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站在她面前的不應(yīng)該稱作人類,也不屬于任何一種動物。他身形高大,四肢都變成了帶著鱗片的爪子,看上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肘彎和背部都有伸出來的骨刺,還有一條尾巴垂落在身后,臉上巨大的黑鱗面具完全遮住了那原本俊朗的面容,連溫柔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那樣沉默的站在那里的怪物,身上的氣勢十分嚇人,比起以往的滿身溫柔,現(xiàn)在的他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他怎么都稱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可怖,但是唐連梓一看到他就嗚咽著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腰不愿放手。 變成這種形態(tài)的唐言之有兩米多高,唐連梓的頭頂只到他的胸口下面,和他比起來,她真的是瘦弱的他一根手指都能碾死。 唐言之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唐連梓抱著他,良久才緩緩的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擁抱她。但是抬起一半他仿佛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又把粗大的爪子放了下來,垂在身側(cè)。 唐連梓深深地呼吸,一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淚抬頭看他,“哥,你聽得見嗎?”就算他臉上看不到眼睛,她還是執(zhí)著的盯著他面具一樣的鱗片看。 唐言之沒有反應(yīng),變成這樣的他不明白很多事,更容易被本能所控制,做出的所有事情都是完全處于本能的選擇。大概是因為作為人的時候執(zhí)念太深,他即使變成了這個樣子,即使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他依舊牢牢的記得,面前這個人和這個氣息,是他最在意的人,不能傷害她,要好好的保護她。 那時候,唐言之因為被meimei看到了這個模樣,下意識的趁著還有一些些理智的時候跑掉了。不過,在完全變成這個怪物的樣子后,因為理智的消失,那些心里的掙扎反而都消失了,只剩下心底最純粹最不能抗拒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喜歡待在這個人身邊,便循著氣味又找了過來。 他覺得自己想和她親近一點,她抱著他,他也想抱著她。之所以不敢,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爪子很鋒利,說不定會傷到她,所以才忽然的又放了回去。 這樣將某個人視作珍寶,就算是作為人的時候,唐言之也偶爾會覺得不知所措,更不用說是現(xiàn)在這樣的唐言之。擁有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與之相符的理智,所以他感覺相當?shù)拿H幻悦?。他雖然臉部覆蓋了厚厚的鱗甲,但是對于他來說也是能看得到的,而且這樣子能看的更清楚,所有的感官都更加的敏銳。 唐連梓見他不回答,便猜測著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能說話。但是不管他是不會說話,還是失去了理智,她都把他抓的緊緊的,一點都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哥,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明白我什么都做不了,你告訴我那些事除了讓我擔心之外也沒有用,但是我想知道,即使只是讓哥哥有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也好。我真的希望,如果你遇見什么苦難能和我說。” “我只有你了,哥,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了的你明白嗎?”唐連梓眼里又蓄滿了淚,她看著面前這個面目全非,不知道能不能聽見她說話的哥哥,嘴唇顫抖著輕聲說:“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啊,哥?!?/br> 現(xiàn)在的唐言之聽不懂,他就像是個三歲的孩子,雖然聽得見她說的話,但是很多都不能理解。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她這樣說著的時候,唐言之還是感覺心里莫名的涌上來什么情緒,讓他覺得身體漸漸冷卻了一些。 待聽見后面她輕聲的那句‘我愛你啊’,他整個身子都是一顫,忍不住伸手小心的抱住了她的背。她和他比起來太瘦小了,他現(xiàn)在一個手臂就能把她完全的包起來,但是他還是用環(huán)抱的姿勢把她攏在了自己的懷里。 一把她抱在懷里,唐言之忽然就感覺自己好像得到了什么很美好的東西,感覺平靜又充實。他感到滿足之后就不愿意再動了,抱著她干脆的坐在了雪地上。 唐連梓在說完那句話之后,身上的力氣都仿佛用完了,順著他的力道把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冰涼的鱗片,可是她為什么會覺得很溫暖?是因為,知道他是哥哥的緣故嗎?唐連梓迷迷糊糊的想著,她在雪地里待了太久,對于溫度的感知都麻木了。不管唐言之身上是熱是冷,她就是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獸鉆在他懷里。 “哥,哥,我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只要你別躲著我什么都行。我怕你走了,但是我找不到你,那時候怎么辦?” “就算我的身體好了,我也不想離開哥哥,永遠都不想離開?!?/br> “如果哥哥只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只對我一個人好,只和我生活在一起?!?/br> “我不怕哥哥變成這個模樣,不管怎么樣我都喜歡,我根本不在意,就算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哥哥,我也能接受的。如果哥哥不想讓人看見,我們,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唐連梓像抓住一塊浮木那樣緊緊的攀附著他,縮在他懷里顫抖,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有些奇異的空洞。她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乖巧聽話的,但是很多事情她都埋在心里不敢說,今天,她終于全部的都說了出來,她的心意和想法。 她把臉埋在他懷里,一邊說一邊狠狠的無意識的捏著自己的手,連嘴角都咬出了血,“不可以離開我,只有哥哥你,不能離開我!” “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了。我害怕,我喜歡你。哥,我喜歡你,你知道嗎……”哥哥驟變的模樣和他忽然的逃離,接連的地震,死了無數(shù)人的十死病,這一樣樣的加在一起,讓一直表現(xiàn)的很堅強自立的唐連梓,心里積壓的一層層痛苦和彷徨徹底爆發(fā)了。 或許還有從青澀的少女時期就萌生的禁.忌戀情,不敢和任何人訴說只能壓在心里的感情,這會兒全部都壓抑不住,讓她變得有些歇斯底里,著魔似得喃喃的不停說著。人們都說慧極必傷,唐連梓有一副從出生起就注定病弱的身體,同時也有著太過聰慧懂事的性子,什么都清楚明白,什么都放在心中。 唐言之感覺到了心疼,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哪里來,為什么會出現(xiàn),但是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想更緊的抱著這個懷里不停顫抖的人,于是他也就這樣做了。 唐連梓感覺圈著自己的那個懷抱更緊了,他團起高大的身子給她遮住了所有的風雪,就連她不自覺的顫抖,在這個緊密的擁抱里也停止了。 她感到安心和溫暖,縮起自己的身子更加緊密的和他貼在一起,閉起眼睛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自己的頭頂被蹭了蹭,她的哥哥一下下的用自己覆蓋了鱗片面具的臉輕柔的蹭著她的頭,就像是在安慰她。從小到大,他就常常這樣在她覺得難受的時候用手輕柔的撫摸她的頭頂。 唐連梓動了動,她抬起臉一手攀著他的肩,上前在他面具一樣的鱗片上印下了一個吻。 “晚安,哥?!?/br> 醒來時,唐連梓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哥哥背著往前走,他已經(jīng)變回了人類,沒有了昨晚的那個模樣。屬于人類的肩膀因為近些日子的cao勞,顯得清減了一些,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溫暖又可靠。 她記得以前,她不能出門,因為走路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困難的事,可是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哥哥看到她的渴望后,蹲在她身前對她說,“哥哥背你,蓮子想看什么哥哥就帶你去看什么?!?/br> 后來,他就總是背著她到處走,自己累的滿頭大汗也從來都是笑著說不辛苦。 唐連梓看著他的黑發(fā)有些癡了,她側(cè)臉靠在他的肩膀上收緊了自己的手,摟著唐言之的脖子,“哥,昨晚我說的那些,你記得嗎?”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哥,昨晚我說的那些,你記得嗎?”唐連梓趴在唐言之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唐言之腳下頓了頓又接著往前走,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變成怪物樣子的時候雖然沒有理智,但是變回人的時候關(guān)于那些記憶都是清清楚楚的,他記得自己做的所有動作,也記得meimei說的所有的話。 他用那怪物的樣子抱著meimei在雪地里坐了一晚,把她抱得緊緊地,直到清晨太陽照射到他身上,他才恢復(fù)了人類的形態(tài),反應(yīng)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把那些話拆開來想了很久很久,想的整個人都癡了。 他會變成怪物的事情被meimei發(fā)現(xiàn),這原來讓他覺得不能接受并害怕著的事情,在聽到meimei口口聲聲說愛他不能離開他的時候,都變得微不足道。 或許她說的愛,只是meimei對于哥哥的那種愛。在唐連梓醒來之前,唐言之一直都試圖用這個說法來冷卻自己跳的太過激烈的心。終于,他幾乎快要把自己說服了,meimei年紀還小,又不知道他的心思,才會說出這么讓人誤會的話。 他應(yīng)該和以前一樣做一個好哥哥,她說能接受他的樣子,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讓他覺得高興了,只要她不覺得害怕他,唐言之覺得這樣自己就已經(jīng)滿足了。畢竟他變成怪物之后唯一害怕的就是meimei會害怕他這個樣子和他疏遠,或者自己這個樣子給meimei帶來什么麻煩而已。況且她還說著想和他在一起,唐言之在心底告訴自己要知足,不能多想。 “哥哥還記得,很好,我還以為哥就算記得也會裝作不記得。那么你考慮好了嗎,我對哥哥這不應(yīng)該有的感情,哥你要怎么處理?” “哥,你沒有聽錯,我也不是腦子發(fā)昏亂說,我是說真的,我愛你,不是兄妹之間的那種愛。” 唐言之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設(shè),現(xiàn)在,被唐連梓伏在他耳邊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全部都轟然倒塌了,什么都不剩。唐言之這次是真的不能再假裝鎮(zhèn)定了,就在半途僵在了那里。 唐連梓看似說得很鎮(zhèn)定,其實心底也并不平靜。她說出來了,如果說昨晚她說出那種話,還可以說成是她因為看到哥哥的樣子感到害怕打擊過大,那么今天再次說這種話,他們兩就都不能回避了。 唐連梓想要面對,不管哥哥是接受還是不接受都好,她只是想說出這個埋藏在心里很多年的愛意。不過,這也是仗著她知道不論如何哥哥都不會扔下她不管的基礎(chǔ)上才會說出口的。 在這個災(zāi)難連連的時候,如果現(xiàn)在不說,可能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就在昨晚,她才明白了這個道理,都到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或許更混亂一些也沒關(guān)系。 唐言之微微的彎著腰,唐連梓趴在他背上,兩個人都沉默著。四周又空曠又安靜,只有他們的心跳聲,響的他們兩個人都聽見了。 唐言之心中在經(jīng)歷了巨大的震驚之后,是幾乎要把他淹沒的罪惡感。對自己的親人擁有那種不應(yīng)該有的感情是不對的,meimei會愛上他可能只是因為她從小就只能關(guān)在家里,認識的人很少,只有他陪在身邊的緣故,她年紀還小。 在他看來,她有千百種能被原諒的理由,不管怎么樣,meimei都沒錯。無論如何,他都舍不得苛責她,只覺得有錯的是他,他不應(yīng)該愛上自己的meimei,不應(yīng)該因為自己的私心讓meimei待在家里遠離人群;不應(yīng)該因為她的身體將她和世界隔開只留下那么一個小小的天地,讓她只能依賴自己;不應(yīng)該在明明決定了終究要把她交給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還用溫柔編成一張網(wǎng)把她捆在里面;更不應(yīng)該,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覺得喜悅。 一邊是沉重的罪惡感,一邊是涌動的喜悅,唐言之忽然覺得自己寸步難行。他從來沒有想過,meimei會愛上他,她只是習(xí)慣了依賴他而已。但是他聽見她的話之后,覺得那么高興。在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自己對于小心呵護著長大的meimei有那種見不得人的心思。那時候少年看著meimei毫無所覺的眷戀目光,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罪惡感。 那之后,他越來越不能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也不想看見她和年齡相仿的男孩說話。在像他這樣大年紀的男孩都在流連網(wǎng)吧球場的時候,唐言之已經(jīng)因為meimei的病為自己找到了今后的方向。他有空的時候都在看著艱澀的醫(yī)書,夜里睡在床上總是不能入眠,那種沒有辦法對任何人說的沉重壓得他輾轉(zhuǎn)反側(cè)。 有了自己的心思和秘密的少年很快的成熟了,在夢見一些讓他感覺羞恥的夢時,他終于沒忍住和父母提出出國留學(xué),暫時離開了meimei。他以為自己暫時的離開可以改變這一切,但是事實上他什么都沒能改變。只是,他現(xiàn)在是這么的高興,因為他一直愛著卻說不出口的人,說愛他。 “蓮子,是哥對不起你,都是哥的錯?!碧蒲灾T谀抢锖芫枚紱]說話,而后忽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語氣里有些釋然,也有些決定了什么之后的堅定。說完,他繼續(xù)往前走,腳步穩(wěn)健。 這沒頭沒腦的話,唐連梓卻不知道為什么聽懂了。她閉著眼睛,把耳朵貼在唐言之的背上,仔細的聽著他的心跳,忽然揚起唇角輕聲的問道:“哥,你討厭蓮子了嗎?” “沒有?!?/br> “那你喜歡蓮子嗎?” “……喜歡?!?/br> “那,愛嗎?” “……嗯?!?/br> “是和蓮子一樣的那種愛嗎?” “……是。” “這樣啊?!碧七B梓問完這些,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大毫不掩飾。 唐言之的回答一改他往日的嘮叨繁瑣,變得簡短又猶豫,但是唐連梓那么了解他,自然知曉他是在覺得不好意思。 如果他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一定會顧左右而言他的和她說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也許還會難得的開口斥責她,只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現(xiàn)在這個反應(yīng)。現(xiàn)在他的反應(yīng)出乎了她的意料,這樣的反應(yīng)是她不敢想的,因為這代表著哥哥其實也喜歡她。 暗戀著自己的哥哥這種事情,她以前只敢在心里想想,如果不是這場巨大的災(zāi)難,還有哥哥忽然變成那樣的刺激,她可能不會說出來。因此,她更加的不敢想象哥哥竟然也是喜歡著她的,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她覺得自己不會這么幸運。 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她覺得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 她溫柔儒雅的哥哥在這種事情上面比起她來要害羞不少,在回答她的時候究竟是什么表情,她幾乎能想象的出來。 唐連梓已經(jīng)能確定哥哥確實也是喜歡著自己的,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進一步確認。 她伸手,撩起來唐言之耳邊的頭發(fā)湊過去看,“哥,你耳朵下面紅了一片?!闭f完順勢把自己柔軟冰涼的手捂在了他的臉頰上,“臉也很燙?!?/br> “蓮子。”唐言之忽然悶悶的喊道。唐連梓立即收回了手,乖巧的繼續(xù)趴回了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冷的話,就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碧蒲灾劬Χ⒅媲暗难┑?,感覺自己的眼睛被那雪地上折射的陽光刺得酸澀。 唐連梓沒有依言把自己凍的通紅的手伸進哥哥的衣服里取暖,只是把臉鉆在他的脖子上嗅著他的味道。“哥哥好幾天沒有洗澡了?!?/br> 一向最愛干凈的唐言之被meimei這么一說,忽然感覺自己的身上很臟,meimei難道是在他身上嗅到了什么味道?不然還是放她下來牽著她走回去,也沒有多遠了。 正在猶豫著,他又聽見meimei輕輕巧巧的添了一句:“辦事之前不然還是先洗洗吧?” 辦、辦事?不,一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畢竟他純潔的meimei怎么可能直接說出這種話,不管怎么看,他這個哥哥年紀比她大這么多,雖然同樣沒經(jīng)驗,但在這種事上怎么說也是meimei比較羞澀才對。唐言之冷靜的想著,然后盡量冷靜的問道:“辦……什么事?” “我喜歡哥哥,哥哥也喜歡我,當然是要辦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才能辦的事啊。不要說我年紀還小,我十九,成年了哥?!碧七B梓柔柔和和的說,滿是‘看哥哥你找什么理由都能反駁你’的意味。 唐言之忽然很想扶眼鏡,但是他的眼鏡不在,所以他只是不自在的動了動腦袋把目光放向更遠的地方。該怎么拒絕meimei的求……歡?想來想去,他好像明知道這樣不對,還是沒有辦法拒絕,結(jié)果最后腦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了蹦出來一句:“沒有套?!?/br> 一說完,這位以溫和儒雅顏正顧家著稱,被醫(yī)院里無數(shù)的妹子當做理想夫婿想要追求的醫(yī)生幾乎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臉上也一瞬間紅的像是天邊的晚霞。聽到meimei在身后悶笑了幾聲,顫抖的趴在他肩頭上半天說不出話之后,唐言之抿抿唇,覺得有些丟人,比自己小這么多歲的meimei,他竟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那么做,只是我總覺得如果不做到最后一步,哥哥隨時都有可能反悔,覺得為了我好說不定就又逃到哪里去了,我不放心?!?/br> “哥你是個什么樣的性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我做定了!” 柔柔弱弱的妹子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說得鏗鏘有力,直震的她老大了還沒談過戀愛,一心只在她身上的純情哥哥半晌說不出話。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在雪地里待了一晚,唐連梓病倒了。原本唐言之還沒發(fā)現(xiàn),因為她一路上都很高興的在和他討論某個少兒不宜的問題,但是回到他們暫住的地方后,他見她臉紅紅的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立刻就猜到了。 雖然因為他給她輸了自己的血,讓她的身體忽然之間變得好起來了,但是他猜畢竟沒有那么全能,該病的還是病了。 “蓮子,好好的休息,手和腳都不許伸出被子,哥哥去給你拿藥。”把唐連梓安置在搭建的棚子里,又把所有取暖的被子衣物全部都給她蓋上,唐言之決定再抽一些血。既然他的血對meimei有用,那么他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這么多年來,唐連梓有多渴望一具健康的身體,沒人比唐言之更明白。如果唐連梓能好起來,最高興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唐言之這個哥哥。因為她的愿望一直就是他的愿望。 “不,哥還沒答應(yīng)我?!碧七B梓這次沒有乖乖聽話,而是伸手拉住了唐言之的衣服,固執(zhí)的說道。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她一直說要和哥哥真正成為夫妻,但是哥哥一直沉默著,他太不好意思了。如果這樣讓他逃避,估計以后他就會后悔,唐連梓心里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這么執(zhí)著于這種事。一定要趁現(xiàn)在先定下來,否則她不安心。 唐言之沒辦法,又坐了下來握住了meimei的手,“蓮子,你的身體不好,等你的身體好了一點,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好不好?” “哥哥現(xiàn)在答應(yīng)我就行了,我相信哥哥不會騙我的對吧?要是哥哥真的那么在意套的問題,等我好了我就去找?!?/br> 唐言之聽了她的話又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她忽然咳嗽起來,看樣子更嚴重了。他立刻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溫聲說:“好,哥什么都答應(yīng)蓮子,蓮子先安心養(yǎng)病?!?/br> 得到他的回答,唐連梓終于松了手,微笑著嗯了一聲,閉著眼睛縮在被子里休息。唐言之忙碌的生火,把火盆放進了棚子門口,燒熱水泡了好幾個瓶子用干凈襪子套了放進被子里給meimei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