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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孤爪研磨的話說:踏出家門的清瀨最鶴生簡直就是個移動。軍。需庫,且其中用品還會根據(jù)距離長短與目的地類型做出相對應(yīng)的調(diào)整。 她從東大路一路往南,又走又跑地在各條大道小巷上竄來竄去,偶爾停下來抱著手機在原地轉(zhuǎn)兩個圈找一找方向,最后誤打誤撞來到祇園附近。 祇園祭沒舉辦的時候這里的人流量也不小。修學旅行的學生和自主外出旅行的人混雜在一起,大家都穿著自己的私服,其實也分不出那些是哪些。 但最鶴生遇到了以前在補習學校認識的熟人。 “白布?” 對方轉(zhuǎn)過頭,最鶴生才肯定自己沒認錯人:“啊,還真是你。” 白布賢二郎。 一個沒有參加推薦入學,沒有以特招生身份,硬是通過自己過硬的學習成績,考上了因偏差值要求高到令人望而卻步、被稱為宮城第一險的白鳥澤高等學園。 不可謂不用功。 不過會去補習學校的,除了被爹媽寄予期望的部分之外,還有就是對自己有嚴格要求的類型了。 白布賢二郎屬于后者,而且還是能和要既參加社團活動還要參加補習的最鶴生一起,留到晚上十點才回家的那種后者。 或者換個更一目了然的說法。 國中放學時間普遍為是下午三點半。 從白布所在的學校出發(fā)到那,也才四點左右。 而最鶴生參加完部活是六點。在家吃個飯,再去補習學校,大概七點左右。 六小時和三小時,光是這么看就已經(jīng)能感受到明顯的差距了,更別說一周一月一年這樣持續(xù)不斷的積累。 除非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否則想讓成績完全不變好怎么想都很難啊。 會跟白布成為在補習學校的固定同桌不算什么巧合。 最鶴生擅長的學科歷史地理多數(shù)偏文,白布賢二郎則是個傾向性很明顯的理科生,他的目標是全國最好的醫(yī)學部。最鶴生的物理成績能夠平穩(wěn)保持也離不開他的幫助。 不過周末最鶴生是不太去補習學校的。清瀨理惠要求她給自己放假,勞逸結(jié)合她照辦得不錯,也因此很少能見到白布賢二郎不穿制服的時候。 私服的白布比穿西式制服一絲不茍盯著試卷的白布,看起來更貼近最鶴生認識的大多數(shù)男生——他們之中絕大多數(shù)是會把制服扣子最上面一顆解開的類型。 但白布賢二郎恰恰相反。 此刻他手里拿著兩根蘋果糖、一顆比人腦袋還大的淺藍色棉花糖、以及一杯正冒著滾滾白霧的摻了干冰的冰淇淋,回憶擅自給白布套上的“嚴謹”濾鏡便又被降低了幾十個百分點。 “……清瀨?”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居然有點愣——順帶一提白布的聲音和灰二非常像,光聽聲音最鶴生可能會以為她哥哥也來了京都。 無法解放的雙手似乎連學霸的大腦也一并制約了。 最鶴生幫他拿過那支快要捏不住的巨大棉花糖后,白布賢二郎才得以松了口氣:“謝謝,真的幫大忙了。這是我同桌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包里翻出一個紙袋將冰淇淋裝了進去,總算空出了一只手。 “吃蘋果糖么?”他沒因為太久沒跟面前的姑娘見面而變得拘謹,“啊,不過這個糖衣有點融化了,再買一個新的給你吧。” 最鶴生搖了搖頭:“你們也是來京都修學旅行的?” “嗯?!卑撞悸龡l斯理地說,“不過我們一年級京都的行程只有兩天,待會就會出發(fā)去奈良?!?/br> “這樣……”最鶴生有些不知所措。 她沒想問白布那么多,對方卻一股腦地把行程安排都告訴了她。 白布以前是會說這么多話的性格嗎? 最鶴生低下頭,看見自己修剪整齊的短發(fā)發(fā)尾才意識到,現(xiàn)在低頭的動作已經(jīng)不能擋住她的臉了。 “我的意思是……”白布忽然嘆了口氣,“我們一年級的離開之后,二年級就會抵達京都?!?/br> “你知道我考上白鳥澤了吧?” 這個她當然知道。 最鶴生癟了癟嘴:“所以呢?” 她實在想不出這兩件事情的關(guān)聯(lián)性在哪。 白布轉(zhuǎn)了下支起棉花糖的竹簽,像一個為不開竅的學生答疑的老師那般無奈:“所以牛島前輩下午就會到京都。” “……” 最鶴生有些失語。 因為這個讓人不知所謂的消息。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絕對不是錯覺,白布賢二郎在不曾謀面的一年多中長高了不少。 “白布知道的好多哦……” 清瀨最鶴生的咕噥讓白布賢二郎想起在補習學校那會兒,每次幫她講完題,她就會像小海豹拍手那樣為他輕聲鼓掌,然后說“白布知道的好多哦”這樣的話。 幾乎成為定番。 可這次她的語氣完全不是以前那種敬佩與嘆服,而是悻悻又游離的。 似乎他多此一舉了。 但白布賢二郎不后悔。 老實說他會進入白鳥澤的排球部和清瀨最鶴生脫不太開關(guān)系。 試想你的朋友要是持續(xù)不斷、不經(jīng)意地向你傳達“這個東西真的太好了”的訊號,你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會產(chǎn)生好奇、親自探究的想法都是無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