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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指女配進(jìn)化論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對比兒子,聽說那楚婆子反而更疼愛閨女楚凝,從首飾盒里挑出一只碎梅珠花,簡玲若有所思,看來,這段時間,她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攻略便宜大姐的小姑子了。

    時至四月末,歷經(jīng)一個月的時間,慶元元年的恩科終于徹底落了幕,頭甲,二甲和三甲共兩百人同時進(jìn)入了官御學(xué)府,開始為時三個月的學(xué)習(xí)。

    跟前朝中舉后就派官不同,大燕朝的學(xué)子們在寒窗無數(shù)載,一朝躍龍門之后,還要進(jìn)行一次加時突擊班,突擊目標(biāo)為做官的各種規(guī)矩和規(guī)則,例如怎樣與上下級相處,外放的官員還可以學(xué)怎樣斷案,怎樣盤帳等等……

    總之,就是官場入門必備,雖然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可是對做了數(shù)十年學(xué)問的書呆子們來說,確實是如及時雨一般,這就像個簡介,看了之后,雖不能明白具體情節(jié),但好歹知道大概內(nèi)容了。

    而且,如果跟官御學(xué)正相處的好,孝敬的及時的話,各種官場上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潛,規(guī)則,人家也會教你一些。

    楚尋是狀元,但也不能例外,游了街之后,麻利兒的就進(jìn)了官御,他推了簡如準(zhǔn)備的五百兩‘孝敬’,不是假清高,也不是自尊心做怪,而是……官御學(xué)正就是范晉的大徒弟,妥妥兒的他師兄。

    他三元及第了,范晉在也不能把他踢出門墻了,楚尋覺得,這個事比他得到御賜的宅邸更讓人高興。

    是的,做為慶元朝第一個三元及第,楚尋得到了慶元帝御賜的宅子一座,這宅子原來的主人是個富商,后來因為偷稅漏稅被抄了家,偷稅漏稅到抄家的地步,可想而知,這位富商富到什么程度,所以,這宅子雖說占地不大,可論精致華美,卻一點(diǎn)也不次于林國公府,還有一座花了兩萬兩銀子修建的玻璃暖房,養(yǎng)著各國的珍稀花草,是那富商生平第一得意之做……

    可惜,在得意也沒用,天有不測風(fēng)云,說被抄就被抄,皇帝大筆一揮,富商流放不毛之地,漂亮的宅子歸了楚家夫妻。

    面對前后三進(jìn),四個獨(dú)立小院,加起來五六十間房的宅子,簡如徹底傻了眼,她們一共就四個人,還得刨去大老爺們楚尋,這……這得收拾到什么時候?。?/br>
    舉著銀子直奔寧嬤嬤家,帶回幾個跟寧嬤嬤舉薦的短工粗使,跟著收拾了三,四天后,簡如徹底不干了!

    誰愛收拾誰收拾,她采買物品,對著各色的軟帳都快看瘋了,她不干了,她要休息!

    面對著飛舞的粉拳,楚尋欣然接受了媳婦兒小情,趣般的撒嬌(你確定?),在一個春光明媚,空氣清新的早晨,他特意逃課一天,帶著銀子若干,媳婦兒一枚,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去了!

    ☆、第六十七章

    簡如和楚尋清晨出發(fā),他們首先去了千波湖,享受了一下湖面風(fēng)光和玩水的樂趣,可惜,這兩人劃般技能沒點(diǎn)亮,在湖中央轉(zhuǎn)了四十多圈,差點(diǎn)變成真‘游’湖,等好不容易劃上岸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大晌午,這兩位基本已經(jīng)跟水洗的一樣了。

    干了一上午體力活(劃船),餓的眼直發(fā)藍(lán),兩人連湖水都沒顧上甩干凈,就直奔酒樓而去,要了雅間,多給了賞錢,打發(fā)小二哥去幫著買兩身干凈衣服,啥也不說,先吃飽喝足。

    一通胡吃海塞后,兩人商量了一下,雖然他們有心手牽手壓馬路,可這體力活已經(jīng)干了一上午了,實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了,于是,楚尋提議,不如到‘聚賢雅居’去聽聽?wèi)颉?/br>
    聚賢雅居是京城有名的戲樓子,不同于旁的小戲園子詞意不通,抹紅掛春的‘粉’戲兒,聚賢雅居的本子,多是讀書人所編,劇情新穎,用詞古樸,那臺上唱戲的小生花旦,都是女子所扮,因此有不少貴婦小姐到這兒聽?wèi)颉?/br>
    戲子屬下九流,地位還在娼伎之下,在京城這樣的大城市還好,臺上頂多也就是打情罵竅,賣賣風(fēng),sao而已,若是偏遠(yuǎn)鄉(xiāng)野之間,土臺之上,為了掙口飯吃,唱戲的主角兒們邊唱邊做也是有的。

    在這個的大環(huán)境之下,貴婦小姐們想看戲,除了自家請?zhí)脮?,就只能到聚賢雅居來了。

    要了個二樓的雅坐,點(diǎn)了一壺六安瓜片,并八碟干果,簡如和楚尋一邊聽?wèi)?,一邊閑聊起來。

    “細(xì)思往事心猶恨,生把鴛鴦兩下分,終朝如醉還如病,苦倚薰籠坐到明,去時陌上花如錦,今朝樓頭柳又青,可憐儂在深閨等,海棠開日我等到如今……”

    戲臺上,一個穿著素布青衣的女子正蛾眉緊蹙的唱著長調(diào)兒,字字句句纏綿哀怨。

    這是一出{怯春歸},講的一青年書生,新婚三日上京趕考,隨后便一去不回,妻子在家苦等三年,結(jié)果,家鄉(xiāng)發(fā)了大水,在先后送走了書生的父母,而自身實在活不下去的情況下,妻子沿街乞討上京尋夫。

    尋夫的路是曲折的,妻子受盡苦難,等好不容易找到書生時,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書生竟早已高中進(jìn)士,當(dāng)朝為官,最重要的是,被人榜下捉婿,娶了富豪的女兒,連孩子都生了。

    那妻子是個潑辣人,面對此情此景恨得牙根直癢,她扮做賣菜的農(nóng)婦偷潛進(jìn)書生新家,找著機(jī)會混進(jìn)了正堂,扯掉那富豪女兒頭上戴的大紅花,還高坐上位,自稱主母,并讓那富豪女兒對她行敬茶禮。

    書生和富豪女兒傻了眼,一翻唇槍舌箭,被妻子罵的狗血噴頭之后,這兩人腦羞成怒,將妻子打出門去。

    一日之后,妻子手舉婚書,滾過釘板,直接告了御狀。

    審案期間的種種磨難自不必說,只單說結(jié)果,三堂公審,書生停妻在娶,罪證確實,打下官帽,發(fā)放大獄,富豪女兒因被騙嫁,可帶著嫁妝自行還家,至于孩子,由嫡貶庶,由正室(妻子)教養(yǎng)。

    對這個結(jié)果,書生和富豪女兒大驚失色,他們跪在妻子面前請求原諒,那富豪女兒將頭磕的呯呯做響,淚流滿面的叫妻子做主母,自愿降為妾室,只求妻子徹去狀紙,書生也打起感情牌,口口聲聲叫著妻子的小名,妻子左右為難,思量半晌,最終還是抱著廣大的胸懷原諒了他們,徹去狀紙后,書生被貶官三級,妻子和富豪女兒,一為嫡妻,一為平妻,兩頭不分大小,最后,三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目前,臺上唱的正是書生剛剛離開,妻子獨(dú)坐繡樓,回想新婚三日的纏綿,相思想念之時的情態(tài),因是讀書人捉筆,無論詞曲都頗為文雅含蓄,那戲子又唱的情深入骨,讓臺下的人聽的如癡如醉,叫好聲不絕于耳。

    “相公,你覺得如何?”將戲單子甩到桌上,簡如用眼角打量了一下楚尋,語氣平淡無奇,似乎是真的要跟他討論劇情一樣。

    每個雅座上都有一本戲單子,寫著今日唱戲的簡單劇情,所以,就算{怯春歸}剛開場沒多大會兒,簡如也知道了以后的劇情和結(jié)局。

    “什么如何?”莫名的,楚尋覺得后背發(fā)涼,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他沒有隨意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謹(jǐn)慎的選擇了反問。

    “咱們不是在聽?wèi)騿??我還能問什么,當(dāng)然是這戲了!”簡如朝那戲單駑了駑嘴,試意他去看。

    楚尋摸著腦袋開始翻戲單子,一邊看還一邊偷瞄著簡如的臉色,明顯是察覺媳婦兒情緒不對了。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簡如抿了抿嘴,她心中是有些不痛快,不過卻不是針對楚尋,而是針對她自己。

    前世也是這個時間,楚尋中舉,入了翰林院,正六品官職,容氏不知從哪打聽到官老爺都要有通房侍候,就以她年歲太大,不宜生養(yǎng)為由,一氣塞過來四,五個美貌丫環(huán)。

    簡如心里生氣,可一想她已經(jīng)二十四了,本身條件還是‘那樣’,反駁起來底氣就不怎么足,扯了半個多月,最后還是楚尋出面拒絕的。

    沒什么甜言蜜語,楚尋的理由很官方,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在家怎么叫姨娘,沒上官府檔案都只能算婢,他不想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婢生子。

    雖然人家楚尋沒說因為她才拒絕,可簡如依然很高興,然后,她干了一件很二的事,就是……滿天下去炫耀!

    流言這種東西大家是知道的,越傳離真相越遠(yuǎn),等某一天,簡如接到簡老太太的信時,她才知道,流言已經(jīng)到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惹。

    簡老太太說:現(xiàn)在外頭海傳,簡如善妒陰毒,不止把婆婆送的美貌丫頭賣了,還把丈夫打的半身不遂,大夫說,傷的太嚴(yán)重,四十歲以后才有可能有,兒,子?。?/br>
    簡老太太很暴怒,說因為簡如的壞名頭,簡詩新定的親事都飛了,她要讓簡如在她生辰那天,把楚尋完完整整的帶來,讓他直立行走以沖散流言。

    簡如很聽話,她沒多想就去求了丈夫,因為老丈人事件,楚尋是很不愿意去簡府的,就算去了也只是跟著簡如,露個面就走,而這次,因為事關(guān)簡如的名聲,所以,他面上雖然沒表示什么,可到底還是跟著簡知洲四處敬酒,以示他的完整無缺!

    簡如很開心,就算面對著簡老太太不厭其煩的嘮叨她說話要謹(jǐn)慎,也無法改變她的高興,丈夫是關(guān)心她的,為了她的名聲,就算不情愿也周旋于簡府眾親戚之中了。

    古語有云:‘樂大沒好事兒’,在簡如坐在眾女眷里傻樂半天后,王嬤嬤哭喪著臉來稟告:大姑爺把二小姐睡了!

    之后是一系列的混亂,簡如看著簡老太太和婆婆談笑風(fēng)生的說著,嫁妝,二房之類之類的話,整個人都完全呆傻了。

    如果不是最后楚尋忍無可忍出來攔了一下,簡詩搞不好就真的用二房,而不是貴妾的身份進(jìn)門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時候簡詩是二房,那日后就沒簡玲什么事了,她死以后,直接扶正簡詩就得了!

    雖然話是她說的,事是她作的,說起來好象不太能怪到楚尋頭上,可是自重生之后,簡如每每想起此事,都覺自己那時候腦子肯定有坑,要不然干不出這么二缺的事來。

    眼前這出{怯春歸}勾起了她遙遠(yuǎn)的回憶,雖然跟她的情況不太一樣,可是那其中妻子寬宏的原諒了書生和富豪女兒,還賢惠的提議原本應(yīng)該是妾的富豪女兒成為平妻……

    媽蛋啊,她當(dāng)初面對磕頭下跪,稱她主母的簡詩還內(nèi)疚來著……想想都一臉的血??!

    “呃,如兒,依我看,這戲編的有些不順,那裴氏(妻子)即有勇氣滾釘版,告御狀,想必是恨極了的!”楚尋小心的看著妻子變紀(jì)莫測的臉,發(fā)現(xiàn)看不出什么端倪,就只能一本正經(jīng)的就事論事,他拿著戲單,指著上頭的簡介說:“只看這前頭幾場,裴氏言詞中早已有玉石俱焚之念,怎么會忽然就‘寬宏’起來,這戲情節(jié)前后矛盾,想必不是出自一人之手?!?/br>
    看著楚尋一本正經(jīng)的跟她談?wù)搫∏?,簡如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她這生了半天的氣,人家那還什么都不明白呢,前世早已沉封,她還在這兒介懷什么?

    不過,這邪火既然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了,還讓楚尋感覺到了,簡如覺得,她還是借這個表達(dá)一些實際內(nèi)容比較好,免得白白浪費(fèi)了她破壞溫柔氣質(zhì)一回!

    “咳!”輕咳一聲,簡如恢復(fù)了平時溫和的作風(fēng):“相公猜的不錯,這{怯春歸}確實是兩個人寫的,而且還是在先前的本子唱了一年多后,才又改成現(xiàn)在這樣的!”她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問道:“相公可知是怎么回事?”

    看著媳婦兒含笑的眉眼,楚尋莫名的有些緊張,不過,誠實是他的好品質(zhì),知道就是知道,不是知道就是不知道,于是,他誠實的搖了搖頭。

    “相公事物頗多,這種小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也就我們女人愛聽些小道消息吧!”簡如自嘲一笑,隨后又道:“聽說第一個寫這戲的是個庵堂里的姑子,那時,這戲并未□□,多是在鄉(xiāng)野小村里演演罷了,后來,‘聚賢雅居’的長駐班子相中了這戲,買回來改了之后就大紅大紫起來,聽說改這戲的還是個秀才呢!”她貌似贊嘆著,轉(zhuǎn)頭看著楚尋,輕聲的問:“相公可知道原本的{怯春歸}是怎么樣的?”

    楚尋喉節(jié)一動,依然搖頭。

    “其實也沒改多少,只是改了結(jié)尾一段!”簡如說:“原本那姑子寫的結(jié)尾是裴氏誓死不休,無論書生和富豪女兒怎樣請求,都無動于衷,最后書生被貶官,還以騙婚為由下獄兩年,死于獄中,而富豪女兒雖歸了家,卻日夜想念兒子,多次請求裴氏讓她去看望,卻被裴氏嚴(yán)詞拒絕,幾年之后就郁郁而終,至于裴氏,她打贏官司歸了鄉(xiāng),養(yǎng)育書生和富豪女兒留下的兒子,卻因早年滾了釘版,留下暗疾,不到十年就過世了,最后只有書生和富豪女兒的兒子活在世上,因父母長輩的恩怨糾葛,他出了家,守著三人的墓過了一輩子。”

    “戲班班主覺得這個結(jié)束太悲了些,怕是不受人喜歡,所以就改了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大歡喜的團(tuán)圓結(jié)果,到是上坐的很!”她撇撇嘴:“其實對比于現(xiàn)在,我反到更喜歡原本的結(jié)局,最起碼,那罪魁禍?zhǔn)椎臅昧藞髴?yīng),而不是官高得坐,娥皇女英!”

    “相公,你覺得呢!”簡如直視著楚尋,依然笑的‘燦爛’。

    楚尋胃疼著搖頭,他感到了來自大宇宙的深深惡意。

    ☆、第六十八章

    此時,戲臺上已經(jīng)演到妻子得知書生得中另娶,使計混進(jìn)書生新家,指著書生和富豪女兒大罵的一場。

    那演妻子的小戲子看著年紀(jì)不大,長相柔美,聲音卻高亢的很,她橫眉倒豎大唱‘自古男兒多薄性,誤人兩字是功名’時,真有幾分立體環(huán)繞的感覺。

    客人們被她痛快淋漓的唱腔所吸引,叫好或往臺上扔銀子首飾的不計其數(shù),整個‘聚賢雅居’熱鬧非凡,只有二樓雅坐的一處,一男一女對視而坐,跟氣氛隔隔不入,好像兩個世界一般。

    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簡如不安的動了動,看著面無表情的楚尋,她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好端端的,她這是犯的哪門子的病,明明是出來散心游玩的,結(jié)果被她幾句話弄成了這樣。

    其實,簡如心里明白,自從跟著楚尋上京后,她是即盼著楚尋中舉,又怕他中舉,前世的一切變化,她的所有苦難都是在楚尋中舉后才發(fā)生的,所以,明面上,她為楚尋興奮,高興,可潛意識里,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對楚尋的中舉是懼怕的。

    鄉(xiāng)紳老女和窮小子,雖然有種種的不合適,但身份是對等的,甚至簡如還隱隱高過楚尋一頭,可是隨著楚尋的中舉,他們倆的身份距離卻拉開了,而且,這一世的楚尋更受慶元帝重視,這種距離感就更強(qiáng)烈了。

    雖然沒有那么明確的感覺到,但簡如卻實是煩躁了,哪怕是搬進(jìn)新宅也不能消除她的不安感,現(xiàn)在又看了一出勾起她前世不爽回憶的{怯春歸},忍無可忍的,就把不滿撒向了讓她不安的源頭——楚尋。

    她這是在干什么???為了前世的事發(fā)今生的火?有點(diǎn)出息沒有?。】闯ぷ谀抢?,久久沒有反應(yīng),簡如開始自怨自哀,完了,楚尋一定會覺得她特別莫名其妙,她這是二十多歲就提前進(jìn)更年期了嗎,簡如絕望了!

    仿佛品味一樣,楚尋端祥著媳婦兒變化無常的臉,半晌,他忽然笑出聲來。

    楚尋是常年面無表情的,就算娶妻之后變‘活潑’了,也只是微表情變多了而已,現(xiàn)在竟笑出聲來,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讓人驚悚。

    狹長的鳳眼微瞇,薄唇上挑,平素清冷的聲音滿是愉悅,仿佛水墨畫染上了色彩一般,剎時間便鮮活起來,惹的雅坐四周的人都忍不住偷瞄過來。

    長長的睫毛垂下,墨黑的瞳緊盯著被迷的昏頭轉(zhuǎn)向的媳婦兒,楚尋薄唇輕啟:“如兒,你放心,你我早定白首之約,結(jié)發(fā)百年,我定不會負(fù)你!”他湊到簡如耳邊,呵氣如火:“莫說什么平妻,妾室,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

    果然不愧是位及人臣,這領(lǐng)會中心思想的能力就是強(qiáng)??!簡如只覺得半邊面頰都麻了,她臊紅著臉,使勁推了楚尋一把,欲蓋彌章的道:“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眼角掃了一眼戲單子,楚尋輕挑著眉,這出戲從里到外的中心思想不就是書生中舉,貪戀富貴,然后變心了嗎?媳婦兒讓他領(lǐng)會精神,談?wù)劯邢耄终f她最喜歡原來那個結(jié)局,不就是婉轉(zhuǎn)的告訴他:小子,別起壞心思,要不然老娘去告你御狀嗎?

    對此,楚尋表示略有些冤枉,他敢對燈發(fā)誓,自從娶了媳婦兒之后,他可從來沒看過別的女人一眼,當(dāng)然,以前他也沒看過,竟是人家看他來著。

    中舉,狀元,三元第及,縱然是為了一展抱負(fù),卻也有一半是為了讓媳婦不受人欺,可以仰頭于那些曾看不起她的人……

    “如兒,我傾心于你,在無二心,得你為妻,三生之幸!”他在簡如耳邊呢喃著:“這戲中所演之景,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里,無論是第一個結(jié)局,還是第二個結(jié)局!”

    簡如被楚尋那悶sao的小音兒吹的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她雙手捧著通紅的雙頰,早顧不上什么前世今生,只想著:高冷男神說甜言蜜語什么的,真是太!討!厭!了!

    動聽死她了有木有!

    是夜!新宅里。

    雕花象牙床上,軟簾紅帳隱隱顫動著,儂香軟語的求饒聲透過帳子縫隙中傳了出來。

    “嗚…嗚……”簡如跪趴在床中,整個人都埋在被褥中,她雙手死死把著床柱,臉深深陷入軟枕里,發(fā)絲隨著身體的輕顫而晃動著,喉中發(fā)出瀕死般的哀鳴。

    “如兒,我不會有妾室,通房,丫環(huán)……”楚尋的身體緊緊的貼著簡如的背,舔咬著她的后勁的肌膚,將暖暖的熱氣吹到她的耳后:“所以,為了獎勵這么聽話的我,你也要努力才行啊……”

    “嗚,啊……”簡如欲哭無淚!

    在同一個夜空下的同一個時間,林國公府里,同樣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卻做著于簡如夫妻完全不同的事情。

    “戚月,你下個月就要出嫁了!”透過小窗,月光照在床上,清晰的顯出國公夫人和林戚月的身影,母女倆并排躺在床上,頭挨著挨,低聲細(xì)語。

    國公夫人伸出手,慈愛的摸著林戚月的頭,聲音中滿含不舍:“一想到這事,娘這心里,真是又高興又難過。”

    “娘,那我就不嫁了,我陪著你!”林戚月弩著嘴,撒嬌的蹭了蹭母親的手。

    “你啊,竟說孩子說,女人啊,哪有不嫁人的?!眹蛉耸Γ骸澳锸巧岵坏媚?,才把你留到十八歲,要換做一般的人家,十八歲都能當(dāng)娘了!”

    “我愿意陪著娘,不愿意嫁人!”林戚月眨眼歪頭,搖晃著母親的手拼命賣萌:“娘在多留我?guī)啄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