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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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見她不語,也斂了面上的笑意,沉聲道:“臨江樓……晚晚莫不是去了文會?” 正垂頭糾結(jié)著怎么委婉開口提及文會的蘇晚不料裴寄就這么開了口。 她一抬頭正落入裴寄黑沉沉的眸子中,一股無來由的陌生侵襲而至 ,這樣的裴寄她看不透。 兩人對視良久。 蘇晚又率先垂了眸子。 文會奪魁多次,卻被排擠在外,心底合該不舒坦。 這么想著,蘇晚咬了咬唇,粉嫩的唇瓣印上了淺淺的痕跡,開口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擔(dān)憂和寬慰,“阿寄,今日郡主邀我同去臨江樓,恰巧碰著了文會?!?/br> 端平,聽到這兩個字裴寄的眉頭rou眼可見地蹙了起來。 那日安樂伯府事了,陸簡同端平郡主并未同前世一般被強(qiáng)行湊做一團(tuán),只是他不料蘇晚竟和端平郡主看對了眼,兩人交情一天好似一天。 他倒不是因著外界的閑言碎語而對端平持有成見。只是前世陸簡身亡同她脫不了干系,再加上一個堪稱隱患的成王。 蘇晚不知道他是因著端平的緣故臉色愈發(fā)難看,只以為文會戳中了他的心事,聲音都放軟了些:“我們還遇見了陸公子?!?/br> “陸兄同端平郡主碰面了?”裴寄沒料到陸簡同端平郡主又有了交集。 蘇晚沒想到裴寄沒有追問文會事宜,反倒是問及陸簡端平二人。心下以為他還記掛著安樂侯府上發(fā)生的糾葛。不知為何,心底竟松了口氣,點(diǎn)頭道:“他們二人確實(shí)碰上了。” 她沒說的是端平是特意為陸簡去的臨江樓。想到那日文會陸簡二人互相瞧不上的樣子,忍不住輕笑道:“阿寄你放心,郡主和陸公子雖說性子坦率直接,但都懂得分寸?!?/br> 裴寄低眸掃過女子嘴角漾起的絲絲笑意,眸色暗了暗。蘇晚并未意識到他對端平的不喜,也毫不掩飾她對端平的親近。 裴寄甚至于要推翻此前對她的那些懷疑。 明明被姨娘庶妹磋磨著長大,本該是個敏感多疑的性子??蛇@些時日來,面對旁人的挑釁詰難她視若無睹。而旁人面上給予的親近和善意,卻毫不懷疑的全盤照收。 就好似包容天光云煙的一汪水,淡然無波,卻隱隱惹人憐惜。 耳旁依舊是女子的輕聲細(xì)語。 “阿寄你可知今日文會陸公子憑著一篇臨江樓序奪魁,文采斐然,還讓眾人好生吃了一驚?!?/br> 溫柔的女聲中暗暗藏了些狡黠。 忽略心底的異樣,裴寄緊擰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抬了抬眸,順著她的話,“哦?看來晚晚今日特意來書房就是為了此事?” 以陸簡藏不住三句話的性子,恐怕早就把背后的他全盤托出。就是不知道這一次那臨江樓背后的人還會不會看上并未奪魁的裴安。 蘇晚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外,今日我還同那臨江樓主人見了面。我沒想到她竟是我母親的故人,是位很溫和的夫人呢?!睕]留意到裴寄微變的神色,蘇晚兀自接著說了下去,“溫夫人還讓我向你轉(zhuǎn)達(dá)一下對那篇臨江樓賦的謝意?!?/br> 語罷,蘇晚抬眸瞧向裴寄。 殊不知她的話在裴寄的心里掀起了一陣波瀾。 前世他就曾經(jīng)懷疑過,那篇后來掛放在臨江樓大堂的文章只能說是精心雕琢之品,卻也算不上什么驚世之作。裴安真的僅憑一篇文章就能得臨江樓另眼相待?此番裴寄方才明白,臨江樓前世站在裴安身后,恐怕是因著蘇晚的緣故。 而這一世,全都不同了。 裴寄低眸正對上女子水潤的眸光,干凈清澈的好似對他毫不設(shè)防。他的嘴角竟帶上了一絲自己并未察覺的笑意,低聲道:“你知道了,那方才是誰在夸陸兄文采斐然?” 分明是低沉的男子聲音,蘇晚竟從中聽出了一絲打趣,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方才……方才那是……” 方才她是看裴寄情緒低落,所以借著陸公子的事情稍稍夸了他一下??蛇@會要直接承認(rèn)卻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那我就且當(dāng)晚晚方才夸的左不過是文章,又不是人。”裴寄看她窘迫的樣子,低笑著開口打斷了她。 蘇晚瞪大了杏眸,正撞入另一雙黑眸中。 兩眸相對,其中好似真有情意流淌,般配異常。 這一日是蘇晚離府以來心情起伏最大的一日,心底有些說不出來的開心。也不知是因為遇到了林氏的故人,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然而這一夜,自尋到謝不允后許久未做夢的她竟又陷入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她好似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nèi),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蘇晚試著往外走,卻走不出去。 每一次夢里她都仿若一個旁觀者,被局限著,冷眼看著那些好像會在將來的發(fā)生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格外久了些。久到她仿佛能感受夜晚那沁入骨子里的孤寂和涼意。 未同往常一樣從夢中醒來,蘇晚一個人蜷縮在房門口。不知過來了多久,她隱隱聽見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心陡然提了起來。 這黑漆漆的屋子里竟還有旁人。 蘇晚試探著往房間深處走去,隱忍的呼吸聲愈發(fā)明顯,夾雜著痛苦的悶哼聲。 愈走近蘇晚愈發(fā)肯定,里面明顯是個男子,許是受了傷剛剛醒轉(zhuǎn)。 可她方才摸索過片刻,這房間不大,并不像是住人的房間,反倒像是雜物房之類。 再走幾步,男子的呼吸聲近在耳畔。蘇晚清楚地知道這是在夢里,鼓起勇氣又走近了些。 房里沒有床,男子就這么直直地躺在地上,隱隱能看見一團(tuán)黑影,卻看不清身形。他大概是受了傷,昏迷過去卻還時而發(fā)出痛苦的悶哼聲。 蘇晚試著碰了碰他。 果然,碰不到。 這也是她敢走近的倚仗,經(jīng)過這幾次夢境,蘇晚清楚地知道這點(diǎn)。夢里的人傷不到她,她也不能干預(yù)夢里發(fā)生的事情。 她只能坐在男子的身邊,感受著他淺淺的呼吸聲,方才彌漫心頭孤寂和涼意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心焦。 好在,這人還活著。 希望她能在夢里等到天亮。 第22章 報復(fù) 她怕夢里的事情真的發(fā)生 好似清楚蘇晚所思所想,夢里時光飛逝。漸漸地,密封的窗戶隱隱透出些亮光。 蘇晚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杏眼微瞇。躺在地上的男子躺在地上側(cè)對著她,一襲白色長衫,帶著些褶皺和臟污,背影卻有些眼熟。 蘇晚意識到了什么,籠在袖子里的五指緊攥在手心,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 恰在此時,從外面緊鎖住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猛然涌入的光線刺的蘇晚瞇了眼睛,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夢里的來人。 微瞇的杏眼陡然睜大。 是他。 那夜縱火的匪人。 盡管那日只是匆匆忙忙的打了個照面,這張臉卻深深的刻在了蘇晚腦海中。 五指深深掐入掌心rou里,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既是這人。 那地上躺著的…… 身后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蘇晚急忙回頭。許是開門的聲音又或是久違的光亮也喚醒了躺在地上的人,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還是倒了下去,那張熟悉的臉正落入蘇晚眼中。 明明入睡前身旁的男子還是溫潤如玉,而此刻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卻是這個落魄不堪的裴寄,甚至隱隱能看到細(xì)碎的胡茬。眼神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從容,反而更多的是憤怒和掩飾不住的傷痛。 蘇晚清楚他眼底的情緒是沖著門口的歹人,她聽見男子低沉質(zhì)問的聲音:“方元,我未曾虧待過你?!?/br> 那被稱為方元的歹人聞聲面色微變,隨即口氣帶上了一絲不屑:“裴寄,我從前喚你一聲世子,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東西,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冒牌貨,鳩占鵲巢這么多年,你以為侯府會放過你?!?/br> 原來這人果然是侯府下人。 “我本以為那夜大火,死里逃生,此前往往總該是一筆勾銷?!迸峒囊贿呎f著,一邊倚著墻艱難地站了起來。蘇晚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腿明顯無力,似是被人打折過。她心底隱隱有些心痛,快步靠近,想扶他一把,一伸手,觸到的仍是一片空氣,復(fù)垂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方元明顯慌神一時失口承認(rèn),他不料裴寄竟清楚那夜縱火之人是他,意識到說錯話又連忙叫罵道:“你平白享受了侯府這么多年的榮華富貴,既前半輩子白得了不該得的,可不該用后半輩子來償嗎?” “是嗎?”倚著墻的男人撐直了身體,蘇晚沒有錯過他眉宇間掠過的一抹痛意,只見他低頭嗤笑一聲:“終歸是我一廂情愿了?!?/br> 再抬頭,此前的憤怒和傷痛早就消彌的無隱無蹤。 他又開口問:“放火,打折一條腿,這次又當(dāng)如何?毀尸滅跡嗎?” 方元對上裴寄變了的眼神,再加上他不同往日的淡漠口氣,竟有些氣短,他伺候裴寄這么多年,竟從未見過他這般,不過一想起背后的主子,想起他好不容易重新賭回來的錦繡前程,像是找回了底氣,開口說:“你若是識時務(wù),合該從京城消失,過你該過的日子便罷了。誰料你不死心,還想憑著科舉翻身,這才又惹惱了世子?!?/br> 說到這里,他似是憶起往日的主仆情分,放緩了口氣:“要我說,離了這京城,憑你的本事也能活的好好的,又何必留在這京城受人磋磨?!?/br> 強(qiáng)忍著站了這么久,裴寄額角滿是汗珠,撐在墻上的手緊緊用力骨節(jié)泛白,動了動唇:“我今日這般模樣,總歸是去不了考場,你大可安心回去赴命。” 這里是白鶴書院的內(nèi)院,方元到底也不敢在此鬧出人命,他揮了揮手說:“此次鄉(xiāng)試你是去不成了,世子也不會讓你有下次機(jī)會的。” 裴寄不言,收回?fù)卧趬ι系氖?,傷腿施力,他面色泛白,緊咬牙關(guān),哪怕拖著一條傷腿,上身仍挺得筆直,未再給方元一個眼神,出了屋子。 蘇晚從方元口中得知這日竟是鄉(xiāng)試,心頭一震,又見裴寄出門,擔(dān)心他出事,連忙追了上去。 卻不料她剛觸及房門,夢就醒了。 “可是夢魘著了?” 蘇晚一睜眼,入目還是一片黑暗,耳畔傳來男子溫柔的關(guān)心。 “嗯,做了個噩夢?!碧K晚小聲應(yīng)道。 身旁的人起了身。不稍片刻,橘黃色的燭光驅(qū)散了黑暗。 蘇晚也坐了起來,抬眸,借著燭光細(xì)細(xì)打量眼前的男子,一時恍神。 明明是同一張臉,夢里是隱忍,夢外卻是溫柔。 “怎么了,晚晚的噩夢里難不成有我?”裴寄將燭臺放在床邊的案上,又上了床,也是坐著,見蘇晚盯著他似還是陷在夢里,溫聲笑道。 他不料蘇晚竟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時愣住,噩夢里有他? 裴寄正要開口,一只雪白的柔荑試探著伸了過來,輕輕抓住他的衣擺,沒有放開,他一時竟忘了要說些什么。 罷了,怕是夢里嚇得狠了。 一時靜謐,蘇晚的手觸及裴寄的衣擺時方有了些真實(shí)感。 “阿寄?”蘇晚低低開了口,話語里是止不住的擔(dān)心:“我今日在臨江樓遇見了……裴安,這一次鄉(xiāng)試,他似乎也是要下場的,若是他知道你也要下場,會不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寄怔住,所以噩夢里確實(shí)有他,只不過是夢里有事的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