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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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裴小姐告知家妻所在。”裴寄拱了拱手,一心想著云安寺,抬步欲走。 裴玉瑤這時才明白,他哪是不在乎,這明明是篤定了主意能把蘇晚找回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不等裴寄離開,擋在了他的前面。 裴寄疑惑:“還有何事?” “我……我……”裴玉瑤手中的帕子被捏的更緊了,她眼眶有點濕潤,面上的楚楚可憐較以往反倒是真了許多:“母親替我尋了戶人家,要將我嫁出去?!?/br> 聞言,裴寄恭喜道:“那就提前祝賀裴小姐覓得佳婿。”他并不記得前世裴玉瑤所嫁何人,想了想他又補了句:“屆時裴某定會奉上賀儀?!?/br> 裴玉瑤卻連連搖頭,委屈道:“那人連這屆會試都未過?!?/br> 她從小到大,在鎮(zhèn)遠候府看人眼色,處處逢迎,討好嫡母,也不過是想尋個好去處。 安氏替她選的夫婿,乃是一落魄伯府的嫡次子。算不上高嫁,也算不得低配。 可裴玉瑤就是不甘心。 她甚至想,鎮(zhèn)遠候府早就大不如前了,裴寄如此驚才絕艷,就算不是候府的親生子,可是難道不能換一種方式,不是同樣可以光耀門楣。 這種想法,在裴寄得知裴寄高中狀元之時愈發(fā)熱烈。 想到這里,她低著頭的眼睛亮了亮,小聲乞求試探道:“哥哥,瑤兒不想嫁,你能,你能帶我走嗎?” 她等了片刻,等到的卻是男子清冷凜然的聲音。 “裴某與姑娘非親非故,兄長二字,切不可再提?!?/br> 裴玉瑤下意識往后挪了一步,再抬頭,看見的便是男子大步遠去的背影。 —— 另一邊,鎮(zhèn)遠侯府。 在安氏奔波之下,憑著侯府早年積攢下的幾分余面,裴安也回到了府里。 與裴寄的問心無愧不同,裴安在大理寺的這幾天,可謂是提心吊膽,坐立難安。 本屆科舉主考官乃是右相杜規(guī)平,祖上皆是文臣,清貴世家出身??上И氉与y堪大用,憑著祖蔭混了個六品員外郎的位置。 而杜廷此人,同柳山長交情匪淺,也因此在大儒云集的白鶴書院都掛上了名頭。 裴安本來勾搭上柳娉婷,也不過是聽人說這柳小姐此前愛慕裴寄。他不愿承認自己比不過裴寄,便故意偶遇,頻頻示好。 后來,他無意中從其口中得知柳家同杜府的關(guān)系,不免有了自己的算計。 可這次舞弊案東窗事發(fā),將許多舉子牽涉其中,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他之外,竟還有人泄題。 好在,他被放回來了,就說明這次的事情,并沒有查到他的身上。 裴安松了口氣,這時桌子上的膳食已經(jīng)擺好了,他左右看了看,才問:“怎么不見夫人?”他被關(guān)了這些時日才回到府里,別說蘇清,就連柳娉婷都沒有露面。 “她被我遣回家了。”安氏恰好過來看他,剛進門,就聽見裴安問話。 “你這次受難,多是受了柳氏牽連,我好不容易將你撈了出來,這會兒可不能和白鶴書院掰扯不清?!?/br> 說著,安氏不滿斥道:“你娶的這兩個夫人,一個全身的小家子氣,不知禮數(shù),一個驕縱難馴,又出了這檔子事。一個個將我們鎮(zhèn)遠侯的臉面都丟光了?!?/br> 安氏不喜裴寄,在她看來,是母子天性。她生孩子時難產(chǎn),從鬼門關(guān)上走過一遭,孩子出生又被老侯爺抱走教養(yǎng),再后來這孩子越長大,眉眼出落的同她夫妻二人毫無相像之處。懷疑的種子愈發(fā)茁壯,以至于到后來,安氏看到那雙鳳眸便厭惡不止。 其實裴安長的也并不像她,只不過在他找上門來時,安氏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解脫感,在稍加驗證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將裴寄掃地出門。 這些時日,她對裴安可謂是言聽計從,予取予求,只是為了彌補她這十幾年來的虧欠。 可是此時,她竟難得的對裴安起了不滿。 裴安也沒想到他遭此一難,剛回府中沒有人小意安慰,反倒是迎面一頓怨懟。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了拳頭,卻還是帶著討好的笑意強忍著開口:“母親教訓(xùn)的是?!?/br> 安氏見他認錯,也緩了語氣:“你自是憑本事拿的探花郎,便不會被冤枉?!?/br> 裴安面上慌亂了一瞬,低低應(yīng)了一聲:“是?!?/br> 安氏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她輕輕嗤了一口:“等事情水落石出,那些個牛鬼蛇神便無所遁形。” 她本意指的是裴寄,想必他此刻還關(guān)在大理寺。 然而“哐當(dāng)”一聲,卻是茶盞落地的聲音。 安氏循聲看去,是裴安不小心碰掉了桌邊的碗筷。她皺了皺眉:“讓丫頭換副碗筷,你早些用飯吧。” 然而這飯還是沒吃成。 不等丫頭拿來新的筷子,等到的卻是一臉慌亂急急忙忙的另一個小丫頭。 —— 裴寄走后,裴玉瑤估摸著裴安也快要回府了,便差車夫緊趕慢趕著回了鎮(zhèn)遠侯府。 一踏進后院卻瞧見來來往往的下人均是一臉急色,慌慌張張。她連忙伸手攔住一人,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br> “稟告小姐,大公子要不好了?!?/br> 大公子? 裴玉瑤定了定神,才想起這是蘇清的孩子。她原本要往安氏院子里去,聞言趕緊改道去蘇清那兒。 自柳娉婷入府后,裴玉瑤也有許多時日未跨足蘇清的小院,這會倒是輕車熟路。只是她還未進門,就遠遠聽見了一陣女子的哭聲,激的人心底一涼。 是蘇清的聲音。 裴玉瑤加快了腳步,進了房間。這才看見她那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嫂子,正趴在床邊,哭的撕心裂肺,旁邊站著的是安氏和裴安,兩人也都是臉色難看,卻不見多少悲痛。 她斂了神色,走過去,垂著頭小聲喚了一句:“母親?!?/br> 安氏抬頭看了她一眼,嘆了句:“作孽啊?!闭f著竟有些踉蹌,裴玉瑤趕緊扶了一把。 她這時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何事,忍不住又輕聲問:“大公子他?” “這孩子昨夜發(fā)燒至今,因為不會哭鬧,早上才被人發(fā)現(xiàn),他本就體弱,如今已是來不及了。”安氏的語氣里除了惋惜竟還帶著點解脫:“是這孩子福薄。” 裴玉瑤扶著安氏的手顫了顫。 “都是你們鎮(zhèn)遠侯府害的。” 哭泣的女聲霎時停住,蘇清也聽見了安氏補充的那句福薄,扭頭啞著嗓子控訴道:“若不是你們狠心對我們母子不管不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怎會……是你們害了他……” “你住口!” 凄厲的控訴聲被打斷。 蘇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她沒想到開口的竟然不是安氏,而是他的枕邊人。 她死死的盯著裴安,凄凄一笑:“世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他死了,死了啊?!?/br> 裴安偏頭避開她的視線。 蘇清又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喑啞凄厲,“世子你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你是他爹啊,你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啊。” 安氏這會兒又緩過神來,喝道:“你這毒婦?!?/br> “你怪侯府不好,我倒要問你,昨夜孩子發(fā)燒,你是孩子的親娘,你又去了哪里?” 蘇清的哭訴聲戛然而止,她動了動唇,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昨日一天都在蘇府。 蘇清雖然心底一直怨恨安氏等人對這個孩子置之不理,可連她自己,大多時候也不想面對孩子。此前一直由念荷照顧孩子,只是昨日她不放心,把念荷派去監(jiān)視蘇晚,換了個丫鬟來照顧孩子。 不過一夜,孩子就出事了。 蘇清想到這里,甚至都不敢回頭,不敢再看一眼。 安氏看她不說話,又開口道:“你未婚先孕嫁入裴家在前,孕期又惹是生非害的孩子早產(chǎn)癡傻在后,甚至于現(xiàn)在孩子的死也是你的疏忽造成的。在這孩子入土之前,我不同你追究。”說完她拍了拍裴玉瑤的手:“我們走。” 房內(nèi)頓時只余下裴安二人和那個早逝的孩子。 裴安向前走了一步,看著一言不發(fā)的蘇清,有些不忍心道:“清兒,你放心,娘只是在氣頭上,待后面說說好話便無事了?!?/br> 蘇清還是沒有開口。 裴安嘆了口氣,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清兒,孩子我們以后還會有的?!?/br> 蘇清整個人登時僵住。 當(dāng)日大夫所言猶在耳畔:夫人若是留下這胎,日后子嗣怕是艱難。 她想說,我以后都不會有孩子了。 可最終蘇清還是什么都沒說,她雙手回摟住這個她千方百計得到的男子,將頭靠在他的胸前。 若是裴安能夠低頭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平日里那雙滿是柔情蜜意的眸子,如今卻是只余不甘和瘋狂。 ` 第67章 相守 趕在未時之前,裴寄也回到了…… 趕在未時之前,裴寄也回到了承平坊的宅子。 這幾日鋪子沒有開張,王媽領(lǐng)著兩個孩子守在在家,哪里也不敢去。外面科舉舞弊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其間韓北壯著膽子跑出去打聽了一圈,又喪著臉回來了。 平兒被蘇清放回來之后,就再未見過蘇晚,擔(dān)心的躲在被窩里哭了好幾場。 故而裴寄到家之時,三人俱是又驚又喜,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般。 裴寄回屋洗漱一番,待更衣出門時,便看見了候著門口的平兒。、 小丫頭垂著頭,一副蔫不拉幾的模樣。聽見開門聲,猛然抬頭:“東家?!?/br> 裴寄:“何事?” 平兒這會兒也不怕裴寄了,她吸了吸鼻子,小聲問:“夫人什么時候能回來?” “明日?!碧峒疤K晚,裴寄柔和了神色。 緊接著,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將王媽找來,我有事吩咐?!?/br> “好的,我這就去。”平兒得了準(zhǔn)信,小臉便不再喪著了。她轉(zhuǎn)身欲走,卻又回頭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夫人她一直在等你?!闭f完便一溜煙跑了。 留下裴寄怔在原地,良久,沉寂多日的嘴角帶上了一絲弧度。 自此出城去云安寺需得要兩個時辰。若是快馬加鞭,酉時之前他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