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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寸寸銷魂(玉鎖瑤臺)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我搖頭,大聲道:“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毕逝瓪怏E漲,似乎要把我整個人活吞下去,他冷冷道:“別擔(dān)心,我會一點點把他從你腦海中趕走,再也沒空去想?!?/br>
    我后知后覺想起:“鑰匙已經(jīng)利用完畢,你還要我做什么?”

    宵朗終于笑了,他一把抓起我臉蛋,左右細(xì)看,很“嚴(yán)肅”認(rèn)真地調(diào)戲:“大概是你害怕的時候特別好看,我想帶回家收起慢慢看……”

    好,這個問題研究完畢,可以忽略了。

    “算了,小事勿管,”我繼續(xù)回歸重點話題:“快將師父還我!”

    宵朗的話被打斷,笑容慢慢僵硬,臉色發(fā)黑,和旁邊的月瞳對比鮮明。

    長長的沉默中,我瞬間回過神來,腦子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靜問:“我們之間的賭約還算數(shù)?

    宵朗緩了口氣,沒有作答。

    我再度逼問:“三月之期未到!你露出真面目!賭約是我贏了!”

    宵朗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指輕撫玩弄我的發(fā)梢,輕浮道:“是,我的寶貝贏了?!?/br>
    我傲然抬起頭,推開他道:“請兌現(xiàn)賭約吧?!?/br>
    我以為他一定會耍賴。

    未料,他笑了兩聲,爽快道:“好?!?/br>
    ==

    宵朗答應(yīng)得太爽快,倒把我嚇著了,心里忐忑不安,總覺得還有什么陰謀。

    他眼里有幾分寵溺,薄薄的雙唇上掛滿笑意,看不出虛實。

    “那個……”我弱弱開口求證。

    他忽然俯身,長長的睫毛幾乎和我相貼,還來不及推開,他已靠近,用力按住我的手,吻上雙唇。

    沒有顫栗、沒有快感、沒有害怕、沒有羞恥……他的舌撬開齒縫,柔軟地侵入,和我的舌不停纏繞,我卻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很麻木地任他動作,看著周圍晶壁,很不喜地皺了皺眉。

    月瞳從地上爬起,咆嚎著想進(jìn)攻。

    周韶一跳三尺高,想沖過來拼命。

    我搖搖手,制止他們二人的魯莽行動,待宵朗唇舌間松動些后,問:“好了嗎?”

    宵朗緩緩松開手,遲疑片刻,笑道:“不會動怒的女人,真是沒趣?!?/br>
    我繼續(xù)剛剛的話題,公事公辦道:“你賭約輸了,以后不能糾纏我,還要把我?guī)煾高€來?!?/br>
    宵朗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我不為所動:“請履行約定。”

    宵朗拿我沒辦法,攤手道:“當(dāng)年你師父下凡,與我一戰(zhàn),約定勝者可得天路鑰匙。他敗了,被打碎三魂七魄,只余rou身,封在魔界寒冰窟。我搜查了幾千年,才發(fā)現(xiàn)鑰匙的真身早已變成你,于是設(shè)計變成白琯模樣,用你那沒用的師父為誘,引你留在洛水鎮(zhèn)。再讓你和月瞳碰面,步步緊逼,引你打開天路之門……”

    我打斷道:“你的不要臉功夫天下無雙,過去的事,就不要復(fù)述了?!?/br>
    宵朗摸摸我的臉,不屑道:“你師父也不算什么好人?!?/br>
    我反駁:“師父再差,也比你好一萬倍?!?/br>
    宵朗嘆息:“你這孩子,最是頑固?!?/br>
    我贊同:“我本是石頭?!?/br>
    宵朗半瞇著眼睛,威脅道:“就算是石頭,也會被打碎的時候,你總有一天會求我的。”

    我問:“做夢的時候?”

    宵朗給我嗆厲害了,越來越生氣。

    凡間有句俗話叫什么?

    死豬不怕開水燙?

    快死的人還在乎自己怎么死嗎?所以我壓根兒不怕他生氣,牙尖嘴利,將下凡學(xué)會的難聽話統(tǒng)統(tǒng)往這個不要臉的家伙身上招呼。

    我越無視他,他就越生氣。

    最后宵朗怒極反笑,恐怖的笑聲在空中回蕩,他忽而轉(zhuǎn)身,亮出一把帶著雷光的巨劍,夾雜著無邊怒氣,一劍斬下,星火交錯間,五條鎖鏈寸寸碎裂,元魔天君的軀殼迅速落下,隨著未盡劍氣,卷入他懷中。宵朗再次揮劍,斬向虛空,空間開始扭曲,劃出一條裂縫。

    充沛的仙氣傳來,灌滿整個房間。

    在凡間壓抑太久,我每寸肌膚都在饑渴地吸取天地靈氣,往空虛的內(nèi)丹里填充法力。

    “這是?”我問。

    宵朗冷靜得很快,仿佛剛剛只是在做戲耍人。他沖著裂縫抬了抬下巴,鄙夷地說:“你師父死了,我不可能帶在身邊,若是你想要死人,可派人來魔界取,反正我對那玩意沒多大興趣。魔界難以侵入天界的封印,我只能把通道打開到天界邊境,這里是云霧峰。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回去?!?/br>
    心里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我?guī)煾笡]有死。我相信這種感覺,所以對宵朗的話不予置否,只狐疑看向裂縫,外面確實是熟悉的云霧峰景象。

    “小心,有血的味道?!痹峦璧卣f。

    我努力在空氣中嗅了又嗅,卻什么也聞不到。

    月瞳閉上眼,聞了一會,再道:“還有死尸的味道。”

    我瞪著耍人成癮的宵朗,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宵朗聳聳肩:“阿姐帶著魔軍征戰(zhàn)天界,要搶回父親的頭顱,現(xiàn)在大概是血流成河了吧?兩軍交戰(zhàn),你若不敢過去,可以隨我回魔界,做壓寨娘子。”最后幾個字他的聲音放得很邪惡,活像凡間的流氓土匪。

    我沒理他,帶著月瞳和周韶,跳出裂縫。卻見云霧峰遠(yuǎn)處有無數(shù)被火燒焦的巨樹,小時候和師父一塊兒來看的云海,也被烈風(fēng)卷得七零八落,淡淡的血腥味終于飄入我遲鈍的鼻中,蓋過以往的花香,處處都是緊張的氣息。

    宵朗也從裂縫中走出,倚著棵大樹,笑吟吟地看著我:“你運氣不錯,阿姐似乎停止進(jìn)攻了,現(xiàn)在是回去的最好時機。我給你一塊我的金牌,若是遇到魔界士兵,便出示給他們看,只要不倒霉遇上我阿姐的直屬部隊,都不會攔你?!?/br>
    我接過金牌,又覺得他配合度高得讓人生疑,不由問:“你究竟在想什么?”

    宵朗單手托著下巴,思索了許久,正經(jīng)地回答:“想上你?!?/br>
    我沒聽懂,迷惘地看著他。

    宵朗很“嚴(yán)肅”地解釋:“我在認(rèn)真思考,等你回到我身邊時,我該用什么手段才能把你這冷淡的家伙在床上折騰得欲生欲死?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讓你在我身下哭著求饒,乖乖聽話?”

    我感嘆自己低估了他的不要臉程度,趕緊拉著月瞳和周韶逃跑。跑了幾步,謹(jǐn)慎地回頭看,以防有詐,卻見宵朗還是倚在大樹旁,雙手環(huán)臂,旁邊放著元魔天君的軀體,沒有追的意思。

    他笑瞇瞇地看著我,還揮了兩下手,就好像送妻子回娘家的丈夫似的說:“早點回來?!?/br>
    我“呸”了他一口,大聲道:“我死也不會找你的!”

    宵朗充耳不聞,笑容更加燦爛:“我會等你的!”

    我頭也不回,比兔子還快地逃離了這個瘋子。

    尋訪

    云霧峰與解憂峰相隔不遠(yuǎn),中間有無數(shù)小路,我施展驅(qū)風(fēng)遁地的法術(shù),帶著周韶和月瞳趕路,并不吃力,途中遇到七次魔族巡查的斥候,在出示宵朗給的金牌后,皆被放行。這讓我對宵朗那卑鄙無恥變態(tài)的人格有了一丁點的指望。

    第八次遇到的是個豹族女妖,職位似乎很高。長相劍眉入鬢,頗很爺們,沖著月瞳只差沒留口水,當(dāng)場打暈拖回去做壓寨相公。于是留著我們盤問:“金牌何處得來?”

    我很老實的說:“金牌是宵朗給的,

    她眼珠子盯著月瞳,問我:“宵朗大人和你有何關(guān)系?為何允許你前往敵營?是否有陰謀?”

    我說:“對啊,我也覺得他有陰謀,若是jiejie知道,能指點一二更好?!?/br>
    坦白過度不是好事,豹妖莫名其妙地認(rèn)為我在耍她,還污蔑我偷了金牌,非要帶回去給蒼瓊女神審問。

    我想起蒼瓊恐怖的威壓,打死也不敢再見。

    豹妖更覺我心中有鬼,亮出兵器和獠牙。

    此時,山峰之端,傳來混沌的吼聲,迷霧間浮現(xiàn)曼妙身影,周圍環(huán)繞著無數(shù)魔將和異獸。

    “來得正好!你和宵朗大人是何關(guān)系,問問便知曉,沒得讓天界的探子混了過去?!北麖娦袑⑽彝献?。

    我?guī)е恢粩嘧ψ拥呢埡鸵粋€沒法力的凡人,自然不是對手。眼看快到天界邊境,離解憂峰不遠(yuǎn),怎肯就此放棄,當(dāng)即凝三條魂絲在指尖,給月瞳遞幾個眼色,準(zhǔn)備趁其不備,搏一把。

    未料,身后傳來優(yōu)哉游哉的熟悉聲音:“放她過去。”

    我猛地回頭,目瞪口呆。

    是宵朗懶洋洋地倚著棵榆樹,銜著根草葉,正興致勃勃地看我出丑。

    “是?!北龤庋嫦?,低眉順眼,不敢阻攔。

    我磕磕絆絆地問:“你一直偷偷跟在我后面?”

    宵朗看戲看得很愉快:“看你擔(dān)驚受怕,百般猜忌的模樣,可真是好玩。下次偷偷罵人時記得多學(xué)幾個新鮮點的詞,‘卑鄙’這個詞翻來覆去,我快聽膩了?!?/br>
    我給嚇得臉色發(fā)白,一把拖起月瞳要逃,另一把欲拖周韶,沒想到扯了兩下,怎么也扯不動?;仡^見他正癡癡迷迷地看著蒼瓊女神所在方向,雙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怕是讓他立刻撲過去,死在美人懷里都肯的。

    “別看了!要是她追過來就不得了了!”我和月瞳一人一邊,拽住他胳膊,拼命往路上拉。

    周韶還在死死盯著蒼瓊,滿臉呆氣:“我不能相信,天下竟有如此美人,若是她笑一下,那該是……”

    我說:“別做夢了!聽說蒼瓊只有殺人的時候才笑?!?/br>
    周韶開心地說:“太好了,我這就去給她殺。”

    我和月瞳都覺得這小子魔愣了,狠下心來,一人一拳,將其打暈,硬拖著跑回天界邊境,恰好遇上楊戩部下的巡邏將士,他以前和我?guī)煾戈P(guān)系甚好,算是熟人,細(xì)細(xì)問明緣由后,便很好心地將我們送了回去。

    解憂峰上梨花依舊,白色的花瓣一片片凋零,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平靜淡泊,沒有人氣,仿佛與世隔絕。

    屋檐上的風(fēng)鈴輕輕搖晃,這是熟悉的家園,熟悉的世界,安撫恐慌不斷的心,讓我終于平靜下來。

    周韶漸漸蘇醒,愣愣坐在門檻上,看著滿天梨樹發(fā)癡,不知在想什么。

    我去師父的藏寶庫里翻出珍貴的雪肌膏,很慷慨地厚厚涂在月瞳受傷的爪子上,再用天蠶絲帶繞了幾圈,打了個漂亮的梅花結(jié)。

    月瞳好奇地四處打量,滿意地說:“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很美麗,樹也多,挺適合貓居住?!?/br>
    我找出個貓兒眼鑲的珠冠,幫他將長長的銀發(fā)束起,再拿出師父以前的舊衣裳,讓他們換去身上血跡斑斑的裝束,自己也重整儀容,恢復(fù)在仙界以往的打扮,然后坐在桌前,認(rèn)真寫了一封書信,交由引路青蜂,讓它們送給藤花仙子。再把發(fā)呆的周韶敲醒,喚他入屋,正色吩咐:“我和月瞳身犯重罪,天界很快就會查明,到時候身陷牢獄,怕是照顧不上你,所以托付給好友藤花仙子,她是個很好的人,斷不會為難你。你住在百花園,可萬萬不要去調(diào)戲花仙們,否則惹怒了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脾氣很好,我也不知惹怒她會有什么后果,一時為難。

    周韶低頭看著青石地板,呆呆地說:“師父,我的心跳得好快,就好像快死了。”

    我怒:“你以前對我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不能換點新鮮詞嗎?”

    周韶面露慚色,低頭認(rèn)錯。

    月瞳出言勸他:“我在魔界見識過蒼瓊女神的手段,你可萬萬不要起不應(yīng)該的念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