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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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徐久照的集中力驚人,很多次蔣忻撐著下巴在一邊看了他半天,他都沒有發(fā)覺。 每當(dāng)這種時候,蔣忻就會覺得自己無可救藥的迷戀徐久照專注的神情,都說認(rèn)真的男人最迷人,果然是這樣。 手上的圖紙告一段落,徐久照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 “畫完了?”蔣忻出聲說道。 徐久照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他會默不作聲的在一旁看,他轉(zhuǎn)頭看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的膝蓋上擱著一本書的蔣忻。 “嗯,這一張算是完稿了。要看嗎?”徐久照沖蔣忻笑。 蔣忻站起身,把書放到一旁的圓桌上,走過來拿起圖紙看。這上邊是一張非?,F(xiàn)代的插瓶,有著徐久照一貫的優(yōu)雅精致風(fēng)格,很漂亮。 “很不錯啊。”蔣忻夸獎。 徐久照搖頭說道:“完全不行——” 蔣忻不解的把圖紙放到桌面上,走過抱住徐久照:“怎么不行了?” 徐久照一臉憂郁的表情:“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指定命題的展覽,主題也太過抽象了。” 蔣忻同情的摸摸他的腦袋,愛莫能助的說:“慢慢來吧,展覽日期是10月份開展,距離參展投遞截止日期還早呢?!?/br> 大型的國際展覽并不是送什么就展覽什么,而是要符合展覽的舉辦主題。本次法國國際雙年展的展覽主題是“感性:我現(xiàn)在的生活”。 面對這種抽象到完全無法理解的主題,徐久照沉默了好幾天。 雖然有著能夠得獎的技藝,可是看不懂命題有什么用?! 徐久照已經(jīng)畫了滿滿一抽屜的圖紙,可是讓他自己覺得能夠符合這個莫名其妙的主題的一個都沒有。 “要不然,請鄒老幫你分析一下?”蔣忻建議道。 徐久照搖頭說道:“吳淼給過我提議,讓我盡力表達(dá)對現(xiàn)在生活的理解和感受就行。” 這么唯心的命題也許對于現(xiàn)在充滿感性的藝術(shù)家來說很簡單,可是對于徐久照來講就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了。 以往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對主題有要求的瓷器,可是那些瓷器要求表達(dá)的要么是合家歡樂、五谷豐登、龍鳳呈祥……這種具體要求的。 他對現(xiàn)在生活的感想也不是沒有,可是震驚、驚奇、便利、快捷這種復(fù)雜的情緒怎么用瓷器來表達(dá)出來呢? “算了,暫時先別想了?!笔Y忻柔聲的說,“休息一會兒,咱們要勞逸結(jié)合。” 徐久照知道蔣忻一直在擔(dān)心他,于是順從的坐在一旁的休閑沙發(fā)上。 徐久照伸展了一下隨著長高而開始顯得筆挺修長的雙腿,抬眼看著蔣忻勤快的整理被他弄的亂糟糟的工作臺。 這些天盡管進(jìn)展不順,徐久照也沒有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思考這個命題上,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工作臺上除了紙筆各種作圖工具外。還擺著幾個晾干的素陶,是他試驗新瓷泥搭配的時候隨手制造的。 蔣忻拿起其中一個小巧的筆筒,這個筆筒是模仿樹根的造型,不過卻不是全然的寫實。樹根上有門有窗,還有一根纖細(xì)的晾衣繩上搭著的衣服,底下站著一個小小的包著頭巾穿著短裙的女孩。 蔣忻知道徐久照這大概是用《拇指姑娘》的故事來創(chuàng)作的這個筆筒。自從做了《七兄弟》后,徐久照那段時間對于兒童故事非常的感興趣,買了不少書籍回來看。并且時不時的做點(diǎn)童話主題的素陶小擺件出來,讓蔣忻覺得他這個興趣非常的可愛。 “你喜歡那個?” 見他愛不釋手的拿著那個筆筒看,徐久照站起身走過來。 蔣忻抬手舉起手中的筆筒:“我正好還少一個筆筒。” 徐久照輕笑一聲,他這邊隨手制作的東西,很多得了蔣忻的青睞,就被拿去放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各種顯擺。 “那下一批一起送燒好了。”徐久照把臺子上擺著的幾個都拿過來,“你還喜歡哪個?” 這一批里蔣忻就最喜歡這個:“別的不要了?” 徐久照說:“嗯,只要不燒,這些加水還可以反復(fù)使用?!?/br> 蔣忻幫他把那些素陶放進(jìn)了粉碎池里。然后徐久照拿了一塊調(diào)和好了的瓷泥,對他說:“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笔Y忻立刻就答應(yīng)了,他早就對這個很感興趣了,只不過平常徐久照都在忙著,蔣忻從來不會去做那種相當(dāng)于是搗亂的事情。 徐久照把蔣忻按在椅子上,自己另外拖了一把凳子坐在他旁邊。 拉坯機(jī)轉(zhuǎn)起來,徐久照淋了水在泥坯上,蔣忻就迫不及待的把雙手放到了圓柱形的泥坯上。 只不過平常看著徐久照做的非常的輕松,蔣忻自己剛把手放上去,圓柱立刻變的七扭八歪。 “你不要那么用力?!毙炀谜杖讨?,拉著蔣忻的手,慢慢的把變形的泥坯又從新變回圓柱形,“我們拉一個盤吧?” 蔣忻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徐久照一步一步的教給蔣忻。等確定蔣忻把基本的要領(lǐng)都學(xué)會了,就松開了手。 徐久照親自手把手的教,蔣忻又聰明,很快就能自己進(jìn)行造型。 泥坯非常的柔軟,拉坯的動作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手部的動作也很重要,拉坯機(jī)轉(zhuǎn)的飛快,手上有一點(diǎn)不對就能在泥坯上拉出一道道的痕跡。 蔣忻再怎么聰明也只是一個初學(xué)者,結(jié)果最后沒有拉出一個盤,而是一個胎體挺厚的淺盆。 以蔣忻的厚臉皮,看著自己的淺盆,再看看徐久照給他做示范的盤子,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很不錯,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jīng)很棒了?!毙炀谜諞]有吝嗇他的夸獎,低頭在蔣忻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最后這個具有紀(jì)念意義的淺盆被徐久照上了釉色擺在自己的工作臺上專門盛放那些小零碎的工具。 三月的時候,蔣衛(wèi)國突然打電話給蔣忻。 “阿忻,北京的一位藏友前一陣子去世。他的后人要變賣他的收藏,你去看看,有合適的就收回來擺到博古軒。” 第97章 這段時間蔣衛(wèi)國的身體越來越好,博古軒最近的時間都是他在管理。雖然不能外出到處跑,不過蔣衛(wèi)國的面子夠大,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人會把貨源往他手里送。 正是因為蔣衛(wèi)國精神好身體好,蔣忻才放心讓他在博古軒管著,自己把主要的經(jīng)精力放在銳豐和韻文的事情上。 好長時間蔣衛(wèi)國沒有要求蔣忻去做什么了,他這一打電話來,蔣忻立刻二話不說的答應(yīng)了。 當(dāng)然,他這次去北京是帶著徐久照一起去的。 東奔西跑跟著蔣忻天南地北走的時候,徐久照曾經(jīng)跟蔣忻路過過北京,這次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完全現(xiàn)代化的城市里邊走動。 徐久照眼神懷念當(dāng)中帶著幽思,望著車窗外邊路過的紫禁城。 “怎么了?想去故宮?”蔣忻發(fā)現(xiàn)他一直看著那邊,“辦完事咱們?nèi)⒂^紫禁城?” “不用了,這次時間不是很充裕,等以后吧。”徐久照回頭看著蔣忻,把自己的那些情緒收拾干凈。 蔣忻疑惑的看了看他,握著他的手說道:“以后無論你想去哪,我都會陪著你?!?/br> 徐久照回握住他的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車子開到了一片胡同里,這邊全都是四合大院,七拐八拐的,倆人在一家大門前下了車。 蔣忻看著門外排著的車輛皺了皺眉毛。 “看來人不少?!毙炀谜盏吐曊f道。 “我們來的可能有點(diǎn)晚了。” 這也是沒辦法,畢竟他們要從上海趕過來。而距離近的就在本市或者是河北周邊,比他們可快多了。 走進(jìn)四合院,里邊的環(huán)境很清幽,被重新修繕的很精致,看得出來這一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很不錯。 蔣忻和徐久照走進(jìn)來根本就沒有人管,倆人朝著人聲的地方走過去。 那是一排廂房,里邊沒有多余的家具,全都是多寶閣之類的展示架子,應(yīng)該是專門用來放藏品的房屋。 蔣忻說的沒錯,他們來的確實晚了,大部分架子上都空了。還有不少人正在觀看那些剩余的藏品,徐久照一看這樣扭頭對蔣忻說道:“咱倆分頭看吧。” 蔣忻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說道:“好,你看上了什么就直接決定下來,不用再問我?!?/br> 于是倆人分頭,在這擺滿架子的房屋里邊尋找滿意的古玩。徐久照擅長的是陶瓷類,而蔣忻更擅長的則是玉石鑒定和雜項。 這家人的收藏的瓷器并不多,也可能是早到的人把心儀的瓷器都挑走了,剩下的沒有多少。 徐久照當(dāng)然不愿意這一次空手而歸,轉(zhuǎn)了兩圈挑了一件清代民窯的作品。這一件作品一眼看上去還算是不錯,只不過器口有沖。 “沖”是古玩行話,指的是瓷面上有裂紋。這種裂紋有的是在出窯的時候就有,也有的是保存不當(dāng)造成。不管怎么說,這種不是種類而造成的裂紋都算是有傷。 瓷器一旦有傷,整體價格就要比完好的瓷器要下降30%的價格。 徐久照垂眼又仔細(xì)看了看這件瓷器,除了器口的裂痕,整個瓷器還是不錯的,至少能賣個幾萬。只要賣家要價不是很離譜,有一定的利潤空間,阿忻應(yīng)該會贊成。 剛來的時候徐久照總是不自覺的用不同兩個時代來換算金錢,結(jié)果在估價的時候總是出現(xiàn)誤差。 直到跟著蔣忻看多了,他才把這個毛病改掉,能夠正確的判斷市場價。 手里拿著這件20厘米的瓷器,徐久照繼續(xù)尋找。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到的都不太理想,等走到角落里的時候終于看見一件器型優(yōu)美的天青色花盆。這個角落的位置比較低,匆忙之間人們很容易忽視。 徐久照眼睛一亮,他蹲下小心的放下手中的瓷器,把這件花盆翻過來看它的底部。底下并沒有落款,只有一個墊燒時留下的支圈痕記。細(xì)看來這青色并不是很純凈,顯得有一點(diǎn)點(diǎn)沉悶。 徐久照有了判斷就把這花盆也算作收獲,一起搬了。 等到他再轉(zhuǎn)了一圈,確定再也沒有什么好的收獲,這才一左一右的抱著兩件瓷器向著這家的主人走過去。 那家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在廂房門外擺了一張很大的桌子,結(jié)算的時候可以給現(xiàn)金也可以銀行轉(zhuǎn)賬。 徐久照小心的把兩件瓷器放在桌子上,正在結(jié)算的一人不知道是古玩商還是收藏愛好者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盯了徐久照手中的瓷器兩眼,又看了看徐久照年輕的面龐,似乎是很覺得很瞧不上的搖了搖頭,儼然是因為為徐久照年少而輕視他的判斷。 徐久照才不去理會這無禮之人,只等那人走了就上前詢問這兩樣的價格。 這家主人顯然之前也做過功夫,每一樣都有準(zhǔn)確的估價,就算是記不住的也拿了一個筆記本記錄了下來。 有沖的瓷器不出所料的價格不是很高,賣家要價兩萬。徐久照暗自點(diǎn)頭,這樣擺在博古軒賣個五萬左右不成問題。 談定了價格之后,中年男子又拿著筆記本翻了半天,在最后邊的幾頁才翻到的花盆的記錄。 “這個花盆是民國時期的作品。雖然是民國的,但是釉色很清亮,品相完好,算是不錯的仿汝窯花盆。你要的話就一萬五。”中年男子合上筆記本。 徐久照眉毛皺了一下,并不是因為對方給的價格有問題,而是這人顯然對于這件花盆的斷代錯了。 汝窯只有短短的二十年歷史,燒造的瓷器存世量并不多,后代大量仿制汝窯時期作品,于是市場上鮮有真正的汝窯器。 他看這件花盆確實是仿汝窯花盆,不過并不是民國時期仿的,應(yīng)該是明朝時期仿的。 這個花盆全身上下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瑕疵,除了底部的墊圈痕跡。對瓷器了解多的都知道,汝窯入窯的時候防止粘連,底下是用支釘,所以一看底下的不是支釘痕跡而是墊圈痕跡,就能夠基本判斷是仿品而不是真品了。 徐久照不知道這個中年人是根據(jù)什么斷定這件花盆是民國時期的仿品,也許是因為底下沒有落款。因為一般情況下御窯廠燒造的仿汝窯都是有當(dāng)代皇帝的年號款的,而民國時期大多數(shù)都是仿款或者是不留款。 徐久照并不會在這個時候好心的去提醒對方的錯誤,跟著蔣忻這個jian商,徐久照也有點(diǎn)腹黑了。 徐久照嘗試著跟對方還價,最終把這件花盆的價格降低到了一萬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