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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五秒之間,她久違地體會到了腦袋短路的感覺。 而上一次讓她慌張到這種地步的事情,還要追溯到小時候及川徹突然往她身上扔松毛蟲的那會兒。 及川徹當時并沒有蔫壞到直接扯開最鶴生的衣領,把松毛蟲扔到她的衣服里——《花與愛麗絲殺人事件》里的女主,就曾經(jīng)干過把蜜蜂扔到了喜歡的人的衣服里的缺德事,最鶴生看后只想嫌棄她活該又神經(jīng)——他只是把那只松毛蟲扔到了她的肩膀上。 其實原本只是最鶴生在原地蹦兩下就能解決的問題,但偏偏她認出了那個忽然飛過來的棕紅色長毛生物是松毛蟲,然后最鶴生的小腦袋瓜就宕機了。 最鶴生驚聲地尖叫,慌亂地用手去拍打那只松毛蟲。 結(jié)果自然是蟲體上的毒毛扎進當時還只有幾歲的幼兒肌膚之中,讓她在兩個小時后便開始全身大起皰疹,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了幾天的燒。 人在混亂混沌的狀態(tài)中總會做出許多與自己本意相違的事。 比如說——喊出本來不應該喊出來的名字。 呃,其實桐山零的名字也沒有禁忌到這種地步,畢竟他既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 但當事人最鶴生現(xiàn)在還是后悔,非常后悔。 因為要是不喊該多好! 要是不喊,就算桐山零可能會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之前那對男女居然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也不會隨便往她身上猜測的?。。?/br> 可偏偏,最鶴生就是喊了。 本來她被宮侑捧著臉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夠慌張的了! 畢竟自從她滿十三歲之后就沒有男生會靠她那么近過!連灰二都不會! 她不懂宮侑發(fā)什么神經(jīng),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的注視讓她渾身哪哪兒都不舒坦! 她被他盯著,濕漉漉的臉頰還貼著他溫熱的掌心,感覺這輩子的臉都在剛才五分鐘里丟完了。 ——一分鐘都不想跟這個人多待下去! 而就在這時桐山零忽然出現(xiàn)。 她并不想把第三方拉入尷尬的沼澤,但嘴巴比腦子動得快。 在最鶴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宮侑的確不再盯著她看了,但桐山零也把她看清楚了。 更讓人窒息的是,他居然還認識宮侑?? 他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 別說什么瞳孔地震,最鶴生現(xiàn)在幾乎是腦漿在沸騰。 她剛才真的和宮侑貼得太近。 很難不會被誤會吧? 最鶴生感覺自己的耳尖也變燙了。 “哦,桐山君,好久不見?!焙退啾龋瑢m侑倒是鎮(zhèn)定自若地回應起桐山零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好。 這種時候想要氣氛變得不那么尷尬,要不就學學宮侑,心臟夠大,臉皮夠厚,只要他不覺得尷尬,那世界上就沒有能讓他想要把腦袋埋進地里的東西。 或者要不就老老實實當個心理承受能力普通的普通人,想想在這種情況下該找哪些話題,該說點什么,緩和緩和。 顯然桐山零和最鶴生都是后者。 體感時間過得很慢,但桐山零知道再不說點什么的話(對他而言的)情況大概會變得很不妙。 他好說歹說算是個天才。 而愛因斯坦說得好,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但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往往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來的重要! 棋局上的危急時刻,這百分之一的靈感總是能救他一命。 至于現(xiàn)實生活中,桐山零還沒試過。 但好在他還是想出要說什么了。 “那個,最鶴生?!蓖┥搅銦o處安放的手局促地撓了撓頭,“你是不是把狗帶到公寓來了……” “我們公寓樓有規(guī)定不準養(yǎng)狗的……啊,我沒有說要你把狗丟出去的意思,就是怕到時候小狗叫的話,說不定會有人投訴到物業(yè)那里……去……” 誒? 他的聲音越到后面越小。 因為最鶴生的眼睛越睜越大,而宮侑的臉色也越變越黑。 ……說錯話了! 桐山零心中的警笛大作。 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桐山零緊張無措地冷汗直下。 最后救了他的是最鶴生的笑聲。 大笑聲。 雖然很莫名,但她笑得很開心。 幾乎是快要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的那種開心。 而宮侑的臉色卻越發(fā)難看了。 “別笑了?!彼林曇艟娴?。 可最鶴生根本不為所動。 她一邊笑,一邊擦著眼角流出來的淚水。 然而很快她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再繼續(xù)下去會被舉報擾民,便蹲下身,把腦袋捂在雙膝上笑。 到了最后,桐山零根本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他有點躊躇地看著最鶴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多虧有宮侑在。 他的耐性沒那么好,眉頭緊皺地把最鶴生從地上薅起來,又捧起她的臉質(zhì)問到:“你又在哭嗎?!” “???”被他抓起來的最鶴生有些茫然,“我在笑啊?!?/br> 桐山零雖然不明就里,但是多少看出來她這話又讓宮侑陷入了難堪的境地。 他擺著一張臭臉,隱隱有發(fā)作的勢頭,讓桐山零有些畏縮。 但最鶴生顯然是個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