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怎么可能!”方凌容愕然的看著手里的實驗報告,以往冷淡的面容上出現(xiàn)了復(fù)雜的感覺。 葛楊聽從她的吩咐自爆了,把那個戰(zhàn)場上幾乎所有的變異生物和人都炸成了rou沫,包括他自己。但是還有那個先前差點傷了她的女人和一個孩子,僥幸在另一個黑鱗人的保護(hù)下活了下來。 她只是一時好奇,讓人取了那個陌生黑鱗人剩下的血rou來實驗,誰知道竟然會得出一組她很熟悉的數(shù)據(jù)。這個數(shù)據(jù)和她的很相似,這說明這個黑鱗人身體里有她們方家的血脈,并且很有可能是她同父同母的哥哥或者弟弟。 方凌容作為方家主家的嫡支,身份尊貴,她還有個弟弟叫方凌寒,死在了十死病下,除此之外,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有其他的兄弟。按理說,她還有兄弟流落在外,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她抓著實驗結(jié)果來到了實驗室里面一個籠子里,那里關(guān)著幸存下來的那對母子。 “這個孩子,是那個黑鱗人親生的孩子?”方凌容臉色難看的指著唐曦。 唐連梓把唐曦護(hù)在身后,眼神利的像是沾血的劍刃,“你想干什么?” “他是我的侄子,我從那個黑鱗人殘余的血rou里發(fā)現(xiàn),那個黑鱗人是我的親弟弟,我要帶他去確認(rèn)一下。” “呵,你以為我會相信?!碧七B梓眼神一閃,更加警惕的抱緊唐曦。 方凌容不想和她多說,直接按了籠子外的一個按鈕,籠子一下封閉起來,里面開始彌漫一種白色氣體,無孔不入的侵入人體。唐連梓試圖捂住唐曦的口鼻,可是沒有用,過了一會兒唐連梓和唐曦就雙雙昏迷在了籠子里面。 方凌容毫不客氣的把昏迷的唐曦拉了出來放在實驗臺上,抽血實驗,然后同樣得到了一組讓她更加暴躁的數(shù)據(jù)。那個被她親口下令殺死的黑鱗人,竟然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高跟鞋踏踏的聲音雜亂的響起,她啪的揮掉了桌子上的實驗數(shù)據(jù)和工具,然后腳步匆匆的去了方家的主島。 她的母親早亡,父親和她的關(guān)系一向不怎么樣,兩個人說到底也還是利益相關(guān)。方凌容一路冷著臉在眾多下人的問好聲中來到了主島上最大的一個宅子。這宅子在末世后是十分難得見到的,和末世前差不多的豪華建筑。 見到那正在享用著美味午餐的中年男人,方凌容直接走過去啪的拍在桌子上問道:“除了凌寒,我是不是還有其他兄弟,你和母親生下的孩子?” “怎么突然問這個,我聽說你的副島上發(fā)生了點小麻煩,沒事吧?!?/br> “直接回答我的問題?!?/br> 中年男人因為她的不客氣放下紅酒皺起了眉,但是想到什么后又收回了這種外露的情緒,“我和你母親,除了你和凌寒外并沒有其他活下來的孩子,不過當(dāng)初凌寒有個雙胞胎哥哥凌云,因為剛出生不久的時候被仇家抱走,最后只救回來一個,還有一個孩子死在了爆炸中,除此之外就沒了。怎么,你突然問起這事是干什么?” 方凌容沒回答,她干脆的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她一向是個冷心冷清的人,但是對于自己看著長大的親弟弟很關(guān)愛,不然當(dāng)初那么珍貴的藥也不會給他一半讓他救命。她沒想過自己還有個親弟弟,陰差陽錯的死在了她手中。 站在海邊的礁石上,白袍被海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方凌容難得的有些后悔。只不過這種心情也只是一點點而已。那個孩子,畢竟有方家的血脈,留下來放在主島接受教育,以后成為方家的一份子。至于那個女人,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怨恨情緒,不能留,找個時間銷毀就是了。 而被遺忘在試驗臺上的唐曦這個時候提早醒來了,他坐起來尋找mama,沒有在視線范圍內(nèi)看見唐連梓,他就開始顫抖起來。他還太小,在父親死后,他緊繃的神經(jīng)斷了,唐連梓壓抑著悲傷不停的安慰他才能讓他好受一些,但現(xiàn)在,他怕的小聲哭了起來。 他摔下試驗臺,爬起來想循著氣味去尋找mama,但是在這之前,他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他的哥哥唐晗,他抽泣了一聲先跌跌撞撞的往這個氣息的方向走過去。 一個圓柱形的,注滿了紅色液體的容器擺放在那,里面有個人影。 “哥哥,哥哥?!碧脐嘏吭谀谴舐暤暮埃稚喜恢朗裁磿r候變成了爪子,撕拉撕拉的抓著容器的表面。從焦急到害怕,唐曦喊了很久,喊得嗓子都啞了。也許是被唐曦熟悉的聲音給喚醒了,容器里面的人影動了動。唐曦看見一雙紅亮的眼睛睜開,然后嘩啦一聲,玻璃容器碎了,里面的人摔了出來又慢慢爬起來。 那是個比他高大了許多的人,身上的肌rou還在蠕動生長,皮rou沒有長好,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是這個氣息是唐曦熟悉的哥哥的氣息,他有些切切的帶著哭音喊了句哥哥,面前這個看著很可怕的人就緩緩伸手碰了下他的臉頰。 這是唐晗常做的動作,唐曦記得自己每次不高興哭了,哥哥就會這樣摸摸他的臉安慰他。所以他也顧不得這個樣子,撲過去抱住他,“哥哥,爸爸死了,我們?nèi)ゾ萴ama?!?/br> 當(dāng)方凌容回到實驗室里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不對勁,一股濃重的腥味充斥在這個空間里。她往那個關(guān)著唐晗的房間跑去,只看到了一地的碎玻璃和流了滿地的紅色鮮血溶液。 她漂亮的臉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唐晗不可能會中途醒來,她給他用了大量的致昏睡的藥劑,只會等他完全的進(jìn)行了進(jìn)化,才會完成最后的注射階段,再把他放出來??墒乾F(xiàn)在,他竟然提前醒了還跑了出來,這樣一來,他根本活不過一天!她的實驗失敗了! 方凌容想到這一點,臉都扭曲了,比起自己的實驗失敗,什么弟弟親人的死,所有的都不重要了,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心血和這么多年的期待化為烏有,這比殺了她還讓她覺得痛苦。 “該死!該死!該死!”她失控的大喊,抓過旁邊的機器砸到墻上,雙眼赤紅的拉開鎖著的兵器庫,然后拿出了兩把手槍,朝著角落里射擊,“該死的,出來,是誰毀了我的實驗品!” 她瘋了一樣的朝著每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射擊,很快就把兩把槍的子彈都打光了。隨手扔下那槍,她又轉(zhuǎn)身要去拿,就在這一瞬間,一個身上冒著雪洞的人影像一頭野獸一樣撲過來,將方凌容壓倒。 方凌容看到他,所有的理智都沒了,毫無儀態(tài)的伸手去抓他,“你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出來的,我的零一我的零一,都?xì)Я?!?/br> 壓著她的唐晗一用力就折斷了她的手腳。唐晗現(xiàn)在的樣子看著更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沒有皮rou,全身都是凸起的肌rou和經(jīng)脈,臉頰上也不例外,很是可怖,只有那雙變成了黑色的眼睛,能看出依稀的屬于唐晗的情緒。 從他身后走出了面無表情的唐連梓還有變成了白色鱗片怪物的唐曦。唐晗和唐曦兩個人都變成了怪物的模樣,比起嬌小的唐連梓顯得特別可怕,但是唐連梓滿臉溫柔的擁抱了他們,憐惜的摸著他們的臉頰,“爸爸死了,mama帶你們?nèi)フ宜貌缓???/br> 兩個大塊頭都是乖巧的孩子,兩雙黑亮的眼睛依戀的盯著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小晗和小曦等等mama,mama先把這個人殺了,然后我們?nèi)Я诉@里?!彼龑μ脐咸脐匦Φ幕秀?,但是一轉(zhuǎn)頭面對被折斷了手腳的方凌容,臉上的笑忽然消失了。 方凌容忽然恢復(fù)了一點理智,她的實驗還沒有完成無論如何都不能死,這個實驗品沒了,她還能尋找其他的,她可以去找更多的人實驗,她必須活著!“你不能殺我!我是那個唐言之的親jiejie,我放你們走,只要你……額。” 方凌容還沒說完就被唐連梓按住了嘴,讓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唐連梓緩緩露出了個笑容,兩只手伸進(jìn)方凌容的嘴里,一手扳著上面一手扳著下面,緩緩用力的往不同的方向用力。 皮rou崩開鮮血飛濺,撕裂的臉頰和暴起的眼球,方凌容沒辦法發(fā)出除了慘呼之外的聲音。唐連梓沒聽見似得,又用一根手指點在她的眼皮上,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實驗室里的刀子,針各種工具,都被她用在分割方凌容的身體上。她給她留了一只眼睛,讓她好好看著自己是怎么被一塊塊的切割的,手指和腳趾一截截的被削掉,身上的皮都被唐連梓細(xì)致的剝了下來,就像是從前剝獵物的皮毛一樣。 一邊剝她一邊在方凌容的慘叫聲里夢囈一樣的說:“哥哥那時候該多痛呢,內(nèi)臟都絞碎了,那多痛啊?!?/br> “堅強肯定也很痛,還有安心,主上,守宮,村子里的大家,他們死之前肯定也覺得很痛,還有小晗也很痛啊……”說完,她將攪拌好的鹽水均勻的灑在被剝完皮的方凌容身上。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過了一會兒,方凌容瞪著僅剩的一只眼睛,身體七零八落的沒了氣息。 唐連梓放下刀,起身來到之前被方凌容打開的武器庫里。她在自己身上綁了很多地雷,又帶了很多的武器,然后她回身對跟在后面的兩個孩子微笑,“走吧,我們?nèi)ズ痛蠹覉F(tuán)聚?!?/br> 這一天,連綿的爆炸聲響徹了方家所占領(lǐng)的主島和副島。在接連兩陣巨大的爆炸過后,兩座島開始分崩離析,沉沒在了海面上。 唐連梓的意識消散于兩個孩子身體炸開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這座島上所有的東西一樣炸裂,她甚至感覺自己聽見了哥哥的聲音。 “歡迎回來?!?/br> ………… 唐連梓曾經(jīng)以為死亡就是重點,但是,在她迎來死亡之后,她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永遠(yuǎn)比想象更加荒誕。這是她從長久的黑暗中醒過神來的時候,看到了自己房間里熟悉的天花時的念頭。 明亮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jìn)來落在她的手上,一株槐樹把生機勃勃的綠葉和枝椏伸到窗戶的玻璃上,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shè),讓她一時之間有種恍若隔世的迷茫感。 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她側(cè)過頭,看到床邊放著的一個電子鬧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17.9.1011:40am。 這是,十死病來臨前夕,一切災(zāi)難源頭開始之前。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唐連梓躺在柔軟的還帶著幾分淺淡香味的床上,許久都沒有動彈。 周圍一切都很安靜,窗外似乎起風(fēng)了,槐樹的樹枝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唐連梓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壓迫感和虛弱感,她忽然抬手按在了心臟上。 因為她太過激動的心緒,心臟跳動的太激烈,胸中傳來些微刺痛感和壓迫感,讓她不得不張開嘴急促的呼吸。這種感覺對唐連梓來說是很熟悉的,因為這種虛弱感伴隨著她前十幾年的生活。 是的,這個時候,她的身體還很孱弱,心臟病折磨著她,讓她連稍微重點的東西都拿不起。但是災(zāi)難發(fā)生的那幾年,她的身體健康強壯,獵殺各種變異獸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突然間回到了現(xiàn)在,讓她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是上輩子的自己,熟悉中夾雜著一些陌生。 或許,那真的已經(jīng)是上輩子了,她重生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臟跳得更快。因為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哥哥還有好朋友,這個時間,他們還在她的身邊。 唐連梓按著自己的心臟,赤著腳下了床,她走一步就要喘幾下,看上去虛弱的隨時都會倒下,身子也晃晃悠悠的。一頭又長又直的黑發(fā)在背后像瀑布一樣,襯得她那張臉?biāo)廊艘话銘K白??墒谴丝痰奶七B梓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發(fā)出的警報,她只是著魔了一樣,打開了房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她要去找唐言之,要去看許堅強,只有看到他們都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唐言之打開家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meimei扶著墻勾著腰身形不穩(wěn)的往外走。見到他之后,眼睛里驟然亮起來,像是地獄里的人看見了一根蛛絲。 眼看著唐連梓那樣不顧自己要摔倒的往他這邊跑,唐言之被唬的心頭一跳,鞋也沒來得及脫,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也沒顧得上,三兩步走過去,在唐連梓摔跤之前一把接住了她。直到把人好好抱在懷里,唐言之才松了一口氣。 “蓮子,怎么了?”唐言之對meimei之前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疑惑,將她抱在懷里一邊檢查她的身體情況一邊詢問。沒等唐連梓說話,唐言之就皺起了自己好看的眉毛,溫和的語氣里帶著些淡淡的無奈,更多的則是親昵的寵溺。 “我去上班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蓮子有沒有好好吃藥好好休息?是不是偷偷起來畫畫了?” 見唐連梓只顧得癡癡的看著他不說話,唐言之心里的怪異越來越嚴(yán)重,他試了試唐連梓的臉頰和額頭,安撫的問道:“蓮子,怎么不說話?” “哥?” “嗯?”還能說話就好,唐言之稍微放松一些,發(fā)現(xiàn)唐連梓連鞋都沒穿,就把她抱在懷里,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腳。 “蓮子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就這么跑出來,腳不涼?來,哥哥帶你回房間,你吃了藥然后好好休息,哥哥下午就在家陪你。” 唐連梓伏在唐言之的肩上,抱著他的脖子,聽著他溫和的聲音再耳邊響起,心里的那種無處可訴的繁雜感情紛紛沉淀下來,激烈跳動的心臟也漸漸平和下來。只要唐言之還在她身邊,她就什么都不怕。 失而復(fù)得,不管這個重生是為什么,能讓她失而復(fù)得,她就充滿了感激,只要還能看見這個人還能陪在他身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都無所謂了。 唐言之把meimei抱回房間,重新把她塞回被子里,坐在她床邊摸摸她的額頭,然后站起來去洗手煲了點粥。再熟練的拿了各種藥端了溫水回到床前看著她吃掉,最后他仔細(xì)端詳唐連梓的表情,擺出了一副準(zhǔn)備談心的知心大哥模樣。 “蓮子,是不是有事要和哥哥說?” 從小就是這樣,唐連梓基本上沒有瞞過唐言之任何一件事,除了她對他的那種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感情之外。 唐連梓也不知道是自己在面對哥哥的時候太情緒外露,還是哥哥對她的了解太深,只要她出現(xiàn)什么煩惱或者有一點難過疑問,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但是哥哥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然后他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她面前和她聊聊天。 每一次,唐連梓都能從哥哥這里尋找到安全感,然后把那些不好的情緒全部都扔開。 看著面前還穿著上班的西裝,和幾年后沒有什么太大區(qū)別,依然是溫潤讓人安心的哥哥,唐連梓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滋味。上一次的這時候,她還在默默的喜歡著哥哥,并且為了自己的這種感情感到無比的罪惡。 他也是愛她的,所以這種時候,哥哥內(nèi)心也和她一樣有著揮之不去的罪惡感,甚至比她更重許多,畢竟他是個很有責(zé)任感的人。那時候和她一樣默默喜歡的哥哥是什么心情? 唐連梓從來沒有能從哥哥這種溫和寬厚的寵愛里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如果不是災(zāi)難來臨,如果不是她覺得自己活不久,她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現(xiàn)哥哥的感情。 永遠(yuǎn)隱忍堅韌,這樣的哥哥,她應(yīng)該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他嗎?答案,唐連梓從再次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從沒動搖過。 她不會對他有秘密,他不僅是她的哥哥,還是她的丈夫。想到這里,唐連梓想起了他們的孩子唐曦,還有那個被她們當(dāng)作親生的孩子看待的唐晗,那兩個孩子在她必死的決心中,一同死在了那個島上。 其他的人現(xiàn)在都在各個地方活的好好的,但是孩子,唐連梓心里生出一種恐懼和無措,如果他們的小曦這次不會出生該怎么辦?如果她這次永遠(yuǎn)失去了那個孩子該怎么辦? 就算是重生,就算是再次得到了生命,但是曾經(jīng)的傷害不會停止,他們會永遠(yuǎn)在她的腦海里,就像扎了一根頑固的刺,誰都沒辦法□□。唐連梓突然很慶幸是自己重生了,是她記得那一切悲慘,而不是哥哥。 就算她會把一切告訴哥哥,但是他沒有親身經(jīng)歷的不好回憶。不管今后如何想,唐連梓這一刻是慶幸著只有自己一個人負(fù)擔(dān)那些往事的。 唐言之詫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meimei看著自己,突然笑了,但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又被她自己狠狠憋回去。那種無法說清的悲傷和喜悅交雜,唐言之都有些看不懂。為什么他只是離開了一上午,meimei就會出現(xiàn)這種表情,這種……滿是滄桑的表情,就像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非常多的事情一樣。 唐言之自以為對寶貝meimei沒有八分了解也有七分了解,但現(xiàn)在他卻猜不出她到底為什么會露出這種表情。她的表現(xiàn)讓他感到擔(dān)心,以及說不出的心疼。他總是希望meimei簡單的輕松的生活,他不想看見她這么沉重的樣子,這讓他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哥,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我不是在開玩笑?!碧七B梓躺在床上,主動伸手緊緊握住了唐言之的手。現(xiàn)在她這雙手還是白皙柔嫩,連一點繭子都沒有,災(zāi)難后即使哥哥千方百計的護(hù)著她,她的手還是變得有些粗糙,上面有傷痕沒法消去,哥哥每次看著都會很心疼,然而現(xiàn)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唐連梓深呼了一口氣,“再過不久,全世界范圍內(nèi)會爆發(fā)十死病……” “……你為了保護(hù)我和孩子死去后,我被抓住,最后我?guī)е£睾托£虾湍莾勺鶏u的人同歸于盡了,然后一醒來我就在這里?!?/br> 她慢慢的盡量把自己的心態(tài)調(diào)整好,把她們經(jīng)歷的事情都簡略的說了一遍,但是想到那發(fā)生的那么多事,她講述這一切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情激動,不時就要停下來大喘氣,或者閉著眼睛平復(fù)心情。 唐言之并沒有開口打斷她,也沒有露出奇異的神色,他只是很認(rèn)真的傾聽著meimei說的每一個字??匆娞七B梓太過激動的時候,他還會幫她順氣,等唐連梓講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唐言之許久沒有出聲。 縱使唐言之十分相信meimei,但是她的一番話里面帶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他一時壓根就做不出什么合適的反應(yīng),而是開始整理她話中透露的各種信息。 首先是十死病和特大地震,然后他失蹤后變成了全身布滿黑鱗的怪物,并且陰差陽錯下為她治好了心臟上的病,全世界的地域氣候物種等各種變化,他們和自身和親人好友的死亡,最后……他和meimei還有一個叫做唐曦的兒子。 唐言之看得出來meimei沒有撒謊,他看得到她在講述的時候那種不自覺的真情流露。如果這番話換作其他任何人,唐言之都不會輕易相信,但是這是他的meimei說出來的,所以唐言之沒有懷疑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