí)是對這個“老爺”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F(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七成的把握那個人應(yīng)該不是云浮生。但是在北漢,又有什么人跟自己有過節(jié)寧愿只身犯險把自己劫到梧山來呢? “老爺就在里面,我們老爺脾氣有些古怪,還請姑娘見諒?!弊叩搅藭块T口,老婦人淡淡道。 沐清漪微微一笑,抬手在門上敲了敲。門里卻并沒有回答,那老婦人倒是熟門熟路,也不等里面的答復(fù)直接伸手將門推開了,道:“姑娘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