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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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檸陷入夢魔無法清醒,她只想拼命的離開這里。突然肩膀被握住,疼神經(jīng)復(fù)蘇一瞬間全部涌入了大腦,眼前一道道的重影根本看不清楚,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白檸,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瘋了?你還認識我么?” 白檸被晃得惡心,想要推開他可被握的很緊,怎么都掙扎不開。渾身酸疼沒有力氣,白檸實在沒忍住張嘴就吐了出來,惡心是一連串的,一旦開了閘口就不受控制的吐了起來。 “??!” 白檸耳鳴中聽到一聲慘叫,可是顧不上了,她難受的緊。趴在床沿上吐得天昏地暗,一直吐到胃里再沒東西可吐才干嘔了兩下,掛在床邊渾身沒一絲力氣。 “醫(yī)生護士?”白檸視線漸漸清晰,費力的仰起頭看到一身污穢的白子墨沖出了病房,聲音幾乎是嘶吼的。白檸的腦袋暈沉厲害,感冒的時候反射弧特別長,好長時間她忽的彎起了嘴唇:白子墨肯定是恨死了自己,那么臭美的人被吐了一身。 白檸的清醒沒維持多久,醫(yī)生護士進來忙著量體溫扎針,白檸被喂了一點水。她靠在枕頭上關(guān)節(jié)都在疼,狠狠咳嗽了幾聲,差點沒把肺咳出來:“我怎么了?” “高燒,肺炎?!?/br> 醫(yī)生冷冰冰的丟下這兩個詞,轉(zhuǎn)身繼續(xù)忙碌:“讓家屬來把這里收拾了,弄得這么惡心?!?/br> 白檸躺在穢物中間也不覺得惡心,她實在累得很,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喉嚨發(fā)癢,呼吸都有些困難,她沒忍住又發(fā)出一連串的咳嗽,肺里難受,胃里空虛發(fā)疼,又十分惡心可沒東西可吐。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只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又沖進了門,急匆匆的嚷嚷:“我姐怎么回事?白檸怎么突然就吐了呢?吃錯了藥么?不會更嚴重吧?”白檸動了下嘴唇,卻沒發(fā)出聲音,彎起嘴唇。 還好,子墨在,她的弟弟。 白檸本就虛弱,被醫(yī)生折騰了一遭就又吐了。她眼前一陣陣的白光,腦袋里嗡嗡的響,別人說話也聽不大真切:“怎么辦?她這病來的兇險,一般的藥物根本就不行。大人小孩,不可能兩全,何況孩子現(xiàn)在還有沒有問題根本不好說,犧牲孩子——” 犧牲那個沒出世的小家伙?讓他死在肚子里,白檸忽然很想笑,可實在沒有力氣了,她笑不出來。所有人都說他活不下來了,他是要被弄掉?;畈幌聛砟蔷土T了,又不是重要的事,之前吃了那么多藥,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白檸想說話,可張了張嘴也沒發(fā)出聲音。 視線模糊一片:“子……子墨……” 白檸想說,用藥,沒了孩子就沒了。根本不重要,嘴巴張合了幾次,她看到白子墨湊過來,喉嚨里卻只發(fā)出粗狂沙啞的呻*吟聲。 “白檸?” “孩子不要……咳咳?!?/br> 突然就咳了起來,白檸又翻身趴在床沿上吐出酸水,胃里翻騰都要抽筋了。白檸整個人都處于虛脫的狀態(tài),她覺得自己都要飄起來了,腦袋沉的厲害:“家屬按著病人,針頭又歪了,怎么回事。” 護士剛剛扎好的針頭這會兒就又歪了,氣憤不已?!胺捶磸?fù)復(fù),又高燒了,再不輸液怎么辦?” 白檸臉頰通紅,嘴唇上起了一層的干皮,吐得是精疲力盡整個人十分凄慘。白子墨皺著眉頭連忙坐過去按住白檸的胳膊,他忍著惡心不去看白檸的臉:“你別亂動,針頭掉了回頭又要受罪?!?/br> “按好了,別讓她亂動?!?/br> 護士扯過白檸的左手在上面扎針,青青紫紫的針眼手背都腫了起來,護士皺眉:“這么大的人還能燒成肺炎,你們家屬都不注意的么?” 小孩子燒成肺炎的多,大人能燒成這樣,心也夠大。 白子墨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白檸掙扎著掙扎著就不動了,也不知道是把白子墨的話聽進去了還是沒有力氣。白檸血管細,最近手背上被扎了不少的針眼,就算是熟練的護士也是有些為難:“家屬看著別讓病人再亂動,回頭受罪的還是她?!?/br> 白子墨憋著一肚子的火,他身上還是濕淋淋的水。這個季節(jié)確實不好受,白檸吐得哪里都是他還沒收拾,如今找看護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這邊白檸人事不省,那邊母親也是病著,白子瑜一籌莫展。 好不容易扎好了針,護士和白子墨都呼出一口氣:“這回你好好看著?!?/br> “我知道?!?/br> 護士站起來收拾藥盤,看了眼床上的白檸,笑了下:“都睡著了,你不用那么大力氣卡著她的胳膊,血都不走了?!?/br> 白子墨楞了下才回神,連忙松開白檸的胳膊。她果然是睡著了,呼吸沉重眉頭緊皺是十分不安穩(wěn)的睡法,床單和被子上都是穢物,白子墨皺了眉頭探口氣站起來:“白檸,不要孩子了吧?” 白檸睡得無聲無息,燒的昏迷,那里會回答他。 有些藥因為害怕傷及孩子,一直不敢用。醫(yī)生說如果繼續(xù)高燒不退,白檸就有危險了,白子墨收拾了病房用紙巾擦干凈白檸的臉,快步走出去。這個決定太艱難,走出病房門他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白檸會恨自己的吧?她剛剛昏迷前還叫著孩子。 罵了句臟話,白子墨站在走廊捏緊了拳頭,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拿這么大的主意。白子墨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他害怕白檸責(zé)怪自己,他也害怕白檸沒了命。 拳頭捏的很緊,骨節(jié)微微泛白。 半響后,白子墨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白子墨開門見山:“白檸懷孕了,這事你知道么?”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才冷冰冰的回道:“我又不是白檸的老公,我怎么知道?!?/br> “他媽的,白子瑜,她是你meimei你就一點不關(guān)心?” “她還是你姐呢,這事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知道?” 白子墨根本不相信白子瑜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話,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憤怒:“那個姓顧的電話號碼多少?” 白子墨別的不知道,白氏少東白子瑜和顧琛是好兄弟,他還是清楚。 “姓顧的多了?那個?” “白子瑜,如果不是為了白檸,我才不會給你打電話?!卑鬃幽乜谄鸱麡O力壓抑自己的怒氣:“不給算了,我找別人要,白子瑜,我現(xiàn)在連打架都不想和你打了。” 大概潛意識里,白子墨還是拿白子瑜當大哥。他現(xiàn)在孤立無援,第一個想起的人還是白子瑜。 “顧琛的電話么?我一會兒發(fā)你手機上?!卑鬃予ぢ曇魢烂C下來:“你根本就打不過我,少在那里咋咋呼呼了,這點你倒是和白檸一模一樣。怎么要顧琛的電話?白檸怎么了?” ☆、第八十四章 “那個醫(yī)院?讓醫(yī)生用藥不用顧忌,我馬上過去?!?/br> 白子墨捏著電話,特別想飆臟話。喉結(jié)滾動,好半天他才發(fā)出聲音:“顧琛,你他媽的就是個人渣。” 竟然不猶豫就選擇了拋棄孩子,腦袋里哪根筋突突的跳:“你根本就不在乎白檸?!?/br> “那個醫(yī)院?” 顧琛沒搭理他,重復(fù)了一遍:“地址?!?/br> 白子墨咬了咬牙半響后擠出醫(yī)院的名字:“你還是不是人?喂?” 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白子墨想要摔手機,抬了抬手還是放下。 深呼吸,腦袋稍稍清醒一點。咬了咬牙,如果是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女人,而不是還沒成人型的孩子。咽了喉嚨,轉(zhuǎn)身快步往病房的方向走。 無論如何,白檸才最重要。 白檸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比較長,反反復(fù)復(fù)的發(fā)燒退燒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徹底控制住病情。她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然后就看到了病床邊坐著的人,他拿外套蓋住了臉。視線漸漸清晰,白檸只覺得四肢都是酸疼,喉嚨里火辣辣的疼:“子墨——” 她想喝水,頭沉的抬不起來,伸手去拉旁邊坐著的人。 他動了下西裝外套滑下,擰著眉頭就睜開了眼,盯著白檸半響,才回過神抬手搓了下臉頰,連忙去查看白檸,聲音沙啞低沉。 “醒了?” 白檸看著他,大概是一夜未睡,顧琛的眼睛下面發(fā)青。下巴上胡茬密布,顯得有些滄桑。 “要喝水?” 他看白檸沒反應(yīng),抬手摸了摸白檸的額頭,試探體溫:“退燒了,我去倒水?!?/br> 他的襯衣也不如以往的筆挺,皺巴巴的掛在身上,襯衣的下擺系在皮帶里,顯出修長挺拔的腿。白檸看著他,身上哪里都是疼的,情緒卻漸漸沉淀下來。 病房里安靜,只有頭頂?shù)目照{(diào)呼呼的吹著風(fēng)。白檸看著顧琛拿著杯子去接水,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響著,白檸心里一片平靜,連一點漣漪都沒起。 顧琛走過來升高了床頭,他抬起白檸的頭調(diào)整了枕頭的位置,聲音發(fā)沉:“喝水?!?/br> 白檸渴的厲害,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登時嗆得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渾身的疼都被帶動起來,直咳的心肺都變形了。 “慢點。” 顧琛放下茶杯就拍她的后背:“別急。” 白檸是肺炎,這一咳起來就沒完沒了。嘴唇有些發(fā)青,扎著輸液管的手指都緊緊捏了起來,顧琛俯身過去按住白檸的左手腕: “別亂動。” 跑針了,回頭還要受罪。白檸咳的驚天動地,顧琛按下呼叫器,護士還沒到白檸就翻身趴在床邊干嘔起來,半天也只吐出一點胃液。她沒吃什么東西,實在吐不出來什么。 躺回床上喘氣,顧琛眉頭皺的十分難看,半響也一直沒說話。 “子墨呢?” 白檸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幾乎要和床單融為一體。有氣無力的發(fā)出聲音,十分憔悴,視線望著天花板:“你怎么……來了?” “白子墨給我打電話?!?/br> 白檸有點想不通,白子墨是瘋了?為什么要給顧琛打電話?簡直不可理喻。 皺了眉頭,抿了抿干燥到掉皮的嘴唇:“為什么?” “給你用的藥,可能導(dǎo)致流產(chǎn)。” 顧琛眼睛看著白檸,心臟沉了下去,沉沉悶悶的疼,這回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沒了。 白檸沉默了好長時間,忽的笑了起來,黑眸茫然:“問你做什么?呵呵,你又不是醫(yī)生。”白檸心里很冷,喉嚨滾動:“反正早晚的事,流掉也好。” 顧琛沒有說話,黑眸沉如深潭。 白檸閉了閉眼,覺得很累,以后,她大概知道要怎么對待顧?。骸拔蚁胨X,沒什么事,死不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br> 空氣沉默,許久后,顧琛開口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情緒。 “昏迷了一天一夜,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我怎么走?走去那里?” 冷笑一聲,抬手扯開衣領(lǐng)子,眉頭緊蹙十分煩躁。病床上的白檸病怏怏的沒有一點生氣,昨天白子墨打了電話,他整個人都懵了,第一次體會那種不知所措的情緒。白檸躺在病床上嘔吐發(fā)燒,反反復(fù)復(fù),她人事不省,那一刻涌上心頭的事心疼。 “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能蹦能跳,我立刻就走?!?/br> 顧琛有氣沒出發(fā),他想把白檸捆起來打一頓弄到她哭。狠狠揍一頓,讓她聽話,以后再也不敢那么和自己頂嘴。可是白檸不和他鬧,無聲無息的去死,顧琛什么都不敢了。 好長時間后,顧琛走到床邊俯身抱住白檸,他的聲音極其低,深深沉沉的砸在白檸的心臟上:“別和我置氣行不行?等你好起來。”他的喉結(jié)滾動,想要親一親白檸,他的拳頭握的很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掐上了白檸的脖子:“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再碰你,?!彼腊讬幮睦锉锏檬鞘裁?,這場病來的突然兇險,幾乎是要了她的命。白檸心里憋著事呢,喝什么都吐,她在昏迷的時候也害怕的,燒的糊涂,說出的胡話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想要逃離?!拔?,尊重你的選擇?!?/br> 她就這么討厭自己?顧琛有那么一瞬間的無力。 白檸昏迷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世間就這么一個白檸,沒了就是沒了。 她睜開了眼,眸子清亮干凈直直看著顧琛,他們的距離很近,顧琛低頭碰了碰白檸的額頭。心臟忽然有些疼,那年,那個女孩就是永遠用這樣清澈的目光看自己,就連她走的時候,也依舊是這種目光。沉甸甸的情緒無處發(fā)泄,他想抱著白檸狠狠揉一把,可白檸現(xiàn)在的虛弱根本經(jīng)不起他的揉搓。瞇著眼睛,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對待白檸才好。沉沉嘆一口氣,手指劃過白檸的臉頰落到了她的發(fā)頂:“白檸?!?/br> 簡單兩個字,從他的嘴唇里發(fā)出來,帶著沉甸甸的情緒。他的眸子漆黑深沉,許久才又開口:“算了,我是拗不過你。” 那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妥協(xié)。 白檸一直沒有說話,緊緊咬著嘴唇。顧琛貼著她的臉頰嗤的笑了一聲,似怒非怒:“你這狗脾氣!” 護士和醫(yī)生推門進來,顧琛這才松開白檸站到一旁。 “怎么樣?” “需要再吊幾天水,不過退燒了是好事。” 算是往好的地方發(fā)展了?心中壓著的石頭放下。 醫(yī)生給白檸檢查又口服了藥,叮囑顧?。骸安∪松眢w太弱,家屬注意點,盡量吃點東西,不然太傷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