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親哥竟是妹控、西遇、重生之天之驕女、被拐后,我被全民追著喊師父、[綜漫]悟子哥·揍敵客、易中天中華史第二部:第一帝國、[綜漫]甩了首領宰后我跑路了、情敵他總在自戀[重生]、穿越修仙之七妹有點猛、種田不如養(yǎng)暴君
璧容縮在墻角里,睜大了眼睛盯著地上,以前常聽一些婆子說監(jiān)牢里都是些咬人的蟲子,想起來就渾身發(fā)麻。 突然,聽得一聲開門的動靜,伴著沉重鐐銬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晦暗沉寂的牢房里顯得格外清楚。隱約瞧見一個渾身黑漆漆的骯臟女人被兩個穿著官府的粗壯女獄卒一把推進了正對面的牢室里,只聽得那女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卻仍舊紋絲不動地躺在地上。 她是被用刑了嗎?鞭笞、杖刑還是……璧容忍不住地一個激靈。 他在哪,他知道了嗎?不,他們說他在忻州府,忻州府離這里有多遠自己也不知道??墒牵孟?,好想再見他一面…… 可是……他會不會嫌棄自己,會不會恨自己,騙了他這么久,讓他成為別人眼里最大的笑柄!也許他已經知道了,所以他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只是被這一年的平淡日子沖昏了頭腦,私心里以為別人都忘了,所以自己也忘的干干凈凈,忘了自己是個寡婦,忘了自己曾經克死了那個未曾謀面的丈夫!還真的以為老天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卻原來不過是癡人說夢。 想起那夜月光下他溫柔的目光,寬廣的胸膛,那樣用力地把自己攬在懷里,灼熱的溫度,渾厚的聲音……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總想著告訴他,把一切都告訴他,可那日一別便是死別,從此天人永隔,再難相見。 “莊璧容!” 是誰在叫她?不,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璧容死死地抓住一旁的木頭欄桿,尖利的木刺深深扎入了手心里,她只覺的身體越發(fā)地感到冰冷,像是跌入了冰洞一般,腦子里混沌不堪。有人在用力地搖著她,在她耳邊急急地說著什么,一瞬間身體突地懸在了半空中。璧容想睜開眼看看清楚,可是眼皮卻好似千斤一般,怎么也睜不開。 這是要去哪?難道已經到時間了嗎,可是還沒有開堂審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審理就直接要去浸豬籠了!不,不!再等等,他還沒有來,他一定正在往這邊趕,求求你,求求你,再讓自己見上一面,只要一面…… 身上突然一片濕潤,水好像已經沒過了她的腰,一點點,到了肩,到了脖子,她感覺快要窒息了,不,不…二爺,二爺,沈君佑,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救我…… 璧容忍不住地張大了嘴,卻覺得大股大股冰冷的河水灌了進來,喉嚨里、腹腔里、肺里…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是針刺般的疼,到處都是冰冷的,腦子漸漸模糊了,不再有知覺,不再有聲音…… ——————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又再度有了意識,渾身像在烈火里焚燒一般火辣辣地疼,隱約感覺到身邊有人,璧容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想要喊救命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急的騰地一下睜開了眼。 頭頂是一方黛青色的錦緞羅帳,黃梨木嵌螺鈿歲寒三友紋雙月洞架子床,身上蓋著藍色的薄被,床前立著一面沉香木的雕花屏風,墻上掛著一把龍泉劍,窗邊放著一張云頭紋方桌,兩把酸枝雕如意圓子勾嵌石太師椅。 “醒了?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嗎?”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著很是熟悉,正說著就攬了自己起來,將水送到了嘴邊,一點點地喂了進來。 璧容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又被人扶著躺好,聽他俯身在耳邊輕聲道:“別怕,都過去了,我就在這陪著你,沒人敢在傷害你!” 眼前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鋒利的如寶劍般的濃眉斜斜地飛入烏黑的鬢角,眼睛依舊那般幽深明亮,只是什么時候下顎多了一層密密的青茬,一許憔悴,兩點愁容,倒是那句“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璧容心里一酸,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他輕柔地拭著自己臉上的淚,像是呵護著連城的珍寶。 “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否則…否則我怎么會見到你呢?!?/br> 沈君佑輕輕一笑,伸手掐了掐璧容的臉頰,問道:“痛不痛?”見她點頭,柔聲道:“你沒死也沒在做夢,我怎么舍得叫你去天上呢,所以送了點銀子把你從王母娘娘身邊要回來了?!?/br> “這么傻的話真不像你會說的?!辫等輪≈ぷ?,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里突然五味雜陳,“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想過要說的,真的想過的,只是,只是……” 沈君佑急忙止住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燒了兩天了,先別急著說話,要好好休息?!?/br> “不,不……”璧容心里越來越急,緊緊地抓住沈君佑的袖子,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見了?!皩Σ黄?,對不起…我不是個干凈的人,我是個卑賤的寡婦,我一進門就克死了黃少爺,我是個不祥之人,克死我娘,又克死我爹,叔母容不下我,夫家也容不下我,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當一個人被內心的自責和凄苦沖昏了頭,總是用意鉆進牛角尖里,一味地以為是自己或的錯,然后永無休止地活在過去的噩夢里,來忽視自己的存在。 “胡說什么呢!事情我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既然沒有拜堂就不算過門,何來寡婦之說。” “可是,我也許真的會……” 話沒說完,沈君佑就掩住了她的嘴,目光如炬,沉聲道:“你忘了先前如何和我說的了嗎?這世上要怕的東西夠多了,我們何苦再給自己多添一樣。難道我還比你不如嗎?”璧容一怔,頓時感慨萬千。 沈君佑突地一笑,“說起來也許本就是命中注定,叫我們這兩個天煞孤星相守一生,也免得再去迫害旁人?!?/br> “對了,你究竟是怎么把我救出來的,我怎么記得自己被人抬去了河邊,要,要浸豬籠的……”璧容一想起此前那清楚的感覺,仍舊心有余悸。 沈君佑聽了忍俊不禁道:“你還說呢,丫鬟正給你沐浴就聽見你大呼救命,以為自己哪里做錯了,嚇了一條?!?/br> 沐???竟然是沐浴?可自己覺得是河水呢,洗澡水有這么冷的嗎? “那,事情就這么完了?官府就這樣把我給放了?” 沈君佑見他一副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模樣,索性一五一十地說了:“這事情本就是陽曲縣的事,孫大人犯不著為了這種總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得罪我,說起來他每年可沒少從我這拿銀子,巴不得我有事找他呢?!?/br> 璧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不管哪個朝代,官商從來都是一體的,一個需要庇護和權利,一個則需要金錢好謀取更大的權利,照例說自己還應該好好感謝這個姓孫的貪官了。 “對了,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叫滿翠的姑娘,比我小個一兩歲。”璧容急切地問道。在牢里她想了很久,覺得一定是滿翠他們二人被抓了,這才順藤摸瓜地找到了自己。如今自己被沈君佑救了出來,不知道他們怎么養(yǎng)了??上肫鹱约簭倪M去也沒見過她,難不成已經…… 沈君佑蹙著眉頭,不明所以,“滿翠是誰?你認識嗎?一會我去叫人打聽打聽。” 璧容一怔,“我被抓進去不是因為滿翠嗎?” 沈君佑的眸子突然冰冷起來,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薄唇緊抿,半響才道:“我會讓他們付出幾倍應有的代價?!?/br> 璧容被他突變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由得攥緊了他的手,只一瞬沈君佑便恢復了剛才的表情,溫柔地拉過薄被給璧容蓋上,“不要胡思亂想了,大夫說你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就是?!?/br> 璧容的確覺得渾身無力,聽話地點了點頭。 一連躺了三四日,才漸漸有了精神,全mama安排了兩個小姑娘在璧容身邊伺候著,一個是陳孝儒家的女兒,叫秋桐,另一個是陶大勇家的女兒,因為父親不識字,家里一直叫她妞兒,璧容便給她起了起了名字,叫夏堇,和秋桐正好配對。 陳孝儒家和陶大勇家都是沈家的家生奴才,從朔州跟了沈君佑遷家至此,同行的還有一戶姓胡的,一戶姓安的。陳孝儒是府里的管家,他媳婦負責廚房和里里外外的買辦,大兒子在鋪子里幫忙,小兒子則打小跟在沈君佑身邊跑腿。 陶大勇是地里的老把式,一家子管這沈君佑在縣里東南邊的一處兩百畝的田莊,因為沈君佑有功名在身,所以一年一季的兩百畝地的棉花統(tǒng)統(tǒng)不用繳納賦稅,全部供給鋪子。 沈君佑的意思是如果用著順手,便讓秋桐和夏堇跟了璧容,弄得璧容尷尬不已。全mama便道總歸以后也是要選兩個丫鬟在身邊的,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熟悉熟悉,也能生生感情。 ☆、第42章 浮上水面 “姑娘,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瞅見姜mama在門口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夏堇抱了衣服進來,快步走到璧容跟前小聲說了一句,一邊說著還拿眼睛往門口的冬青樹那兒示意了一下。 璧容臥病在床的那幾日都是歇在沈君佑的屋里,沈君佑則去了書房里,因為沈君佑的話,再加上自己也確實沒力氣動彈,索性硬著頭皮沒說什么,心想反正自己整日閉著眼睛睡覺,用不著尷尬。 但病好了以后,再住下去卻是不妥當了,遂今個兒一早,便讓秋桐和夏堇幫著把東西搬到了隔壁院子的廂房里。 她來做什么?璧容不明所以,問向夏堇:“她可瞧見你了?” “估么是應該瞧見了,我看她在那待了老半天了呢?!毕妮阑氐?。 那就是有目的而來了。大概是看沈君佑回來了,怕自己把豪哥兒的事告訴他吧,且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你去叫她進來吧,記得做的無意點。”璧容給夏堇打了個眼色。 夏堇會心一笑,雀躍地走了出去,到了門口,裝作不小心地往前跌去,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幾盆人高的密葉盆栽,姜mama怕那花盆倒了砸著自己,不得已走了出來,摸摸鼻子尷尬地道:“那什么,我聽說姑娘挪屋子呢,正好經過看看有啥要幫忙的沒有?!?/br> 夏堇也沒有明著揭穿她,眨眨眼睛裝傻道:“屋里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就是拿過來幾件衣服。” 姜mama搓著手,呵呵地笑了兩聲,“我進去給姑娘請個安。” 夏堇點點頭,徑自走了。 “姑娘,忙著呢。挪屋子怎么也不跟我一聲,好歹也能幫把手不是?!苯猰ama走進來一臉燦笑地客套道。 “沒什么大件東西,秋桐和夏堇都能辦了。姜mama找我可是有事?”璧容也懶得和她費口舌,索性直接問道。 “嗨,我就是閑著沒事過來看看?!苯猰ama偷偷睨了一眼,見璧容正不緊不慢地坐在太師椅上喝茶,把心一橫,故作難言地道:“不過要說起來,我還真有那么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br> 該不該說你不也是準備說嗎,非得借著別人的話茬。心里想著,嘴上便不緊不慢地道:“mama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姜mama訕訕地笑了兩聲,“那什么,前陣兒我聽看門的小子說見著個婆子,瞅著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還打聽咱這院子里有沒有一個姓莊的丫頭,但是我聽了也沒當回事,仔細算算,可不就是姑娘出事的前一天。” 說著,姜mama抬眼打量了一下。 鬼鬼祟祟的婆子?還打聽姓莊的丫頭,難不成……可是,二叔一家在陽曲過得好好的,怎么會跑到定襄來,她可不相信他們是專門為了抓自己。 “哦?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在這還有熟人呢。” 姜mama心里冷哼了一聲,心想人我都見過了還在這裝什么,本想著這事因為被二爺壓了下去才沒有鬧得眾人皆知,如今自己手里可是有了她的把柄,她若是非要惹自己不快,大不了就玉石俱焚,大家誰也別想善終。 心里有了底氣,嘴上不滿多了幾分威脅的味道:“我聽說那婆子是找自己家侄女呢。” 璧容一怔,竟然真是二嬸,一瞬間心里五味雜陳。他們就真的這么討厭她,一步都不肯放松,究竟她和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她死,要她永遠翻不了身。 轉念一想,姜mama這話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是在告訴自己她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以此要挾自己對她的事情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璧容冷笑著低下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姜mama一眼。 姜mama眉頭一顫,不由得咽了兩口唾沫,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樣說道:“我估么著那婆子許是找錯門了或者壓根自己也沒瞧清楚,再說了這世上長得一模一樣的都多了去呢,何況同名同姓的呢?!辟u好似的看了璧容一眼。 璧容笑笑,繼續(xù)裝著糊涂,姜mama站了一會兒,覺得氣氛越發(fā)尷尬,可無奈話已經都說到這份上,抬頭瞥了一眼,這才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晚上沈君佑從鋪子回來,叫陳孝儒家的準備了一碟鮮菇菜心,一碟百合蘆筍,一盤清蒸鱖魚,一碗山藥八寶粥,都是清淡的。 璧容想起他口味偏重,便問道:“爺要和我一起吃嗎?不如再做兩個辣味的?!?/br> 陳孝儒家的正端著另一個碟子進來,聽見璧容的話,笑著道:“做了做了,川味鹵rou,干煸辣子雞?!?/br> 璧容見他正嘴角含笑地拿起筷子夾菜,臉騰地紅了起來。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啊,心眼比誰都多,自己真是白擔心。璧容賭氣地戳著碟子里的魚,心里碎碎地抱怨著。 “別戳了,面目全非了?!鄙蚓右娝哪?,心里不覺好笑。 “???”璧容醒過神來,見白瓷碟子里原本一條好好的鱖魚被自己大卸八塊,尷尬地夾起一塊,沈君佑正想出聲提醒,就見她看也沒看地放進嘴里…… “?。?!”璧容吃痛的悶叫了一聲,心里氣得要命,這是觸了哪門子的眉頭啊,怎么吃口魚也能扎到舌頭。 沈君佑見她亂了陣腳心情突然變得愉悅起來,本像再調侃她兩句,可見她一副又痛又氣的模樣,知道她臉皮薄,怕真惹惱了佳人,遂頗為君子地夾了一塊魚rou,摘好了刺放到了她的碟子里,“快吃吧,一會菜涼了?!?/br> 璧容唔了一聲,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東西都收拾利索了嗎?”沈君佑一邊吩咐下人收拾桌子,一邊問道。 “就幾件衣服而已,早收拾好了?!辫等菟紒硐肴ィX得有些事情兩個人應該開誠布公,何況這也沒什么可瞞的,便把姜mama的話大概說了一遍,“我估么,那人便是我二嬸了?!?/br> 沈君佑的眼神突地犀利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覺得你的案子和他們有關?!?/br> 璧容嘆了口氣,心里突然亂做了一團,“有時候想想,我心里也有恨,可他們終究是我的親人,我……真希望自己永遠不知道?!?/br> “該仁則仁,該狠時就不要有所顧忌,以德報怨未必別人就會領情,有時反到會愈演愈烈。” 璧容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他的話字字在理,自己和他比起來果真是優(yōu)柔寡斷了。 “你可是抓了姜mama的短兒?”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璧容有些反應不及,細細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他也和自己想的一樣。姜mama這步險棋看似占了上風,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可她忘了一點,她們兩人誰也不是最后那個做主的。 “豪哥兒屋里的玉桃說姜mama常借著豪哥兒名義去別人家里打葉子牌,這才讓豪哥兒跟人偷著去了林子里頭,徐大夫說縣里好幾家孩子都染了這病?!辫等莅褟挠裉夷菃杹淼脑捯晃逡皇卣f了清楚,“不過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我估么著是二嬸無意中在街上碰到了我,這才一路跟到了這里。” 沈君佑冷哼了一聲,“若是沒有姜mama的指證,她也不敢冒然就去衙門,一個弄錯,進去的可就是她了!” “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說說?!辫等菹肫鹱约旱膽岩?,想到沈君佑縣里鎮(zhèn)上兩頭跑,見得都是些掌柜管事,真說到鋪子里的某個伙計,某個賬房,品性如何自然也不能完全摸清楚,“聽玉桃說姜mama和東大街一個姓劉的婆子,一個姓李的婆子交情不錯,這兩家倒都是在鋪子里干活的,我心里疑惑便讓秦老板幫著打聽了一下,聽說這劉家小子管倉庫,李家小子管記賬。” 璧容相信后面的不需要自己再多說,以沈君佑多年經商的經驗自然能看出這里面的事情。 沈君佑使勁地攥著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他的額頭上青筋直露,“這世上就有人喜歡往死路上走?!?/br> 璧容自是明白他的感受,想他從小待在那樣的家里處處受人欺凌,如今他退了一步靠著自己創(chuàng)下了這一片家業(yè),可那些人偏偏就陰魂不散,你沒落時他幸災樂禍,你鴻旺時他又想著分一杯羹。 略一思忖,璧容走近了兩步,握住他的手,勸道:“一百步已然走了九十九步,犯不著這個時候撕破臉,再說沒了一個姜mama,難道就不會多個王mama李mama,這個好歹知根知底,找個莊子打發(fā)了去,仔細派人盯著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