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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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摸著腦袋,很不安:“伊諾狗賊是見過我的?!?/br> “別擔(dān)心,你蹲后面守衛(wèi)就好,等我們查探完軍情就回去見將軍,”胡青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拍拍他肩膀,壞笑道:“嘿嘿,就憑你現(xiàn)在這幅尊容,就算伊諾皇子有斷袖之癖也不會盯著你的看。何況那臉又黑又粗的大胡子沒了,沖天眉毛也沒了,身材吃齋餓瘦了一圈,現(xiàn)在看起來敦厚又老實,回家怕是連女兒都認(rèn)不出了?!?/br> 秋老虎想起那把蓄了多年,代表著威嚴(yán)的寶貝胡子,陣陣心碎,唾道,“禿狐貍,自己長不出幾根胡子,心生嫉妒,到處擠兌人……”他罵了幾句,見胡青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收女婿的野心還沒死,萬一得逞,哪有岳父罵女婿丑的道理?他思前想后,終于甩開手去,眼睛卻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次,琢磨著能不能走將軍的門道,弄個什么賜婚回來,把兩個女兒一塊塞過去。 胡青打了幾個寒顫,繼續(xù)做準(zhǔn)備功課去了。 于是,東夏陣營,眾將看見了一位對蠻夷之地傲慢輕蔑,充滿迂腐名士作風(fēng)的胡先生,雖說禮數(shù)齊全,可說話聲音里有說不出的刺耳,表情惡心得讓人恨不得立刻拖出去揍。胡先生卻似乎看不見這群蠻子厭惡的目光,大刺刺地將用大秦與東夏文字書寫的信件遞上。 大秦開出的和談條件里包括將祈王交出。 祈王得知消息,略有焦慮,字里行間里有些迫切,前面的書信寫得還算客氣妥帖,信件結(jié)尾處,他卻叮囑:“大汗所托軍糧由孫小將軍押運(yùn),因籌備不及,暫付三成?!?/br> 江北富饒,東夏軍糧食皆由祈王府募集,如今隱隱有挾軍糧威迫停止和談之勢。 東夏王大怒,將信件摔落地面,拂袖而起:“什么狗屁東西,祈王癔癥嗎?糧食不足如何攻入上京?!” 上批軍糧送出不久,下批軍糧尚須月余才會送到。祈王原本書信根本沒提此事,胡青笑瞇瞇:“雖是同盟,但前陣戰(zhàn)事節(jié)節(jié)敗退,東夏主動提出和談,王爺難免憂心。” 東夏王啞言,又不好當(dāng)眾說出緩兵之計,臉色變了幾變,頗為難看。 柳惜音在旁奉酒,急忙靠近東夏王,捏著他肩膀,笑道:“舉兵事關(guān)身家性命,祈王也是害怕,大汗只要去信,和他說清楚便好?!?/br> 胡青早知柳惜音流落東夏人之手,葉昭擔(dān)憂,此行除挑撥離間和刺探軍情外,還想找機(jī)會看能不能將她救出。原以為柳惜音是聰明人,會趁機(jī)配合他演戲,沒想到對方不但沒裝陌生人,還時不時用熟絡(luò)的目光笑著看他,引起許多將士的注意。甚至開口為祈王找借口開脫,將東夏王的怒火生生壓下來。 祈王與東夏勾結(jié),是害死她舅舅的仇人,她為何不幫自己,而幫祈王? 胡青是極聰明的人,腦子里瞬間轉(zhuǎn)過幾百個問題,轉(zhuǎn)向一個最可怕的答案。 門外傳來陣陣喧嘩聲。 胡青皺眉,知是自己的布置開始運(yùn)轉(zhuǎn)了。 雖然東夏不重禮儀,但在大秦使者來訪時喧嘩,很削東夏王的面子,他召親衛(wèi)吩咐:“去看看發(fā)生何事?!?/br> 親衛(wèi)出去,迅速轉(zhuǎn)了個圈回報:“是祈王派來的使者帶的人,與外頭的小兵起了口角,那人氣力好生了得,發(fā)起橫來,竟揍了那小兵一巴掌,還罵罵咧咧的,幸好左右把他攔下?!?/br> 東夏王怒極,正欲發(fā)作。 胡青立即上前,施禮道:“此人是祈王的食客,武勇過人,素有俠義之名,頗受倚重,此行是護(hù)衛(wèi),只是生性暴躁放蕩了些,得罪大汗,望大汗恕罪。” 東夏王重重哼了聲:“敢在東夏地盤鬧事,就不怕死了嗎?” 胡青笑道:“大汗是豪邁之人,應(yīng)知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何況同盟乎?” 戰(zhàn)爭是政治的延續(xù),有一定的游戲規(guī)矩,其中就有“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的默認(rèn)規(guī)則。除非雙方已徹底撕破臉,絕無挽回余地,用斬殺來使來表達(dá)對抗決心,否則都不會殺死送信的人。祈王與東夏尚屬同盟,東夏王還惦記著對方的糧食,就算要撕破臉,也不會在這時候做出殺雞取卵的小事。何況被打的是個低賤小兵,不是部族首領(lǐng),不值得為此鬧翻。 胡青再道:“此人舉止荒誕,回去后必讓祈王重重罰之?!?/br> 柳惜音也在旁邊幫腔笑道:“原來是個莽夫?!?/br> 東夏王猶豫片刻,吩咐:“去抽他十鞭子,讓他滾!” 胡青含笑謝過,離帳而出。 秋老虎練得是硬功夫,渾身金剛護(hù)體,他挨完鞭子,不痛不癢地拍拍破損的衣服,還用不太熟練的東夏話嘲笑執(zhí)刑士兵:“還說是東夏勇士,看你們這兩下子,不過如此?!?/br> 其余祈王府士兵看著他們的目光,充滿鄙夷。 東夏士兵氣得臉紅脖子粗,對祈王使者團(tuán)的態(tài)度,又惡劣了三分。有東夏部族首領(lǐng)知道此事,勃然大怒,紛紛慫恿東夏王,直接去挑了那個不長眼的懦夫,把土地?fù)尩绞?,不需受制于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紛紛附和,大皇子更是叫囂:“把那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秦豬玀殺了,糧食都是我們的,還用得著看他臉色嗎?威脅!我呸!” 伊諾皇子反對:“祈王熟知江北事務(wù),積威厚重,又有江東江北幾個世家支持,我們也需要傀儡來暫時控制局面,眼前戰(zhàn)局受制,在和談中輕率將他交出,也換不到什么好處,不是殺他的好時機(jī)。” 大皇子恥笑:“弟弟菩薩心腸,任由廢物放肆?!?/br> 伊諾皇子怒:“怎可輕率行事?!” 東夏王看著兩個武勇能干的兒子爭執(zhí)不休,隱忍不發(fā)。 入夜,柳惜音步入胡青的帳篷,遣開眾人,盯著看了半晌,冷道:“迅速離開,去該去的地方,別胡亂插手我的事?!?/br> 胡青狐疑地看著她。 柳惜音臉上沒有表情:“機(jī)會將至,沒時間了?!?/br> 胡青輕飄飄地岔開話題:“你身為姬妾,夜半私赴男人,不怕被人看見?” “看見又何妨?”柳惜音滿不在乎,“我身為祈王府出來的女人,來看一眼祈王派來的使者,認(rèn)識的老熟人,又有何妨?撒撒嬌就過去了?!?/br> 胡青聰明,猜透她的打算,暗自心驚:“明明還有生機(jī),你何苦要將自己置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柳惜音笑得陰森,沒有月色的夜晚,搖晃的燭光照耀下,他就好像地獄里回來索命的魂魄,她一語雙關(guān)道:“什么生機(jī)?我已在萬劫不復(fù)之地?!?/br> 胡青臉色陰沉,看著南邊,暗示:“你表姐會內(nèi)疚的?!?/br> “她?”柳惜音笑了,強(qiáng)硬的表情柔和下來,眼里流露出三分如水般溫柔,她低下頭,用最多情的聲音道,“讓她生生世世忘不了可憐的柳兒,時時刻刻念在心上,豈不更好?” 說完,她決然而去。 胡青留在原地,看著一閃一晃的燭火,搖頭嘆息。 他知道柳惜音漂亮的皮相下是比火還烈的執(zhí)拗性子。 只是沒想到,此女的圖謀,比他想的更狠,更絕,更毒。 人不畏死,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