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沈思安不甘心她注意力落在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沉著臉叫她,“你坐過來一點?!?/br> 她剛一上車就跟他隔得老遠。 莊淺現(xiàn)在也不想搭理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就愈發(fā)挪遠了一點位置,結果這一動作就徹底惹毛了對面的男人。 還不等她屁股第二次落座,她對面的男人就忍不住了,他微直起身,直接一把簡單粗暴地將她拖了過去,用那種完全與溫柔不相關的姿勢,將她拽泥鰍一樣拽在懷里。 “你放手、有人看著——”莊淺覺得這姿勢太難看,掙扎著要爬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數(shù)次脫臼的右手還在泛疼的話,她都快忍不住跟他在車里動起手來了。 可是現(xiàn)在,她就只能跟條被按住七寸的小蛇似的,在他懷里將尾巴甩來甩去,幾番來回之后,她就開始發(fā)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耳邊原本正常的呼吸聲漸重,那個抵著她下腹的東西,正在變得越來越燙,越來越硬…… 怒火變欲·火? 她倏地渾身僵了僵,抬起腦袋,巴巴地望了眼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因為驚愕而微張的唇瓣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被男人狠狠吻住,聽見他被刻意壓低過只有兩人能聞的聲音,“故意在我身上亂蹭,是真以為老子不敢在車上辦了你?” “你神經病,還有人!”莊淺陡一回神,壓低聲音小吼他,就被他重重在唇上咬了一口。 她緊張地回身看看車上唯一一名“觀眾”,雖然觀眾同志規(guī)矩地望著窗外,可莊淺發(fā)誓,他絕對知道車上在發(fā)生什么事—— 觀眾同志到底知不知道呢? 和一庭真是醉到快吐了:這他媽簡直就是活春·宮play好不好?要他不知道,耳朵還可以用棉花塞住,可眼睛用什么捂?他那么聚精會神,真是專心看窗外? 屁喲。 現(xiàn)在大晚上的,窗外有個屁的好看,他就是在‘興趣濃厚’的觀察窗玻璃上的影像呢!就眼睜睜看著,后方男人沒羞沒臊地捉起女人的一只手,那把只手直往他的罪惡根源處湊,也不管人家臉色多難看多不情愿,她越瞪他他還越來勁,沒臉沒皮地去親女人的臉。 還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乖,親親,老婆,你摸摸它,你把手伸進來摸摸它好不好……” 摸哪里? 呸,湊表臉! 和一庭覺得這齷齪的一幕簡直能閃瞎無數(shù)狗眼,他心里一邊惡狠狠唾棄,一邊盯著玻璃窗不肯放過一絲細節(jié),還不忘豎著耳朵聽—— 就聽見女人哼唧了幾聲,那嬌滴滴的聲音真能要人老命,果然引得不要臉的人更不要臉了—— 沈思安:“一回生這回就熟了嘛,咱還是跟上次一樣,就用手、就用手好不好?” 莊淺:“不要!” 和一庭:納尼?還有‘上次’! 沈思安:“乖,你摸摸它看看,是不是比上次長大了不少?” 莊淺:“我不要摸!” 和一庭:臥槽,這東西還可以后天成長的?老子也想試試! 他下意識低頭瞥了眼自己雙腿間,隨即意識到這動作太蠢,又裝聾作啞繼續(xù)看玻璃窗。 “不想摸難道是想舔一舔?”沈思安緊緊將莊淺按在懷里,握著她被捏紅了的掌心輕輕揉,沙啞的聲音幾不可聞,“想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總得抽個沒外人的時候嘛,現(xiàn)在在車上,太重口了你老公就會s得快,這很損男人尊嚴的——” 他越說越不像話,莊淺終于忍無可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糊到了他臉上! 啪地一聲脆響,別說沈思安愣了,和一庭僵了,就連前面開車的老司機,都忍不住開始嘆氣:精力旺盛是好事,可老這么在車上玩也不是很好,去洗車的時候他又得尷尬鳥,唉。 “莊淺!” 沈思安就這樣挨了一巴掌,立刻連名帶姓吼她一聲,聲音調子都飆了,可見怒氣有多深沉,他捧過她的臉,眼神兇狠,一紅腫一正常的俊臉顯得異常猙獰。 “你不用罵我,我打人是不對!”還沒等他開口教訓,她立刻先發(fā)制人,被他揉捏磨蹭得通紅的左手使勁朝他身上蹭,表情嫌棄又委屈,還不忘將一邊臉恨恨地湊給他,大吼道:“你打回來就是!你打死我算了!” 沈思安被她悲憤欲絕的模樣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臉還在痛。 臥勒個大槽,打了人原來還可以這樣哇——觀戰(zhàn)的和一庭簡直嘆為觀止,都恨不得拿出小本本做一做筆記。 他突然知道為什么某人被捅了一刀還能屁事兒沒有了,明顯當時行兇手的臺詞應該是: 【對不起,我知道捅你一刀是我不對,你要是生氣,你捅回來就是,你干脆捅死我算了……】 和一庭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頓時都有點生無可戀,開始在考慮需不需要一個人孤獨終老;最終,他也沒有想出答案,只是一個人焉嗒嗒地靠著窗玻璃,閉眼安心思考人生真諦。 和一庭就想?。河械娜司褪瞧べv,挨打挨刀算個啥,老婆一作,他就跟中了邪似的,爽得不知今昔是何年。 譬如此刻。 沈思安一邊臉還在隱隱作痛,偏懷里的女人還使勁拿她的臉朝他跟前湊,那模樣,就只差說一句‘你他媽不敢打我你就不是個男人’了,她又眼神憤憤,整體形象可恨又可憐,令他 ……可恥地又硬了。 莊淺憤憤問:“你還打不打?” 沈思安冷著聲音說:“老子不打自己老婆?!?/br> 莊淺瞪他:“那你就松開我。” 沈思安:“我不?!?/br> 莊淺:“你頂?shù)轿伊?,混蛋……?/br> 沈思安:“哦,那你就跟‘它’商量一下對你溫柔點咯?!?/br> …… ☆、第079章 莊淺原本覺得,既然要結婚了,那么見一見沈家家長也是必要的,因此她就以為,沈思安之所以百忙之中抽空來接機,就是想要的帶她見家長。 這原本是挺嚴肅的一件事兒,莊淺也是認真對待的,可誰知道這男人壓根就一死變態(tài),一上了車就動手動腳亂來,完全不在意還有觀眾在場,更不在意會不會像某次一樣濕著褲子進家門,所以她才忍無可忍煩躁地甩了他一巴掌。 后來車子行了一段距離,他也沒有要打回來,又只是抱著她沒有繼續(xù)咸豬手的意思,她才假裝不經意問了問見家長的事情,結果抱著她的男人就回她一句: “見什么見,小琮你不是見過很多次了?” 莊淺一哽,回道,“總要見見長輩啊,其它親人啊,不然沒禮貌?!?/br> “我只有小琮一個親人。” 他說得輕描淡寫,沒有丁點兒在這種語境下該有的落寞與凄涼,莊淺微怔,后知后覺地想著:熊孩子要知道他哥將他當成唯一且僅有的親人,怕又得抱著他哥大腿哭哭唧唧老半天了。 ‘見家長’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勞斯萊斯最后抵達的目的地,是他們半月后的“婚房”,也基本上會是他們婚后在京城的長期居所,當沈思安在車上跟她說的時候,莊淺嘴上沒話,可心里還是小有期待的,可誰知道—— 當下了車,看到眼前的一幢房子的時候,莊淺整個人渾身一震,瞌睡都被嚇醒了! 好……好簡陋! 沒有別墅,沒有洋房,連大型公寓都稱不上,就一座看起來樸素單調的白色圓頂建筑,而且建筑周身爬滿了某種看似名貴實則很可能是野生的漂亮花藤,那密密麻麻中點綴著的凌亂殷紅小花朵,乍一眼看去,簡直逼死強迫癥的節(jié)奏。 莊淺甚至都找不到入口穿進去,生怕那些藤藤中掉條蟲子到她身上。 這房子實在是古怪又突兀,建立在西山上,舉目望去沒一戶鄰居,這也是句廢話,正常人能將安身之所定在這里? 向遠,視線被群山阻隔;向近,房角被花圃菜園圍繞,莊淺朝著一條明顯清理過的小徑走進去,蹲在菜園子邊兒上,小心翼翼地摘了片兒生豆角吃。 嘖,甜絲絲水分多,還爽口,跟市場上那些大棚蔬菜明顯不是同一品種。 莊淺忍不住又摘了兩片,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回身看了看沈思安還沒來,她索性撈起袖子,穿進了菜園,將各種番茄豆角黃瓜等可及時食用的蔬菜全都嘗了一遍,評價就三個字:頂美味! 她一個人自得其樂,卻冷不防身后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夫人,這種茄子不能生吃。” 窩勒個大擦! 莊淺嚇一大跳,轉過身就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白發(fā)老頭,她訕訕地將茄子從嘴巴里掏出來,心想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當然知道茄子不能生吃,我這不是瞧它漂亮想試試看是不是真茄子嗎? 還有,‘夫人’這種高大上的稱謂,真能讓人虎軀一震啊,被一個老人家這樣叫,她總覺得挺折煞人的。 莊淺:“我叫莊淺,老人家,你叫我名字就好?!?/br> “好的夫人。”老人家大概耳朵不好使,根本不管她說了什么,只管認可點頭外加熱情介紹,“夫人要去屋子里看看嗎?三樓頂層還有片向日葵田,很好看的;四樓隔間的無籽溫室葡萄也在培育中了,再隔半年就能吃得上……” 莊淺:“……” 三樓還種向日葵?四樓種葡萄?這特么是什么奇葩設計!司機真沒開車來錯地方嗎? 說好的高大上婚房呢?她不是要找個男人一起開農家樂啊! 莊淺急忙跟熱情的老人家說,“對、對不起,我我我去接一下我未婚夫!” 說完撒腿就朝外跑,后面老人家嘿咻嘿咻追來,那健步如飛的,完全跟二十幾的小年輕有的一拼。 老人家還在后面喊:“夫人!后山還有一大片魚塘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莊淺一瞬間迎風凌亂,差點被這種神一樣的推銷新姿勢嚇尿。 …… 這廂,萊斯萊斯車里,沈思安將早就準備好的幾張支票交給和一庭,道,“雖然知道咱們幾人兄弟這么多年,刀山油鍋都一起進退過了,現(xiàn)在談錢有點傷感情,但你該明白我沒有惡意,這些錢是你們應得的,一人一份,拿去分了吧。” “你他媽什么意思?”和一庭看一眼每張支票上嚇死人的天文數(shù)字,俊臉上怒氣溢于言表,“遣散費?” 沈思安微瞇了瞇眼,剛才莊淺在車上,他一直忍著沒抽煙,現(xiàn)在煙癮犯了有些難受。 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煙盒,遞了支煙給和一庭,被對方打落也沒介意,他又自己拿了一根,捧火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圈。 和一庭語氣難掩失望,“老子以為你是個能分輕重的,沒想到還是被個女人束手束腳?!?/br> 沈思安看一眼他臉上憤憤的表情,將煙草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目光落在香煙被點燃的尖端,緊盯著那一點點熱烈的猩紅,道, “你看這支煙,我如果猛力吸它的話,一口氣它就燃完了,無異于飲鴆止渴;但我要是不吸,那就是眼睜睜看著它燃完,時間雖長,卻于我無意;我要是能一開始就不抽煙,那多好?!?/br> 要是一開始就不要刻意碰觸,那就用不著一輩子刻意忍耐了——這就是“癮”。 放不下,解不了。 碰是死,不碰生不如死。 “你是在自尋死路。”和一庭不甘地看了眼男人恍惚的表情,恨恨道,“你忘了秦賀云當年的下場了?你忘了自己是怎么進監(jiān)獄的了?” “嘖嘖,”沈思安明顯不想舊事重提,他輕輕壓了壓唇角,笑意未達眼底,“別把老子當龜兒子耍,我截然退出,你們多分一杯羹,大家皆大歡喜;要是誰要疑神疑鬼我別有居心——” “我是不介意魚死網(wǎng)破的。”他伸手到車窗外抖了抖煙灰,語氣云淡風輕,“煩請你也轉告‘他們’一下,以后出貨別再經過我的線,否則惹來警方陰魂不散,會嚇著我老婆的。” 和一庭臉色有些難看,主要是被男人那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無欲無求樣膈應到了,他想:難道所謂愛情,真能有這么恐怖?讓一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 丟掉武器的結果,除了修身成佛之外,更大的可能,是被對手一刀致命——和一庭覺得,面前男人不可能蠢到連這一點都看不清。 沈思安抽著煙說,“你說人辛苦cao勞大半輩子,不就是為了安享下半輩子嗎?我是沒幾年就奔四的人了,從前壞事干太多也不求能長壽活過八十,保守估計,老子現(xiàn)在也該到了‘下半輩子’這個享福的階段了?!?/br> 他又不耐煩地說,“你就當是成全兄弟一次,別像個娘們兒似的繼續(xù)嘰歪了?!?/br> “黑的洗不白,你自己好自為之。”和一庭也沒再矯情地勸說,是因為知道勸說也沒用,只嚴肅道,“你放心,在我最可能向你放冷箭成功的時候,我都沒動手,今后就更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