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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池慢條斯理的理著袖子:“閣下的道理實在蠻橫?!?/br> 青年嗤笑,“只有在沒本事的弱者眼里才會有‘蠻橫’一說?!?/br> 這倆人一個練氣六層一個全無修為,不過壽命數(shù)十載的普通人,這若是換了他其它的族人在這里,他們倆恐怕就只剩兩具尸體了,哪還有機會在這兒站著跟他說三道四。 他看中的只有那氣息怪異的黑蛇。 孟云池隔著幕籬直視他,聲音平靜淺淡,“尚未建立條律的地方才會每天嚷嚷著弱rou強食。” 青年大而有神的眼睛立刻瞪起來:他在嘲諷他們是沒有規(guī)矩的野蠻人 然而這也是內(nèi)陸人不愿與西松島來往的原因之一,西松島所崇尚的法則過于原始,也很簡單,就是強者為尊,雖然修真界的規(guī)則也是如此,但并沒直白到像這般赤.裸裸的地步。 他們的觀念固化,很難改變,骨子里生來既夾帶著桀驁與野性,這股野性不會被磨滅,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fā)根種。 但也因這種野性賦予了這個種族凌厲直白且強悍的美。海東青素有萬鷹之神的美稱,骨子里的粗獷強悍注定了他們難以被條條框框所束縛。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只見孟云池忽然說了句話,讓青年瞬間爆炸,只聽他淡淡道:“我鯊你爹了用得著這樣瞪著我” 第9章 巫攢 青年生平從未遇到過這種挑釁,仰天長嘯一聲,旋身而起立刻化為原形,長翅一抻便猶如離箭的弦一般沖入云霄。 “文尹,將納戒里的問天傘拿出來打開?!?/br> 文尹瞬間手忙腳亂的將傘拿出來,他才堪堪打開,那原本遠在高空的身影瞬息間便已俯沖到面前,攜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青色紙傘的無形護盾驟然擴大,牢牢護住里面的兩個人,一波又一波的量動從交鋒處蕩開。 傘下的孟云池輕笑一聲:“看來閣下很生氣啊,我可沒那個本事,你爹好好著呢。” 青年氣壞了,將身上的精純靈力凝聚在喙尖,勢必要擊破那庇護他們的紙傘。 然而天階法器又豈是這么輕易就能被破壞的青年一根筋的跟他們正面迎擊對著干,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他見勢不對,顯然明白了能擁有天階防御法器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及時收勢。 這戴著幕籬的人,要么沒有修為,要么修為比他高出太多,所以他無法勘察到對方的深淺。 青年眼里頓時多了幾分忌憚之色。 孟云池扼腕:“實在對不住,本來我也不想動手的,若非閣下一上來就想搶我的靈寵,不然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下來手把手就著茶水表明來意相談甚歡了?!?/br> 青年嘴角抽抽,他就是這一點不喜歡內(nèi)陸人,埋汰人還要拐彎抹角,折騰誰呢。 “不瞞閣下,此間我們來其實只是為了去一趟離合淵,但我們對此地人生地不熟,難免要走不少彎路,不知閣下可否為我們帶路” 青年嘴角一挑,“我憑什么幫你們” 顯然還沒完全放下方才的事。 “閣下,我們可以用靈石與你交換?!?/br> 青年發(fā)出一聲不屑的氣音。 孟云池絲毫不受影響,繼續(xù)道:“據(jù)我觀察,西松島之所以住民稀少,是因為這里的靈氣不足吧” “是又怎樣” “我與閣下交換上品靈石,”他想了想,“再附一瓶玉還丹,如何” 青年聽了條件,目光微閃的望向孟云池模糊不清的幕籬輕紗,對方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似的,用不溫不火的聲音道:“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抉擇?!?/br> “可以。”青年好半響答應(yīng)下來。 于是兩人行變成三人行,青年在前面帶路,孟云池兩人在后面遠遠的跟著他,而其它妖修見了青年后也不會沒有眼力見的跑上來sao擾他們。 當夜晚來臨,青年堆起火堆烤起了兔子,他看了看旁邊的兩人,“為什么你們這一路總是步行而不是選擇御劍明明御劍更快不是么?” 孟云池伸著手,任文尹給他的手換藥纏上新的紗布:“興趣?!?/br> 青年將兔子翻了個面,烤得滋滋流油,冒出一股nongnong的rou香,“你們修真的人類還有徒步長行的興趣真有趣?!?/br> 孟云池慢悠悠的反唇相譏:“你一個野蠻生長的妖修還吃熟食,豈不是更有趣” 青年一噎,干巴巴道:“這是興趣?!?/br> 他聽見對方‘呵’了一聲。 青年沉默半響,將rou烤好,瞥了旁邊一眼:“你那手傷都快一天了還沒好?”他笑道:“這愈合能力可不像個修士?!?/br> “是啊,”孟云池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半真半假道:“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青年往兔rou上撒孜然,收住了眼中的神色。這人若只是個普通人,而他旁邊那個只有練氣六層,那他定然會將這兩人半路斬殺,再刮走他們身上的天材地寶,為己所用。 但他無法確定這用幕籬蒙著半邊身子的人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狐貍。 他不確定,也不能行錯半步。高階大能抬抬手指便可隨意碾壓品級比他低的修士,若真遇到這么一個脾氣古怪性子奇葩就愛徒步行走的修士,他可不能冒險。 孟云池完好的右手搭在膝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膝骨,手腕上纏著一條黑色的手環(huán),離得近了才會發(fā)現(xiàn)那是一條黑蛇。青年凝目細看,發(fā)現(xiàn)那條黑蛇直起小半截身子,眼睛正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神色難辨。