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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農(nóng)家三姑娘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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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

    “我跟你們扒拉個人,王小莽,是這個村的不?”

    姚三三一提王小莽,那兩個小丫頭就飛快地瞅了她一眼,問:“王小莽,是有這個人,你是他家親戚?”

    “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我不認(rèn)得他?!币θf,盡量想法子降低兩個小丫頭的戒心,就說:“我聽人說他這個人怪刁的?!?/br>
    “刁”這個詞,在當(dāng)?shù)剞r(nóng)村可褒可貶,可以理解成精明,也可以理解成刁滑無理。姚三三這么一說,其中一個小丫頭就撇著嘴說:

    “可不是嘛,最刁了,好事不干,壞事神能第一?!?/br>
    ☆、第15章 二流子

    “王小莽最刁了,好事不干,壞事神能第一?!?/br>
    “真噠?他這人不正干?”

    姚三三一副很有趣味的樣子,那兩個女孩果然就跟她吧啦吧啦說道起來。

    “可不是嗎,我聽我奶說……”

    姚三三在煙墩村溜達(dá)了一圈,見到村頭水塘子邊,幾個婦女在洗衣裳,就又過去搭起話來。農(nóng)村婦女們本來就喜歡說說閑話,聽到姚三三提起王小莽,七嘴八舌就跟她八卦開了……

    姚三三從煙墩村回來,滿滿一肚子的氣。

    她一進(jìn)門,便看見姚三嬸正好在她家,說是來跟姚連發(fā)商量訂親的事情,后天逢集了,正是安排的訂親的日子。姚三三寒著一張小臉,往三嬸跟前一站,沖口問道:

    “三嬸,你說你跟咱家有什么仇?你干啥這么坑咱家?”

    姚三嬸手里抓著一把瓜子,正在嗑,聽姚三三這么一說,很是意外地一愣,半個瓜子殼粘在她嘴皮子上,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呸的一聲吐掉瓜子殼,瞪著眼沖姚三三叫起來:“你這個小丫頭,你怎么說話呢?我怎么坑你家啦?我看你野毛了!”

    野毛,是當(dāng)?shù)厝肆R人沒規(guī)矩,膽大包天,有點“忤逆”的意思。

    也就在三嬸開口的同時,姚連發(fā)沖姚三三呲吧了一句:“作死的玩意兒,你胡說什么呢?你跟誰說話呢?這一整天,死到哪去了你?”

    嘴里罵著,姚連發(fā)伸手就要去打姚三三,姚三三往后閃了一步,冷聲說:“爸,你能等我說完的嗎?三嬸,我今天,到你娘家煙墩村去了?!?/br>
    三嬸臉上明顯怔了一下,很快就回復(fù)平常了,撇著嘴說:“你去我娘家村上做什么?你這點點小丫頭,四處亂跑,可真是野了,也不怕半路上給人販子逮了去?!?/br>
    三嬸說著又轉(zhuǎn)向姚連發(fā),陰腔陽調(diào)地:“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家三三是小閨女孩,你由著她四處亂野,瘋瘋癲癲的,落個不板正的名聲,可就壞了?!?/br>
    “三嬸,你少往旁邊扯,你心里揣著什么鬼,你自己清楚。那個王小莽,你以為我打聽不清楚嗎?”姚三三扭頭對姚連發(fā)說:“爸,那個王小莽,就是個二狼八蛋的流氓,不正干,這樣的孬種人,三嬸給大姐介紹,不是存心坑人嗎?”

    姚連發(fā)一愣,隨即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我都扒拉過了,你三嬸私底下也跟我說了,不就是原先談個對象沒談成,耽誤大了嗎?談不成,人家就不能找對象了?”

    姚三三一聽那個氣呀,姚連發(fā),還真是拿著閨女沒當(dāng)回事??!她看看三嬸,氣急反笑了。

    “三嬸,旁的你先別說,你就說說,這個王小莽,今年到底多大了?他家弟兄姊妹四個,他老二,他家老三都結(jié)婚有小孩了,你說他二十三?”

    “我記不清楚,興許記錯兩歲,差不多就是這個歲數(shù)?!比龐鹧凵穸汩W的說,“這有什么?大兩歲小兩歲,有什么大不了的?招贅上門的,年齡哪那么正好,大幾歲不是穩(wěn)重嗎?”

    “他是你娘家近房侄子不?你能不清楚他多大了?年齡都搞不清楚,你說的什么媒?”姚三三駁斥了三嬸,對姚連發(fā)說:“爸,這個王小莽,今年二十九了,比大姐整整大了十三歲。他家頂小的老四,都二十露頭了,三嬸說她記錯了,你信嗎?”

    “你聽誰瞎說?旁人誰能知道他多大?”三嬸臉上訕訕的,卻還嘴硬。

    “我打聽了那老些人,有的婦女說了,家里兒子跟他一年生的,孫子都上學(xué)了,三嬸,這也能錯了不?”

    姚三三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地,把打聽到的情況一股腦全倒出來了。原來,這個王小莽,不光是瞞了歲數(shù),還十足是個二流子,游手好閑也就罷了,手腳還不干凈,在村里名聲很壞,迎風(fēng)臭十里的一個人。

    “連小孩都知道他,偷雞摸狗拔蒜苗,好事不干,壞事神能,整天不務(wù)正業(yè),三嬸,我說的沒錯吧?你說你把這樣的人介紹給大姐,你不是壞良心嗎?”

    姚三三這么一質(zhì)問,三嬸一張臉就漲成了紫茄子,氣哼哼地說:“我還真是好心落得驢肝肺,哪有你說的這樣厲害?大哥大嫂,你也不想想,要是一點毛病沒有的小青年,人家能給你這個家庭招女婿?”

    “光這樣嗎?他這回,為啥忽然想要招贅到外地?”姚三三冷笑著說,“爸,我都聽說了,早幾年他死纏上村里一家的閨女,撒潑打滾死皮賴,纏的人家沒法子,嫁到外地去了,這就是三嬸說的對象沒談成。

    “還沒完呢,就上個月的事兒,王小莽他爬人家墻頭,偷看人家大閨女洗澡,叫人家里人撞見了,拿著棍子一路把他追出了村子,如今人家發(fā)狠,要打斷他的腿,要報警逮他,他嚇得跑出來,都好些日子沒敢回去了。

    “三嬸,他現(xiàn)如今有家不敢歸,想招贅到外地算了,你就把腦子動到咱姐身上來了,是不?咱家跟你有什么仇恨?娘家侄子是侄子,婆家侄女就不是人了嗎?你這不是喪良心嗎?這就該撕爛你的嘴。”

    姚三三一通話說完,冷笑盯著三嬸子那張漂亮的臉,忽然就想沖過去呼她兩巴掌。三嬸說是嬸子長輩,如今也才就三十歲露頭,又會打扮,畫著眉毛,一張臉弄的白乎乎的,看著就讓人來氣。

    姚三三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個子瘦小,三嬸可不算矮,想要呼到三嬸的臉,恐怕夠不著??!能不能搬個小板凳墊著腳?

    “她三嬸,你怎么能這樣?是人干的事嗎?”張洪菊紅著眼睛說。

    “這個事,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比龐疒s緊辯解,她倒不是怕了姚連發(fā)一家,但是姚連發(fā)一家說出去,村里人恐怕要罵她缺德了。原先她以為,隔著好幾十里路,沒人會知道這些事,哪想到這個姚三三找到老窩去了。

    所以,三嬸子還在強(qiáng)辯:“大哥,我真沒有壞心。我就是尋思,你這個家庭困難,招女婿,只要他不殘不缺,就算年輕犯了點小錯,來家你管教幾年,能安穩(wěn)過日子就是好的了,你說我還不是為你家cao心?我也不?;啬锛?,我哪知道……”

    三嬸話還沒說完,一把笤帚突然砸了過來,狠狠砸在她身上,姚小疼紅著眼睛,發(fā)瘋的一連砸了三嬸好幾笤帚。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姚小疼就算性子柔和,這回也忍不住氣急了。對于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來說,這不是奇恥大辱嗎?

    “你……你發(fā)的什么瘋?親事不成仁義在,就你家那個條件,還指望找個什么好的?”三嬸子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跑,姚三三聽著刺耳,叫姚小疼:

    “大姐,你拿什么笤帚?我去給你拿鐵锨?!?/br>
    姚三三這么一嚷嚷,三嬸子跑的更快了。姚小疼氣得把笤帚一丟,捂著臉哭了起來。

    姚連發(fā)坑著頭不吱聲,張洪菊氣得罵三嬸缺德,又埋怨姚連發(fā):“你不是說你扒拉了嗎?你扒拉鬼的?”

    姚連發(fā)吭唧了半天,說:“我聽老三家的說得怪好,那天老三家丈母娘來,我又問了,也說怪好,怪精明的小青年,隔著好幾十里路呢,旁人我扒拉誰?哪知道……”

    扒拉相親對象,扒拉媒人的親媽,這姚連發(fā)叫人怎么說呢,唉!

    “個臭女人,她想死了八成,老三也是個慫貨,連個女人都管不好?!币B發(fā)嘴里罵著,見姚小疼還在捂著臉哭,自己覺著短理,皺著眉頭安慰道:“別哭了,這個事就算了,咱不再搭理他就是了。你放心,往后再說親,我肯定好生去扒拉清楚?!?/br>
    “往后?爸,三嬸有些難聽話,說的也有幾分事實,咱家窮,上趕著來招贅上門的,還不是有缺陷有問題的?歪鼻子斜眼、道德敗壞的那種人,你也敢往家里招惹,你這不是想逼死大姐嗎!”

    “那你說怎么弄?難不成逼死我才好?”姚連發(fā)窩了這半天的火,終于朝著閨女頭上發(fā)了,“要怨,怨你媽去,誰叫她生了你們這一窩的丫頭?雞抱窩還分公母呢,你媽她能給我生個兒子,我還用給她招女婿?”

    姚小疼一轉(zhuǎn)身,哭著進(jìn)了里屋,一直沒說話的姚小改跟著姚小疼也進(jìn)去了。

    姚小疼趴在床上哭得傷心,姚小改就拍著大姐的背,輕聲勸說:“大姐,你別哭了,我就不信,還能凈遇上孬種?咱姐妹三個好生干活掙錢,把房子蓋了,一定能遇上個好的。”

    從始至終,姚小改都像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這一出鬧劇,姚小改是精明的,是冷靜的,她早早就知道審時度勢看人臉色,也知道怎樣去維護(hù)自己。姚小改心里門清,要是姚小疼不在家招贅,不用等兩年,可就輪到她了。

    姚小改心里說,按農(nóng)村風(fēng)俗,要留留大閨女,留不著老二!

    所以,姚小改跟姚三三的出發(fā)點,完全不同。你不能說姚小改自私,畢竟誰都想嫁得好,只能說,她太冷靜了,太精明了。

    外屋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

    “爸,我們?nèi)齻€閨女,個個都能給你養(yǎng)老,咱三個都給你養(yǎng)老,趕明兒四妹來家,也肯定能好好孝順你,為什么非得給大姐招個女婿?無論招女婿還是嫁出門,總得她有合適的對象,得要她自己能看中,心里愿情的,你非得給她招贅一個,左右是不如意,她一輩子都不能過的幸福。”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你小小年紀(jì),懂個屁!”姚連發(fā)一下子翻臉了,扭頭就罵張洪菊:“看看你養(yǎng)的好閨女,兒子不會生,閨女留不住,等我死了,誰能給我端老盆?連個燒紙上墳的后代都沒有。”

    “爸,你這是封建思想,為著你死了有人燒紙,你非得把親生閨女逼死不成?”姚三三幾乎是吼出來的。

    ☆、第16章 起禍端

    “爸,你這是封建思想,為著你死了有人燒紙,你非得把親生閨女逼死不可?”姚三三幾乎是吼出來的。

    幾千年的封建思想,本來是一點點消亡了的,然而到了姚連發(fā)這種人的腦袋里,竟然又死灰復(fù)燃,還無限加強(qiáng)了。遺憾的是,像他這種人,一直都不缺。

    姚連發(fā)坐在板凳上,氣急敗壞地拍著膝蓋,說:“罷罷罷,不無用不孝的玩意兒,全指望不上,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去!這個事先擱一擱吧,我趕緊生個兒子是真的?!?/br>
    生兒子?這個想法,總比他逼著大姐,包辦大姐的婚姻強(qiáng)。等他再折騰幾年,大姐也該有個如意的對象,結(jié)完婚了。

    至于二姐,她有她的辦法保護(hù)自己。二姐的精明,姚三三心里是有數(shù)的。

    姚三三這么一想,就開始高興起來。三嬸子這個人最討厭,紅糖嘴,胡椒心,嘴里說的甜如蜜,心里還不知算計什么呢。從這點說,姚三三.反倒更愿意跟二嬸子打交道,二嬸子就是個農(nóng)村潑婦,不懂什么道理,然而,她直白的愚蠢,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的心眼子,心地沒三嬸那么壞。

    兩天之后的一個晚上,姚連發(fā)叫來三姐妹,說:

    “如今割完麥,下茬種差不多了,我跟你媽出去混了,你幾個,在家該耪地耪地,該間苗間苗,豬喂好了,莊稼照管好了?!?/br>
    姚連發(fā)生了這幾天的悶氣,開始安排家里的事了。要知道他從來沒消了生兒子的念想,這個把月,他跟張洪菊都在家,村里干部都來找兩趟了,叫他去結(jié)扎,結(jié)扎他還怎么生兒子?姚連發(fā),這是又打算跑路了,當(dāng)他的超生游擊隊。

    張洪菊小心試探著說:“咱命里要是沒有,就別想那個了,看著幾個閨女過吧,再躲出去,也不一定能懷上男孩……”

    “別說那樣話,喪氣!我聽說庫北鄉(xiāng)小寨村有一家子,六個閨女了,等了多少年?頭陣子生了個白胖兒子呢,四十八結(jié)秋瓜,咱如今也沒滿四十歲,哪能就沒個兒子?”

    姚連發(fā)好一番勵志言論,呲吧完張洪菊,又說:“咱這回要走走遠(yuǎn)點,利利索索的,我聽說村里不少人在天津混得不錯,有拾破爛的,也有石子廠的,那些活咱也能干,我?guī)闳セ鞄啄?,掙點錢,安穩(wěn)生個兒子再回來?!?/br>
    姚三三一陣心酸,姚連發(fā)張口就是幾年,也不想想,家里拋下三個閨女,最大的才十六!不過——

    也好啊,姐妹三個,反正早學(xué)會照顧自己了,姚連發(fā)不在家,姐妹三個反倒過幾天安生的小日子。

    姚連發(fā)回頭吩咐三姐妹:“我跟你媽出去了,有人問,你幾個就說出去打工了,有事聽你奶的。”

    “行,記住了。”姚三三答應(yī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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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姚連發(fā)一走,三姐妹在家種田喂豬,cao持家務(wù),這些活她們也都干慣了,雖然很辛苦,但沒了那種壓抑感,小日子卻是悠然自在的。

    然而,姚連發(fā)張洪菊出了遠(yuǎn)門,家里就剩下三個花朵一樣的閨女,年紀(jì)又小,很快就來了禍端了。

    姚連發(fā)才走了幾天,這個晚上,三姐妹早早收拾完家務(wù),姚小疼、姚小改便在燈下縫鞋墊,姚三三寫她的作業(yè),屋子里一副靜謐安閑。

    姚三三寫完了作業(yè),三姐妹正打算去睡,忽然響起了拍門的聲音。

    姚家沒有院墻,就只有外屋兩扇木門關(guān)著,三姐妹經(jīng)常獨自在家,也是小心慣了,大晚上的有人拍門,姚小疼站了起來,沒有忙著開門,就問了一句:

    “誰呀?”

    “我?。 ?/br>
    這聲音不熟悉,是個男人的聲音,姚小疼哪能開門?姚小改跟姚三三一聽,也停下手里的事情,一起看向木門,姚小疼又問:

    “你是誰?”

    “我你都聽不出來?小疼,你開開門,我找你有話說。”

    姚三三聽著那透著輕浮的聲音就愣了愣,站起來走到姚小疼身邊,這個聲音,似乎哪兒聽過的,姚三三喝問了一聲:

    “你到底是誰?有啥事?”

    “我就是我唄,小疼,你先把門開開,你開開門咱好說話?!?/br>
    “你到底是誰?大晚上的你要做什么?”

    “你看你,小疼,我是你對象啊,你不想著我,我還想著你唻,咱說好逢集買衣裳訂親的,你怎么又忽然變卦了?也不怕傷我的心。這不,我今晚就是來問問你,找你拉拉呱,我心里可沒忘了你!”

    王小莽!姚小疼嚇得退了一步,小臉都發(fā)白了。

    姚三三一聽,果然是他!她眼睛在屋里一掃,隨手摸起飯桌上的菜刀,舉在手里,看了一眼門閂,老式的木門栓,很結(jié)實的,卻還是有幾分不放心,趕緊端了家里最大的板凳,頂在門上,用腳蹬住了。

    “王小莽,你來這做什么?你趕緊滾,要不我拿刀砍死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