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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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且不要再爭執(zhí)了,這事是我疏忽了,就是思思姑娘不提,我也是要提一提的,沒有只我一個人喝湯的理兒,如此豈不是搶了壽星的風頭?!辫等菪χ鈬?。 沈沅娘忙擺擺手道:“二嫂莫要折煞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經?!?/br> “把這碗湯給思思姑娘和四姑娘一人盛一碗,再去叫廚房多準備幾碗,各個桌上都要擺了才好?!辫等莘愿老妮赖?。 趙思思得意沖秦書懷瞥了一眼。 夏堇點點頭,就要從那婆子手里接過湯來,豈料那婆子如何都不肯松手,只委婉地道:“出來時傅管事特別吩咐了,叫我端給夫人喝的,夫人不如先用了這一碗,奴婢回去立刻轉達傅管事多做幾碗,再端來給四姑娘和趙姑娘就是了?!?/br> 璧容微微蹙起了眉頭,正待要說話,趙思思早已忍不住沖了過來,要從那婆子手里接過湯盅來。 那婆子并未看見她過來,只看見夏堇伸過手來,下意識地往右側一躲,與趙思思的手正好碰在一起,啪地掀翻在了地上。 “呀,你這個大嬸,怎么端的東西啊,這么好的湯,就這么便宜給了土地公了?!壁w思思郁悶地看著扣在地上的湯盅,撇著嘴道。 秦書懷見她沒有吃到,心情甚為愉悅地哈哈笑了兩聲,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此刻明顯幸災樂禍的舉動。 “你是在哪里當差的,怎的我以前沒有見過你?!辫等輸r住她問道。 “回稟夫人,奴婢馮瑞生家的,平日里在夫人院里負責灑掃的,夫人常在屋里待著,這才對奴婢印象不深。”馮瑞生家的解釋道:“廚房這會兒忙做了一鍋粥,見奴婢閑著,這才叫了奴婢幫著過來給夫人送湯?!?/br> 那馮瑞生家的低著頭,回話時不自覺地雙手攪在了一起,雖然聲音里強自鎮(zhèn)定,氣息平緩,可那發(fā)顫的尾音卻怎么聽怎么一副心虛的模樣。 秋桐在一旁見璧容一直盯著馮瑞生家的瞧,卻又一眼不發(fā),有些不明所以,便指著馮瑞生家的道:“這確實是咱們院里的灑掃婆子,因著耳朵不太好使,大家伙都要叫她苗聾子?!?/br> 璧容點點頭,也沒有做什么為難,便叫馮瑞生家的收拾了地上的東西下去了。 馮瑞生家的前腳才出去,璧容便召來了秋桐耳語了幾句,秋桐蹙著眉頭,明顯有些訝然,點點頭,退了下去。 ☆、第109章 緣何情淺 “我不是再三叮囑叫你先端給趙思思喝的嗎!你是故意要壞我的事是不是!”擷芳甫一聽聞馮瑞生家的弄翻了碗,便氣得不打一處來,這會兒見馮瑞生家的過來,立刻質問道。 那馮瑞生家的本就在前院嚇得不輕,生怕做出些不尋常的舉動來叫璧容起疑心,早就有些打退堂鼓了,這會兒聽見擷芳這般把錯誤全推到了自己身上,登時便不悅了起來。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夫人是什么人,就你這點小詭計也想瞞了夫人的眼睛,若不是我隨機應變,只怕這會兒我老婆子的命就要被你給玩丟了。” 擷芳被她堵了個倒仰,她是瞎了眼才找上了個這么個豬腦子的人!可奈何她還得倚靠著馮瑞生家的,如今事情依然發(fā)生,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是枉然,還是從長計議,想法子補救重要得多。想到此,一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藏于袖子里,咬著牙強自忍下了心頭的悶氣。 “方才是我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干娘莫要和我一般見識。”擷芳笑著挽了馮瑞生家的的胳膊,又掖了一塊桂圓大小的銀角子到馮瑞生家的手里,“干娘為我做的一切我心里都是明白有數的,聽說阿越哥這幾日手氣不好輸了幾把,女兒這會兒手里也不寬裕,干娘先拿去應應急?!?/br> 馮瑞生家的暗自撇了撇嘴,把銀子塞進了腰間的荷包里,“姑娘既然能叫我老婆子一聲,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了,我自然事事都會為著姑娘考慮?!瘪T瑞生家的私下看了看,湊近了擷芳低聲道:“姑娘若想謀得出頭之日,只這樣是不行的……” 兩人一通耳語,擷芳起初還對她的話有些不屑一顧,可沒聽幾句卻開始頻頻點頭,心里暗自嘀咕著姜還是老的辣! —————— “夫人……”夏堇掀開簾子匆匆走了進來,走到璧容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璧容微蹙著眉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問她消息可準確。夏堇肯定地點了點頭。 隔著屏風,屏風外的人只模糊地瞧見丫鬟在璧容身邊說了什么,緊接著便見璧容站了起來,由丫鬟扶著去了花廳后面的小套間。 “你可是親眼瞧見了?” “奴婢瞧得清清楚楚,苗聾子方才從這出去了以后便徑直去了秋風院的后罩房,約么是怕人瞧見,還特地從東邊小樹林那條后道繞去了秋風院東側的角門。”夏堇把自己一路跟蹤的細節(jié)一字不差地描述了一遍。 “只可惜那苗聾子雖然耳朵聾,心眼卻是鬼精鬼精的,奴婢只瞧見了人,卻是沒聽見她們在說些什么,那苗聾子每說幾句,便要抬頭四下看看,奴婢怕被她們發(fā)現(xiàn),只得先過來復命,再請夫人意下?!?/br> 璧容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夏堇等了半響也不見璧容開口,遲疑道:“夫人不如尋人去將苗聾子捉了來,讓她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橫豎才說過的話,縱是有什么陰謀詭計,想那小賤人也來不及做?!?/br> “你要知道,沒了一個苗聾子還會有無數個張聾子、李聾子,可老天總不會永遠眷顧咱們,今日若不是趙姑娘生搶……”璧容只說了一半,可另一半是何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了,“只是沒想到,千防萬防,由頭竟是出自咱們自己身邊?!闭f著便嘆了一口氣。 “夫人放心,秋桐jiejie方才已經去廚房里查了,凡是與這苗聾子有交集的人定是一個也逃不了。”夏堇話音頓了頓,“只是有些人都是府里的老人,夫人不如和爺說一聲,也就省的咱們cao這個心了?!?/br> 府里有幾房下人原是沈君佑生母的陪房,從朔州遠跟來忻州以后,有些腦子靈活的借著沈府的名頭給自己謀了些出路,沈君佑便大方地退還了簽附幾代的賣身契讓他們脫了奴籍。故而這些年來剩下的實屬不多了,又多是些無甚本事的,離了沈府便要挨餓受貧的人。譬如方才的苗聾子,以及負責廚房采買的萬三夫妻倆,夏堇所顧慮之處便在于此。 “這事我自有打算?!辫等莩谅暤?。 話音剛落,便見套件外的簾子被掀了起來,沈君佑大步走了進來。 “可是出了什么要緊事,竟是跑到這里說起了悄悄話。” 離著八九步的距離便可清晰地瞧見沈君佑臉頰上的兩團醉酒后的酡紅色彩,他的步子走的極是緩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很是實穩(wěn),故而旁人乍一見了很難會想象他方才喝了足足一壇子的竹葉青。走到鋪銀紅色方布的黑漆彭牙四方桌前面坐了下來。 “見你們喝的渾天醉地,正要夏堇去煮一壺醒酒湯來,剛巧她正同我說著方才那冒失婆子的事,那婆子倒是沒有撒謊,廚房這會兒卻是亂作了一團,只好叫人用咱們院里的小廚房煮了?!辫等菪χo他斟了一杯茶。 沈君佑正想說自己沒醉,可伸出去拿茶杯的手卻明顯晃了兩下,水本就只倒了半杯,故而只有幾滴茶水晃撒了出來。沈君佑有些尷尬地低咳了兩聲,雙手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若是沒事情就回去吧,我出來的時候,那二人又吵了起來?!?/br> 這說的自然又是秦書懷和趙思思兩人。且說這趙思思本就不會喝酒,卻硬是說自己以前沒見過這樣裝酒的壇子,又說什么這里的酒才是純正的糧食釀造,難道有酒還是用旁的東西釀造的不成。 旁人對她這時不時蹦出一兩句怪異言論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本就打算回去了的?!辫等萦芍妮婪鲋玖似饋恚徛馗谏蚓由砗蠡氐搅饲懊婊◤d。 回去后又坐下吃了一會兒,旁邊桌上的幾個小的便有些坐不住了。豪哥兒倚著乳娘已是有些昏昏欲睡,承哥兒也是含含糊糊的,有人問他話,大半是張冠李戴,所答非所問。 璧容便叫人帶了他們幾個下去。小廚房熬了一大壺醒酒茶送來,丫鬟伺候沈君佑兒和秦書懷一人喝了一碗,又倒了一小碗給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半昏睡的趙思思,連喝帶吐地灌了半碗進去,便差人送了她回去。 回到屋里已是亥中時刻。 璧容換了就寢的綾衣撩起簾子進了屋。 沈君佑正由青沐、青瑤服侍著進了凈室沐浴更衣。 璧容叫人鋪好了床,又沏了一壺熱茶,坐在內室臨床的軟榻上等沈君佑。 約么一盞茶功夫沈君佑便梳洗完畢走了出來,換了身嶄新的白綾褻衣,微微敞開的交領衣襟露出了小麥色的健壯胸膛。 “你們都退下吧,門外不必留人。”他吩咐屋里的夏堇和秋桐道。 兩人互看了一眼,便低頭退了下去。 璧容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與自己說,正巧自己也有這打算,便遣退了身邊服侍的,拿起妝臺前的象牙梳子上前幫他梳起了頭發(fā)。 他的發(fā)絲極是烏黑亮澤,因為沐浴過的緣故,濕漉的發(fā)絲間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璧容突然有些不愿打破此刻的寧靜了,卻聽沈君佑道:“許久沒有這般開懷暢飲過了,竟是有些頭昏腦漲,想我當年中了解元時與敬安徹夜痛飲,第二天照常去了縣衙報道,如此想來果然是老了?!鄙蚓訐u晃著頭頗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輕側了下頭對璧容道:“你仔細找找,可長了白發(fā)沒有?” 璧容愣了愣,竟是有些不敢看他的頭發(fā),匆忙攏了幾下,回道:“胡說些什么,這是打算跟我倚老賣老不成,正好我正有事要與你說,便要看你如何” “你先不必說出來,且叫我猜一猜?!鄙蚓友鹱饕桓闭硎姿妓鞯哪?,“可是要說敬安與沅娘的事?!?/br> 璧容有些訝異地點了點頭。 “縱是你這會兒不提,我也是要與你說的?!鄙蚓訉⑺龜堊诹俗约和壬希笫州p緩地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撫了幾下。 “你知道敬安與我原是同窗,不論是學識、文卷都與我不相上下,我們之間從來難以分出來誰勝誰負,我是朔州府的鄉(xiāng)試解元不假,他卻是太原府的鄉(xiāng)試解元,仔細論起來,我倒是不及他的?!?/br> 沈君佑的聲音中有種異常的平靜,每個字都吐得輕緩而深遠,仿佛這段故事如流水般漫長,但聽的人卻是情不自禁地深入其中,只等著故事繼續(xù)說下去。 “我是因著自己的名聲于婚事是百般坎坷,相比敬安自是該一片順暢才是。且不說他家世顯赫,縱是本人的相貌、才學便是太原府里一向公認的千金婿。只是他如今這副風流不羈的性子卻是和從前不一樣的……” 沈君佑一點點地講起了秦書懷的事情來。從他前往太原府求學,又如何機緣巧合下和當時在秦書懷結為同窗,再到知交。 “……便是那成家小姐,只見了一面便是再難相忘,好在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鄙蚓訉⑦@八個字說的異常清楚,其下之意璧容自是聽的出來。 “只是那成家乃書香世家,自來便是根深蒂固地秉承著‘士農工商’這樣的序列。秦家縱是家財萬貫,在讀書人眼里卻是末尾一等……”沈君佑驀地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空幻的飄渺,“緣分這種事總是免不了與命運相連,否則世間便可多些美滿良緣,少些癡情怨侶?!?/br> 璧容的手一抖,才剛攏在一起的頭發(fā)刷的便散在了肩背上。 突聞此事,她有些驚慌失措不敢置信,本能地低聲問道:“那個女子后來如何了?”她記得秦書懷是和沈君佑一同去棄筆下的海,如此便是要過了十年之久。 “嫁去了京里?!鄙蚓踊氐?,說完又補了一句:“戶部侍郎家的四公子,據聽說這幾年進了北鎮(zhèn)撫司當差,應該過得很是風光?!?/br> 風光?對于一個女人,什么樣的生活才算做風光,是嫁得良人共白頭還是子女成雙福滿堂。再觀秦書懷棄筆從商,接起了家族的生意,雖說另起門戶建了寶芝齋,可秦家的買賣卻是如日升天。 “總之,你莫要再想著沅娘與敬安的事了,且不說旁的,沅娘這樣的性子還是尋個老實本分的人,她前面半生混在大宅門里已是嘗盡了心酸,既已決定走了出來,便莫要再進去另一道大門了吧?!?/br> 這話倒是說盡了璧容心坎里,她所求的不過是沅娘過得幸福,可要知道她選擇的或許是好的是自己想要的,但未必是適合她自己的。 “我還要想想如何與沅娘說,只怕她心里的這道坎是不好過了?!辫等萃蝗挥行┳载熎饋恚@算不算亂點鴛鴦,掀起了一顆如夢芳心。 “你也是好意,何況這本就是她自己的想法,你不過幫她說了出來,想必這會兒沅娘或多或少硬干有所察覺了,以她的性子多半是會明白的。”沈君佑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輕扶了她躺下,安慰道。 眼下卻也只得瑞,璧容無奈地點點頭。 ☆、第110章 小試牛刀 “夫人,天大的好消息!聽說織布坊里新造的提花機弄好了,二爺請了咱們坊里最會織布的耿大娘動手,這會兒大伙都跑過去湊熱鬧呢,咱們何不也過去看看新鮮?”青瑤燦笑著一溜煙從外面跑進來,撩了簾子便開始碎碎地說了起來,眸子里滿是期待的金光。 “你這個死丫頭,自己想去湊熱鬧還偏要攀上夫人一塊,這會兒正是日頭足的時候,若是不小心中了暑氣,看你有幾條命夠賠的!”秋桐端了桌上涼掉的剩茶,責怪地瞥了青瑤一眼。 青瑤咬著唇一臉委屈地低下了頭,惹得秋桐擼了袖子又要過去訓她。 璧容見狀,忙打岔招了青瑤過來,哄勸道:“好了好了,她這些日子心里煩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想去,便放你半天假,只管叫了府里的人結伴同去就是了?!?/br> “夫人,您就慣著她們吧!我…我可不要管了!”說著,秋桐猛跺了下腳,撩了簾子便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正巧和進屋來的夏堇撞了個對臉,“這是怎么了?誰又惹著她了。”夏堇疑惑道。 “青瑤琢磨著想去織布坊里看看新做的織布機,我許了她半日假?!辫等莶⑽炊嗾f,又看看她道:“你可要一同過去看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笑道:“若不是怕肚子里的這個受不住,我也定要過去的?!?/br> 夏堇本就聰明,又在璧容身邊伺候了一年多,早就默契無比,雖只說了個開話頭,可聯(lián)想到秋桐這幾日的反應,心下一琢磨,便如明鏡般透徹了。 “她這幾日焦躁的很,對我和夫人都是忽冷忽熱的,你莫要搭理她。對了,我過來的時候聽見外院的劉管事家的要上布莊那邊去呢,你趕緊過去問問。”夏堇笑著對青瑤道。 青瑤眼睛一亮,期待地看了看璧容,見其點頭,草草地福了個身,便興奮地撩了簾子跑了出去。 “夫人別嫌秋桐多事,您可不能總這么縱著她們了,將來她們可是要撐起咱們這內院的?!毕妮滥昧艘慌缘拿廊隋N,坐在炕腳的腳踏上給璧容捶起了腿。 “她們的年紀也不小了,往后可就再沒了這樣的時候了……”話里頗有些感慨,璧容頓了頓,又說起了秋桐的事來,便對夏堇道:“你跟她關系最近,晚上去探探她的口氣,到底是個什么打算?!?/br> 夏堇笑著點點頭,道:“許是她老子娘催的有些太急了,您知道秋桐一向臉皮薄,又有些閑言碎語……” “閑言碎語?”璧容愕然,打斷了夏堇的話。 夏堇撓撓頭,有些懊悔自己的多嘴多舌,支支吾吾地道:“也沒什么,就是陳大娘給秋桐相人家的事被府里的哪個長舌婦知道了,她們嘴里傳出來的話總是有些難聽?!毕妮姥凵窕瘟嘶危@然是避諱著璧容在這事上繼續(xù)追問。 “你們的年紀確實不小了,莫要怪秋桐娘犯了急?!辫等輫@了一口氣,“以往總覺得誰也配不上你們,不想倒是把你們耽誤了?!鞭D眼又看了看夏堇道:“你的事也應該上上心了?!?/br> 夏堇臉上一紅,氣道:“好好的夫人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可是一早便下定決心伺候您一輩子的,只望著夫人往后見了年輕激靈的小丫鬟,莫要嫌棄我才是。” “什么嫌棄不嫌棄的?”沈君佑毫無征兆地撩了簾子進來。 夏堇忙撂下手里的美人錘,扶璧容坐了起來。 “怎么這會兒回來了?也不差人說一聲,我好吩咐廚房里留飯?!辫等葸呎f著,吩咐夏堇去拿窗臺底下晾好的茶。 “有些東西拿回來與你看看?!鄙蚓咏舆^了茶盅,挑著眉繼續(xù)剛才的話:“兩人方才在講些什么悄悄話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