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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想吃什么?” 她們剛吃完早飯,孟熙已經(jīng)高瞻遠(yuǎn)矚地開始想下一頓,“我中午應(yīng)該回不來,你要是留在家里,想吃什么可以和家政說?!?/br> 宋知意的關(guān)注點(diǎn)在她身上:“那你怎么吃?” “外賣或者公司食堂吧?!泵衔跸胂胝f,“我可是請了兩個大廚來做飯,公司食堂的味道也不錯的,尤其是飯后甜點(diǎn)……你想不想去嘗嘗看?” 她想把宋知意帶去公司的心思昭然若揭。 宋知意把碗筷放進(jìn)洗碗機(jī),裝作沒發(fā)覺地說:“和你去公司嗎?可我還要練琴……” “啊,也對?!?/br> 孟熙失望得很明顯。 宋知意微微抿住唇忍笑,接著說:“上午不行,等中午再去找你吃飯吧?” 孟熙又很輕易地高興起來。 時間也差不多,孟熙去換了衣服出門。 她走后,公寓里只剩宋知意一個人,有些空蕩蕩的,卻很難會覺得孤單。 這里到處都是孟熙生活過的痕跡,她喝過的水杯,看了一半放在的茶幾上的書,葉子書簽露出一個角,扔在沙發(fā)上的周邊靠枕,隨手?jǐn)R在電視機(jī)柜上的云南白藥藥瓶……還有一只不認(rèn)生的狗。 雪碧熱絡(luò)地湊過來找她玩,宋知意摸了摸它的腦袋。 她順手收拾了水杯,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是情侶款,微笑的白貓和高冷的黑貓,貓尾巴是把手,杯蓋上豎著尖尖的小耳朵。 兩只可愛的小貓水杯擱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相配。 最開始宋知意答應(yīng)住過來,是因?yàn)槊衔跆珪鰦桑叫睦镆膊幌敕值奶h(yuǎn)。 但她沒想過真的住在一起,會是這樣一種情況——被某個人的存在和氣息完全地包圍。可以預(yù)料到終有一天,她留下的痕跡也會融入進(jìn)去,成為難以分割的一部分。 * 宋知意練完琴,又幫孟熙遛了遛狗,然后才出發(fā),到孟熙公司時差不多就是午飯的點(diǎn)。 她提前打過電話,孟熙干脆就在樓下等她。 在前臺難以控制的側(cè)目里,她大大方方、十指交握牽著宋知意的手去食堂點(diǎn)餐。 在食堂里當(dāng)然也引起了眾人的注目,孟熙沒去管——反正遲早都要公開的,她秀恩愛秀的非常光明正大。 飯后宋知意也沒有走,就在辦公室陪她。 孟熙處理完比較緊急的事務(wù),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地提前下班,帶宋知意去吃晚飯了。 她挑的是家朋友新開的私房菜館,之前來捧過場,菜色不錯,裝修也很有情調(diào)。 只是在走進(jìn)門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前面那一群人的前頭,有個熟悉的人影走進(jìn)拐角。 “怎么了嗎?” 她不過稍微停了停,宋知意就察覺到了,側(cè)過臉詢問。 孟熙說:“沒什么,就是我好像看到孟昭了?!?/br> 真是她也不奇怪。 看她那一群人,估計不是請公司員工吃飯,就是來談商業(yè)合作的。 孟熙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去打招呼。又不是需要寒暄拉關(guān)系的人,兩邊都有自己的事,這反而是互相打擾。 * 和孟熙想的一樣,孟昭在這里確實(shí)是公事應(yīng)酬。 不止是她,陶斐也在。 正事已經(jīng)談完了,在座的幾方都很滿意,氣氛相當(dāng)放松。 飯桌上勸過幾輪酒,孟昭借口腸胃不適,能拒絕的都拒絕了,她的身份在這,也沒人會不識相地追著不放;倒是陶斐笑呵呵地來者不拒,酒量再好,到后來也有些醉了。 他離席去了洗手間,順便用冷水洗了把臉醒醒神。出來時就見不遠(yuǎn)處的過道上,立著一道清瘦窈窕的白色倩影。 陶斐瞇了瞇眼睛。 他起初還以為自己酒多眼花了,但那人拿著手機(jī)微微轉(zhuǎn)過身,側(cè)臉向著這邊展露,清麗纖柔的輪廓,勾勒出無瑕的面容——毫無疑問就是宋知意。 宋知意是出來接電話的。 她沒有什么需要避開孟熙講的事,但孟熙在里面也接到了工作上的急電,兩個人同時講話多少不太方便,就先出來了。卻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陶斐。 “宋!”陶斐扯扯領(lǐng)帶,通紅的臉掛著假模假樣的笑,“又見面了,你也在這吃飯?” 宋知意隔著一段路就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再看他腳步不穩(wěn),眼神迷離渾濁,面上不露聲色,卻在心里警惕起來——人一旦酒精上頭,就會失去平時的謹(jǐn)慎沉穩(wěn),最容易鬧事。 “陶總。”她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客套道,“我是和孟熙一起來的,你這是?” “……哦?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是和‘孟總’在吃飯?!碧侦承χ赃吙戳丝?,“小孟總呢?既然這樣有緣分,不然你們也過去稍微坐坐?” 他語氣像是友善的邀請,神色卻流露出看好戲的輕慢。 但他搬出孟昭來,宋知意確實(shí)覺得棘手——即便孟熙沒有一直向家里隱瞞關(guān)系的打算,這種情況撞上,再有個陶斐在旁邊,不知道會煽什么風(fēng),點(diǎn)什么火,場面難免會變得難堪。 說是害怕也好,宋知意不希望這種事這么快發(fā)生。 “兩位是來談公事的吧,我們還是不打擾了?!?/br> 她客氣的態(tài)度,換來的是陶斐意有所指的笑:“怎么,不打算見見小孟總的家里人嗎?” 這句話就有些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