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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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趕制好晉陽王的最后一件衣服,便提出請辭,要回家過年了。 ☆、第28章 祁黛娥舍不得江清月,意欲留她在王府過年?!敖璲iejie,你大可以來年繼續(xù)教我刺繡?!?/br> “郡主身份高貴,除卻大婚需要繡制的嫁衣,將來能用得上針線的地方并不多。郡主已然掌握多種刺繡要領,若再精進,也不需民女來教,靠個人練習即可。”江清月如實回道。 祁黛娥撅起嘴,假裝不高興,拉扯著江清月的袖子耍賴。“那你多留一留,陪我說話總可以吧?” 江清月笑著點頭,轉即跟祁黛娥道:“倒是可以,不過郡主可要先請示過王爺才行?!?/br> 祁黛娥愣了下,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她松開拉扯江清月的手,眼珠子靈活的轉動,口虛道:“我的事不用請示他!” 江清月含笑不語。 祁黛娥見狀,跺下腳,又拉住江清月:“江jiejie,你不信我?” “郡主的心意,民女感激不盡。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民女早晚都要告辭的?!苯逶潞鋈粵_祁黛娥深鞠躬,禮行的很正式。 祁黛娥見狀更急了。她吩咐江清月就在這等著,她這就去找大哥商量。 祁黛娥提著裙子便往外跑,連大氅都不曾披上。嬤嬤們慌慌張張的捧著衣裳去追,口里不停地喊郡主…… 前些日子,太子祁連赫主動跟皇帝請命,保證解決江南地區(qū)催科一事。祁連赫本以為這件事好辦,交代幾句話下去就能成了,卻沒想到這幫兔崽子仗著天高皇帝遠,個個借口推諉,拒不執(zhí)行。祁連赫怕父皇來年追問此事,他無法交代,遂趁著年關前來晉王府求助。 祁連修聽說經(jīng)過,擺擺手,不欲摻和此事。 祁連赫兩條濃黑的蹙眉扭在了一起,急得手心出汗。他想說點軟話求一求祁連修,又覺得他堂堂太子爺不能這么掉份兒。祁連赫急得有些躁郁,才落座沒多一會兒,便頻頻唉聲嘆氣。 “怎么,嫌我這茶不好喝?”祁連修端起白玉茶杯,悠哉地品了一口。他半閉著眸子淺笑,好似全然沉浸在茶香中。 祁連修穿著一身玄色卷草攀紋樣錦袍,領子加了白狐皮毛點綴,腰間系著白玉腰帶;發(fā)如墨染,簡單扎束在腦后,胸前微微零落幾縷;半張的墨眸里閃動著疏淡的琉璃之光。整個人精致中透著隨意,隨意中又透著慵懶,高貴淡雅,直似神明降世。 祁連赫早被他副模樣震得習以為常,不過今兒個又覺得他比平常更英俊。祁連赫糾結半天,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衣服上,這件衣服做得太精致了,恰如其分的襯托出祁連修的英俊。 難不得父皇喜歡他,光憑這身風姿已讓人禁不住歡喜了,更何況祁連修自小穎悟絕倫、巧捷萬端,叫人不服都不行。幸虧他不是皇子,否則自己的太子之位真就岌岌可危了。 祁連赫趕緊收了心神,咳了兩聲,終于開口哀求:“好弟弟,你就幫幫大哥?;仡^朝上的那些老臣都笑話我復餗僨轅,你臉上也無光不是?” 祁連修側首剛要反駁,便聽外頭有人喧鬧。眨眼的功夫,祁黛娥沖了進來。祁黛娥沒想到太子也在,連忙請禮打招呼。 祁連赫哈哈大笑:“黛兒meimei還是這般活潑可人,你得空常去東宮走走,瞧瞧你大嫂。她平日總悶在屋子里,也沒個人陪著聊天?!?/br> 祁黛娥笑著應承,轉而沖祁連修擠眼色。 祁連修淡笑:“我和太子還有事商量,你有話直說。” “那個,大哥,跟你商量個事兒……”祁黛娥趴著祁連修的耳朵小聲嘀咕了一番。 祁連修冷下臉來,口氣堅決:“不行!” “為什么不行?”祁黛娥提高音量,不滿的反駁。 祁連赫子見到此情此景一臉震驚。祁連修竟然駁回了他寶貝meimei的請求,這也太稀奇了! “當初讓她再進王府,你怎么答應我的?黛娥,做人要言而有信。而今你既然學成出徒了,便不必留她?!?/br> 祁黛娥撅嘴低聲道:“我是那么答應的,所以現(xiàn)在跟你商量嘛。大哥,你就答應我吧?!逼铟於鸪吨钸B修的袖子撒嬌,這招百試不爽,大哥從未拒絕過她。 祁連修淡淡看眼祁黛娥,甩開袖子,冷臉責命嬤嬤們將祁黛娥帶走。 祁黛娥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哥,委屈的要哭。祁連修起身,連看都不看她,直接請?zhí)右撇綍俊?/br> 祁連赫見他臉色陰沉,更怕其拒絕自己,開始拿兄弟情義說事兒。“修弟,咱哥倆可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小時候你掉泥坑里頭是誰救得你?” 祁連修眸光冰冷:“太子爺,您似乎忘了,當初就是你推我進去的?!?/br> “呃,那個,那不是小時候不懂事,嫉妒你被父皇稱贊么。大哥是太子,照理說該是你們的表率,你該理解我當時的感受,對不對?”祁連赫摩挲著下巴,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不懂。” 祁連赫:“……” 祁連修眼簾半垂,依稀可見他修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誒嘿嘿,你啊,就不會不說實話?!逼钸B赫自己給自己臺階下。 “不懂我無父無母,你有什么好羨慕的?!逼钸B修抬眼,目光疏淡的落在祁連赫身上,轉即道,“江南縉紳豪強交通官府,賄買書吏,隱混拖欠錢糧數(shù)年,這已屬常例,積逋總數(shù)之巨,只怕連您這位太子爺也會為之驚嘆。往年朝廷便曾多番追繳,但收效甚微。總歸這件事,不是太子您一兩句話便可輕松解決的?!?/br> “對對對,你說的極有道理。我就說我今日沒白來,修弟一定會幫我。”祁連赫高興道,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只要有祁連修幫忙,他這件事一準能辦成。 “我是個閑王,本不該管朝中事?!逼钸B修淡淡笑道。 祁連赫瞪他:“誒,好弟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何必如此謙虛。你分明是個賢才,卻非要做什么閑王。你也不怕在家閑的,把自己養(yǎng)胖了!” 祁連赫說完這話,順便想象了一下祁連修發(fā)福的樣子,肯定不能是美男了?;蛟S等他這位賢弟胖了,自己便可成為祁國第一美男子了。 祁連修有些擔心meimei,簡明交代祁連赫,“既然太子信得過我,便出個主意。將所有經(jīng)手催科的官員施行十分考成,年前執(zhí)行,年后評定,到時自有分曉?!逼钸B修說罷,便跟祁連赫匆匆告辭。 祁連赫聽得半懂,未及細問便見對方走了。祁連赫躊躇了一會兒,決定就照祁連修的辦法來執(zhí)行,回頭再議。 祁連修快步往凝心苑去。 高德祿追上來,試探問:“王爺,東苑那幾個太后御賜的美姬還跪著呢。” 祁連修方想起前些日子她們推人入水的事兒?!耙ê疂娚?,再跪一個時辰。” 高德祿心知王爺是記起她們先前欺辱周姑娘的事兒了,左右這幾個美姬都不是什么善茬,高德祿也不求情,他直接吩咐叫人去辦。 本來那天王爺都放她們一馬了,今兒個非現(xiàn)巴巴的跑來送湯給王爺?shù)K眼,該! 祁連修還未及進院,便聽見琴聲。祁黛娥往日不怎么彈這種哀思的曲子。祁連修一聽,便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眸低略顯陰沉。 他剛進屋,琴聲便止了,就聽見祁黛娥的笑聲。祁黛娥迎了迎他,乖巧的奉茶。 “心情不錯?”祁連修側目。 “嗯,”祁黛娥點頭,跟祁連修道,“江繡娘剛走,跟我說了些話,很有道理,我便就不氣大哥了。我知道大哥疼我,寵我,關心我,一切都是為我好,這就足夠了?!?/br> 祁黛娥甜甜地說一大堆恭維祁連修的話。 這些話擱在以前,祁連修肯定會高興,而今他卻冷著臉沒什么表情。合著她不生氣,完全是因為“江繡娘說話有道理”。 “大哥,這位是和我一塊學女紅的周姑娘。理國公府大太太的內(nèi)侄女。”祁黛娥笑著引薦道。 周天巧頷首,半含羞地上前給祁連修行禮。動作停滯半晌,周天巧仍沒聽見前頭人說免禮、時間久了,兩條腿有點酸麻,抖起來。 祁黛娥給大哥使了半天眼色無效,便自己出言叫周天巧免禮。 祁連修冷著臉喝茶,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周天巧一直忐忑的用余光偷瞄王爺,眼珠子都要瞟斜了,什么都沒盼到。 王爺哪怕冷冷地瞪她一眼也好! 周天巧原地呆了半晌,略覺得尷尬。王爺不言,她不敢語,郡主也不說話,屋里沉靜的可怕。 祁黛娥終于承受不了這個氣氛,大哥她說不得,只能勸周天巧回家?!爸芄媚锼臀业那雍芎寐?,改日我們再討論琴譜。天色也不早了,張嬤嬤,備車送周姑娘回府?!?/br> 嬤嬤應聲,請周天巧離開。 周天巧慌了,最后抬頭看一眼祁連修,方依依不舍的告辭。 祁黛娥笑得勉強,等周天巧去了,方沉下臉來,坐在祁連修的右下首邊。 “怎么?”祁連修勾唇問她。 祁黛娥有些懊惱,蹙眉道:“原我以為她真是為了彈曲子給我,才剛瞧她臨走瞟那一眼,我算是瞧明白怎么回事了?!逼铟於饎e有意味的看一眼祁連修。 “算你聰明?!逼钸B修笑了笑,他的meimei自然不會笨。 “說起來還是江jiejie最好了,毫無目的陪在我身邊。”祁黛娥禁不住發(fā)出感慨。 祁連修抖了抖眉毛,臉色驟然變冷。 江jiejie? 她竟已經(jīng)把那個繡娘當成jiejie看了! 她把自己這個大哥至于何地? 祁連修喝下一大口茶,靜心。罷了,江繡娘已然離府,他以后再不必計較了。 祁連修淡然的放下茶杯,余光掃過自己衣袖上繡制精美的攀花卷草紋樣。剎那間,少女秀美的容顏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理國公府。 周天巧鎩羽而歸,令周氏大失所望。 周氏為了讓周天巧在王府內(nèi)遇上王爺,上下打點了不知多少銀子,換來的竟是“王爺不曾抬頭看過她一眼”。周氏怎能不失望! 周氏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伸手點了點周天巧的額頭:“你啊,腦子若及你爹娘一半機靈,我這個做姑姑的就阿彌陀佛了,根本不用cao心你的將來?!?/br> 周天巧悶悶地點頭,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 周氏見她哭,無奈地攔她入懷道:“并非姑姑狠心,非把你往王府里推。你瞧瞧那晉陽王的風姿氣度,你真不喜歡?京城多少閨中女子巴不得往他身上貼呢。姑姑是真心為你好,你無父無母,將來議親到底是有些麻煩的。去王府做妃子就不同了,只要受寵,大可以不計較這些勞什子的東西。再者說,王爺?shù)纳硎劳阋话悖孕【蜎]了爹娘,你們處境相同,就更容易親近說上話。” 周氏對“說上話”這點是深有體會。她是小門戶出身的,粗略識全了字,卻不懂吟詩作賦。大老爺平日偶有吟誦春秋之時,她卻只有尷尬賠笑的份兒。后來府里養(yǎng)了個歌女,通些詞賦,老爺便經(jīng)常把叫她到跟前去。 而今京城的貴族們都流養(yǎng)幾個戲子歌女作玩物,下賤奴才罷了,爺們們玩夠了就扔,倒不算什么威脅。 說到底,她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就是怕自己身份低,在理國公府穩(wěn)不住腳。她只得了一個兒子,卻不是嫡長子,想要真正在府中立足還需再靠些什么,故才使了十二分的力氣培養(yǎng)周天巧。 那日,周氏聽大老爺說晉陽王是個厲害的,她方參透寧婉蓉去王府學刺繡的真正意義。她當時就立馬想法子,把周天巧弄了進王府去。不曾想侄女這樣不成器,無功而返。 周天巧見姑母還是怨她,哭得更厲害,可憐兮兮的講述她差點淹死在王府的經(jīng)過。 周氏一聽,嚇得夠嗆,趕緊哄弄周天巧?!岸嗵澖C娘救你一命,不然我真不知該怎么跟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了。這事兒不能就這么了了,改日我叫人備厚禮跟她致謝。” 周天巧點點頭,眼睛已經(jīng)哭腫了。 周氏嘆口氣,打發(fā)她去,又發(fā)愁二房的事兒。本以為這回錢氏能被老太太嫌棄到坑里去。偏前個錢老太妃親自上門了,好一頓給她侄女說情賠罪,加之錢氏奉上無數(shù)本孝經(jīng)真心賠錯,老太太竟真的動搖松口了,把錢氏提前放了出來。 周嬤嬤的死因到底沒查明白,事情竟然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周氏感覺到錢氏背后力量之大,頗有危機感。 錢氏這次僥幸逃出來,肯定會因為那本賬的事兒針對大房。往日逢場作戲,沒撕破臉還好些,而今她們勢必要針鋒相對了,為此周氏還真有些擔心。 周氏忽然想到了江清月。錢氏不是一直在培養(yǎng)她女兒寧婉蓉么。這丫頭哪兒都好,唯獨繡技爛到家了,她嬌慣成性,府中繡娘沒個敢真正教她的,唯有江繡娘是個例外。如若她把江繡娘拉攏過來,不就破了錢氏的謀劃? 周氏想到此心下一喜,親自過問了謝禮,命人給江家好生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