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親哥竟是妹控、西遇、重生之天之驕女、被拐后,我被全民追著喊師父、[綜漫]悟子哥·揍敵客、易中天中華史第二部:第一帝國、[綜漫]甩了首領(lǐng)宰后我跑路了、情敵他總在自戀[重生]、穿越修仙之七妹有點猛、種田不如養(yǎng)暴君
“昨個兒中午,還叫馬車給送來的呢,捎回來些點心,你也拿回去點給全哥兒吃吧?!闭f罷打了個眼色叫劉氏進去拿點心給錢婆子。 “哎喲,留著給孩子吃吧,俺們?nèi)鐑憾及氪笮∽恿耍陨读阕爝€。”錢婆子樂呵呵地佯裝推拒了兩下,劉氏本來就不樂意正要伸手拿回來,錢婆子卻讓芳姐接了過去。 “我去看看老大家的忙乎地咋樣了?!卞X婆子也不等鄭母說話,就樂呵呵地起來去了廚房。 秀蓮早知道她得過來,提前便把餡盆子藏了起來,只留了一盆豬rou白菜餡的,待錢婆子一進來便道:“俺姑來了,家里餃子都包完了吧,頭前大洪殺豬時,我還說呢你們咋沒來拿rou!不過說實在的,我可真羨慕你家三口人,買上二斤rou就等吃頓rou餃子,不像俺們,包這么一盆餃子也輪不上大人吃幾個。 錢婆子呵呵笑了兩聲,剛想說話,劉氏正在門口,對秀蓮道:“我看咱姑家那幾只雞可肥著呢,干脆拿咱家剩下那點豬rou跟姑家換兩只雞得了,都說喝雞湯最好養(yǎng)筋骨?!?/br> 錢婆子一聽這倆人打起了自家那幾只雞的主意,趕緊道:“哎喲,你看你們也不早說,俺昨個兒還賣給南頭的楊婆子,早知道這事,就留給天旺了?!闭f完,錢婆子邊念叨著全哥兒該回來了,得趕緊回去做飯。 待到了晚上,一家人笑呵呵地圍著桌子坐下,吃團圓飯,因著鄭母的一句話,桌上擺了糖醋鯉魚、大醬茄子、辣炒三丁、紅燒獅子頭、鰱魚頭豆腐湯、下酒的鹵水花生、茴香豆、一盆紅燒豬頭rou,四大碟餃子。一時之間香氣滿溢。 說起來這還是璧容在西坪村過的第一個年,放了炮竹,一家人連老帶小坐在堂屋里守歲,鄭母講起了鄭天洪和鄭天旺哥兩小時候的糗事,譬如上樹掏鳥窩倒被馬蜂蟄了滿臉包,下河撈魚總是丟掉一只鞋……幾個人聽了不覺哈哈大笑。 □□笑等到了大年初一早上,雞鳴聲一響,家家戶戶就推門放炮仗,整耳欲聾一陣響后,碎紅滿地,燦若云錦,求得個“滿堂紅”。福哥兒和豆芽換上了新衣裳,一個一身米分一個一身藍,像兩個畫里的娃娃一般奶聲奶氣地跟鄭母拜了年,鄭母樂呵呵地從懷里拿出用紅線串好的銅錢給他們擠在脖子上,又各抓了一把吃食塞進他們兜里,才讓他們出去跟小伙伴們玩。 不一會兒,錢婆子就帶著錢貴全和芳姐兒過來了,給鄭老爹上了香,又給鄭母拜了年,雖說兩人早不是孩子了,鄭母還是各給了十文錢的壓歲錢。此前借錢那點事錢婆子讓鄭母心里落了砍,但想著大過年的家和萬事興,故而面上也露了幾分和氣,拿過干果盤子與她們娘三一同吃。 錢婆子打小就有個毛病,秀蓮私底下說她是耗子嘴,幾人坐在堂屋里只看著錢婆子巴巴地嗑著瓜子,沒一會功夫就磕了一地皮。年下有了老例,正月初一不能動掃把,會招來霉運,故而家里再三囑咐孩子們不得隨便往地上扔東西。 鄭母看著錢婆子絲毫不收斂的模樣,心里不悅,抬眼看了眼秀蓮,面上冷道:“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還不趕緊把地上的財聚起來!” 秀蓮平白挨了罵,氣得狠瞪了錢婆子一眼,也不管她看沒看見,拿了掃把幫上紅繩,嘴里念念有詞地把瓜子皮掃到屋子正當中。 錢婆子尷尬著放下手里的瓜子,又推了推全哥兒和芳姐兒,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對璧容道:“姐兒過了年孝期就滿了吧,也該忙乎忙乎嫁人了?!卞X婆子呵呵笑了兩聲,又對鄭母道:“姐兒可是個俊的,又會識字又會繡花的,可得好好相相。”見鄭母面上也帶著笑,才繼續(xù)說:“俺前個兒聽人說了順義村的何家小子,年方二十一,比姐兒就大上三歲,還是個秀才,好像是在嚴家當教書先生呢,姐兒可認識?” 璧容不知錢婆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疑惑地點了下頭。 錢婆子又道:“俺聽說他老子娘正急著要給他娶媳婦呢,我看姐兒到跟他挺配的。” 秀蓮瞥了一眼錢婆子,心里琢磨著那小子她倒認識,模樣學識確是個不錯的,唯獨他那寡母為人尖酸刻薄,委實不好相處,家里又沒有幾個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宋石頭人好些。 “這事急也急不得,總歸講究個緣分,俺們也得讓姐兒自己愿意。” 錢婆子見鄭母發(fā)了話,本還欲再說上兩句,卻又覺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 一過了初五,年就等于過了一半,村里的貨棧、點心鋪子有的已經(jīng)陸續(xù)開了張。因著昨日不能串門,遂今個兒一大早家里又忙活著倒垃圾摘掛箋,送窮神。 因為年前家里忙也來得及回娘家,遂今日鄭母便讓秀蓮拿了三把雞蛋,兩大條豬rou,兩包點心去給親家道個好,秀蓮也記著那日錢婆子說的話,硬是要帶著璧容一塊去,叫娘家給幫著打聽打聽。 順義村緊挨著西坪村,中間連著幾十畝的地都是西坪村周地主家的,路上偶爾遇見幾個租他家地種的農(nóng)戶,因著下地時常和鄭天洪碰面,所以也都客氣地跟秀蓮打了招呼。 正跟人客氣地回著吉祥話,打遠處過來兩個婆子,一個身形略胖,穿著一件深紅色棉比甲,里面襯著紫棠色的綢面襖裙,另一個又矮又瘦,穿著一身絳紫色的半新冬衣,頭油擦得锃亮,面目卻是看著生硬。 秀蓮認得那胖婆子,笑著喊了一聲:“王嬸子這是打哪來啊?!闭f完低聲告訴璧容這是這一帶最有名的媒婆。 “喲,是鄭家媳婦啊,我就是個勞碌命,過個年也得不著一刻閑?!?/br> “那是啊,您這手上可是拽著月老的紅繩呢,這要是得了閑,那不得有多少對鴛鴦掉淚呢!” 王媒婆被秀蓮說的心里早開了花,笑著道:“喲,這是你婆婆認的三姐兒吧,長得真是水靈,我看著就喜歡?!?/br> 秀蓮便接著話茬子道:“王mama可不能光是嘴上夸,得給我們尋戶好人家才行喲?!?/br> 王婆子樂呵呵地答應了,一會說著葛家莊的趙家哥兒一會說著梨樹村的陳家小子,卻突地被一旁的瘦老太太拿胳膊肘推了兩下。 “我說王婆子,你就是愛管閑事也最好看準了再管,人家可是存的攀龍附鳳的心思,你手上這些歪瓜裂棗也好意思拿出手來?!?/br> 王婆子本來說的正歡,聽得這瘦婆子帶著刺兒兩句話,臉上刷的就冷了下來,卻又想著要辦的事,也不好得罪她,就作勢要走。 豈料,這收婆子的一番話秀蓮卻是聽得分明,當下尖著嗓子道:“哪里跑來了一只瘋狗,逮著人就咬,昨個兒菜板子剁的那么響居然也沒把不干凈的東西剁碎了!” “你變著法地罵誰呢!” “誰是瘋狗我罵誰,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瘋狗也學會了人的話?!?/br> 兩邊你一句我一句地罵了開來,璧容和秀蓮本就不認識這個老婆子,平白無故得了句刺兒,又是大過年的,當著這么些人,心里鬧心的很,待聽得身邊一個莊戶媳婦說了這是順義村何秀才的娘,璧容心里突有了不好的念頭。 正待說話,就聽得那邊何婆子含沙射影道:“這老話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子認字的分兩種,一種是城里大戶人家的閨女,人家那是書香傳家,咱們可比不得!這另一種啊就是那勾欄院的狐媚蹄子,憑著認幾個字就想著攀高枝!聽說那江南一帶到處都是柵欄院子,呵呵,王婆子,你小心給那種東西做了媒,日后遭了人砍!” 何婆子一說完,就聽得周圍人在邊上指指點點,也不知說的什么,只是看著就讓人生厭。 “你個死老婆子,這么著胡說八道也不怕夜里叫鬼拔了舌頭,我們家姐兒會讀書怎么了,就不許得我們過去是個小姐了!虧得你們家小子還是個念書的,有你這么個老子娘可真是丟人!” “呵呵,嫌我們丟人,那你們還腆著臉往我們身上貼,小丫頭我今天就明白告訴你,我們家軒哥兒現(xiàn)在可是周地主都巴結(jié)著要結(jié)親家的,你這個狐媚子以后少勾搭我他!”說罷,又碎碎地念叨了兩句嚴夫人讓她進門教小姐的事,也不怕把小姐教壞了。 璧容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道這何婆子可真會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兒子到處招惹小丫鬟,如今倒反過來說起別人的不是了,當下便冷笑兩聲,厲聲道:“何大娘,我自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后最好讓令郎少在嚴府里勾搭小丫鬟,京里的言官可是最愛拿這些作風說話的,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個不甚……這舉人可就落了空了!” 除了心里的這口氣,璧容拉著秀蓮就往家走,如今在人家村口鬧了這么個不痛快,秀蓮也不好在去娘家了,沖著何婆子呸了兩口,氣沖沖地回了家。 在這村里最是流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說法,就是誰家里今個兒死了一只雞,明個兒也能鬧出個雞瘟的說法來。 翌日一大早,鄭天洪從外面回來,便一肚子氣,念叨著外面也不打哪傳來的瞎話,說容姐兒在鎮(zhèn)上勾搭何秀才,還拖王媒婆去拉紅線,這還不止,待走到了村邊上,又聽得人說他們老鄭家要把閨女送去給嚴家小姐做陪嫁,將來才好做了人家的妾。氣得鄭天洪冷了臉就回來了。 晌午正要吃飯,聽得外頭大門砸的狠,秀蓮以為又是哪個來說三道四的,嘴里嚷嚷著就準備拿掃把趕人,一推門卻見是宋金武,愣了一愣。 宋金武面色隱約發(fā)著冷,問道:“容姐兒在嗎,我想找她說個事?!?/br> 秀蓮心里一緊,想著只怕是聽了外面的風言風語,本想叫他回去,卻被璧容搶了先。 “我就在這呢,你說吧。”璧容從堂屋走出去。 宋金武看了她一眼,便往外走,璧容只得跟了出去,對秀蓮說了句沒事,一會就回。 今早起了風,外頭土道上竟是碎石頭子,兩人找了個大叔底下還算僻靜的地方,宋金武猛地一轉(zhuǎn)身,璧容險些撞著鼻子。 “你把鎮(zhèn)上的工辭了吧。” 璧容一愣,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宋金武粗著聲音道:“總之嚴家是不許去了,他家小姐過了十五不就要嫁了嗎,也沒啥再需要你幫忙的了,明個兒我去鎮(zhèn)上跟年掌柜說一聲,讓你回來?!?/br> 璧容這回倒是聽了個仔細,問了句:“你不信我?”見宋金武不說話,便冷笑了兩聲,問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去嚴府也好,去沈記也好,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br> 宋金武此刻只覺一股怒氣上頭,吼道:“你見哪個正經(jīng)人家的閨女出去拋頭露面!你不是為了賺錢嗎,我給你!” 宋金武的一句話像是冰渣子一般扎進了璧容心里,如果有選擇,哪個姑娘愿意拿自己的名聲做賭,說來可笑,從知道了當初要給黃家沖喜時,就對這些情啊愛啊斷了念頭,如今卻是自己癡了,白白做了妄想。 說出嘴的話也不由得變得尖利,總歸是今后各走各路,叫他死了心死也好?!昂呛牵憬o我,你養(yǎng)的起我嗎,你要我跟你一輩子吃糠咽菜,戴木頭簪子嗎?你信不信我一個月就能賺得你一年的錢,你給我,呵呵,你真說得出口!” 說完,也不待宋金武反應,就跑回屋里拿了那個米分色的布包,里面是這一個多月來他送的幾樣東西,木簪子、小銅鏡、繡花戴的粗銀戒子……一股腦地還給了他,連那塊包著的自己繡的米分帕子也來不及拿回,一溜煙地回去了。 ☆、第31章 佳人珍饈 初八一大早,嚴家就派了馬車過來,趕車的小廝從車里拿出了主家給的一眾禮品,村里的人早在外頭圍了一大片,有的羨煞不已說著幾句風涼話,有的則熟絡(luò)著上前借著給鄭母道好打聽著消息。 雖說眼前處在風口浪尖上,璧容也懶得解釋,跟家里道了別,就隨小廝上了車,臨走瞥了一眼人群,倒是沒有看見宋家的人,索性更是心如止水。 待到了元宵節(jié)那日,嚴宓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求得了父母的恩準,讓她戴了帷帽與璧容一同上街賞花燈。街上倒是熱鬧,沿街望去,兩邊的紅燈籠耀眼的看不見頭,畫糖人的,賣黃桂柿子餅的,抖空竹的,猜燈謎的……人們?nèi)齼蓛傻亟Y(jié)伴去摸了石猴,打金錢眼,即便是京里的名門淑女,到了這一日也是可以和要好的閨中知己結(jié)伴同游的。 幾人也不太敢在街上跟著人群一塊擠,便進了一家裝飾典雅的茶樓里,同行的小廝給了伙計十來枚銅子,伙計便樂呵呵地給尋了窗邊正中的一處位置,道:“小姐來咱們這可是對了,這舞獅子的走高蹺的就打咱們窗戶底下過,保準看的仔細。” 點了一壺尖山毛尖,另幾盤糕點,正說的話,聽得旁邊有人喊:“莊家丫頭也在呢?!?/br> 璧容轉(zhuǎn)身見是年掌柜,笑著點頭問了聲好,瞥見那桌子邊上坐著兩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一個面色溫潤,嘴角含笑,穿著竹青色長袍,手里拿把折扇,一副讀書人的模樣,另一個身形頎長,劍眉星目,腰間系著塊瑩潤如酥的圓形玉佩,自顧喝著杯中的茶,明明身在上元熱潮中,卻似隱約透著些極不應景的疏離。 “這位是秦老板,這位是咱們東家?!蹦暾乒窠榻B道。 璧容笑著微福了個身,分別叫了句秦老板,沈老板。秦書懷笑著打了聲招呼,沈君佑卻只點了下頭,繼續(xù)閉著眼睛品著杯中的茶,過了會兒搖著頭把杯子放下,對身邊的男子說:“味道不夠,不喝了?!?/br> 不一會兒窗外傳來了一陣軒喧嘩聲,聽小廝興奮地喊了聲:“舞獅子的來了?!眹厘岛丸等葳s緊站起來湊到窗子邊上去看,一驚一呼,好不熱鬧。 嚴宓湊到璧容耳邊小聲地說:“你們老板長得還真是不錯,和傳聞的一樣呢,不過……” 璧容見她話說了一半,疑惑地抬頭看著她,又聽她小低著聲音道:“我聽我娘說他是克妻命,已經(jīng)死了三個娘子了?!?/br> 璧容聽了也是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著嚴宓,見她一個勁地點頭,偷著回頭瞥了一眼旁邊桌子的沈君佑,卻不想與人家撞了個正著,當下臉蹭的一紅,尷尬地轉(zhuǎn)了回來。 ———————— 不知不覺中,冬已漸去,樹上的枝椏已經(jīng)冒出了嫩綠色的點點新芽,可早晚伴著幾許料峭春風,還是要裹著厚厚的衣服。 從屋里一出來,璧容就打了個哆嗦,實在沒忍住,回屋里套了件秋香色的厚比甲。透過鏡子綰好了發(fā)髻,看見首飾匣子里的嚴宓在上元節(jié)那日送給自己的銀質(zhì)孔雀紋嵌珍珠步搖,璧容心中一暖,斜著插在了發(fā)上。 說起嚴宓出嫁那日,惠安鎮(zhèn)里到處人聲鼎沸,禮炮轟鳴,嚴府陪送了整整三十車的嫁妝,又擺了三日的流水席,不分貴賤,皆可入席,和此前潘家的和喜事一比,瞬時見了高低。 嚴宓穿著一身曳地五尺的大紅嫁衣,裙擺之處繡著朵朵梅花,猶若初綻,栩栩如生,瓣落飛紅,新郎也是一身紅色喜服,騎著高頭白馬一路從京師而來,親手接了新娘送進了轎子里,璧容在人群里遠遠瞧了,提著的一顆心才穩(wěn)穩(wěn)落了回去,想著這男子溫潤如玉,日后總會善待嚴宓。 初春的日頭升的早了,剛一出院子,便見全mama在廚房里忙碌著,璧容忙進去洗了手,蹲下身子幫她燒火做飯。 早前府里的廚娘辭了工,說是家里孩子發(fā)了急病,而私底下人們卻猜想她定是聽了前些日子的傳言心里害怕。說起這事,卻是有些可笑。也不知打哪來的消息,說年前縣里有個下人婆子夜里給沈君佑煮了碗粥,幾日后突然一病不起,沒過了年就咽了氣。 一時之間,作坊里的人心惶惶,都說著是東家的煞氣太重,一連克死了三個娘子不說,如今但凡命格軟些的丫鬟婆子也要跟著遭刑克。故而不倫給多少以前,也沒招來一個廚娘,氣得全mama自己接手了沈君佑的一日三餐。 戴鍋里的粥煮開了,扔進一把切好的雞rou、香菇丁、玉米粒,璧容扭頭問道:“嬤嬤最近腿怎么樣,夜里可還泛疼?” 全mama笑著道:“還別說,你教我那泡腳的老法子還真管用,起初我還不相信呢,現(xiàn)在睡得別提多舒服了?!?/br> 璧容聽了,柔聲一笑:“那就好,我也是原先在家里聽我嫂子說的?!?/br> “哎,人老了,走兩步路就累的不行,偏偏老婆子又不放心二爺個人回縣里?!比玬ama嘆了口氣,又欣慰著道:“不過好在還有這個丫頭在,愿意幫老婆子一把?!?/br> “mama就甭跟我客氣了,我自來了也沒少得您的照顧?!?/br> 璧容頭前閑聊時向劉馨兒幾個問了她們過年可得了東家給的紅包,幾人雖點頭,卻都是得了五錢,唯獨她得了五兩銀子,又聽得薛管事說是全mama發(fā)的錢,心里便記掛上了。 見著全mama手里提著食盒,身形有些顫顫巍巍地出了門,璧容猶豫了兩下,還是追了出去,道:“mama給我提著吧,我瞅您這樣子,一會到了那邊園子,粥都灑了一半了。” 全mama呵呵樂了兩聲,道:“我是怕你不愿意,才沒叫你跟著跑腿。” 說起來,璧容還是第一次進來內(nèi)宅,從后面的院子出去,翻過一道垂花門,抬眼望去只見一片高聳入云,翠□□滴的僻靜竹林,隱約還能聽得潺潺流水聲,仿佛應了那句“出入唯山鳥,幽深無世人”。璧容攙著全mama沿著三尺余寬的石子路徑直穿過,便是一處雅致的小院,框上掛著塊寫著“山陰客舍”四個大字的門匾。 “不是山陰客,何人愛此君?!蓖qv在院子門口,聞著淡淡傳來的幾許清香,璧容只覺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間滿心滿腹都是寧靜,嘴里喃喃地念著這句詩,聽得全mama在前面喊,才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璧容把食盒遞給全mama,道:“mama,我就不進去了,在這等著你吧?!比玬ama點了點頭,徑自推了們進去。 沈君佑也是剛起身,靠在一旁榻上看著書,見全mama進來,站起來接過手里的食盒,皺著眉頭道:“不是說了,叫關(guān)恒給我備飯就好,奶娘怎么又不聽,我看明日還是回縣里去吧!” 全mama呵呵笑道:“叫那個混小子跑跑腿還好,他那兩下子我可不放心,君哥兒放心吧,老婆子有幫手呢。” 沈君佑從里面拿出碗碟放在桌子,聽了這話,疑惑地問道:“招了廚娘了?” “你且嘗嘗手藝如何,若是覺得好,日后就把這差事與了她來?!?/br> 沈君佑一聽,心想且不管手藝如何,能替了全mama便好,遂盛了一勺子放進嘴里,也不嘗味道,就說:“嗯嗯,奶娘把這人留下吧?!?/br> 全mama聽了,心中一喜,道了句:“如此便省了老婆子的心了,你也不用整天嚷嚷著要回去了罷?!?/br> 沈君佑無奈的笑著,要她坐下一同吃,全mama只說門口還有人等著,也不和他解釋便樂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