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一聲聲的咳嗽里,二樓欄桿處的人早已不見,只有一道輕而又輕的關(guān)門聲響起,已經(jīng)到半夜了,該是睡覺的點兒了。 上面無聲,下面一層又開始亂了起來。 折騰半天,夜也深了,二層小樓是在山里的,且出進手續(xù)繁多,都這個時候了,總不能將人攆出去,遂孔伯就安排人住了下來。 二日,青年照舊那個點兒起床。 在收拾洗漱的時候孔澤瞿稍稍困惑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事實上即便看了自己臉這么多年,他還是對自己的相貌不很滿意。當然,這也就是他每天早上的慣例,困惑也就是那么一下。 孔澤瞿下樓的時候孔南生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了,早餐是熟悉的清淡粥香和包子的熱騰氣兒。南生見下來的人神色如常,夾了口腌黃瓜放嘴里,揣度了半天,沒敢開口,只是大口喝了一口粥然后借著端碗的動作悄悄看了坐在他身邊一同吃早飯的女孩兒。 女孩兒有些蔫蔫的,臉上還帶著些微將將起床的紅暈,小口小口抿了粥吞咽著,可是臉蛋上的那點紅暈在看見從樓上走下來的人的時候慢慢兒的就不見了??啄仙磁旱臅r候就看見女孩兒蒼白著臉怔怔看著斜對面的人。 即便昨夜那人連樓都沒有下來,可到底不同以往女孩兒見到的人。 下樓梯的時候孔澤瞿就看見坐在南生旁邊的孩子了,真的是個小孩兒,小小的一團縮在椅子上,軟糯的仿佛一把就能捏碎。當然他也看見了女孩兒的一頭長發(fā),那團頭發(fā)實在長得太好了,好到孔澤瞿從剛一看見到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注意力泰半都在上面。 廳里的家人和往常一樣道了早,只有女孩兒囁喏著不知如何是好,昨晚和她一道照顧她的兩人今日已經(jīng)不見了,處在陌生環(huán)境里的女孩兒不安到極點。 孔澤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都說了不要女孩兒,那這頓早餐之后他應(yīng)該是看不到女孩兒的了,遂他也理所當然的沒有問孔南生后面的事情如何,甚至他還在女孩兒身上多投了些注意力。 總的來說,早餐的氣氛無比平和,這種平和直到家里的電話響起才驟然有了改變。 孔南生將電話遞給孔澤瞿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隔了這么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剛剛接電話的時候單聽了聲音他就知道送來的女孩兒是要留在這里了。 執(zhí)著電話,孔澤瞿下意識的將視線放在還坐在餐桌旁的小東西身上,現(xiàn)在他對于女孩兒的任何稱呼都沒有了,只余個小東西。 小東西長得太像南邊兒的那位了,眉眼都長得極像,甚至連眼角的淚痔都在同一個位置,先前那淚痔長在男人身上孔澤瞿還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兒長在一個女孩兒臉上他卻是有百萬個覺得不滿意了,連同女孩兒嬌嫩的皮膚烏亮的長發(fā)他都覺得不滿意至極,其中他最不滿意的是女孩兒的眼睛,過于清澈透亮。 “知道的?!?/br> 半晌過后,孔澤瞿簡短的應(yīng)了上面這三個字之后就將電話遞給了一直沉默站著的下屬,在遞電話的時候這人瞥了孔南生一眼,沒說什么,只是隔空睨了這么一眼,后重將視線放到餐桌旁。 孔南生知道這一眼的意思,那位是嫌他驚了山下,可若是他不請出山下的人,這孩子只怕真的要送回去。 “叫什么?” 孔澤瞿是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孩兒還坐在餐桌旁,兩個位置是有點距離的,隔了這么遠的距離,孔澤瞿開口。 “玉玦?!迸洪_口,不自覺的將兩手放在桌面上呈恭順狀,開口是字正腔圓的北腔。 “玉玨?!?/br> 孔澤瞿重復(fù),兩眼看著女孩兒不知在想什么,從女孩兒的方向看過去,這人的眼睫真是極長。 等后面孔澤瞿拿到女孩兒資料時才發(fā)現(xiàn)女孩兒的名字不若他想的那樣,看著資料上的“許玉玦”三字,這人玩味,女子起了男子名。 玨者女,玦者男。 作者有話要說: 瓦擦,這么長時間沒更文,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從零開始的準備,但是,到底是開新文收藏瞬間過兩百過,,落差不要太大╮(╯▽╰)╭ 即便這樣,能再打開熟悉的界面看見熟悉的人心情還是很好噠,看見了好些個熟悉的娃 挨個兒摸摸噠o(n_n)o~ 發(fā)現(xiàn)是不是手機看不見文案內(nèi)容啊,那我在這里再重新說下:1、本文每天中午十二點準時更新,除非特殊情況會說明,否則看見沒有更新肯定是抽了 2、本文是標準的大叔戀,不喜請戳叉子 3、文章劇情完全是作者挖的腦洞,上綱上線亂噴者,走好 4、文真的是個隱秘的寵文╮(╯▽╰)╭ 5、二念是個特別愛看留言的神經(jīng)病,請給她的病點藥o(n_n)o~ ☆、隱約是個大人物呢 起名之人,在所起名之人身上托意。 看來南邊兒真是沒有男孩兒了,故孔澤瞿收下了這女孩兒。 可雖說收下了孩子,一時半會孔澤瞿還不知道如何處置這孩子,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自然是他怎么長大的,送來的孩子就怎么長大,可那些都是對待男孩兒的活法兒,到底怎么將個女孩兒養(yǎng)成別人期望的那樣,孔澤瞿罕見的稍稍沒了想法。 自南邊兒立國開業(yè)時候起,歷代南邊兒的族長都是在孔家長大的。女孩兒的父親是在孔澤瞿父親身邊長大的,下一代族長本該是養(yǎng)在兄長身邊的,可兄長業(yè)已六十余歲,且他的身份再不容將南邊兒的孩子養(yǎng)在身邊,所以孔澤瞿要養(yǎng)著這個孩子。 南洋的族是大族,養(yǎng)族長的事情也是大事情,養(yǎng)在誰身邊都是牽扯良多的事情,孔澤瞿向來深居簡出不大理會外面的言語,自然不知圈子里流傳他恁多言語,流傳最多的便是孔家老四的一句話能讓馬某變成畢某。 馬某畢某世人皆知的富豪,莫不過一個是全球首位,另個則是我們片兒的首個。坊間言語不知真假,還有言語說是孔家老四五十余歲走路都不利索光有個管用的腦子,更有甚者說孔家老四陰辣狠毒鬧得妻離子散,如此種種,真真假假的流傳著,然光聽這多的言語里,孔家老四的本事養(yǎng)南邊兒送來的孩子那真是綽綽有余的很。 在孔澤瞿的想法里,這個世界本該是男人的世界,男人干任何事情都是比女人要強的,不管干什么事情,哪怕是做針線活兒,這人根深蒂固的認為男人要是做得話也一定會比女人強??诐肾淖≡谖魃缴希馊撕茈y和他說上兩句話,遂鮮少有人得知孔家老四是個這樣的人。他活的很像舊人,思想也是,生活習(xí)慣亦然,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前朝幾百年的人一樣,當然這樣的生活習(xí)慣在某種程度上是好得很的,在孔伯看來再沒有哪個年輕人的生活習(xí)慣能比得上他家的這位人物。 二層小樓從來都是清凈安靜的,驟然多出個人讓主人很是不習(xí)慣,且多出來的這個他其實很不愿意要,若是個男孩就罷了,送來個女孩兒,讓個女孩兒成為以后一個大族的族長,這從根兒上就和這屋主人的想法相悖。 孔澤瞿在考慮他是不是要親自去南洋一趟,若沒有男孩兒,他要養(yǎng),也得挑一個像樣的女孩兒養(yǎng),現(xiàn)在送來的這個真是過于嬌嫩了些。 故而,早餐過后這人就上樓了,這期間他自然是沒有同女孩兒說上一個字眼兒的。 屋子里很安靜,玉玦已經(jīng)在椅子上坐了很長時間了,打一起來她就坐在這里了,從這餐桌上還有人的時候坐到整個屋子里都沒人,哦,不對,屋子里還有人的,在二層,一層是完全沒有人了,只余下她。 一層的采光是極好的,整個廳里三面兒的大落地窗將外面的日光全攬了進來,坐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影也就格外清晰,窄窄的肩膀,還未長成的骨架,坐椅子上腳都踩不著地呢,就那么一個人在這么陌生的屋子里坐了大半天。 昨天自己將將過了八歲的生日,昨天還有姆媽還有父母,這會兒就已經(jīng)被丟棄在這里恍若孤兒一樣,玉玦悄悄擦了滴答在桌子上的眼淚,覺得自己這兩日已經(jīng)將過去七八年的眼淚都流光了,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里,也只是因為記著父親說過她要被送來這里是連他都不能阻止的。如此,小孩兒真是一夜之間要被強迫長大一樣,驟然進到了個陌生極了的世界。孩子本來就是個安靜的孩子,這會卻忍不住要哭鬧起來,她明明是不想來的,明明不想來的,為什么要送她來這里。 到底是個孩子,再是坐不住,起身從凳子上翻了下來,她想出去來著,想從這屋里走出去來著,想立馬跑回家藏到姆媽懷里來著,可路過沙發(fā)的時候卻還是坐在了沙發(fā)上,她一個人,回不去的,她知道。 □□歲的孩子,正是稍稍知道點人事兒的年齡,他們的心理比之青春期的孩子更敏感,他們模仿大人的所有行為好證明自己徹底和渾濁的吃奶年齡劃清了界限,可他們確是未見過多少人事心智還是孩童階段。玉玦正是這個年齡,她一方面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留在這里的,父親每天留給她的半小時讓她早就知道她應(yīng)該要留在這里,可另一方面□□歲的孩子還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故而,女孩兒覺得現(xiàn)在是她此生最痛苦的時間,而且這個時間什么時候停止誰都不知道。 要是能有個人將孩子攬在懷里好好兒安撫安撫,哪怕是溫柔的說上一兩句話呢,孩子也能將陌生環(huán)境的恐懼感消除一些,可這屋里的主人不是這樣的人,跟著主人辦事的也不是這樣的人,伺候屋主的兩個老人早飯過后話都沒顧上說兩句就不知出門干什么去了,如此,大人也能瘋掉更遑論個孩子。 玉玦不若別個被選定的孩子一樣從會走路就承擔了往后的人生,她不是這樣的,她有個正常的不得了的童年,幸福無憂,沒人會給她灌輸你以后是要干什么的人,你不能同正常孩子一樣成天瞎玩,沒人跟她說這個。她與別人不一樣的也只是家庭教師教授的北地課業(yè),父親每天同她玩兒的半個小時里同她說她要離開父母一段時間,起初她不接受,可每天每天說,她也就知道這件事兒并且潛意識里同意這件事兒,如此而已,沒人告訴過她她是被送來要養(yǎng)成個什么人物的,更沒有人跟她說過養(yǎng)她的是這樣一個人。 南邊兒是太放心北地的養(yǎng)家了,他們充分相信北地的養(yǎng)家可以給他們培養(yǎng)一個族長,所以孩子有個正常的童年,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孩子不知道她以后要成為什么樣的人的,可大人知道,并且大人一定要把她養(yǎng)成那樣,而且大人理所當然的將所有的孩子都想成他心中的理想樣子,故而看見現(xiàn)實中的孩子大人的情緒明顯的孩子都感知到。兩個完全相反的立場和完全相反的身份叫這一場戰(zhàn)爭還未打響就已經(jīng)冒了火星。 小小的孩子,該是多么害怕。 孔澤瞿下樓的時候整個廳里很安靜,這人同往日一樣徑自下樓,他甚至忘了這家里還多了個孩子,直到腳在最后一階樓梯時才看見披在沙發(fā)扶手上挲揶一片的頭發(fā),這人微皺了眉上前兩步,然后就看見歪著腦袋蜷縮在沙發(fā)角落里睡覺的女孩兒。 就那么在沙發(fā)前站了半天,不知怎么的這人甚至惱火起來,尤在看見女孩臉上七道八道的痕跡時,動輒哭成這樣,這樣個孩子一捏就碎要怎么養(yǎng)? 孔澤瞿一向是連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孩子也睡著,因而屋里就格外安靜,也不知何時甚至孩子的呼吸聲也沒有了,仔細看去連胸膛也沒有起伏。 站了好半晌,這人抬腳進了廚房,在杯子里添了水就又上樓了,上去的時候沙發(fā)是再沒有看一眼。 二樓的腳步聲消失好一會,在沙發(fā)上躺著的孩子翻身坐起來,忍不住抹了又溢出來的眼淚,盯著亮瓦瓦的窗戶簡直就要絕望。 晚些時候,關(guān)了大半天的門終于從外面被打開了,孔伯打開門就撞進了一雙烏黑水澤的眼睛里,那雙眼睛在看見門開了的瞬間發(fā)出的希冀叫老人不忍將門合上,老兩口走進來,客廳的門開著,外面的陽光傾瀉進來將門洞照成了個迷幻的樣子。 女孩兒一直在哭,也沒人收拾打理,臉上哭的亂七八糟,也就才八歲,那個樣子看著可憐極了,孔伯兩口子都是心腸極好的人,孔家mama看見小小的孩子成這樣,急著上前就要給擦掉臉上的眼淚。 可孔媽因了幼時村里赤腳醫(yī)生的誤治早早就不會說話了,著急上前一頓比劃加咿呀,原先還安靜坐著掉淚的孩子驚懼,一時再忍不住大哭起來,掙著要往門口跑。 孔伯自然不能叫孩子出去,這屋在山上離市里有點距離,且一出家門就層層戒備,左右鄰居都不認識孩子,亂跑跑出去怎么得了,故而就攔著。 雖說才點點兒大的孩子,可這樣哭鬧起來兩位老人險些收攬不住。 “干什么呢?” 底下這樣一頓吵鬧,二樓自然是能聽見的,孔伯抬眼就見孔澤瞿站在樓梯上。 這回就算孔澤瞿在孩子也照樣在哭鬧,掙著要往外跑,三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兩位老人被纏的身上都出了些汗,孔伯也沒功夫回話,扯著險些出去的孩子。 “讓她去。”樓梯上的人開口。 老人瞬間稍稍慌張,就這瞬兒,哭鬧的孩子掙開拉著的手,一頭跑進了迷幻的白光里,孩子跑了。 “才多大點兒的孩子,這樣出去怎么行呢,不行我要出去找去。”孔伯見樓梯上站著的人這樣,著急忙慌的就要出去。 “您別去找了,她出不去的?!笨诐肾囊娍撞泵诺囊鋈ミ@才從樓梯上下來,拉著老人進了屋。 “你這孩子……那點大的娃娃……”孔伯被拉進屋一臉擔憂,他口中比他還高的孩子踱著步子坐椅子上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罕見的,孔澤瞿這會開始煩躁,他在樓梯上將哭鬧的那孩子瞧了個分明,那個樣子的孩子他著實是不愿意去接近的,印象中比他大好幾歲的子侄們哪怕稍稍有哭鬧的苗頭他都要喝住,從未見過孩子這樣哭鬧,這樣的孩子他還要養(yǎng)在身邊養(yǎng)十幾幾十年。 心里煩躁,他倒是拉著孔伯好聲好氣的說話,迄今為止,約莫這人對著家里這兩位老人總是溫和的良善的語氣都不會改變的,怪是得老人愛,大致說了幾句這孩子往后要養(yǎng)在他身邊直到養(yǎng)成人才放回去云云。 老兩口聽的都有點發(fā)愣,孔家mama說話不利索,遂孔伯想了半天,半是疑問半是自語“你這個年齡倘若早早成家,也該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了?!?/br> 老人強行按照自己的意愿給女孩兒按了個身份。 孔澤瞿是不愿意理會旁的什么東西的,莫不過老人這么說,他也沒有多余去解釋這孩子是哪里哪里送來干什么干什么的,孔家老兩口也只是隱約知道點他,知道個名字,知道他父兄是誰,旁的是不知道的,這也可能是這人總是溫溫待老人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撓這老男人一把?。。。?! 一日一吆喝 :沒收藏的收藏 沒撒花的撒花 來了就別悄沒聲兒吖呼嘿! ☆、大了 孔澤瞿沒否認孔伯的說法,孔伯老兩口也就知道家里要多出個女娃娃了,且還要給好好兒養(yǎng)。得了這么個信兒,兩老人更是坐不住,到飯點兒了飯也做不好了,兩個人輪流往門口跑,真是擔心跑出門去的孩子。 孔澤瞿坐在窗戶底下也不知拿著什么書邊曬著太陽邊看著書,對于跑出去個人還是個物他是一點念想也無的,只急的孔伯來來回回在門邊兒上盤旋。 中飯過去很長時間,家里照舊是三個人,太陽西斜了點兒的時候屋子的主人早就上樓了,孔家兩老人急急跑出四處尋找。 孩子跑出去是出不了事兒的,可北風(fēng)吹會兒大人都受不了,兩老人四處找找,可他們哪里能找到,有人早就授了意,孔伯老兩口尋了大半日自然不見人。 北地秋日天黑的早,天麻麻的時候孩子被抱回來了,那個時候孔澤瞿正要吃晚飯。 來人一身戎裝抱著孩子進來,對坐在餐桌上正吃飯的人行了禮就出去了,孔家mama早就圍過去看孩子。 這一看,簡直就驚叫出聲兒了,叫誰看都知道孩子病了,臉蛋通紅渾身發(fā)燙,驚懼加上北地的烈風(fēng),身子骨都還未長開的小孩兒,怎么可能不生病。 孔澤瞿是在餐桌那頭坐的穩(wěn)穩(wěn)正吃著飯呢,聽聞老人嚷嚷孩子病了也仍是將夾著的菜放進嘴里這才起身,踱過去一看,沙發(fā)上躺著的孩子是那個情形,這人皺了眉轉(zhuǎn)身打了電話叫醫(yī)生來。 孩子正躺在沙發(fā)上,湊得近了也看的更清楚了些,孔澤瞿蹲下探手試了試孩子的額頭,收回手便俯身將孩子抱起,真是有點燒的厲害,怕是得些時日要緩過來。 這人是要將孩子抱進屋的,走動的時候他的影子落在女孩兒臉上,隱隱綽綽的那么晃著,孔澤瞿垂眼看落在他胸膛上的手,幾根手指半撒半握,細小的可憐。 電話掛了不多時,醫(yī)生就來了,連同醫(yī)生一起來的還有另個年輕人,年輕人高大英氣,看著約莫將將二十歲出頭。 “怎么來了?”孔澤瞿給醫(yī)生讓了位置,問了一句。 “你打電話給老王的時候我也在,就過來了。”穆梁丘回話,帶著探究的眼神瞧瞧床上正躺著的女孩兒。 瞧了半天,沒瞧出個啥,醫(yī)生正給女孩兒量體溫降體溫的忙活著,時不時的還要孔澤瞿搭把手。穆梁丘站了半天,看孔澤瞿坐在床邊兒上拿了酒精棉球兒擦人女孩兒的額前耳后,悄悄瞄了幾眼那人的臉色,見還是個慣常的板板臉就出聲兒了,問“哥,誰啊?” “沒誰。” “哦。”穆梁丘悶悶應(yīng)了,也不再追問,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孔澤瞿沒什么說話的欲望,遂也不再多問,只是多打量了躺床上的女孩兒幾眼,一會兒沒什么意思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