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什么?”王導愣了愣。 “我覺得擁抱不足以表達男女主角之間的感情,我覺得應該加個吻戲!” 我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黎耀凡,想看他的反應。 我抬起頭,挑釁地看向他:老娘就是要拍吻戲怎么了?有本事你來咬我??! 卻見他既不點頭也不反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對我的挑釁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王導看上去有些忐忑,猶豫再三后,還是詢問我:“你確定要拍嗎?” “我確定?!蔽沂栈啬抗?,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研究過劇本,一來吻戲對升華男女主角之間的感情非常重要,二來唐少杰在吻天使的過程中被槍擊,可以給觀眾帶來更強烈的反差感,我想編劇一定也是這樣想的?!蔽覍栴}拋給了編劇。 跟隨拍攝的編劇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我一開始就是這么想的?!?/br> 隨后王導又詢問了其他幾人的意見,除了副導一個勁的反對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肯定這場吻戲的重要性,于是王導最后大聲問了句:“如果大家都沒意見,那就加吻戲了???” 話音落,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黎耀凡身上,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對。 “既然這樣,下場戲就按原劇本拍?!蓖鯇б宦暳钕拢蠹壹娂婇_始準備。 我再次轉過頭,頗為得意地朝黎耀凡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了微妙的變化,嘴角微微地動了動,不知心里在盤算什么??晌覜]來得及多想,就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拍攝之中。 重新換回原來的劇本,這場戲看上去果然激烈了很多。 唐少杰跑去拉開車門,努力呼喚卡在車內的天使,天使從昏迷中醒過來,用微弱地聲音朝他喊:“別救我,你快走!” “我不會拋下你的!快拉住我的手!”唐少杰將手伸過去,努力將卡在車內的天使拉了出來,此刻她滿身是傷,奄奄一息。 “喂,你沒事吧,你不能死??!”唐少杰捧住她的臉,焦急地呼喊。 “傻瓜,我沒那么早死!”天使睜開眼,明明忍著痛,卻忽然笑了。 這是她成為殺手之后,第一次對人笑,即使?jié)M臉血污,也無法掩飾她笑容中那無與倫比的美麗。 如果可以選擇,誰會愿意成為冷血的殺人工具,她也曾有夢想,曾向往過未來,曾期冀過愛情。而在唐少杰眼里,她就是一個真正的天使,一個帶給他希望的天使,一個上帝派來拯救他的天使。 他終于克制不住地去吻她,而她也激烈地回應這個吻,可就在這時,槍聲響起,垂死的追殺者用僅剩的最后一顆子彈,殘忍地打碎了他們的愛情。 這將是整部電影最具感染力的一幕,也預示著電影悲劇的結尾。 我調整好了所有的心情,投入到這一幕的拍攝之中,想要將最好的一面呈現給觀眾,可黎耀凡最終還是以一個停止的手勢,輕易結束了這一切。 “不拍也好,免得我老婆吃醋?!饼R磊表現出了他一貫的豁達。 可我卻沒他那么好說話,我氣沖沖地過去找黎耀凡對峙:“你憑什么干涉我拍戲?” “就憑我有這個權利?!彼铝四R,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 這話說得我啞口無言,別說是改劇本,就是推翻了重拍,這家伙都完全有權利這樣做,而我剛才卻自鳴得意地忽視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沮喪,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你有權利改劇本,我也有權利罷演,今天沒心情拍戲,我回去休息了?!?/br> “慢著?!彼麛r住我。 “你還想怎么樣?”我不耐煩地問。 “小桀要訂婚了?!彼鋈婚_口,提及夏司桀。 我一愣,脫口而出:“我知道,報紙上都寫了?!?/br> “訂婚禮兩天后舉行,請柬上有你的名字?!?/br> “什么?!”這下,我算徹底愣了,雖然和夏家也算舊相識,但是時至今日早已變成過眼云煙,要夏雄來請我,絕對不可能,除非這是夏司桀的意思,如果真是這樣,我便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請好假,后天下午我來接你?!?/br> “我能自己去嗎?”雖然知道問了也白問,不過我還真是對上次的舞會耿耿于懷。 “不能。”他在干脆地拒絕我之后,轉身離開了片場。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又忘了發(fā)了,淚目……我錯了t t~ 今天雙更,明天停一天,最近好忙,存稿快不夠用了,蛋疼~~~ ☆、第38章 chapter38 兩天后,夏司桀的訂婚典禮在即,我一早和導演請了假,準備去參加訂婚宴。 或許是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黎耀凡這回沒派l.k來接我,而是親自開車,將我?guī)У搅藊xiu挑選禮服。 boss出馬,待遇果然直線飆升,在我們踏進xxiu的一剎那,這家店就成了我的私人衣櫥,店長更是熱情地如影隨形,時刻為我介紹店內最新的款式。 我習慣性地把目光停留在最短的那幾條裙子上,卻聽到黎耀凡在旁邊說了句,“把這些撤掉?!比缓?,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齊b小短裙離我而去。 我憤憤地回頭,以眼神抗議。 他卻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你想都別想?!?/br> 見氣氛緊張,店長趕緊出來打圓場:“沈小姐,您不妨看看這件,這是設計師剛送來的概念款,非常漂亮,而且獨一無二?!?/br> 我對xxiu出了名的概念款還是有所了解的,由于這家店所有的禮服都由專人設計,手工縫制,所以設計師偶爾會靈感迸發(fā),設計一些獨特的款式,不經過任何質檢和修改,就直接送到店里做展示用。 這些靈感突發(fā)的作品,充斥著設計師鮮明的個人風格,款式和色彩運用尤其大膽,有些可能會因為無法引起顧客關注而曇花一現,有些則會在改良后,成為下季的熱點,為人追逐。 但無論這些款式最后的去向如何,xxiu都秉持著一個理念——概念款只做展示之用,即使下了展架,也絕不對外販售。 這個規(guī)矩意味著即使有錢,也買不到自己傾心的款式,這對那些視美麗為生命的名媛們來說,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除了黎耀凡,應該沒人能想出這么折磨人的主意出來,想到這兒,我又忍不住在心里鄙視了他一百遍, 就在這時,店長已經將她口中那件概念款送到了我面前,正在心里鄙視黎耀凡的我,在看到那件禮服的剎那,也忍不住被它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了。 沒錯,用漂亮來形容這款設計,實在太俗了,它的美是一種氣質,藍色的綢緞像浩瀚的宇宙,給人一種靜謐的美感。綢緞外罩了一層紗裙,綴滿了小顆的水晶,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宛若星海。 “這款禮服的名字叫做‘銀河’,設計的非常漂亮,別說是參加別人的婚禮,就是自己的婚禮都很適合穿哦?!钡觊L刻意調動氣氛的話,卻讓氣氛忽然變得有些不尷不尬。 我將目光從那禮服上收回來,淡淡道:“我不喜歡,還是那件吧?!闭f完,隨便指了條白色的裙子。 “可是您不試一試嗎?這個款式真的很特別……” “說了不喜歡,沒聽見嗎?”我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惱怒。 “就她說的那件吧?!崩枰策@時也發(fā)了話。 經驗豐富的店長一定想不到,我會對“婚禮”這樣另所有女人都向往的詞匯如此厭惡至極,只好悻悻地將那件禮服拿了回去。 當我換好禮服,化好妝,趕到酒店的時候,訂婚宴的賓客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到場了。 沒了上次的齊b小短裙助陣,我的樣貌自然失去了亮點,被那些光鮮亮麗的名媛千金比得灰頭土臉。 但在這樣的場合下,女人之間比的終究不是穿著和打扮,身邊站著的男人,才是一個女人地位的象征。比如此刻的我,哪怕身上裹得是快破布,也無法掩蓋黎公子所散發(fā)出來的耀眼光芒。 會場閃起幾道閃光燈,和許多女人嫉妒的目光一起落到了我的身上,這是夏氏集團請來的特邀媒體,雖然許多豪門世家會拒絕媒體的拍攝,但夏家和司徒家的這次聯姻,顯然不想那么低調。 我朝四周看了看,發(fā)現訂婚還沒開始,男女主角都未到場,倒是夏雄正帶著嬌妻,滿臉笑容地與賓客交談。這是他的第四任妻子了,年紀比我還小兩歲,兩人除了年齡差別巨大之外,體型對比也非常強烈,簡直就像彪形大漢拎了個熱水瓶。 我腦補了這個畫面,忍不住想笑,卻見夏雄忽然看過來,似乎要往這邊走。我怕見了面尷尬,趕緊找借口說去洗手間,拋下被熟人纏住的黎耀凡,轉身就躲。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在這個場合,女人所有的身價都來自于身邊的男人,所以當我離開黎耀凡獨自躲到角落的時候,也便沒人再關注我。 我感到一身輕松,給自己拿了盤水果,正吃著,忽然聽到身邊響起一句問話:“請問,你是阿星嗎?” 我轉身看向身后那個老態(tài)畢露的男人,良久才認出他的模樣,驚訝地差點叫起來:“文叔?!” 雖然來之前,我并不想碰到熟人,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遇到肯認我的老熟人,真的不容易,而文叔應該算是唯一的一個了。 文叔姓黃單名一個文字,由于比我父親年長幾歲,小的時候我便叫他文叔了。說起來,文叔也算我父親的老部下了,當年我家還沒落魄的時候,文叔負責公司的財務,經常跟著我的父親進進出出,跟我很熟悉。 我父親雖然對手下的員工很是苛刻,但對文叔這樣的老部下倒還算厚道,只是后來,文叔因為身體的原因從公司辭職了,我便再也沒見過他。 再后來,不到一年,融資案就東窗事發(fā)了,我父親親手建立起來的事業(yè)一夕之間毀于一旦。說起來,也幸虧文叔辭了職,要不然以他財務的身份,必定會被牽涉到那場融資案中,脫不了干系。 能在這兒再見到文叔,是我意想不到的。 而文叔也很意外,激動地問我:“阿星,原來我沒看錯,真的是你!這些年你和你媽過得好嗎?” 這問題的答案實在讓人難以啟齒,我苦笑了一下:“就這樣吧,還混著?!闭f完,趕緊扯開話題,問,“文叔,別說我了,那么多年沒見,你過得怎么樣?身體還好嗎?” “我這幅老骨頭,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蔽氖鍑@了口氣。 我想起當初他在我父親手下的時候,他剛過五十,長得人高馬大,儀表堂堂,說話聲音特別洪亮,笑起來的時候整一層樓都能聽見??涩F在,十年不到的時間,他卻已經瘦骨嶙峋,白發(fā)盡生,連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我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問他:“文叔,你辭職后去哪兒了?我和媽都挺想你的?!?/br> “辭職……”文叔小聲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好像在回憶過去的事,忽然他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辭職的啊!” “你說什么?”我追問。 “沒什么!”文叔回過神,改口道,“我辭職后又去其他小公司做了幾年,后來身體扛不住,就干脆回鄉(xiāng)下了,前幾天才回來?!?/br> “文叔,當年的事……” “對了,你怎么會來的?”文叔忽然問我。 “我?”我怕說出黎耀凡的名字會帶來尷尬,便避而不談道,“我也不知道,請柬上有我的名字,我就來了?!?/br> “你還和夏家的人有聯系嗎?”文叔又問我。 “其實也沒什么聯系,畢竟也不是一路人了?!?/br> “沒什么聯系最好,最好了……”文叔又開始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總覺得他好像有事瞞著我,正想追問,周圍忽然響起一陣掌聲,閃光燈也絡繹不絕。 我不由得定睛一看,發(fā)現原來是夏司桀和他的未婚妻出現了。 雖然已經在照片上見過夏司桀西裝革履的模樣,但是此刻見到真人,我還是感到了不小的震驚,他竟把他那頭引以為傲的長發(fā)給剪了! 此刻的他,穿著白色的燕尾服,挽著嬌美的未婚妻,顯得那樣成熟、穩(wěn)重,給人以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可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見昔日的笑容,始終緊繃著嘴角,一點都不像大喜的模樣。 相比之下,司徒雪倒是微笑著和賓客們打招呼,美麗、精致的臉蛋上洋溢著訂婚的喜悅和幸福。 貌合神離——我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蹦出了這個詞。 “不過去祝賀一下嗎?”黎耀凡忽然出現在了我身邊。 “沒必要,反正我是來打醬油的。”我說完,想起文叔,轉頭卻發(fā)現他已經不見了,忍不住四下搜索,想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可任憑我的視線如何搜尋,也找不到那個削瘦的身影了。 我有些失望,目光來回游蕩之間,發(fā)現夏司桀突然朝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我有些尷尬,想笑笑以表達我對他的恭喜,卻發(fā)現他一臉詫異地望著我,似乎對我的出現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