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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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捏著方向盤十分的緊,喉嚨滾動,臉色青紅交加。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低下頭顱和白檸說這樣的話,梗著脖子做出個表情。 白檸驟然聽到這話,以為是聽差了,回頭看向白子墨。 “啊?” 白子墨踩下油門嗖的一下就疾馳而去,連句話都沒落下。 白檸的劉海被吹得飛了起來,呼吸進(jìn)去一口尾氣,皺眉。 這孩子是怎么了?冒失。 白檸暫時在酒店住下,陌生的環(huán)境白檸失眠了,翻來覆去的在松軟的床上翻滾。差點(diǎn)是要壓到了受傷的手,白檸睡不著,她盤膝坐到窗前抱著被子蓋在頭頂。房間是在十八樓,俯視這個城市的夜空,閃爍的燈光點(diǎn)綴黑暗,令單調(diào)的黑色多了一份光彩。 白檸想,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是會死的很干脆吧? 探頭往下瞧去,黑暗無邊無際,白檸忍不住笑出了聲:“到底想什么呢?活著多么美好!” 白檸睡不著,凌晨三點(diǎn),她覺得自己很累,可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眼皮很沉,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滿心的煩躁。 她打開了床頭的燈,從床邊的小冰箱里翻出幾罐啤酒。左手笨拙的打開,灌了一大口,好久沒喝啤酒苦澀味道順著喉嚨就滑到了胃里。冰冷的刺激著胃粘膜,白檸打了個寒顫又接連喝了兩口。 白檸從三點(diǎn)喝到五點(diǎn),天邊已經(jīng)泛白。房間里有六瓶啤酒和一瓶干紅全被白檸喝進(jìn)了胃里,她胃里暖洋洋的燒著,瞇眼看向外面的世界。一束白色光芒漸漸突破了黑暗,白檸想去廁所,她站起來搖搖晃晃撇著腿往洗手間走,明明腦袋里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就是走不出一條直線。 “喂?” 好不容易沖到洗手間,白檸被迎面的鏡子嚇了一跳,后退兩步喝道:“什么鬼?” 鏡子里的自己面頰通紅,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頭發(fā)凌亂目光含著霧氣。 白檸還要細(xì)看,只覺得膀胱都要炸開了,才記得此行目的。 從馬桶上站起來,白檸腦袋才稍稍靈光一點(diǎn)。打開水龍頭,聽著嘩嘩的水聲,白檸洗了手臉,才指著自己說道:“顧琛是你的仇人,別心軟,辦得到么?” 聽不到回答,好長時間后,白檸嘿嘿笑了一聲:“我辦得到!” 是不是?辦得到! 白檸撇著腿走不成一條直線,歪歪扭扭的回去倒在床上就拉起被子蓋住了頭發(fā)。 醉了,總該是能睡得著吧。 白檸確實(shí)是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下來?;杌璩脸恋哪X袋很長時間沒找到頭緒,白檸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這才覺出味道難聞來。 滿屋子的酒味,皺眉想要坐起來,頭疼欲裂。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去洗手間沖了把涼水澡,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白檸覺得自己是注定了今晚沒睡覺的福分。她明明感覺到自己確實(shí)是睡了過去,暈暈沉沉做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夢,可是醒來天還沒有大亮。 折騰了一圈,白檸看向窗外,突然發(fā)現(xiàn),天色比之剛才又黑了幾分。 眨巴下眼睛,跳過滿地的啤酒罐子去找自己的手機(jī)。 啤酒罐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嘩啦一聲響,白檸最后從沙發(fā)的縫隙里找到自己的白色手機(jī)。按了下,沒電自動關(guān)機(jī)。好家伙,難怪白檸覺得今晚安寧呢。 從包里翻出來充電器插上電,開機(jī),時間跳出視線。 白檸怔住了,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diǎn)半。 再回頭,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去。 白檸拍了下腦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餓的手腳發(fā)虛。這失眠是治好了,睡了十幾個小時,倒整成了嗜睡癥了。白檸揉著腦袋轉(zhuǎn)身進(jìn)了洗手間,渾身是經(jīng)過一夜發(fā)酵的酒味,實(shí)在難聞的很。白檸自嘲笑笑,她是喝成了臭男人,沒有一點(diǎn)形象。這模樣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不然非毀了一世英名。 白檸是忘記了在酒吧,她還曾更狼狽過。 打開淋浴,氤氳彌漫,白檸用一個塑料袋包住了受傷的手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在白檸進(jìn)去浴室后,扔在床上的白色手機(jī)瘋狂的響了起來。 一遍又一遍,外面天色更加暗沉,那鈴聲似不知累一樣依舊在響。 大概是過了半個小時,鈴聲戛然而止,也許是電話那頭的人失去了耐心。 白檸從浴室出來,實(shí)在沒有換洗的衣服就穿了昨日那件。她聞了聞身上酒味雖然依舊在,可到底是味淡了許多,湊合著穿吧,一會兒出去找個商場買兩件內(nèi)衣。 白檸拿掉手上的塑料袋,撿了一條毛巾擦頭,反正到了這個地步,什么都是湊合。 剛走出浴室,放在床頭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屋子里十分安靜,這樣突如其來的聲音還真是嚇了白檸一跳。她略一愣,就回過神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jī),手機(jī)屏幕上跳躍的是白子瑜三個字,白檸腦袋沒轉(zhuǎn)明白。 怎么會是白子瑜?他打過來做什么 宣讀遺囑不是今日?。堪讬幩季w千回百轉(zhuǎn),剛要接通電話鈴聲戛然而止。 白檸按著手機(jī)屏幕的手頓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是要回?fù)芑厝ミ€是扔下手機(jī)。視線一掠就看到上面提示有未接來電,剛要劃開去看,白子瑜的電話又一次的打了過來。 白檸正巧就滑過屏幕接通,白子瑜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白檸,你來醫(yī)院?!?/br> 白檸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怔了一下。 “媽今天突然暈倒了,在醫(yī)院,你過來?!?/br> 白子瑜的聲音很急切,是忘記了他恨林薇的時候,情急之下依舊是mama。 白檸只覺得腦袋翁的一聲就炸開了,無數(shù)白光席卷而來,渾身都在顫抖,好半天才咬著嘴唇穩(wěn)住情緒,怎么會這樣? “哪家醫(yī)院?地址?!?/br> 白檸只來得及扯起床上的外套,連腳上的拖鞋都沒換直接沖外面奔去。 母親怎么了?送到那個醫(yī)院? 充電器摔在地上發(fā)出聲響,白檸腦袋里有根弦跟著跳了一下。她猛然反應(yīng)過來,要帶錢包要帶身上的東西,可是門板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得闔上了。白檸身無分文赤腳站在酒店的走廊里,頭頂?shù)乃艉孟穸荚诔靶λ?,白檸有些煩躁一腳踢飛了躺在腳邊的充電器。 直接朝電梯口跑去,不管了,去前臺找服務(wù)員。沒錢怎么坐車去醫(yī)院?白檸嚇得糊涂了,母親到底怎么回事?白檸真的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母親像父親一樣。 電梯怎么還不上來? 液晶板上的數(shù)字在跳動,白檸心如刀割,焦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從樓梯跑下去,可理智讓自己的兩條腿留在原地,走樓梯會更慢。 等,已經(jīng)要冷靜下來。白檸深呼吸,緊緊咬著嘴唇。疼的她滿口的血沫子,電梯總算是上來了,白檸直接往里面跑突然就撞上了一個人,她本能的往后退結(jié)果腳上拖鞋不給力,差點(diǎn)絆了個狗吃屎。 肩膀猛然被一個有力的手掌握住,“白檸?!?/br> 白檸穩(wěn)住腳步剛想道謝,忽然這么一把熟悉的低沉嗓音落入耳膜,她腦袋遲鈍的很,反應(yīng)速度慢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這是誰?好熟悉的聲音,顧琛? “你家好像出事了,子瑜電話打到我哪里,你電話怎么回事?” 顧琛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家居毛衣外套,鼻梁上還架無框眼鏡,一把拉過白檸的胳膊扯到自己身邊,又去按下電梯按鈕:“白檸?” 白檸恍恍惚惚是失神的模樣,半響后抬頭迷迷茫茫的看著面前同樣意外的顧琛,四目相對,她忽然很想笑,可現(xiàn)在她什么表情都擠不出來,慘白面孔看著顧琛,半天后才發(fā)出聲音:“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顧琛蹙眉,到底還是松開了落在白檸胳膊上的手。他接觸到白檸的目光,退后一步,冷冷淡淡站在電梯的另一邊,沉沉黑眸看著白檸:“我找人查的開房記錄?!?/br> 理所當(dāng)然的理直氣壯,白檸根本就沒聽清楚,她不在乎那些理由,她連自己為什么問那句都想不起來。抿了抿唇,想要控制嘴唇的抖動,收效甚微,她似哭非哭的一撇嘴,忽然就崩潰了。 “我媽出事了!” 看到顧琛出現(xiàn)在眼前,白檸好像是才從那場噩夢里回過神,她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情緒,盡管她厭惡著顧琛,可面前只有一個顧琛。那股子勁兒一旦卸下去就再也無法強(qiáng)硬起來,淚突然就飆出了眼眶,視線一片模糊白檸手指緊緊抓著手機(jī)。她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淺色的連帽衫襯得她一張臉蒼白如玉,那身休閑服下包裹著一個消瘦高挑的女人。她倔強(qiáng)不肯服輸,赤腳踩著酒店的拖鞋,露出的腳趾是米分紅色,藏在陰影下怯怯的露頭,顧琛暗沉眸光愈加沒有溫度。 “我出門的時候……我忘記拿包了,我還沒換衣服。我去樓下去門卡,我媽一定會沒事的……”白檸的聲音微微顫抖,毫無頭緒的說了兩句,忽然就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要和顧琛說這些? 她緊緊咬著嘴唇沉默著低頭,地上一團(tuán)陰影。心里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母親像父親那樣不聲不響的離開,沒有任何征兆,她又要怎么辦? 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一個親人了,連一個親人都沒了。 白檸只有個mama,她只剩下一個mama了。淚滴下去落在腳趾上,白檸才覺出冷來,手指緊握成拳,她都忘記了那只手才是受傷的那只手。 顧琛看著白檸,咬了咬后槽牙,半響后突然一把拉過白檸到自己懷里。白檸身形憔悴,搖搖欲墜的站著,似乎下一刻就會昏倒。 “別急,我送你過去?!?/br> 他的手緊緊抱著白檸,白檸恨他怨他,這些都是理所當(dāng)然。 白檸和誰一塊來開房這件事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白檸在自己懷里顫抖害怕,淚水落在毛衣上,陰濕了一大片,她嗚咽著發(fā)不出完整的調(diào)子:“我媽怎么了……我怕??!” 白檸怕死了,如果母親沒了,她還有什么? 海上浮萍一般飄來蕩去,無所依靠。 “別哭,聽我說?!?/br> 顧琛拍著白檸的背,懷里女人黑色的發(fā)頂就在面前,忽然就釋懷了。 “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別管門卡了,回來再說。” 他覺得自己一手都能拎起來白檸,她瘦的可憐。 “都不重要。” 他沉咧音調(diào)在頭頂響起,好像空氣都安靜下來。 ☆、第六十二章 沒有什么比母親的命還重要。 黑色的汽車在夜色里疾馳,白檸縮在座位上看著窗外霓虹燈亮起的城市,心里空空曠曠沒有著陸點(diǎn)。白檸身邊沒有人了,一個一個的走了,她很拼命的伸手去抓,可是一個都沒留住。 留不住了,要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到底有什么用處? 白檸打開了車窗,冷風(fēng)灌進(jìn)來,她的心冰涼一片,手指緊緊攥著紗布上已經(jīng)有了斑斑血跡,可她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慘白的臉貼在玻璃上,空曠的眸光閃著寂寥,眼睛看著遠(yuǎn)處。 顧琛視線看過去,眸光驟然暗沉下去,微微瞇眼。胸腔里有什么情緒在沸騰,那種極致到想要?dú)绲那榫w漸漸沉了下去。風(fēng)吹進(jìn)了車廂里,卷起了白檸的頭發(fā),她瞇了眼,似乎陷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 那里沒有疼痛也沒有悲傷,只有她一個人靜靜的蜷縮。那是屬于白檸的世界,屬于她一個人的世界,安靜而隱秘。 幼稚的連帽衫穿在她身上,竟然是意外的和諧。前面紅燈,顧琛皺著眉頭有些煩躁的拿掉了鼻梁上的眼鏡扔到了車前,捏了下眉心,深深的呼吸想要緩解胸口憋悶情緒。 他很少有這種無可奈何的情緒,可現(xiàn)在深切體會到了。 車廂里很安靜,靜的連呼吸都能聽得見。 好長時間后,車子繼續(xù)行駛,白檸忽然回頭看過來,看著顧琛,黑色瞳孔是一片空洞:“我是喜歡過你的,在去四川的路上?!?/br> 心臟驟然收縮,顧琛捏著方向盤的手指很緊,修長骨節(jié)微微泛白。 白檸語氣淡的像是在嘆息,她沒有笑也沒有哭,喜歡一個人很容易,一個擁抱一句話一個小小的動作,忽然就深陷進(jìn)去不可自拔,她是那么卑微單純的喜歡著一個人,小心翼翼的連她自己都有些誠惶誠恐:“我一直很討厭有錢人,仇富的很,有錢人啊,想法總是千奇百怪。那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我就敢去追你了?!?/br> 白檸腦袋里很亂,她不知道現(xiàn)在能做什么。白檸對于感情總是拎不清的,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沖動而急躁。她只是喜歡想象中的顧琛,而不是那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那么對我,那時我很絕望,想殺了你,想自殺?!痹?jīng)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想過自殺,可是那一刻,白檸真的很不想活了?!拔沂裁悦?,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們要那么對我,不把我當(dāng)做一個人,你是,顧思也是。白子瑜是,我爸媽也是?!?/br> 車廂里安靜的可怕,白檸沙啞的聲音響著,字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