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李家長子李衛(wèi)江看人群里面一眼看到孔澤瞿,覺得有幾分熟悉,又說不上到底是誰,只是直覺這人也是為了佛指骨舍利而來,所以時不時的總會看一眼孔澤瞿。 孔澤瞿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了李家的人,只是他知道沒人認(rèn)識他,就一直盯著那挖出來的東西,從放進(jìn)安全罩再到拿出來清理,他全程看著。 其實孔澤瞿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今天那僧人的話,所以這地宮的事情他格外注意,萬一要是這次出來的就是舍利,他必須要拿到。 然而,這次出來的不是佛祖真身,是唐朝的玉仿骨舍利。 往后幾天,不時有東西挖出來,多是歷朝重器,可所有人等著的舍利一直沒有出現(xiàn)。 玉玦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去寺廟了,因為孔澤瞿這幾天偶爾會到山上來,所以她沒工夫再到寺廟里。這幾天整個山都被警力完全包圍著,玉玦知道孔澤瞿本事大著,對這人能隨意出進(jìn)這山上有點(diǎn)羨慕,她其實想跟著孔澤瞿到山下去,最好能找個地方將孔澤瞿徹底變成自己人。 今天孔澤瞿沒來山上,玉玦自己又去了那羅法寺,因為沒有游客的原因,整個寺里眾僧人也很少,大多都圍在地宮的那里,玉玦又是一個人在那殿里坐了很久,她唯一祈求的就是佛則能保佑她嫁給孔澤瞿。 等臨走的時候又碰見那老僧人,這回老僧人沒有說話,玉玦還是合掌作揖,然老僧人這回卻是給了玉玦一個東西,長寬不超過三厘米的一個檀木盒子。 “攸關(guān)性命,不可示眾?!蹦巧硕⒅瘾i眼睛這么說。 玉玦接過有些緊張,收進(jìn)自己口袋里,突然就想起真舍利的事兒。 ☆、第32章 行兇 轉(zhuǎn)身想要將東西還回去的,轉(zhuǎn)遍了整個寺廟,那僧人再是尋不著,且整個寺里也見不著旁的人半分,偌大的寺里,竟然空曠成這樣? 玉玦奇怪,覺得從那僧人到這個寺里都透著著古怪,可是找不出到底哪里有問題,于是就只小心翼翼的裝好那小檀木盒子回了山上。 這幾天地宮仍舊在往前開著,可是除了各種寶物之外,再不見佛塔和舍利的蹤影,玉玦僅僅有些失望,可旁的那些人卻是著急了。 整個考古隊有眾多人,除了主持的老教授還有許多帶隊的來自不同地方的考古專家,這些專家們不知道各自領(lǐng)人進(jìn)去了多少次,可舍利還是不出現(xiàn)。 憑玉玦對宗教考古粗淺的認(rèn)識,知道再挖下去應(yīng)該挖不出舍利的,但凡有佛祖真身舍利,必須周圍有護(hù)佛的東西,先前開出來的唐仿舍利也是護(hù)佛的,可現(xiàn)在地宮已經(jīng)開到了末尾,不要說舍利了,連護(hù)佛的東西都不見一件兒,這樣要么就是這個地宮沒有舍利,要么就是舍利還在地宮藏著沒有被發(fā)掘出來,還有一種就是舍利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被人拿走。 說這地宮沒有舍利應(yīng)該是不可能,挖出的兩個石碑上分明寫著這地宮有舍利,況且在開坑之前確認(rèn)過沒有盜墓的開過地宮,若是沒有發(fā)掘出來倒還好,若是被人拿走,那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再進(jìn)去一趟,要是還找不見,就調(diào)人查吧?!毙づ窭铮钚l(wèi)江這么吩咐下去,然后出帳篷叫人再進(jìn)去一趟。這次他參與進(jìn)地宮開坑的事兒,當(dāng)然也有學(xué)術(shù)的原因,可更多的是為了那舍利而來。 越是地位高的人,怕的東西越多,他李家在朝中支撐多年沒有落下去,朝中勢力盤根節(jié)錯,相信很難落下來,可難保有個萬一,倘能得了佛祖加持,后世子孫方能安穩(wěn)。 這天下午,整個考古隊的氣氛都有些低迷,地宮已經(jīng)挖到頭了,還是沒有挖出舍利。玉玦的心情更低落,孔澤瞿已經(jīng)回去了。 夜里挖地宮的這山上依舊燈火照亮了半個山,雖然沒有挖出舍利,可挖出的其他寶物各個都是重器,剛挖出來自然需要許多的維護(hù),玉玦連同聞思修都加入進(jìn)去幫忙維護(hù)這些寶物。待第二天早上她去羅法寺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寺門的門框被撞掉了半個,雖然看得出試圖修復(fù),可整個門框底下還是落下了不少的木屑,院兒里落了樹上最后一層樹葉也沒人掃,甚至在后院的臺階上還看見了一點(diǎn)血跡,從臺階到地上看起來被水潑了一遍,玉玦隱隱聞到一些個腥氣味兒。 直覺不對勁,玉玦按著自己口袋,那口袋里有老僧人給她的東西,然后起身開始從后院兒的廂房一間一間找起,可是找遍了整個廂房,沒人,又跑到前院兒,眾多佛殿里,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殿里的香火都斷了。 這是出事兒了,玉玦知道,肯定和舍利有關(guān),而且能在當(dāng)今這個時代明晃晃的讓古寺里見血,要么就是心狠手辣毫無道義的沾黑的那些人,要么就是一手能遮天的讓政府消聲兒的那些個,無論哪一方,這么夜半在古寺里行兇都是不可饒恕的。 玉玦站在那銀杏樹葉底下,強(qiáng)迫自己安靜下來,她情緒一激動就會引發(fā)哮喘,鎮(zhèn)定了半天將氣息調(diào)勻,然后將各個佛殿的香火續(xù)上,連同院子里最后一層落葉都掃了,寺里所有收拾妥當(dāng),玉玦又回山上了。 玉玦跟誰也沒說這寺里的事兒,看大家的樣子,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寺里有什么異樣,甚至圍著地宮的還有寺里的僧人,那些人都和平常一模一樣,仔細(xì)的打量每個來往的人,沒人有異常。玉玦蹲在自己住的那帳篷前面看了很長時間,突然看見察覺自己鼻前飄過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幽香,抬頭一看,負(fù)責(zé)寶物保護(hù)的專家從眼前走過。 察覺那專家好像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玉玦低頭在地上撿了鏟子將鏟子上的土磕干凈,再抬頭時候那專家已經(jīng)又領(lǐng)人進(jìn)了地宮。 這天下午,終于有人察覺了羅法寺的不對勁兒,是有個在山上開地宮的僧人回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這消息一傳到山上,整個考古隊都慌張了。羅法寺千年古剎供著佛祖,這個時候能在寺里行兇的定然是奔著地宮寶物而來,這行兇的人說不定就掩在考古隊的人群里。 玉玦一點(diǎn)兒都沒慌張,她找了已經(jīng)徹底沉迷進(jìn)中華文化的聞思修,讓聞思修這幾天不要離開自己。 聞思修不知原因,卻是看玉玦說的嚴(yán)肅于是就沒再鉆進(jìn)那寶物里面,只一天跟著玉玦。在這同時,羅法寺顯見著有人在里面行兇,于是政府來人了,公安局來人了,文物保護(hù)單位來人了,佛教組織來人了,可最后卻是只將寺廟徹底封鎖,只說保護(hù)現(xiàn)場再不讓等閑人進(jìn)去。 玉玦安靜看著一批批來查案的人,到了最后也沒說什么,只配合警察的例行詢問,說了跟別人說的一樣的話,然后就了了。 這幾天聞思修發(fā)現(xiàn)玉玦噴哮喘藥的次數(shù)增多了些,也是沒多想什么,只跟玉玦可惜她再是不能去寺里了,好端端個寺廟,怎么就封了。 大多數(shù)人是不知道那寺廟有血跡的,政府對外的口徑也只是寺廟年久失修暫時關(guān)閉等整修完再接待游人。 地宮的發(fā)掘終是完了,玉玦和聞思修要跟著那老教授一起回去,只是到了山下玉玦跟老教授就說有人來接他們讓老教授先走。 如此老教授就先走了,山上不能打電話,玉玦下山之后才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是給穆梁丘的,她總是覺得穆梁丘能處理這件事。 掛了電話,玉玦就和聞思修在山下的城里逛,正是天快麻麻黑的時候,兩人在這城里的民俗街轉(zhuǎn)悠。 聞思修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些個,看什么都覺得新奇,兩人停在一個手工小飾物的攤兒跟前,聞思修挑了半天零錢包,正要問玉玦的意見,一轉(zhuǎn)身原本站他身邊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聞思修左看右看,兩個方向俱是沒看見玉玦的影兒。 聞思修起先還以為是玉玦轉(zhuǎn)到其他店里了,可找完整條街也不見人,甚至問了附近店鋪的人也是搖頭,聞思修想起那挖地宮出現(xiàn)的靈異事件,再想起羅法寺的事情,一時間簡直毛骨悚然。 他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簡直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想要聯(lián)系玉玦的家人,翻了半天電話,只翻到了送他們來的那人的電話,聞思修打過去“玉玦不見了。” 那邊的人多余的沒問,掛了電話就重新打電話。 孔澤瞿前些天從西城回來的時候就知道舍利早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只是被誰拿走卻是不知道,打探的時候碰到好些個一同打探的人,其中李家竟然也在打探。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孔澤瞿小心避開李家,只悄悄讓人找那舍利,接到消息說羅法寺的事兒,孔澤瞿細(xì)細(xì)想了半天,著人開始找羅法寺主持,也就是他和玉玦見到的那僧人。 可是羅法寺的主持竟然找不見,孔澤瞿知道有人將那主持劫走了,因為他所求舍利為的是私人的事兒,于是就很沒有大張旗鼓,只悄悄兒的打探。這幾天一直在打探那主持,終于讓雷讓打探到了,今兒本來是要去李家拜訪的,剛走到大門外面忽然接到雷讓電話,玉玦不見了。 昰時,孔澤瞿一身兒黑色正裝,白襯衣沒打領(lǐng)帶,穿了黑色長大衣,站在門外面像是與夜色融為一體。 孔澤瞿穿什么顏色都是艷麗漂亮的,只有穿黑色就有一股子凌冽氣,眼睛也看起來不那么圓了,眼角看起來也飛起如刀子那樣銳利,這個時候乍然聽見玉玦不見了的消息,孔澤瞿一瞬間就覺得自己連接出現(xiàn)了好幾次早搏。 “走吧,去李振庭那里?!笨诐肾母啄仙@么說,半路上碰見穆梁丘和雷讓。 兩人知道孔澤瞿要去李家,都是要跟著孔澤瞿去,“去找人?!笨诐肾慕迪萝嚧案@兩人說。 兩人只看見車窗降了一寸的距離,他們哥只露了一雙眼睛,那眼睛眼角沁紅,顯是氣急。 大事要不好了,穆梁丘知道,孔澤瞿上次這個樣子還是大先生被害了的時候。 車開的很穩(wěn),一路就到了城郊。這里一片兒的小二層比照孔澤瞿在的那山上的小二層,只是孔澤瞿那山上是給從開國走來的人住的,這一片兒卻是近十幾年上來的那些個住的。 孔澤瞿理理衣服下車,垂手進(jìn)了那小二層。 “啊喲,主任怎么來了?!闭f話的人約莫六十歲多點(diǎn),頭上的頭發(fā)有些稀疏,倒是個容長臉高個子,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也是個精神的,只是現(xiàn)在卻是臉上有些浮腫,皮膚松弛,眼瞼發(fā)紅,最最明顯的是這人的法令紋,幾乎從鼻根到唇角兩側(cè),看著異常的顯眼。 “叫什么主任,不過是個做小生意的?!笨诐肾睦世收f話,跟著迎來的人坐在沙發(fā)上。 既然孔澤瞿這么說話了,李振庭也不說什么,只還是一口一個主任的叫著,孔澤瞿也沒再糾正,只接了這人親自泡的武夷紅袍,慢慢啜了一兩口。 孔澤瞿鮮少以私人身份出現(xiàn),這時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出現(xiàn)在這里,上面向來是偏著穆家,這孔家老四更是和穆家長子一起長大,如今來到底所為何意,李振庭有些惴惴??准依洗蟛豢膳?,可怕的是這老四,這是眾人的共識。 孔澤瞿抬頭將這李家打量了一番,也不說話先是喝了兩杯茶,等從眼皮底下看了看李振庭,于是開口。 “家里老先生你是知道的,現(xiàn)在年齡越大身體越不好了。” 孔澤瞿這么說,李振庭點(diǎn)頭,他是孔澤瞿父親提上來的,只是他知道孔家老四和老先生幾乎是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怎么突然說起老先生的事兒了。 “聽說西邊兒最近挖了東西,衛(wèi)江跟著,說是有好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笨诐肾倪@么說,李振庭一驚。 在他們這個位置,有個把稀罕的東西一點(diǎn)兒都不稀奇,上面從來不管這事兒的,只是這種事情是不能拿出來說的,所有挖出來的東西,一概都是要上交給政府,有人進(jìn)獻(xiàn)是一說,自己去找就是另一說了。 ☆、第33章 失蹤 立時心里一突,然到底是老江湖,李振庭不動聲色,只低頭喝了一口茶,“西邊兒好像在挖那寺廟地宮,聽說是有些好東西?!?/br> 孔澤瞿聽了這么個不咸不淡的話,也是沒動聲色,只一口一口的喝茶,半天了方說“衛(wèi)江是這方面的專家,好東西定然是識得的,佛祖的東西,到底不一樣,老先生年齡大了,身體也不管用了……”話說了個半截子,孔澤瞿就嘆了口氣,仿似真是為父親的身體擔(dān)心的不得了,無可奈何一樣的嘆氣,然后又低頭喝了一口茶。 那李振庭終是知道這孔家老四來他這里的目的了,現(xiàn)在下面因為那舍利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聽說這兩天還抓了個老和尚,已經(jīng)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時候孔家老四摻和一腳,到底是給還是不給,李振庭細(xì)細(xì)想了半天,有些拿不定注意。他清楚這孔家老四說什么老先生身體的問題是胡言,這人就是想要那舍利,打了老先生的名義,若是給,孔家老四不得罪,只是佛祖真身舍利給別人,若是不給,得了佛祖真身舍利,與孔家老四定然是結(jié)了梁子。 李振庭深諳官場種種,不得罪現(xiàn)世佛是硬道理,孔家老四前十幾年搞出來的那大動靜兒現(xiàn)在朝中還有余音兒,尋思了半天,終是說“若是尋得了那好東西,自然要拿給老先生,我這里永遠(yuǎn)都是敞開的,主任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拿就是了?!泵靼兹烁罢f暗話反倒是自己跟小丑一樣,李振庭索性將話敞開了說,希望和孔家老四借這機(jī)會交好。 孔澤瞿淡淡一笑,卻是打太極“莫怪乎大家都愛跟著李書記?!边@話說得可有可無,沒給李振庭個準(zhǔn)信兒,他這里,尋思著站隊要早點(diǎn)行動才行。 李振庭多少知道一點(diǎn)孔澤瞿,這樣個聰明人寧可折了那舍利也不能得罪。 “聽說那羅法寺里還鬧出了人命,清算的時候也不知誰說的那主持被劫走了,現(xiàn)在生死還不知呢。” 那主持現(xiàn)在就在東山底下,這回李振庭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說他李家將一代名僧劫了來,于是就打哈哈說了兩句。 孔澤瞿睨了眼李振庭的臉,淡淡說”老先生寧可自己走了,也不愿意看著一代名僧有個什么閃失,侍奉佛祖的人,到底是和我們不一樣.” 李振庭也跟著說著名僧絕對不能有閃失之類的,孔澤瞿于是就點(diǎn)頭,茶水也喝了好幾杯了,該是要走的時候了。 這人一向慢通通的,眼看著外表看起來那么個年輕人干什么都是老人的作風(fēng),走路也很慢,起身的時候也很慢,這時候就見孔澤瞿慢通通起來,跟李振庭說了個“李書記留步,我這就不打擾了。”就踱著步子往出走,一直維持個那么個樣兒,直到上了車,立時臉色一變“狗膽包天的東西!”惡狠狠的說完,將前座的孔南生都嚇了一跳。 這李家真是惹了孔澤瞿了,李振庭連占那舍利的想法都不該有,已經(jīng)是那么個老東西了,竟然這點(diǎn)都不知道,不光占東西,還綁人,若是尋常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孔澤瞿還能容忍,李家在朝中這樣顯赫,光李振庭提□□的人不知有多少,現(xiàn)在竟然還想著還要做大,得了佛祖加持是要造反不成? 其實歸根,就是李家搶了孔澤瞿的東西,說旁的,那都是冠冕堂皇的,孔澤瞿這樣個人,說起來真的是心眼極小的人。 “開車?!笨诐肾恼f話,車子立馬就滑出去了。 “問玉玦了嗎?”前面的孔南生問。 “沒有。”就算不清楚到底是誰劫走了玉玦,可晴天白日的法制社會,有膽子當(dāng)街綁人的就那么兩樣兒人,前一樣兒雷讓是專家,后一樣兒人那多半就是李家了,得道高僧都被李家綁了去,綁個沒有背景的小學(xué)生簡直易如反掌。 這些年,很少人知道玉玦是養(yǎng)在孔澤瞿這里,鮮少人知道孔澤瞿,那更是沒人知道玉玦了,若是有心查,還能查到穆梁丘那里,可查到穆梁丘那里這孩子的父母依舊不知道,若是能查到穆梁丘這里,還能稍微好點(diǎn),忌憚穆梁丘家里還能好好待人,若是查不到穆梁丘家里,只知道這是個歸國留學(xué)生,那真是不知要受什么苦。 怕就怕一干人等被舍利蒙了心,什么都不顧只搶寶物。 方才孔澤瞿大可跟李振庭要人,只是若是跟李振庭說了玉玦是他家孩子,牽扯出南洋的家族就真是出大事兒了,于是孔澤瞿只無可奈何,先要了舍利再說。 “再快點(diǎn)。”孔澤瞿催促,一想到玉玦不知這會兒在受什么苦,簡直是一點(diǎn)點(diǎn)都忍不了。 孔南生將油門踩到底,車走的飛快,這時候天已經(jīng)很黑了,距玉玦被劫走已經(jīng)有兩三個小時。 孔澤瞿,穆梁丘,雷讓都在穆梁丘這里,孔澤瞿身份特殊,門外面大晚上的停這許多車真是引人注意,于是幾個就在穆梁丘這里了。 “確定不是我這邊的人干的?!边^去這么些時間了,雷讓自然是能打探到消息,他這里的人他不讓干這種打砸搶的事情,暫時還沒人敢,西城不是他的地盤,然到底他父親多年經(jīng)營,認(rèn)識西城的大佬也是不稀奇的,問了西城那邊,自然不是人家干的。 不是雷讓那邊的人干的,自然就是白地里的人干的,說是有人見著是個寫著“ga”的車將人帶走的,這消息傳來的時候,孔澤瞿簡直震怒,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國家機(jī)構(gòu)竟公然被私用,還是法治機(jī)關(guān)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能忍。 如果玉玦是正常的人家的孩子,哪怕爹媽是個要飯的,孔澤瞿這會兒都能發(fā)話把人放了,可是苦于玉玦不能叫有心人注意,這時候孔澤瞿出面反倒是不行,穆梁丘倒是可以說話,可他不參與家族的事情,政界事情也不參與,這事兒更不能驚動老一輩人,一時間權(quán)利滔天的人簡直是寸步難行。這種煎熬感見于孔家最落魄孔澤瞿二姐三姐相繼病死的時刻。 “那孩子還有哮喘?!笨诐肾牡皖^這么說了一句,穆梁丘就很是有些心疼他哥,知道他怎么長過來的,他們這幾個弟弟就總是不愿意給這老大哥惹事兒,總是不愿意讓他再受一點(diǎn)點(diǎn)苦。先前他們不懂事兒的時候孔澤瞿護(hù)著他們,現(xiàn)在各個都羽翼豐了,于是就看不得他哥辛苦。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找不到玉玦人在哪里,屋子里四處都有電話響起來,不斷有消息傳來,可就是沒個準(zhǔn)信兒,這時候,唐堯不知從哪里得了信兒,踢開門進(jìn)來了。 玉玦四年沒見過唐堯,這時候的唐堯已經(jīng)二十三四了,肩膀更寬了,臉上也初初有了男人的方正和剛毅,只是還是很漂亮,更加張揚(yáng)了。 玉玦睜開眼的時候,起先以為這空曠的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待再細(xì)看,屋子正中一個僧人在打坐。 玉玦心里一顫,繞到那僧人正面,赫然發(fā)現(xiàn)是羅法寺那給她東西的僧人,心里一驚,玉玦摸自己口袋,口袋里裝的檀木盒子早已不見。 “師傅?!庇瘾i小心翼翼開口。 這打坐的正是羅法寺的主持良卿法師,得道高僧,世界佛界都享盛名的僧人,這會兒卻是衣襟帶血,臉上也有些血跡。 聽見玉玦的叫聲,良卿法師睜眼,看眼前漂亮的女孩子“是貧僧害了你?!?/br> 玉玦知道良卿法師指的是給她舍利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法師為什么給她,玉玦對于良卿法師說的自己有慧根的事情半信半疑,她心里多少知道良卿法師給她佛骨真身舍利,為的是躲過這一劫。 玉玦確定自己不會拿佛祖舍利干壞事,對于良卿法師的做法也沒有任何覺得做錯的,良卿法師既然給了她舍利,就是信任她是有緣人,對于自己被抓來的這事兒,玉玦還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愧對了法師的信任。 世界上最最復(fù)雜的是人心,不管怎么想,人心都是想不透的,玉玦是想到了良卿法師給她舍利是為了躲過搜尋舍利的人,她萬萬想不到法師將舍利給她,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孔澤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