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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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看到手術(shù)臺上處于昏迷的女人,莊易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縮,面色較之剛才還要緊繃,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 闊別五個月的女人,他瘋狂的想念了五個月的女人,他發(fā)瘋的找了五個月的女人,再見的時候,她竟然就這樣安靜的躺在手術(shù)臺上,面色蒼白,一點生氣都沒有。 幾乎是在同時,莊易的心臟猛地一抽,面色是從來沒有過的痛苦。 第一次,莊易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除了陪伴,他半點兒的忙也幫不上。 腳步并沒有任何的停留,莊易徑直走到手術(shù)臺前蹲下,與此同時,他被汗水浸濕的溫?zé)崾终评卫蔚奈兆×隋\瑟那快要從手術(shù)臺上垂下來的冰涼小手兒,緊緊握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太過心有靈犀,或許是太過想念,就在莊易的大手握上錦瑟小手兒的那一瞬間,原本已經(jīng)昏迷的錦瑟竟然在此刻有了反應(yīng),那冰涼的小手兒竟是下意識的反握住了莊易的大手,十分用力,像是用盡了她最后的力氣。 猛地,莊易蹲在地上的身軀僵住了,那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在錦瑟那張在燈光下顯得尤為蒼白的小臉兒,沉聲開口,“錦瑟。” 這一聲說出來,莊易自己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變得沙啞干澀了,像是在沙漠行走了很久極度缺水的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莊易的這一聲起到了作用,錦瑟原本緊緊閉上的眼睛竟然有了細微的動靜兒,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 注意到錦瑟這一細微的動作,莊易下意識的將錦瑟的小手兒握的更緊了,也忘了顧及錦瑟的感受。 燈光下,錦瑟眼皮兒下的眼珠兒來回滾動了兩圈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簾。 錦瑟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莊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劇烈了,好像他整個人都隨著錦瑟睜開眼睛變得鮮活富有活力了一般。 “錦瑟?!?/br> 又是低沉的一聲,同樣帶著沙啞干澀,但只有莊易自己知道,他已經(jīng)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復(fù)之前的醇厚和磁性了。 剛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錦瑟的目光并沒有落向身邊的男人,只是出神的盯著天花板,也不覺得燈光刺眼,還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剛才的夢境中。 就連莊易的第二聲“錦瑟”,她都以為是夢里的聲音,要么就是自己幻聽了。 心里苦澀的一聲笑,錦瑟覺得自己真是思念成疾了。她想什么呢?莊易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呢?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產(chǎn)房呢? 剛剛,她做了一個很短的夢,短到她根本來不及感受到夢中的溫存就醒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沉浸在夢中不要醒來。 這五個月以來,她幾乎每晚都在做夢,每個夢無一不是在面對莊易的指責(zé)和憤怒。但是,剛剛的這個夢,莊易不是憤怒的,她甚至聽到了莊易富有感情的叫她的名字,那樣的語氣,分明是帶著疼惜的,是她想念的快要發(fā)了瘋的。 錦瑟的印象中,莊易是極少直接叫錦瑟的大名的,除非是有什么嚴肅或是特殊的事兒。 如此,錦瑟覺得,醒了,還不如不醒。 肚子的陣痛還在不斷的傳來,但是錦瑟卻是覺得這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相比較身體而言,更痛的,是她的心。 這會兒,丁玲還在急救室,錦瑟根本不敢想象那個最壞的后果,也承受不起。如果丁玲真的因為她而喪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過得不安,一輩子的心結(jié)。 這個人情,她真的欠不起,也最不想欠。 從沒有這么一刻,錦瑟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無助,就像是一個站在荒野之中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她覺得自己竟是這么需要莊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需要他的肩膀。她想要問問他,現(xiàn)在的她到底該怎么辦,只想聽他一個人的意見,想要抱著他痛哭。 最無助的時候,錦瑟能想起來的人,只有莊易。 錦瑟覺得,她是真的錯了,她不該離開莊易的身邊。如果她不離開莊易的身邊,就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事情,丁玲也不會躺在急救室。 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任性要留下這個孩子,不考慮關(guān)心自己的人的感受,折磨了自己和莊易,還害了丁玲,她是個罪魁禍首,死不足惜。 醫(yī)生正在忙著給她接生,但是她卻沒有時間顧及。丁玲的一命換孩子的一命,錦瑟覺得,自己的行為真是可笑的不行。 丁玲這么做,真的值得么?而她自己執(zhí)意要這個孩子的意義,又是什么?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再重新閉上眼睛,然后再度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災(zāi)難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錦瑟自己的印象中,雖然生活很不容易,但是她從來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般想要逃避現(xiàn)實,一點都不想面對。 就像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錦瑟也不顧自己正躺在產(chǎn)房里,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她選擇了重新閉上眼睛,接受命運即將給予她的一切后果。 “錦瑟,醒醒!” 然而,就在錦瑟的眼睛剛剛闔上的瞬間,莊易的聲音就再度響起,仔細的辨別,還帶著緊張。 沒錯,是緊張。 就在莊易發(fā)現(xiàn)錦瑟再度閉上眼睛的時候,他以為她要再度暈過去,不由得緊張出聲。 莊易的聲音就在錦瑟的耳邊響起,猛地,錦瑟重新睜開眼睛,轉(zhuǎn)過腦袋看向一邊,一瞬間,瞳孔放大,不由得收緊了握著莊易的手。 看著眼前的男人,錦瑟極力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是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洪水。哪怕,盡管到現(xiàn)在她也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覺。 “是……是你么?” 抑制不住心中的百感交集,錦瑟的聲音嚴重的顫抖著,眼淚還在不斷的往外洶涌著。 “是我?!?/br> 低沉沙啞的一聲之后,莊易將錦瑟冰涼的小手兒湊到嘴邊輕輕的吻著,下巴上泛青的胡渣兒扎著錦瑟白嫩的手背。 “真的……真的是你么?” 在得到莊易肯定的回答之后,錦瑟還是不相信的又問了一句,眼底閃爍著的光芒足以說明了她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的激動。 一邊說著,錦瑟已經(jīng)抬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顫抖著就要觸摸莊易瘦了很多的俊臉。 “老婆,是我,真的是我。” 莊易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回答著錦瑟的問題,一下一下的輕吻著她的手背,還握住了錦瑟伸過來的那只手。 在確定了這個男人是真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之后,錦瑟根本也來不及考慮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哇”的一聲就像是個孩子般的痛哭了起來,不像是剛剛那般靜靜的流著眼淚,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負面情緒都痛快的哭出來一般。 錦瑟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緊緊握著莊易的雙手,聲音含糊,斷斷續(xù)續(xù),嘴里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太任性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真的錯了……” “真的錯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行動不便,錦瑟真的會直接撲到莊易的懷里痛哭,那是她想念了很久的棲身之地,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不用別的,莊易的一聲老婆就讓她再也堅強不起來。此刻,如果看不到這個男人,她會崩潰。 錦瑟的哭聲很久都沒有停止,最后,莊易的薄唇也從錦瑟的手背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臉上,一遍遍的親吻著她流出來的眼淚。 “老婆,是我不好?!?/br> 這樣無助的女人,他怎么忍心不原諒?或者說,他根本不曾怪過她。 對錦瑟,莊易除了心疼,也只剩下了心疼。她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也要生下這個孩子,他都明白,也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只是自責(zé),沒有發(fā)現(xiàn)她當(dāng)時的異常。 莊易這么一說,錦瑟聽清楚以后就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錦瑟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樣傳到了產(chǎn)房外面的走廊,傳到了一直守在產(chǎn)房門口的男人的耳朵里。天知道,她的哭聲究竟是在怎樣的折磨著他的內(nèi)心,但是,他卻沒有資格介入半分。 而她,也不需要他。 這五個月以來,盡管她有難過,但卻從不肯把這樣的她展現(xiàn)在他的面前。但是,面對莊易,她卻可以。 刑少鴻覺得,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qū)別了。 至少,錦瑟這會兒的表現(xiàn)也無形的證明了,他打電話把莊易叫來是對的,不是么?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那他就把能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找來,這何嘗不是一種愛人的方式? 產(chǎn)房里。 一群醫(yī)護人員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也不禁跟著紅了眼圈兒。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但是女人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男人的表情分明也是跟著在撕心裂肺,這樣的別后重逢,就算是看慣了生死的他們也不由的被觸動了。 “這位太太,請問您是選擇順產(chǎn)還是剖腹產(chǎn)?” 感動歸感動,但是眼前的重要任務(wù)還是接生,醫(yī)護人員的職業(yè)道德還是有的。 說到這兒,醫(yī)護人員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尷尬的補充道,“是這樣的,因為您剛才暈過去,外面的那位先生已經(jīng)簽署了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同意書,所以……” 醫(yī)護人員說到后面已經(jīng)明顯說不下去了,越說越是覺得詭異,尤其是眼前這一對男女聽了她的話以后那怪異的眼神兒。 為什么簽字兒的是外面的那位先生,這會兒陪在里面的卻是眼前這位眼生的先生,這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盡管刑少鴻已經(jīng)簽了手術(shù)同意書,但是現(xiàn)在錦瑟清醒了,究竟選擇哪一種生產(chǎn)方式,還是要征求產(chǎn)婦本人的意見的。還好,麻醉師還沒有開始給錦瑟做麻醉。 醫(yī)生的這句話成功的轉(zhuǎn)移了錦瑟和莊易的注意力。 看著醫(yī)生,錦瑟有些錯愕,忍著身上的疼痛顫抖的問出聲兒,“我現(xiàn)在的情況……能……能順產(chǎn)么?” 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健康的,這一點錦瑟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生孩子給她帶來的風(fēng)險。所以,當(dāng)醫(yī)生這么問的時候,她是錯愕的。 莊易的注意力卻是不在這上面,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刑少鴻簽了手術(shù)同意書這件事上。 這件事也直接導(dǎo)致了以后的某一天,莊易威逼利誘,非要讓錦瑟再生一胎,以滿足他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字的這個愿望。莊易最介懷的,還是刑少鴻在錦瑟的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了字。這個字,本是應(yīng)該他這個名正言順的老公來簽的。 簽字的人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這個人是刑少鴻,是對他老婆虎視眈眈的刑少鴻。 “可以的,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順產(chǎn)沒問題。”接生的醫(yī)生肯定的點點頭。 來不及多做他想,錦瑟下意識的握緊了莊易的雙手,肯定的對著醫(yī)生點點頭,“我選擇順產(chǎn)?!?/br> 因為莊易的出現(xiàn),錦瑟的心境改善了不少,好像在絕望的懸崖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增添了許多勇氣。 此時的錦瑟,暫時拋卻了一切的雜念,忍住身上的痛以及心里的痛,一心只想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再說。這肯定也是丁玲想要看到的吧?他們堅持到現(xiàn)在,不就是為了這個孩子么? 同時,錦瑟也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老天保佑,丁玲一定不要有事才行。 生孩子的痛,遠比錦瑟想象中還要痛許多。但是,此刻她什么都不怕了,莊易的陪伴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可以一往無前,十分強大。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那么久…… “哇——” 伴隨著新生嬰兒的一聲啼哭,無論是產(chǎn)房里還是產(chǎn)房外面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恭喜二位,是個女寶寶?!?/br> 接生的中年女醫(yī)生笑著對莊易和錦瑟道喜,在莊易親手剪了孩子的臍帶以后,一旁的小護士已經(jīng)去準備給孩子清洗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已經(jīng)有了些許放松的錦瑟心里突然狠狠的抽疼一下,面色更加難看了,眼中一片空洞,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直竄心頭。 剪完臍帶之后的莊易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還在哇哇啼哭的孩子,重新走回錦瑟的身邊,俯下身親吻著她,聲音繾綣又呢喃,“老婆,你真?zhèn)ゴ螅覑勰??!?/br> 如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無論健康與否,其實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好壞他們也會好好撫養(yǎng)這個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莊易看來,最重要的是錦瑟平安無事。 然而—— “你相信生死輪回么?” 錦瑟的聲音訥訥的,有些彷徨。 這一刻,十分喜歡女孩兒的錦瑟竟然無比希望自己生下的是個男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