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所以這一張的大小就變得無足輕重。 只要王牌出得好,先輸多少次都無足輕重。 “你,太過分?!彼⒅?,眼睛是紅的,卻又沒有負氣離開。 沈思安就過分地瞧著她,“不順著你就是過分了?那我要是現(xiàn)在就將你丟給警察,豈不是罪大惡極?” 莊淺:“沒,沒有證據(jù),警察,不,不會——” “是不會對你怎么樣,也沒辦法將你限制人身自由,但是會纏死你?!鄙蛩及草p說,“怎么說你如今也算是有頭有臉了,好不容易樹起個好聽的名頭,莫名其妙就卷入刑事糾紛中,你丟的起人?還是想嚇死你mama?” 他不輕不重地就掐在了莊淺的死xue上。 她不肯回家,不就是怕警察找上門來,莊曼擔心受怕嗎? 莊淺神色果然黯淡了下去,輕輕與他挪開了一點距離,不再吭聲了。 沈思安瞧著她委委屈屈的樣子,心底竟然有種別樣的sao動難耐,他想也許是男人天生的凌虐欲在作祟,莊淺囂張不耐的時候,他就想狠狠將她張揚的翅膀折斷,可她倒霉催遭殃的時候,他卻并不能從中獲得一點細微滿足感。 只除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 他掩飾性的拿起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左腿自然地疊上右腿,毫無流氓意識地開始耍流氓:“你坐過來一點,有什么話好好說?!?/br> 莊淺看著他,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腿上,不動。 沈思安:“還耍脾氣了?” 她不情不愿地坐過來一點點。 沈思安叫她:“再過來一點?!?/br> 皺著眉又移過來了一點點。 見她跟只剛上岸的跳蛙似的,戳一下動一下,沈思安等得不耐煩,伸手一把就抱著她徹底拖了過來,莊淺掙扎要推,他沙啞著聲音小吼,“再撒潑丟你出去?!?/br> 莊淺恨恨瞪著他。 瞪得他心頭一酥。 沈思安丟了煙,全副心神都被她一眼抓了去,心尖尖都被撓的一收一放的,只覺原本也就是一般長相,怎么現(xiàn)在看著就這么心癢難耐了呢,跟抹了蜜的漂亮甜點一樣。 他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她紅撲撲的臉,見她又要掙扎,連忙道,“你不就是想在明天的慈善晚宴出盡風頭么,帶上我這個陪襯,一來刷話題度,二來自動屏蔽警署的小嘍啰……那你倒是好好說呀,光瞪著我有什么用?” 莊淺憋悶,她倒是想好好說。 可她能說得出來么? 她一想說長話,那痛苦勁兒連自己都不耐煩,何況他人?就這樣還能與他好好說? 更何況她開口都是想發(fā)脾氣罵人的,可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罵人沒氣勢。 “不,不想說話,越說,越錯?!绷季茫f淺憋出一句。 沈思安被她委屈的模樣撩得喉嚨一緊,伸手抱她,將她整個抱娃娃一樣抱到腿上,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對啊,越說越錯,你又不會說話,那怎么辦呢。”他將她抱得更緊,聲音帶笑,就在她耳邊,“那我教你怎么說好不好,嗯?” 莊淺側首躲過他灼灼的呼吸, 沈思安卻硬是要將她的臉別過來,吊著嗓子道,“你就這樣說:思安,思安,求你,求求你陪我……這樣說我就什么都由著你了……” “乖,說一聲來聽聽?我看看合不合格?!彼哪樫N近,嘴唇蹭過她的下唇,聲音低啞,“你乖一點,我自然疼你,嗯?” 莊淺動了動嘴巴像是罵了他兩句,話語卻沒完整,她拿手推他的臉。 厚臉皮。 沈思安被她含嗔帶媚的情態(tài)撩得心亂,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心徹底變了味,一時意亂,他單手掌過她的后腦就吻了下去…… 他叼著她的下唇,舔舐糖果一般輕輕繞過,三兩下就迫不及待竄入她口中,舌頭熱情地撩過她濕熱溫軟的舌尖,輾轉流連。 莊淺卻沒打算繼續(xù)推拒。 都到這份上,兩廂情愿的事情,再忸怩就沒意思了,她只是慣性覺得男人喜歡半推半就、霧里看花,心里好笑,嘴上卻奉承得不行,“……不、不行……” 這種時候,用這種語氣,說這種曖昧連篇的拒絕,不就是矯情到最明顯的邀約么。 沈思安是這么認為的。 是以他攻勢不減反增,順勢就將她壓在了沙發(fā)上,大掌順著她側面曲線而下,下一秒就扯下她的睡衣扔到了一邊茶幾上。 “對了嘛,不好聽的話都換在這時候說,我什么都會依你的……”他傾身在她冰涼的脖頸上吻過,留下深深的吻痕。 “明、明天,”莊淺輕啜了一口氣,面色潮紅似鍍了一層艷彩,聲音纏綿斷續(xù),“明天慈善拍賣……” “都依你?!?/br> 聲音沙啞地說完,沈思安重重吻住了她掃興的紅唇,隨手簡單粗暴地脫了自己衣服,正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客廳傳來了打門聲。 欲發(fā)不得,沈思安鐵青著臉爆了粗口。 “你、你弟弟——”莊淺臉色尷尬,趕緊伸手拽浴巾裹上,這下是下了狠勁兒推他,“你快起來呀。” “你們?” 沈琮臉色烏黑地站在門口,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去晃蕩了兩個小時,卻為什么一回來天都變了?走時還客客氣氣的兩個人,一下子在沙發(fā)上不要逼臉地滾成一團了? “嗚,”大蠢狗嬌羞地跑過來蹭他的腿。 “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回過神來,沈琮大吼一聲,氣得跳腳,跟抓到自己老婆偷人似的,當場就想提起鞋板打死她活埋,沖過來就指著莊淺腦袋罵,“你陰魂不散跑來勾引我哥安的是什么鬼胎!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喂狗!” “汪汪~~”他腳邊大蠢狗纏纏綿綿地叫了一聲。 莊淺耳膜都快被震破,裹緊了浴巾,她伸手順了順被弄亂的頭發(fā),小聲狡辯,“說,說的是,什么話?!?/br> 好像男人精蟲上腦都是為了收妖一樣?呸呸! 這老實孩子認定了她就是那只作怪的妖。 莊淺理直氣壯地瞧著他跟只斗牛似的,覺得有趣了,她還抿著嘴巴笑。 到底還是個半純情的孩子,見她這樣不要臉,露手臂露大腿的,脖子上還是鮮艷激情的吻痕,沈琮臉上黑了又紅,想沖上來拖她丟出去都不知道從她哪里下手,最后急得直跺腳,就望著他哥,“哥你倒是說句話!這女人留不得!” 留不得,說得跟要殺了她毀尸滅跡似的。 沈思安全程鐵青著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別樣的表情,他緩了一口氣,總算從剛才激烈的情緒落差中平復過來,動手整了整衣襟,向沈琮正色道,“把我家鑰匙還給我?!?/br> 沈琮一愣。 沈思安人模人樣地說:“我西城那邊還有套空置公寓,離你學校也近,你休息的時候要是嫌學校無聊,出來了可以在那里去住,挺寬敞的?!?/br> 沈琮繼續(xù)愣。 莊淺噗嗤笑出了聲來。 …… 第二天的時候,沈琮心灰意冷的獨自去了學校。 當然,鑰匙還是沒有交。 臨走之前他反復放狠話給他哥: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再幫那個狐貍精說話,我就,我就和你斷絕兄弟關系! 彼時沈思安正在喝早咖啡,聞言瞧了他一眼,“斷絕關系的時候,記得把門鑰匙還給我,省得我換鎖。” 沈琮悲痛欲絕。 他覺得自己太委屈,一路哭著去了軍校,跟好基友抱怨了這種非人的家庭悲劇之后,基友嫌棄地看一眼他:你丫是只雛吧?男人那種時候還能忍?沒抽鞋板打死你,就說明人真是你親哥了好嗎! 后來的很多天,自由組隊進行演習的時候,他都受到眾多基友的排斥,理由全是一個:老子們不跟只雛鳥一起組隊!你丫是個真男人的時候在跟哥哥們玩兒! 被虐得身心俱疲之后,沈琮發(fā)了狠,自由演練時就一個人高冷地自成一隊,化悲憤為力量,最終硬是將小伙伴們齊齊虐成了狗,哭著抱大腿求給個機會再朋友。 心都已經(jīng)被傷成這樣了,還想繼續(xù)當基友? 他哀傷地開始了一個人遺世而獨立的軍校生涯。 各種酸辣全都記到了一個叫“莊淺”的女人身上。 ☆、第034章 沈思安別的不說,言而有信算是個優(yōu)點,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答應的事情,但到底沒有食言。 第二天傍晚六點不到,他就替莊淺選好了禮服,推了手頭的事,準備陪她一起去晚上的慈善拍賣會。 莊淺換上禮服后,在他家樓下客廳看雜志,準備瞪他一起出發(fā),結果沒過多久,她就看到和一庭急匆匆趕過來,他似乎很憤怒,跟沈思安在客廳大聲爭執(zhí)了幾句,面紅耳赤。 后來也許是顧忌到莊淺還在,沈思安跟她說了聲不要亂跑之后,兩人上樓去談公事了。 莊淺目光從雜志中抬起,看著兩人上樓的背影,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四樓書房內。 和一庭將手中一張舊照片放到桌上,聲音依舊難言激動:“你還敢將那個女人帶回家?你看清楚這張照片,這是我從警方列出的資料中找到的——當局懷疑莊淺并不是毫無緣由,北城山別墅被人虐至慘死的蕭遠山,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參與秦賀云審判的十二名陪審員之一?!?/br> “那又怎么樣?” 沈思安輕輕執(zhí)起桌上的舊照片,眼神輕屑,“那一場審判之后,蕭遠山一躍進入司法機關,從此步步高升。他判過多少人入獄?結下過多少仇家?你既然這么閑的話,怎么不一家家查過?” 他原來竟是知道的。 和一庭不可置信。 “你難道不覺得太湊巧了嗎?”和一庭據(jù)理力爭:“秦賀云死得蹊蹺,軍裝里的刀片究竟是誰所為,警方至今沒有線索,雖然找不到切實證據(jù),可究竟誰嫌疑最大你心里有數(shù)?!?/br> 他繼續(xù)道,“可這么碰巧,在秦賀云剛死的當天,跟他有恩怨的蕭遠山又死了?更巧的是當時,莊淺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十分鐘車程不到的地方?” 沈思安沉下了臉:“她開車從北城路經(jīng)過,出了車禍,車子當然沒辦法走遠?!?/br> “真的是自然車禍嗎?”和一庭眼神變了樣,“思安,你難道真的沒有懷疑過,莊淺的那一場所謂車禍,其實很可能是她蓄意而為?” 沈思安:“你什么意思?” 和一庭:“我只是合理猜測,并且是最符合事實的猜測?!?/br> 沈思安終于聽不下去他荒唐的臆測,狠狠摔了手中那張破照片,倏地站起身:“你知不知道她險些車禍丟了命,還可能會留下終身殘疾?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右手連端杯水都痛到皺眉!” “這并不是每一個罪犯博取同情的理由,”和一庭堅持己見:“你主觀情緒太重了,我知道秦賀云對你有恩,莊淺是他唯一的女兒,你適當照看她無可厚非,可不值得將你自己搭進去?!?/br> 沈思安煩躁地點了一支煙,“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我有分寸。” 分寸? 和一庭苦笑:“思安,你知道為什么即便當初你入獄,我也依然站在你這一邊嗎?因為我知道咱們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斷尾求生??赡腥说倪@種狠與情,不該用在一個女人身上,混淆自己的判斷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