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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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啊,緣分這種事急不得?!辫等輰W著宋金武的話應付著秀蓮,不由得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心想早知道就應該把孝期多編上一年了。 “容姐啊,你別看那臭石頭是個鰥夫,但他可是能干著哪,你瞧見他家那院子了,都是他個人掙下的,還有十畝地呢,都是好田。更何況啊,宋大娘那好脾氣在咱村是有名的,你要進了他家立馬就是做主的喲!”秀蓮越說越興奮,怎么看怎么覺得兩人般配。 “嫂子,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的,你也不曉得人家啥意思不是,慢慢來吧,我還沒想過嫁人哩?!?/br> “行行,你慢慢挑著,嫂子也不勉強你?!毙闵徱婅等莅朦c也不上心,可是急壞了,不過轉念一想,閨女家家的若是天天一副著急嫁人的模樣,那才要命了呢。 不行,這事得回去和娘好好盤算盤算,給容姐兒和宋石頭在中間牽牽線才好。 ☆、第10章 五月農忙 布谷叫,麥子黃;米粽香,五月忙。端午節(jié)過后,便迎來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時節(jié)。放眼望去,鄉(xiāng)間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黃色麥浪,伴著晚春的暖風,濃郁的醇香四處飛揚。 五月多雨,糧食一熟,家家戶戶就陸續(xù)地挑著擔子搶收糧食。手頭上再忙的事情也比不上去地里收麥子,這可是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糧。 好歹吃了一口早飯,卯時剛至,大伙就一塊挑了擔子,拿著鐮刀去了地里。 這時,太陽剛剛探出頭來,惠風和暢,正是收麥子的最好時機。以前不管是在蘇州還是在陽曲,家里都沒有地,糧食一向是在鋪子里或是集市上買,像這樣五更而起,奔走幾里山路來收麥子,卻是平生第一次,璧容由衷感受到了農人的辛勞。 鄭天洪兩口子和鄭天旺一起蹲在地里割麥子,璧容則跟著劉氏在一旁捆麥子。劉氏臉上不太樂意,只開始給璧容示范了一次,然后就自顧自地忙起來。好在清晨地里露水足,麥稈潮濕,璧容練了幾次后捆綁起來倒也不費勁。 兩個大男人勁大手頭又快,鐮刀有速地揮舞著,不一會兒就割了高高一堆兒,待半畝地的麥子割完,兩個人便讓秀蓮過來跟著一塊捆麥子。 晌午一至,烈日當頭,渾身的汗浸透了衣服,胳膊還時不時蹭著刺扎扎的麥芒,那滋味難受極了。 正巧這時,宋金武趕了牛車過來。 西坪村養(yǎng)牛的除了地主富戶,就只有宋金武家和周瘸子家,往年到了夏收時節(jié),大家都會花上五十錢租借兩家的牛,或是犁地,或是運糧食。宋家因著就宋金武一個壯勞力,關系好的幾家便等自家收完后,幫著宋金武一塊收,屆時宋金武便先把牛借給他們,只收一天的草料。 倆家地緊挨著,宋金武見他們這地也割完了一畝,便說:“鄭大哥,鄭大嫂,我正要家去呢,給你們把麥子捎走吧!” “喲,大兄弟,我剛還念叨著這些麥子可怎么挑回家,眼瞅著你個福星就來了!要不,你順道把容兒姐也給捎家去吧,叫她幫著俺娘做飯,吃完了再把飯菜給我們幾個送來,成不?” 天洪和天旺一聽也同意,麥子堆了有四五十捆,幾個女人家也挑不回去,璧容手頭慢,晌午日頭又足,白在地里受苦,不如幫著鄭母一塊整頓午飯,他們省了來回奔走的時間,又能多割半畝地,好早些完活。 “大嫂,你跟我一塊回去吧,要不叫二嫂也行,我,我一個人做飯做不來?!辫等菪睦锸且话賯€不愿意,秀蓮的心思她明白的透透的,這無非是要給她和宋金武制造機會,前幾天秀蓮說的話璧容可是“謹記在心”,半點不敢馬虎。 “說啥呢,你平時不都一個人做飯,這會子地里忙,我和你二嫂可不比你那干活勁,再說娘還在家里呢,也能幫上你的。”秀蓮不給璧容留半分余地,三言兩語便板上釘釘,只等宋金武點頭。 “嫂子放心,下午我過來時再趕了車給你家姐兒送來。”宋金武幫著把幾十捆麥子放到牛車上,一切已經就緒,只等璧容坐上車。 “叫你回去就回去,瞅你這磨磨蹭蹭的勁兒,一會家里的孩子都餓哭了!”劉氏見她不動換,便嚷嚷了一句,璧容不知道她是和秀蓮一樣的心思還是見她得了閑心生嫉妒。不過她向來不去惹劉氏,只能尷尬著上了牛車。 兩人一個坐在車頭,一個坐在車尾,誰也沒說話。路上的人見宋金武車上坐了個姑娘,都新鮮的很,誰不知道宋石頭她娘前村后店的給他相了好幾門親事都沒成,有幾個潑皮癩子沒安好心地跑過來看這姑娘長相。 “誒,那姐兒是鄭家新認的閨女?!?/br> “???你沒看錯吧,是鄭家那容姐兒?娘的,這宋石頭走了啥運啦?” “嘿,你干啥,嫉妒啊,你老子娘不是給你找了門親事嗎,還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姐兒,不怕你未來媳婦兒知道了退婚??!” “瞎說啥呢,俺是那人嗎??。堪尘褪钦f說,你別瞎嚷嚷??!” “不過鄭家這姐兒倒是可惜了,那么個俏人兒,小臉白白嫩嫩的,不知那身子可是也……嘿嘿……” 璧容聽著耳邊那難聽之極的竊竊私語,真想跳下車去狠罵他們一頓,大白天的當著她的面就敢胡言亂語。 “張老三,你小子活膩味了,上回挨打沒挨夠怎的!”宋金武冷不驚地停下車大聲一喝,嚇得璧容身子一歪差點掉下去。 那個叫張老三的潑皮無賴一陣哆嗦,上回上宋金武家偷雞被他逮著,狠狠挨了一頓打,到現(xiàn)在想起來背后還一陣陣疼。 見幾人匆匆跑開,宋金武才“得”地一聲揮了下鞭子,回頭對璧容說:“你別往心里去,這幫人說話就是渾?!?/br> 璧容嗯了一聲。 宋金武實在是找不出別的話說,也不管這話有沒有邏輯,便張口道:“你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要不讓俺娘過來幫你?” “不用不用,我能行?!辫等葳s忙擺了擺手。 到了門口,璧容看著車上的幾十捆麥子,不由得頭昏,兩個哥哥剛咋也不想想這么多東西她一個人怎么弄到屋里去,都怪秀蓮嫂子亂點譜。 宋金武也沒猶豫,直接跳下牛車叫璧容在這看著,自己抱了麥子給搬了進去。 璧容沒轍,只得喊了鄭母一塊來幫忙。 待把麥子搬完,鄭母客氣地叫他一塊吃飯,宋金武婉言道:“不了,大娘,俺娘還在家里等著呢?!?/br> 上了車,宋金武又扭頭對璧容說:“你吃了飯在家等著就行,我牽了車過來接你。下午日頭足,走路費事?!?/br> 璧容當著鄭母的面也不好拒絕,只得道謝:“那就麻煩你了,宋大哥?!?/br> 從早到晚,忙活了整整一天,收了有兩畝地,一捆捆地綁好,放在廚房后面放雜貨的耳房里,滿滿一地。 第二天清早,鄭天洪和鄭天旺照舊挑著家伙上了山,因著昨日宋金武和鄭天旺商量好了,便決定三人先收完了鄭家的幾畝地,再一同去幫宋家收糧食。故而幾個女人便待在了家里,把麥子搬到院子里攤開來曬。 雖然平日里燒飯洗衣都是秀蓮干,不過鄭母也并非懶惰之人,見幾日里兒子媳婦的忙的不像樣子,便大方的掏錢買了兩斤豬rou,一連燒了幾日的好菜。 等到宋家的十幾畝麥地收完,兩家便約好了一同到麥場打麥。 因著宋家的牛,好幾家都想和宋家一同打麥,有人想趁機占占便宜讓宋金武用牛車把自家的麥子給拉上,但沒成想,宋金武一早便拉了鄭家的糧食。 鄭家?guī)兹税烟崆皶襁^的麥子鋪在地上,拿木杈翻了一會兒,宋金武便牽了牲口拉著石磙在鋪好的麥子上一圈一圈地轉,壓了兩三圈后,鄭天洪和鄭天旺等人過來拿著三股釵整體翻了一番,把沒脫盡的麥秸再進行碾壓,停停翻翻來回數次,直到麥粒盡數脫落。 秀蓮、劉氏、璧容三人這才開始過來拿掃帚和鐵锨把麥粒麥糠掃起來,帶鄭家哥倆揚了場,便把麥粒和麥糠分開裝進了麻袋里。 田家以苦乃為樂,敢憚頭枯面焦黑。今年的收成好,鄭家的十畝良田眉每畝收了一石半多,在鄭天洪的勤耕下,那幾畝沙地也能畝產一石。幾人看著麻袋里滿滿的糧食,一切苦累都已是忘卻腦后,只待交了稅,再想著不久之后就要種下的玉米、紅薯,今年的冬天總算能衣食無憂了。 可旁的幾家見了卻不由得眼饞的很。 “喲,秀蓮嫂子,你家的可真是能干,瞅瞅你們那糧食,地都是和咱們一樣的地,咋的你家就能種出一石半哩!可惜了你家閑人太多,要不然你可就穿金戴銀,衣食無憂嘍!”說話的是韓大富家的婆娘張氏,仔細說起來她還是那日言語上冒犯璧容的潑皮張老三大伯家的堂姐。 張氏為人最愛挑撥離間,看見人家一家子夫妻和睦,兄友弟恭,便會心生妒忌,這時便是把話鋒直對上了鄭天旺一家,暗里諷刺他們是吃白食的。 “說啥呢,大富媳婦,我可沒有你那太太命還穿金戴銀,我們家人雖多,可沒有敢偷懶不干活的,連我家業(yè)哥兒一過了9歲都開始學著劈柴了。”秀蓮瞥了她一眼,心中自是知道她是挑撥自己和劉氏的本就水火難容的妯娌關系,雖然劉氏往日確實是個閑人,不過婆婆一向討厭那些跟著外人對付自家人的長舌婦們。 “秀蓮嫂子說哪去了,俺哪有那好命,俺家那個不中用的,連家里幾畝地都弄不好,這收糧食還要我娘家兄弟幫忙哩?!睆埵弦惶崞鹱约耗腥司鸵欢亲踊穑n大富小的時候讀過兩年書,便一直覺得種地沒出息,去年上鎮(zhèn)上謀事,靠著?;淖焐瞎Ψ蛟阪?zhèn)上的何員外家做了管事的,讓張氏得意了好一陣子。 “哎喲,韓大嫂子話咋說的,誰不知道前個兒日子你們那口子在何員外那得了副金耳環(huán),跟妹子講講那東西拴在耳朵上可不輕吧!”劉氏挑著眉頭,一臉燦笑地走到張氏面前,那模樣看似是羨慕,實則如何個人心里都清楚。 一說起這岔子事,張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雙吊梢眼里似能冒出火來,狠光乍現(xiàn),恨不得立刻把劉氏釘進石頭縫里。 周圍幾個人心里也都樂開了花,誰不知道這韓大富端午那天從鎮(zhèn)子上回來,沒回家卻先去了順義村的董寡婦家,還把那對金耳環(huán)送給了她。不想有人給張氏報了信,讓張氏趕去抓了個正著,據說那董寡婦一張俏生的臉被張氏用指甲抓了個滿臉開花。 “妹子瞎說啥呢,俺家那個窮鬼拿哪來的金耳環(huán)!”張氏極不愿意再提這個事,口氣兇狠地一口否定。 “嫂子可得好好盯著點,這男人啊一有了錢,就開始花天酒地,不干正經事了?!眲⑹厦嫔线€是一臉笑意,嘴角輕輕翹起,完全沒把張氏剛才的挑釁放在眼里。 張氏在劉氏沒討著便宜,悻悻地回去看著娘家?guī)讉€兄弟揚場。 幾家都忙完了以后,便掏了打麥的錢給宋金武,今日是五家一塊,便挨家給了十五文錢。由于鄭家?guī)椭谓鹞渑怂业募Z食,再加上倆家關系好,便沒要他們的錢,張氏見了便又開始嫉妒的不行。 “喲,前個兒我聽人說宋家兄弟和鄭家姐兒說了親還不信呢,沒成想倒是真的了?!?/br> “韓家嫂子,請你把話說清楚了?!辫等荼緛淼椭^在捆麻袋,一聽這話猛地直起腰,不小心扭了一下,眉頭直皺。 宋金武見璧容臉色不好,以為動了氣,登時瞪直了眼,對著張氏一通吼:“臭娘們兒,你這是打哪聽來的瘋言瘋語,俺倒是沒事,人家閨女的名聲可不是你這張嘴能瞎糟踐的!” “就是啊,韓家的,你快說你是打哪聽來的,我家姐兒孝期還沒過呢,咋的就說上親了?!?/br> 張氏見宋金武和秀蓮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舌頭也開始不利索了起來,本來還故作理直氣壯,可話到了嘴邊便開始結結巴巴:“我,我也是聽人說,你知道的,河邊那群婆娘們在一塊什么都說,我那天去洗衣服,聽,聽見的?!?/br> “韓家媳婦兒,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講哦,人家說的話也不定就是真的,你這一傳,假的也成真的了不是。” “是啊是啊,韓家的,可別在亂說了,人家姐兒在孝期,出了這事可是要背上不孝罵名的,你可別害了人家!” 邊上幾個年齡大的婆子也開始勸說著張氏,張氏覺得眾人都在借機奚落她,心中的怨氣更是無處消散,她瞥了璧容一眼,不滿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倆天天坐在一輛牛車上來回,旁人咋能亂說……” “你還說!老子今天不抽爛你那張嘴,就不姓宋?!闭f罷,宋金武兩步并作一步蹭的跨過來,揪住張氏的領口,抬手就要往她臉上抽去。 鄭天洪和鄭天旺一人一只胳膊的趕緊抓住他,另外幾家的漢子見了也跟著拉他,大伙都知道這西坪村嘴最賤的兩個長舌婦一個是韓大富家的,一個是趙榮生家的,但因著兩家的男人都常年不在家,往日起了爭執(zhí),也不好意思跟這孤兒寡母糾纏,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張氏嚇得一張臉煞白,兩腿不住地打著顫,連連告饒。 “宋大哥,你今日若是打了她,便是落實了這些個瘋言瘋語,所謂流言止于智者,我莊璧容清者自清,不畏于人言?!辫等菔种糁刈哌^去,冷冷地直視著張氏的眼睛,張氏本就心虛,再加上宋金武的一通嚇,眼睛四處閃躲,就是不敢看她。 “韓家嫂子,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行事做人可是要光明磊落,老天爺在上頭看著呢?!?/br> 說著,璧容指了指天,張氏木訥地正抬眼往上看,萬里無云的天空卻忽的打了一聲悶天雷,張氏嚇得“啊”的尖叫了一嗓子,掙開宋金武的手,一溜煙的跑了。剩下她幾個娘家兄弟挑著好幾麻袋的糧食,灰頭灰臉地站在原地。 ☆、第11章 錢氏母子 自上次從打麥場上回來,璧容扭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幾日。秀蓮跟她說了好幾次宋金武明里暗里跟自己打聽她的事,今個兒問問你家姐兒腰痛可輕了些,明個兒拉著小虎子以給孩子送吃食為名,左顧右盼,欲言又止。 秀蓮說,這個臭石頭八成是動了心。 可璧容卻只覺得人言可畏。尤其在這么個小村子里,幾戶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丁點風吹草動也能變成燎原大火,直燒得你面目全非。 于是,璧容越發(f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以守孝期為名,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決計不和單身男子接觸,尤其是宋金武。 慢慢的宋金武也看出了璧容在刻意躲他,想到村里那一群愛嚼舌頭的長舌婦們,心里一陣慍怒。 宋母知道了兒子的心思,欣喜不已,想著鄭家姐兒不同于一般村婦的好相貌,和那一雙繡花的巧手,便叫兒子從鎮(zhèn)上買了些干果,帶著小虎子上了鄭家。 秀蓮見是宋母,熱情地攙進了屋,又喊了婆婆出來,陪宋母嘮話兒。 “她嬸子,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來就來還買啥東西,快拿回去給小虎子吃罷?!编嵞钙仓?,推拒著。 “家里還有呢,哪敢不給這小霸王留?!彼文岗s了小虎子去跟福哥兒幾個玩,剛坐下就嘆了一口氣,跟鄭母道:“大嫂子命好喲,兒子媳婦孝順,孫子孫女也都有了,不像我,哎……” 鄭母也知道宋母的苦,宋金武今年二十有二了,比自家老大只小一歲,小虎子她娘沒了以后,就一直沒找著媳婦,雖如此,卻也沒的辦法,只得勸道:“她嬸子,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老了,管不了嘍?!?/br> “我就怕啊,怕我哪天兩腿一蹬,剩下小虎子沒個人照顧啊?!闭f著,宋母眼淚直流,秀蓮忙拿了帕子給她擦著淚,這邊也勸道:“大娘啊,要不讓王媒婆上遠點的村子再問問,把條件放低點,只要姑娘心眼好,能管家就行了唄。” “哎,福哥兒娘,你是不知道喲,我老婆子cao碎了心,可這個臭石頭他要是看不上說什么都沒用?!?/br> “這金武莫不是還忘不了虎子娘???”鄭母道。 “我原先也以為呢,可最近瞧著又不像,倒像是……看上你家姐兒了……”宋母磕磕絆絆地說出來,看著鄭母一臉吃驚,不由得老臉通紅。 “大嫂子,你家容姐兒也不小了吧,可許了人家?” “她嬸子,我家姐兒還在孝期呢?!编嵞敢粫r想不出什么話比這個更有說服力。 “這我知道,可若是合適,先定下來也無礙不是。哎,我家那小子怕是真動了心,要不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上門來問喲?!?/br> “這……她嬸子,我倒是挺喜歡金武這孩子,可你也知道我這閨女不是我親生的,這婚姻大事我也不好跟著摻和,還得她自己決定,你放心,我家姐兒還有一年孝期呢,她若是對金武有意思,到時候一定叫你來家里提親。” 宋母本也沒打算這一趟就定下來,只是提前跟鄭家知會一聲,以后兩家往來密了,機會自然就大了,這下心里的石頭才稍稍落下,連連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